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们陪你一会儿。」
「不用、不用。」白济世微微驼背，缓步上楼。「我还要跟你们奶奶说些私房话。」
「爷爷，我好久没回了，想多陪你们一会儿。」白琦上前，稳稳挽住其中一只手臂，白琛亦步亦趋跟在後方。
「不用。」白济世微微侧头，眼睛半眯。「你们都大了，出去走闯是理所当然的，我跟你奶奶都觉得很好，这个家，不回也很好。」
说得真透。白琦暗自咋舌。「爷爷，我也想你们了。」
她说的是实话，这个家，明显对她好的就是爷爷奶奶了。
「你奶奶也很想你，她常常叨念阿琦、阿琦，就担心你不会照顾自己。」白济世走到二楼尽头，打开那扇门。
「你这几年在外过得好吗？有人照顾你吗？现在就跟你奶奶好好说吧。」
仍是第一天见面的床，床上摆满鲜花，花下布置乾冰，中间是她沈睡的祖母。
祖父的位置依然是在床边唯一的沙发椅，白琦跟白琛把不远处的凳子移到他旁边落座。
白琦对着祖母的睡颜，嘴里自然流出一连串的问候。
「奶奶，你好吗？你可以放心，阿琦很好。」
「我现在有稳定的收入，也有一个室友照顾我的三餐。虽然还没有找到像爷爷这麽可靠的男人，我相信会遇到的。」
「当我够成熟、稳重，自然也有匹配我的好人出现。」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她的真心话。
好不容易逃出白家，她周旋於男人之间，工作凑合凑合，生活勉强及格。
被源虫入侵，有幸成为载生体，却还太弱，谁都可以压她。
直到陆宛如出现，她教自己变强，也逐渐学会享受，这个世界的规则，似乎没有她想像中难。
只要她持续变强、学聪明，不为生存所苦，自然会享受到新人生的奥妙。
到时，不知谁会陪她看日升日落？
「好，好，阿琦一直很乖，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若兰一定也能安心地走。」白济世捋捋短须。「阿琛，你呢？都已经要三十岁的人了，生技公司做得不差，不希望找个伴照顾你吗？」
「爷爷，现在是什麽时代了，我一个大男人也能照顾好自己呀。」白琛笑答。「倒是爷爷，就算奶奶不在，也要放宽心。」
「我哪有不放宽心的，若兰虽不是睡梦中过去，她早告诉我，这人生没什麽遗憾。」白济世执起妻子苍白的手臂，轻摸一下。
「即使她不在，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守护这个家。」
白琦相信，即使白济世是集合体，他说的也是自己爷爷生前的愿望。
她抬头看白琛一眼，没错过他不忍的神情。
如果是集合体，表情不会这麽细微，就像里欧的颜面肌肉都堆在一起，陆宛如、白正源和白璋不管是什麽表情，肌肉只利用最小的弧度。
说这些话的白济世，也是这样。
此时，白琛行动了。
「爷爷，我们会帮助你的！」
他陡然站起跨过白琦的座位，握住白济世那只皱纹遍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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