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院子我昨日去过了,寇嬷嬷说他在背书,我便没有打扰,就留了些碳回来了。侯爷,侯爷的事……”
方嬷嬷犹豫了瞬,还是低声和季漪说了,“府中都在传,侯爷这次怕是惹了什么人,才会进了兵马司,再加上昨夜老夫人都在各院落锁后才回来,一时间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
“我用过饭去祖母那里看看。”
这事她早有预料,倒也不觉诧异,如今也只有先知道安乐侯到底惹了谁,才能看看该怎么做了,倒是还有一事,她想弄个明白,又抬起了头,看向方嬷嬷,“嬷嬷,锦芝可有对你说什么?”
“锦芝?”
方嬷嬷把最后一根手指包好,又仔细检查了遍,才满意的放下季漪的手,“没有啊,这丫头大约是吓着了,自从醒来后便一直很沉默,晚上还老是梦靥住,怎么了,姑娘怎么会如此问?”
“没什么,等她好些后我去看看她。”季漪低头看了眼被包得如粽子一般的手,随口回道,同时心里闪过的疑念越发深了,挥之不去。
季漪做为公主时,对于外界的事知道得甚少,小季漪平日出行,都由二夫人安排好的,因此也不知道,人们出行的马车,都有登记造册的,否则视为黑车。
她也是在去京郊外的路上,问过邓石才知道,在前朝时,出过大官之女被雇的马车车夫杀害一事后,朝廷便颁布了马车令,各地都设有马车管制处,凡驾驶马车的车夫,购制马车的人家,都会专门登记造册,马车上也会有一个编号标志,证明这辆车是有登记过的。
到了本朝,随着民风开化,出行的人增多,便有大商和朝廷合作成立了车行,代替了马车管制处,但凡在京都做车夫的,不论是受雇于人,还是自家有马车,都要缴纳一定的管理金,去车行接受过训练,合格后才能挂牌出行,更不能做出,出了事弃车而逃的事,否则将会被严惩,严重者还会被流放或处以极刑。
那日小季漪要去找季二老爷,因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没有用府中马车,而是让锦芝找的马车,匆匆出行,也没有注意车上标志。
如今她细细想了想小季漪留下的最后记忆,发现那天发生的事都太多巧合和不可思议,刚好是在出城后没有人烟的地方马儿发了狂,而车夫半点没想过重新御马直接跳了车,根本不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车夫,更奇怪的还是锦芝,明明身子在车门里去拉的缰绳,就算马儿发狂,拉着车跑得过快,她也是被惯性摔进车内才是,怎么会直接掉下马车,还就在她掉下去的一瞬间,车辕就断了,马儿跑了,马车直接撞向了山壁。
熟话说,巧合多了就成了蹊跷,不可思议多了便成了刻意,如此,小季漪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蓄谋?季漪想到,就有些坐不住。
锦芝今年十六,是小季漪三年前出去游玩时,捡回去的姑娘,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全身都是鞭伤,甚至已经开始溃烂,没有一处完整的,如果不是小季漪,她只怕早已经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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