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的脸色沉了一点,但只是一瞬间。
“我也不敢相信父皇竟然这么做,难道,父皇对母后当年的病逝心中也有存疑?”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着手为你母后报仇,而是选在这个时候去做这种事情?”不是我爱猜,是皇上的心思太曲折离奇了。
“帝王也有属于帝王的优柔寡断,从现在的局势看来,父皇不动是对的。我是怕父皇知道了什么却不告诉我们,那才真要担心!”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淑妃那边丝毫没有风声,好像他们已经完完全全收敛老实了。”
“雷渊和雷泽都被禁锢,他们哪还敢动?要知道,帝王发起狠来,是完全可以做到六亲不认的,他们怕父皇一时恼怒之下,会对雷渊兄弟不利,雷渊兄弟俩出了事,他们还有什么盼头?除非他们自己想……”
我捂住清歌的嘴巴,了然地笑道,“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
清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我,让我似乎被阵阵温柔温暖的和风包围着,“要是父皇知道雷渊其实根本没有成为帝王的野心,而是一心要成全我,父皇不知道会不会放了他。”
“雷渊——没有自己的野心,或者理想吗?”
我不相信,同样是一个父亲,兄姐的表现都是那么的出色,我不信在民间威望颇高的雷渊会淡然处之,丝毫不会产生嫉妒、羡慕、压抑……
“我记得他小时候的愿望是成为天下第一臣,管尽民间不平事。所以长大后,我向父皇请求放他出宫,他在宫外一直以钦差的身份巡视,破过不少悬案大案,也曾三年没有回京,倾尽全力治理河工水利,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我想,如果他成为九天的宰相,天下百姓一定能够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
“原来他也是聪明人。”我低喃。
“雷泽也是聪明人,如果不是他年幼的遭遇太过悲惨,我想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吧。那时候我已经不在宫中,不能像护着雷渊一样护着他,一直是雷渊在保护他,可是雷渊的力量也很弱——所以,他才不策余力地要为雷渊得到权力,当他得知雷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时,他就决定——去为自己争取了。记得那天父皇和母后在争论谁更适合成为太子,我最先躲在帷幕后,所以我清楚,九天躲在衣柜里,而雷渊和雷泽躲在石柱后,以我母亲的本事,按说应该知道几个小童躲在里面,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这就是你们兄弟之间的权力争夺内幕?好复杂。”我咋舌。
“可是也很有一点悲凉的温馨,你不觉得吗?”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你们的父母太失职了,结果伤害了一群幼小的心灵,致使你们心灵扭曲变形,结果即将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手足相残的大事。”我故意揶揄他。
“绝对不会,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他们有相残的机会。”清歌断然道,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但愿他们都明白你的心。”我微微笑。
这就是我的清歌,乍一看俊逸温柔,似乎温柔至极,一副明净无害的无辜样子,翩然如天仙下凡,并不具备任何威胁性,可是骨子里却有着一种无比强悍大气的力量,令他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似刀光,似剑影,凌厉无匹,冷贵人。
“我并不在乎他们明不明白,我只要你明白就够了。”
清歌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温柔地道,那神情的目光,几乎能将人溺毙在那一股甜醉中。
随着他轻缓的动作,一股莫名的热力缓缓地从我的心头升起,是最近一直觉得仿佛少了一块似的的心头,不是欲望的发源地——腹部,所以我分得清……
可是,慢慢的,那股心火开始走向我的四肢百骸,每到一处,便令我那一处酥麻慵懒,仿佛被一阵温柔的潮水轻轻刷过,带来了无端的神秘的舒服的战栗,然后又移到另一处,前面的身体依然瘫软,后面的充溢又紧跟着来临,我的体温开始直线上升。
我已经明显感觉到我的脸颊正往外拼命散发热气,跟着全身都开始发烫起来,心中的那股火离心头越来越远,我的心里越来越空虚,急需要什么来填满它……
眼睛,嘴唇,皮肤,四肢,甚至……
全身每一处都是那么空虚,需要一种关怀,或者,爱抚……
我悚然而惊,这种感觉,至于前世的我而言,绝对不陌生,可是,从来没有如此诡异的到来,而且来势如此汹汹,我甚至觉得我那引以为傲的理智都即将被它取代——
“嗯——清歌,”难以相信,如此甜腻的而迷离的娇吟竟然会出自我的口中,可是我的理智已经控制不住我的心了,奔腾狂肆的心火一改刚才的温吞,狂猛而强悍地冲击着我的理智的防线。我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好像不对——
“绮罗,怎么了?”清歌发现了我身体不正常的热度,一惊,连忙托其我无力地低垂着的脸庞检查,一边伸手往我的左手脉搏上搭。
可是这时候的我浑身已经被一种难以忍受的胀痛充满,理智终于屈服于身体叫嚣的欲望,也许,我下意识里清楚对面坐的是清歌,所以根本没有用尽全部心力去抵抗吧?
我媚眼如丝,双颊晕红如芙蓉初绽,微微扭动着身体,蛇一般缓缓攀上清歌笔直昂藏的身躯,慢慢地,轻吻他的脖子,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他的下巴,再慢慢移到他温润如玉的唇边,清浅地诱惑地轻舔,画圈,不安分的手偷偷解开了他的腰带,衣结,溜进了他的怀中,当我的手贴上他赤l的胸膛的一刹那,他一震。
此刻,我和清歌的身体已经分不清谁更加热烫了,清歌的额头密密地冒出了细汗,清澈的眼神氤氲起了令人心荡神驰的迷雾,当我亲吻他的喉结时,他难耐地呻吟了一声,我扭动攀爬在他身上,我已经感到了他的悸动,感到了他迅速弥漫的欲望,这更加刺激了我。
“绮罗,停止,别让你的理智被控制,绮罗,集中你的精力……”清歌反复低喃,好不容易握住我扭动的腰,却迟疑着,拿不定主意是推开我还是将我搂紧,可是他清冷而性感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无疑是火上浇油,我更加控制不住心头胡冲乱撞的那团火了!
尽管被清歌搂紧腰固定住我扭动的身体,可是我还是咬着牙,用力扯开清歌的衣服,轻舔他性感的蜜色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我已经不知道此刻我在做什么了,我身上的衣服更加容易脱去,就在我脱去上衣,露出两条光洁白腻的胳膊时,清歌无意间扫了一眼,顿时,他如同被霹雳惊道到,僵住了,浑身的热度一刹那走得丝毫不剩,仿佛一瞬间调入了万年冰窟中。
他身体遽然的冰冷冻得我拉回了一丝丝理智,就在这一瞬间的回神间,我只觉得鼻头一热,喉头一甜,几个月前的经历突然回到我的脑海中。
我猛然推开清歌,张口,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又一口鲜血涌了出来,鼻子滴滴答答地流起了血——
殷红灿烂的血在地上只停留了片刻,瞬间便消失无踪,可是我的鼻子和嘴角的鲜血仍在——这次,绝对不是我眼花了。
两口血吐了出来,我的脑子瞬间清明,心头失落的地方又大了一点点,那股邪火仿佛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完全找不到一丝痕迹了。
回过头,清歌痴痴地坐在床上,似乎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我很内疚,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的大胆和放荡是不是吓着了清歌?
可是,我怎么会突然发疯呢?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不会是清歌太秀色可餐了,我一时没忍住吧?可是,我有这么饥渴吗?我承认我肖想清歌很久了,但我绝对不会在没有喝酒的时候还酒后乱性……
“对不起,清歌,”我连忙套上自己的外衣,又捡起了清歌的衣服要给他船上,可是清歌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仿佛盯着怪物一样。
“你生我的气了?”
我小心翼翼,清歌是被我气坏了吗?还是被我的豪放惊得彻底伤心了?不然为什么一脸呆滞——似乎还有一点绝望?
是什么让他如此大反应,我不认为清歌会因为我刚刚的做法就能吓成这样,刚刚他是在做什么?
在摸我的脉,在查看我为什么突然间兽性大发,在——
“清歌,你——知道我怎么了?”我眼前一亮,难道,清歌知道我无端吐血的原因?我使劲摇他,终于把他摇醒。
清歌脸色苍白如死,看着我的双眼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他缓缓地举起我的左手,放在我眼前。
左腕上,一道青色的细线在皮肤下悄悄地延伸着,已经有两个指头并起来的长度了。
而且,青线旁边还多出了一条红色的细线,和青线交缠不休,忽隐忽现,看不出来它们的关系到底是敌是友。
“你,在经商的途中,是否去过一些特别的地方,比如偏远的,古怪的小寨子什么的。”清歌哑着嗓子,表情带着静静的绝望,完全看不出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灵与r、理智与欲望的挣扎。
“你,不要吓我。”我拍着胸脯道。
清歌突然紧紧搂住我,“不要怕,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清歌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怎么听怎么疯狂的情绪。
“你到底是怎么……”
话未问完,后颈一阵剧痛,我顿时陷入了昏迷中。
迷迷糊糊中,我听道清歌的低喃,“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承受和我一样的命运!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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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可怜娃娃都混了这么久!”迷迷糊糊的,耳边,似乎传来熟悉的声音叫,责备着身边人,我努力睁眼。
“我怕她在你诊断时突然醒来,我——”清歌的声音幽幽响起,竟似氤染的色彩一般模糊。
这么说,是清歌将我打昏的?为什么要将我打昏,他真的那么生我的气吗?
“可怜,想不到娃娃也——”熟悉的声音唏嘘地响起,已经有了几分哽咽。
“算了,您千万不要这样,万一她突然醒来,看到了我们这样,反而起疑,我不希望她担心,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清歌反而回头劝他,尽管他的声音沉重得丝毫不比那人轻。
“好吧,你好好陪在她身边,我回去给她配药,只是她与你虽然相同,可又不同,一样的药方只能压制,要想真正解开,还需要找到源头才是。”
“谈何容易。”清歌沉重地叹了口气。
熟悉的声音突然嘘了一声,“咦,娃娃醒了?”
我慢慢睁开眼,脖子好痛,臭清歌,干嘛用那么大力打我,呜呜,不知道我能不能告他使用家庭暴力——唔,虽然我还没有跟他成亲,但也是迟早的事情了啊!
“娃娃——”
好熟悉的声音,熟悉得让我猛然抬起头,脖子配合地咯吱一声,差点扭断——
“莫爷爷——”我惊叫,一手拼命按着脖子,旁边伸过来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帮我揉着。
眼前,平凡而睿智的白发老人正笑眯眯一脸慈祥地看着我,不是莫爷爷是谁?
“哇——”我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吓慌了一老一少。
“怎么了,娃娃(绮罗)?”两道紧张的声音同时响起。
“哇,爷爷,清歌他欺负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老人那张亲切的脸,心头突然涌上了无端的委屈,想也不想,就丢脸地哇哇大哭起来。
“乖乖,不要哭哦,他对你不好,爷爷帮你揍他。”莫爷爷连忙心疼地拍拍我的头(好像安慰小狗),一边瞪视着清歌。
此时的清歌,只能无奈地苦笑着,一边继续帮我揉着脖子,一边同时包容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共同的任性。
哭了好久,才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委屈慢慢变成了泪水流光了,我才渐渐收住了泪,这时候才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咦,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莫爷爷大概没想到我脸上泪痕未干,便已经有快速展开话题的欲望和好奇心了,呆愣了一下。
“你还不知道吗?”
“我怎么——哇,你不会就是清歌那个超级厉害的外公吧?”我惊叹地大叫出来。
仔细一向,对啊,莫爷爷的一切都跟清歌的外公温和,我怎么这么笨,道现在才知道?!
话说回来,谁能想到,在路上萍水相逢的一位可亲老人,竟然就会是自己爱人的外公?这种几率人一生能够碰上你回?
“而你,大概就是清歌说过的那个最喜欢扮成男小子的聪明绝顶的心上人了?!”莫爷爷——外公微微一笑,怡然自得地接受了我的赞美,同时也不枉夸我一句。
“哪里,清歌王婆卖瓜了。”我假装害羞地低下头。
“你们两个——”清歌看着积极互动、脸皮比城墙厚的我们,彻底无语了。
“呵呵,还是你这个娃娃有意思,哪像清歌,整天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一点都不好玩。”外公撇着嘴,当着清歌的面,面不改色低声说着他的坏话。
“是啊,我不过就是偷亲了他几下,他就把我打晕了。”我接口,瞪看到清歌脸上的红晕时才恍然察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我一把捂住嘴,懊恼透了。
“哈哈哈哈——”一连串大笑声从外公的嘴里迸发而出,“清歌,你这娃娃简直太可爱了!”
“你呀——”清歌叹了口气,伸手亲昵地推推我的头,“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傻还是精明。”
“哎呀,我说的是实话,外公又不是外人,听到有什么关系?”反正露馅了,我索性大大方方地道。
“是啊,我又不是外人……”外公微笑,可是睿智的眼中微微有些湿润。
我顿时觉得有些窘迫,低下了头。
“好了,丫头,你刚刚不是吐血了吗?清歌担心是什么大病,特意抱着你从皇宫中出来找我给你看病,我看过了,主要是你平时太累了导致的,我刚刚给你服了一些药,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你记得要好好调理自己的身子,不可以再这么拼命,你还年轻就把身子拖垮了,以后剩下清歌我我两条光g怎么办?”外公笑着,轻描淡写地道。
“原来是累了,我还以为怎么了,看清歌一副我就快要死了的模样,吓了我一跳。”
我故意道,当我提到“死了”两个字时,外公和清歌的脸色都是巨变——
原来有事瞒着我啊……
我的病,比我想象中恐怕要重得多……
“不许说什么死了活了的话,你是我的,我不允许,谁敢带你走!”清歌一把把我搂进怀里,恶狠狠地咬着牙根道。
我从中听出了一抹绝望的、义务反顾的悲凉。
《凤求凰》第二卷 有凤来仪 第11章 铺路
一点一点的银光洒在窗前的我的身上,我放下手中的毛笔和账本,叹了一口气。
冰轮般的月亮,明耀当空,院子里,树影花影憧憧,宁静至极。
可是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再次抬眸,遥望深邃的天空,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越来此。两年了,自以为过了充实而幸福的两年,可是这样的岁月却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一样,不真实,不可靠。
其实冷血的人不易伤感,今夜的我是怎么了?
想起白天,清歌带我来到睿王府最高的和鸣楼,指着尽收眼底、气派高野的睿王府,道,绮罗,也许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一大片房屋土地的女主人,但是,又也许,我们从此
以后必须要放弃它,放弃它所象征的一切,你,愿意陪我经历这一切吗?
我明白清歌的意思,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着他的肩膀上,以行动告诉他我的决心。
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勇气告诉清歌,我的真实身份,潜意识里,又觉得这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清歌在乎吗?会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我吗?不会,我必须得承认他一定会
吓到,但绝对不会因此而离我而去。
那我还在难受什么?为什么心头沉甸甸的?
低头,不经意间看到手腕上已经粗如绣线的青红两线,再一次叹了口气,如果再让我见到冥月,我一定痛扁她一顿,这样五次三番地让我去见她很好玩吗?如果非要见我她完
全可以自己来阳间,何必拖我去冥间呢?
算了,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眼前,不停地晃动着一双忧郁的瞳眸,就像我初次见到他时,可是现在说忧郁都算轻了,那几乎是闪烁着哀伤的光芒,难道,我真的已经到了那个地步?
屋外,脚步连连,秋灵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小姐,云青来了。”
“你退下吧。”我轻声说,不想我们的谈话被秋灵听到。
“是。”秋灵悄悄地离去。
屋外,一股沉稳的存在默默地守着,我轻轻拉开门,“你进来。”
没有我的命令,云青向来是不会主动跨进我的房间的,他大概以为这是我的闺房,下人和男人都是不能轻易进去的,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我的闺房根本就不像女孩的房间,
谁进来,我也从来没有避讳。
“云青,你坐吧。”我轻声说。
我拉过一把椅子准备让他坐,云青身子一侧,就着夜明珠的柔辉,我竟然看到他的脸微微红了。
“小姐,你不该给我让座,有失身份。”云青低声道,脸红归脸红,但说教还是不会忘记,这就是云青。
我翻翻白眼,“行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作下人看过?在我眼中,整年陪着我东奔西跑的你比我那几个兄长贴心多了,要不是怕你抵死不从,我早就打算跟你结拜了。”
云青的脸顿时烧起来,而眼中又闪过一抹黯然,是啊,兄长,再亲,也只是兄长而已。
“小姐,礼不可废,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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