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六分气喘嘘嘘,“正和雷管一起往回赶,在车上。”
“你在车上还喘气做什么?”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脑袋进水了?我不跑等着被抓?”六分在电话那头冲我大吼。
……太激动,倒忘了这茬,我暗骂自己一声,继续问道:“你确认”大黑“挂了?”
“嗯,我从背后捅了一刀,雷管在后面查看了的,那家伙当场就断气了。”
我继续问道:“在哪?”
“一个夜市,人多得很。我从背后捅了一刀,应该不会有人晓得是我做的。”
六分的话让我大喜,顾不得追问细节,连忙对他说道:“你和雷管这两天最好别露面,马上回雷管家窝着,我半个小时后来找你们。”
说罢,我挂断了电话,旋即马上拨打最强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我就对他说道:“”大黑“被六分做掉了,该放出风声了。”
第二百一十章 摸鱼
听了我的话,最强在电话那头微愣了两秒钟,猛地爆发出一声大叫:“搞定了?”言语间难掩兴奋。若不是我早有防备,估计耳朵会因为最强这一声怪叫而暂时性失聪。
眼见最强如此兴奋,我也忍不住替他感到高兴。这次行动有惊无险,一切在我们计划中,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啊!
现在“大黑”一挂,我们这条“计中计”可以说成功了一大半,水既已浑,是到了该摸鱼的时候了。当下我急忙向最强交待道:“你现在赶紧找人在道上放风,就说”大黑‘的死是你找人做的,也就是造谣。“
最强似乎犹豫了一下,问道:“不败,这么做靠实不?会不会惹祸上身啊?”
我知道最强的顾虑,不过值此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道。惹祸上身,就是这条计中计的关键所在,说穿了也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此计说来虽然简单,但做起来却需要极大的勇气和狠劲。
于是我劝慰最强:“连你自己都觉得这样做不可思议,别人就更不会往这上面想了。放心吧,这番姿态你若不去做别人才会怀疑你,你想嘛,哪有自己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的?”顿了顿,我继续说道:“等那些所谓的明眼人从中看出”破绽‘,就是你再高调站出来辟谣的时候。哦,对了,你接下来还要调集人手加强自身安全戒备,一个是做给外人看,一个是预防不测,一定把这套功夫做足了。“
最强似乎正听到兴头上,见我打住,连声追问:“然后呢?”
“然后么,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我笑着答道。一旦道上的各方势力开始怀疑“棍子”,那么就算最强不出面,也自然有人上门找“棍子”的茬。
最强此时也明白了我口中“好戏”二字的含义,“嘿嘿”笑了起来。
“你只需要把你的人管好,把自己看严一点儿就万事ok了,说不定”棍子‘还真会狗急跳墙。“
最强在那头呆了半晌,才发出一句感叹:“你他妈的真是太阴险了,不过嘛……嘿嘿,我喜欢。”
“我日哦,老子又不搞断臂,你喜欢个毛啊?还有,啥阴险不阴险的?我可是纯洁得象一张白纸,你丫的可别乱说,当心我告你诽谤。”对于最强的“诬蔑”,我当即义正严词地予以反驳。
挂断了电话,我翻身起来准备去雷管的住处和六分他们会合。妈的,也不知道六分这疯子是怎么得手的。
出门的时候,田甜在沙发上瞪了我一眼问道:“这么晚了还出去?你不是生病了么?”
我随口应了一声,含混地说了一句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话,趁田甜还没来得及发作前便赶紧闪身出去,“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因为大家相隔都不是太远,我连走带跑,几分钟便赶到了雷管的住处,敲门进去后只看见雷管和六分两个人在屋里,和雷管住一起的斯文人没见到踪影。
“斯文人呢?”我劈头向雷管问道。
“回来就没见到人,估计那个瓜货又是去网吧了。”雷管随手关了门,自顾朝沙发走去,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
“操,这么大的瘾还不如自己去买台二手电脑在家里上网,他丫又不是没钱。”
雷管从茶几拿起一罐啤酒递给我,“我又不是没给他说过,那hp居然说他习惯在网吧上网,算了,电脑是方的,他的脑袋也是方的,两个”方脑壳‘凑一块儿了。“
雷管最后那句话倒深得我心,当下我点了点头,“斯文人不在也好,对了,疯子,你怎么得手的?说来听听。”我一边说一边坐到椅子上,拉开啤酒罐喝了一大口。
六分原本斜靠在沙发上,听我发问,这才伸了一个懒腰,徐徐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六分尾随“大黑”和那位美女进了那间西餐厅,发现在里面人不少,最意外地是“大黑”在里面坐了两个多小时,竟没上一次厕所。眼见在西餐厅不能下手,所以六分和雷管轮流进去喝了一杯咖啡就出来了。说到这里,六分突然将手一摊,对我说道:“两杯咖啡160多,报账。”
晕,一杯咖啡也要八十块钱?摆明了是抢人嘛!我对六分比划了一个倒“v”,表示先欠着,这厮居然不买账,对老子中指相向。
六分和雷管先后在西餐厅里面磨蹭了近两个小时也未觅到下手的机会,于是出门候在车里抽烟。这一候,又足足候了半个小时才看见“大黑”搂着那个美女从西餐厅里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看着两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六分心里暗自后悔没想到在车上面作文章。恰在这时,却见那美女似乎对“大黑”耳语了几句,两个人又掉头往步行街走去。
眼见机会来了,六分赶紧选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下车跟了上去。广州夜市可不比内地,换作l市,这时候步行街虽说也会有不少人,但绝对远远不及广州这面的夜市热闹。起初“大黑”还时不时小心地左顾右盼一下,到后来渐渐便放松了警惕,当六分把手里那把匕首插入“大黑”后背的时候,还听到这厮在跟美女调笑。
也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这个在广州黑道叱咤一时的风云的人物瞬息之间就成了刀下亡魂。
这番话六分说起来很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却听得分外惊心,整个过程哪怕稍微出一点差错都有可能失败。
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设想的时候艰难万分,一旦时机选得准,只在片刻之间就可以轻松搞定。
末了,六分不无遗憾地添了一句:“可惜了那把匕首没时间拔下来,我半个月前在一个地摊花了几十块钱买的,这才第一次用……”
我一听六分这话,连忙追问道:“那上面有没有你的指纹?”
六分嘿嘿一笑答道:“我早准备了一次性手套,放心,绝对干净。”
“那你怎么可以确定”大黑‘已经挂了?“这个是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可别一切白忙活了啊。
“当时不是人很多啊?我得手后立即快速往前钻,刚走出几米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至于后面的情况么,你问雷管。”六分说完朝雷管那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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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管接过话茬继续述说:“六分让我在后面吊着给他望风,看有没有”大黑‘的人暗中跟在后面,他得手后,我就夹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热闹,疯子下手还真他妈的狠,那把匕首从后到前整个把“大黑’刺透了,”雷管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大黑‘扑倒在地上,流了很多血,那个女的满手满身也都是鲜血,吓得除了尖叫什么都不会了。旁边有胆子大的人伸手去试了“大黑’的鼻息,说是已经没有出的气了。”
“后来呢?”我掉过头问六分。
六分“哦”了一声又接着补充道:“后面闹起来的时候,我都闪人了。我手上没沾血,但是稳妥起见,我和雷管还是去先把车洗了,然后才让雷管去租车行把车还了,再打的士在街上绕了两个大圈子,就算警犬再他妈厉害也闻不到我们身上来。”
“嗯,这样做保险。”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连忙问道:“用谁的身份证去租车的?”
六分再次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没考虑到这一茬呢,放心,雷管是用假身份证去的。”
“就是,我们刚来的时候,最强不是叫人给我们弄了一整套这玩意儿啊?”雷管咕哝了一句,便起身往卫生间走去,丢下一句话:“你们继续聊,我先冲个澡。”
我看六分也有些累了,便准备回家,临走之前我又再三叮咛他这两天要低调一点儿,最好呆在这里躲两天哪儿也别去,有啥事跟我电话联系,一切等风声过了再说。
走出雷管的住处,兴奋之余我突然心生感触,“大黑”这个和我们素昧平生的人,仅仅因为道上的利益冲突,就这样断送在我们的手上。他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但此事却是我一手策划的。我不杀人,人就杀我!莫非这就是江湖?
之后的事态果然按照我们预料的那样在发展,短暂的平静只维持了两天,道上便传来消息,说“大黑”的十几名手下去突袭“棍子”,结果死了一个,另外几个受伤逃掉了,还有“蛇皮”的残余力量也死灰复燃,三方的矛盾不断升级。
最强天天给我打电话通报情况,好几次问我是否可以拉拢“大黑”或“蛇皮”的手下联手对付“棍子”,都被我拦阻了。我的想法是继续隔岸观火,一旦“大黑”或“蛇皮”的手下走到了绝路,不愁他们不自行前来投奔,到时候最强再高姿态接纳,既增强了实力,又赢得了口碑,何乐而不为呢?
这段时间里,兄弟们各行各事,除了怒斩,其他人对道上的消息都不太清楚,每日只是固定的作息,雷管也重新回到了超市上班。一干兄弟们有空的时候便约着出来喝喝小酒摆摆龙门阵,日子过得倒也潇洒自在。只有我,因为家里有两个女人当家管着,反而少了很多自由。
好在田甜耐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终于搬到了我房里。憋了几个月,难免有些情不自禁。好几次我和田甜在家里嬉戏,被夏姐撞见。夏姐倒是没说什么,不过我也看出她眼底多少有些不自在,唉,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怎生想个办法两全其美呢?操,男女间的情事处理起来比江湖上的打打杀杀麻烦多了。
还没等我想到合适的办法,有一天,夏姐却趁田甜不在的时候找到我,说她准备搬家了。
说实话,夏姐这个想法我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三个人这样朝夕相处也是尴尬,我也不知道怎么对她说,只看着她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婉衣,对不起,我知道委屈你了……”
夏姐伸手捂住我的嘴,嗔道:“傻弟弟,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也是不想看你为难。”
我趁势抓住她的手问道:“你找到住处了吗?”这阵子形势虽然对最强有利,但毕竟大局未定,我有些担心夏姐的安全。
夏姐笑了笑答道:“找到了,就在楼上,前两天我无意间听保安说起楼上那套房子要出租,便马上联系屋主办好了手续,随时可以搬进去。”
呃,就在楼上?那倒是安全又方便。我正思量间,夏姐忽然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我的手心里,一脸红晕地轻声说了一句:“我多配了一把钥匙……”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的绰号叫影子
自打我们帮助最强暗中干掉“大黑”,给他排除了上位的最大障碍之后,便没再掺和到他和“棍子”的争位战中。最强和“棍子”两派势力表面上看来处于势均力敌的对峙局面,但在我和六分眼里,最后的结局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棍子”被我们设计摆了一道后已经被己方势力视为公敌,就算他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最强暗中搞的鬼,但先机尽失,再想挽回也是回天乏术。即使“棍子”想狗急跳墙,但最强成天窝在自己的大本营,根本就不给他“跳墙”的机会。
“蛇皮”、“大黑”的手下隔三岔五地找“棍子”的麻烦,虽然对“棍子”不足以构成太大的威胁,但毕竟疲于应付这些人也耗费了“棍子”不少的精力,人手受到一定折损。而最强则利用这个机会一边坐山观虎斗,一边暗自吸纳前来投靠的马仔,势力倒是壮大了不少。加上最强明里做出一副被动防守的姿态博取同情票,暗里则采取了一系列的手段占据主动,此消彼长,到后来,剪除那条“棍子”对最强而言,已经是水到渠成,欠缺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老天并没有让最强等得太久,机会很快便降临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老c终于在医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得悉这个消息后,最强并没有立刻赶去医院吊唁,而是在第一时间率领自己的手下突袭了“棍子”的总部。在实际利益面前,一切惺惺作态都是chu女膜,一捅就破。
最强选择的时机很准,“棍子”那时候正带着几个马仔在医院对着老c的遗体哀悼。以有心算无心,最强抓住机会一举端掉了“棍子”的老巢,接管了“棍子”的地盘。
“棍子”收到这个消息后心知大势已去,慌忙之下连夜跑路,不过却被他最亲近的马仔出卖,在一个码头被“大黑”以前几个手下截住干掉,过了两天尸体才从水里被打捞出来,落了个惨淡收场。
这一切有的是最强在电话里给我通报的,但大部分都是后来怒斩告诉我的,这丫的不安份,一边做着皮肉生意一边还密切留意着道上的风吹草动,可比不得我们这班兄弟们悠哉游哉。
夏姐搬到楼上一套居室里单独住了下来后,时间一长,不光是我,就连田甜也觉得不太习惯。以前家里的生活起居、柴米油盐都是夏姐一手在操办,现在虽然说还是楼上楼下,但毕竟没进同一道门,很多事都不太方便。这些想法田甜嘴上倒是没说,不过我都看在眼里。还有一点就是,夏姐虽然给我配了一把她家大门的钥匙,但我可以发誓,我再没背着田甜和夏姐幽会过。
经过了这么多波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再去面对夏姐的柔情……
一晃从l市来广州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多里,我并没有完全切断和l市的关系,通过一个单独的手机号码,我和老陈,还有天林那老实娃一直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
对于老陈,我只是和他随口聊一些兄弟们在这边的日常生活起居、逸闻趣事方面的,至于道上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却没向他透露半点儿口风。老陈厚道,我可不能把他也拖下水。
天林这颗棋子则慢慢开始发挥作用。由于天林长相憨厚,看起来傻乎乎的,加上老实肯干,技术也是没得说,所以时间一长竟然慢慢地崭露头角并得到了重用。我们离开l市没几个月,他就被隋源提拔成信息部的副经理,得到了更多的信任,而且据他说隋源曾向他暗示过只要他好好干,经理的位置迟早会是他的。
凭良心说,隋源心狠手辣不假,不过这厮在用人方面的眼光倒是不含糊,不似很多家族企业任人唯亲,打压有才华的人。
当然,我知道天林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他刻意为之的,因为我以前跟他交待过,要他想方设法往高层靠,尽量去接近隋源,当然他不用使阿谀奉承那套,只需要适时地展示一下自己,让隋源发现他的长处就行。
如果没有颜惠茹那档子事,凭借在策划专业上的实力,我若留在翔运也该混得很不错了。当然,这只是“如果”,再彪悍的人,也逃不过被命运“强jian”。所不同的是,一些人挣扎反抗,一些人则无奈地“享受”。
通过跟天林隔三岔五的电话联系,翔运甚至翔龙公司那边的内幕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比如翔运和翔龙两个公司现在都被隋源一手掌控,又比如颜惠茹生病住进了医院……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之后,我承认我变得疑心很重,在对人对事都往往多留了一个心眼。所以在和天林的通话中,我从来都没有对他提起过自己的确切位置,当然他也没问。
为了证实天林所说讯息的真实性,我在得悉颜惠茹住院后还特意给她打去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颜惠茹用虚弱的声音证实了自己住院的传闻,但她一直对我说住院不是旧病复发,而只是因为其他一些小毛病。
我没去考虑她的解释是不是因为怕我担心,也没细究她那些话里的真实程度,因为我打心眼儿里不想,也不愿意飞回l市去看她。除去自身安全因素不说,就算我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带给她的也只是烦恼和伤感,与其让她自怜自艾,倒不如表面相信她的话,只要她心安就好。
广州这面,最强做掉“棍子”后,顺理成章地取代了老c的位置,接管了老c留下的一切。由于有我和六分在背后支招,最强对各派残余势力采取了怀柔和棍棒并用,恩威并施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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