这冥冥中,好似谁一步步设下圈套,步步牵引,太过巧和了。
二十五年后,秋家立于国之顶峰,内部却已决裂疏离,不复人情不止她,颜华、大哥、景铄……所有人皆为这盘棋中之子。
此人当真好歹毒,好心机——
“不喝么?”
祁业的声音稚嫩而清冷,她仿佛又见他递来毒酒,谲异的灯光下,面色难辨。
秋颜宁嘲讽一笑,她在平云宫苟活十六年,却不想最终被自己的亲生骨肉毒死了。
她抱臂倚靠在窗前,并无半分畏惧。
若换作以前定会发寒恐惧,但这回,且不说她心已苍老,热血不在,断然不会被在被感情之事冲昏头脑。
她这活了半辈子,已是四十岁的人,岂会再蹈覆辙?
此时此刻,当务之急莫过于增强自身,方能选择出路。
如此,她也好有一片清净自由……
兑昌君说得对。她不愿困在权谋中,不适应那勾心斗角,此次实属逆天改运,理应受他这份薄缘。
昔日她虽在定国顶端,贵为王后,可是眼中世界太过渺小,与其说世界不如说是坐井观天,这世间有太多太多风采,她不曾阅览。
至于小棠……
兴许,真该替她谋个好人家,如此方可安心。
……
“嘁!”
白棠坐起身子,连打两个喷嚏,心中不满,低骂道:“哪个倒霉鬼在讲我?”
起身揉了揉犯困的双眼,扭头望窗,头还隐隐作痛。昨日之事与其说她欠了苏殷一个极大的情,倒不如说是个把柄,这可容她不得不放在心上。
她敲了敲头,不再多想,待穿衣梳洗后便去了秋颜宁闺房。
情怯
走至半路,白棠眼尖,透过花草从一眼就瞧见了院正中的秋颜宁。
小姐起早做甚?
再走近时,仔细一看,原来是她家小姐正耍刀呢。秋颜宁不过以发带束起长发,两袖挽起,露出白皙一截,初晨雾气阴冷,却只穿两重月白单衣,手握雅刀,招式时而凌厉时而淡逸。
衣袂翻飞间,风姿别样,碧色发带随风动,论招式亦或论人,都极为赏心悦目。
这一刀下去岂不是要戳好大窟窿?
白棠退后一步,唯恐刀剑无眼怕被伤着,刀刃雪白,几个招式间刀光晃亮,看着直叫人发软发寒。
她见过小姐弄刀射箭,却情非得已,每回提剑都颤颤巍巍又心不在焉,总想方设法敷衍先生以此了事,叫人对她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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