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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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读一遍,至于要不要送出去u要看信是否合乎我个人目的了。”

“你的目的?瓦里斯大人,敢问您的目的又是什么?”

“和平。”瓦里斯毫不迟疑地回答,“假如说君临城里有哪个灵魂真心诚意想保住劳勃·拜拉席恩的性命,那便是我。”他叹口气。“十五年来,我尽心竭力保护他免遭敌人伤害,到头来却免不了他为朋友所害。您脑筋里究竟是有些什么疯狂念头,让您跑去告诉太后,说您知道乔佛里的真实身份?”

“仁慈的疯狂念头。”奈德坦承。

“啊,”瓦里斯道,“可不是么?艾德大人,您是个正直磊落的人,我常常忘记这点,因为我这辈子很少遇见您这样的人。”他环顾囚室四周。“当我见到诚实和荣誉给您带来何种下场之后,我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奈德·史塔克低头枕在潮湿的石墙上,闭上了眼睛。他的伤腿隐隐作痛。“国王喝的酒……你查问过蓝赛尔吗?”

“当然问了。酒袋是瑟曦给他的,还告诉他那是劳勃最喜欢的佳酿。”太监耸耸肩。“打猎本来就危险,纵使那头猪没杀死劳勃,他也会摔下马来,被毒蛇咬,或者是一枝s偏的箭……森林是天上诸神的屠宰场。但是,杀死国王的不是药酒,而是您的‘仁慈’。”

奈德就怕这个。“诸神饶恕我。”

“假如世间真有神灵存在,”瓦里斯道,“我想他们不会苛责您的。反正瑟曦也不会等太久。劳勃越来越难驾驭,她必须先除掉他,才能放手对付他两个弟弟。史坦尼斯和蓝礼两个还真是一对,一个铁甲拳,一个丝手套。”他用手背抹抹嘴。“大人,您太蠢了,当初您应该听从小指头的建议,拥护乔佛里登基。”

“你……你怎么知道?”

瓦里斯微微一笑。“您只要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就够了。我还知道太后明天会来拜访您。”

奈德缓缓抬眼。“为什么?”

“大人,瑟曦虽然怕你……但她更怕别人。她亲爱的詹姆此刻正与河间贵族作战,莱莎·艾林高据鹰巢城,占有天险,兵力雄厚,而她和太后向来不睦。多恩领方

面,马泰尔家族至今依旧对伊莉亚公主和她小婴/l的死怀恨在心。更何况这会儿令

公子又带着北方诸侯大军越过颈泽往南来了。”

“罗柏只是个孩子。”奈德大惊失色。

“是个握有大军的孩子。”瓦里斯道,“不过如您所说,他毕竟只是个孩子。真正

令瑟曦寝食难安的是国王的两个弟弟”…·尤其是史坦尼斯大人。他的继承权名正

言顺,本人又能征善战,而且绝不心软。这世上再没有谁比一个绝对刚正不阿的人

更可怕。这段时间史坦尼斯在龙石岛做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可我敢打赌,他是在招

聚兵马,决非收集贝壳。所以哕,瑟曦怕的就是:当她的父亲和弟弟对付史塔克家和

徒利家的时候,史坦尼斯趁机登陆,自立为王,并砍掉她儿子那个生了漂亮卷发的

头……当然,她自己也难保性命,虽说我真的相信她比较在乎孩子。”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劳勃真正的继承人,”奈德说,“王位本归他所有,我欢迎他登基为王。”

瓦里斯啐了一声。“我跟您保证,瑟曦可不想听到这句。史坦尼斯虽有可能夺得

王位,但您要是不多管管自己的舌头,到时候恐怕就只剩一颗烂掉的头欢迎他了。

珊莎那么努力地为您求情,若是不把握机会,实在太可惜。老实说,眼下只要您愿

意,可以逃过一劫。瑟曦不笨,她知道驯服的狼比一条死狼有用得多。”

“这女人谋害我的国王,屠杀我的部下,还把我儿子摔成残废,你竟然要我为她效力?”奈德难以置信。

“我要你为国家效力,”瓦里斯道,“您只需对太后承诺愿意坦白邪恶的叛国罪

行,命令你儿子放下武器,尊乔佛里为真正的国王,并指称史坦尼斯和蓝礼是忘恩

负义的叛逆,这样就行了。我们的碧眼母狮子知道您是个言行一致的人,只要您给

她时间和力气对付史坦尼斯,并保证死也不说出她的秘密,那么我相信她会同意您

穿上黑衣,在长城和您弟弟,还有您那私生子一起度过余生。”

想到琼恩,奈德满怀羞耻,以及一种言词难以形容的深深哀恸。如果能再看看

那孩子,坐下来和他好好谈心就好了……剧痛从断腿脏污的灰色石膏底下传来,他

皱紧眉头,手指无助地又张又阖。“这是你的主意,”他喘着气对瓦里斯说,“还是你

和小指头一起想出来的?”

这话似乎令太监甚觉有趣。“要我跟他同伙6我宁可娶一只科霍尔的黑羊。小指头是七国上下第二狡猾的人。哎,我是会给他挑一些有用的消息,刚好足以让他‘以为’我是他的人……就好像我让瑟曦也如此相信。”

“就好像你让我也如此相信。瓦里斯大人,请您告诉我,您到底为谁效力?”

瓦里斯浅浅一笑。“唉,大人,这还用说吗?我当然是为国效力了。我以我失去的命根子发誓,我为国家效命,而国家需要的正是和平。”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把空酒袋丢到一边。“所以哕,艾德大人,您的回答是什么?请您向我保证,等太后到来时,您会说出她想听的话。”

“如果我作这种保证,那我的誓言与没人穿的空d铠甲何异?我的命不至于珍贵到那种地步。”

“可惜。”太监起身。“那么大人,您女儿的性命呢?那又有多珍贵?”

一股寒意袭上奈德心头。“我女儿……”

“大人,您总不会以为我忘记了您纯真的乖女儿吧?太后她可是绝对不会忘记。”

“不要,”奈德哑着嗓子哀求。“瓦里斯,诸神慈悲,要杀要剐我任你处置,但别把我女儿牵扯进来。珊莎不过是个孩子。”

“雷加王子的女儿雷妮丝公主不也是个孩子?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宝贝,年纪比您两个女儿都要小。您可知道,她养了一只小黑猫,名叫贝勒里恩?到现在我始终不知道那只猫的下落。雷妮丝老爱把它当作真正的黑死神贝勒里恩。不过呢,我想在兰尼斯特军撞开她房门那天,他们很快就让她知道小猫和飞龙之间的差异了罢。,’瓦里斯疲倦地一声长叹,仿佛肩负着全世界的哀伤。“总主教大人曾对我说,因为我们有罪,所以我们受苦。假如这是真的,艾德大人,请告诉我……为何在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权力游戏里面,永远是无辜的人受苦最多?您愿意的话,就在王后到来之前,好好想一想罢。除此之外,更请您想清楚:下一个来探访您的人可能带着面包r酪,以及减轻痛苦的罂粟花奶……却也可能带着珊莎的项上人头。”

‘‘要选哪一种呢,亲爱的首相大人,完完全全看您的决定了。”

凯特琳

眼看部队沿堤道穿过颈泽的黑色沼地,涌进彼方的河间地区,凯特琳的忧虑

与日俱增。虽然她将恐惧埋藏在沉着冷静的面具之下,但它依旧存在,并随着他们

跨越的每一里格不断增长。白天她焦虑不安,晚上则辗转反侧,每一只飞过头顶的

渡鸦,都令她不禁咬紧牙关。

她为父亲恐惧,对他的缄默大惑不解。她为弟弟艾德慕恐惧,并暗自祈求,倘若他必须与弑君者在战场上相见,请天上诸神务必看护他。她更为奈德和两个女儿,为那两个她丢在临冬城不管的乖儿子恐惧。然而,她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无能为力,于是她迫自己将这些念头统统抛到脑后。你必须将力量留给罗柏,她这么对自己说,他是你惟一帮得上忙的人。凯特琳·徒利,现在的你,必须像北方一样坚毅刚强,必须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史塔克家人,像你的儿子一样。

罗柏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临冬城的白色旗帜在他头顶迎风飘扬。每天,他都会请一位封臣与他同行,借此机会讨论战略;他轮流邀请每一位诸侯,丝毫没有表现出个人好恶,像他的父亲一样用心聆听对方意见,仔细衡量每种说法。他从奈德那里学了好多,她看着他,心里想着,可他学够了吗?

黑鱼精挑细选出一百个人和一百匹好马,当先到前方掩蔽他们的行踪,并执行侦察任务。而布林登爵士的部下回报的消息,丝毫未能纾解她的忧虑。泰温大人的部队虽与他们仍有相当距离……但河渡口领主瓦德·佛雷却已在他绿叉河畔的城堡聚集了近四千的兵力。

“又迟到了。”凯特琳得知消息时,不禁喃喃自语。这人真该遭天谴,眼下简直是

当年三叉戟河之战的翻版。她的弟弟艾德慕既已召集封臣,照说佛雷侯爵早该率兵

前往奔流城加入徒利大军,结果他却按兵不动。

“四千人,”罗柏复诵了一遍,话中有些恼火,更有困惑。“佛雷大人绝不可能单独对付兰尼斯特军,所以他一定打算加入我们。”

“是吗?”凯特琳反问。她骑到队伍前方,与罗柏和他今天的同伴罗贝特·葛洛佛

同行。先锋军散开跟在他们身后,犹如一座由枪戟、旗帜和长矛组成的森林,缓缓移

动。‘‘我可不敢说。决不要对瓦德·佛雷抱任何期望,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意外。”

“可他是外公的封臣。”

‘‘罗柏,不是每个人都把自己立下的誓言当回事的,更何况瓦德大人与凯岩城的友好程度,向来令你外公不满。他有一个儿子就是娶了泰温·兰尼斯特的妹妹,虽说这算不了什么,瓦德大人膝下儿孙满堂,他们总是得结婚的。不过……”

‘‘夫人,您认为他打算把我们出卖给兰尼斯特?”罗贝特·葛洛佛语气沉重地问。

凯特琳叹道:“说真的,我怀疑佛雷大人自己都不确定有何打算。他既有老人家的行事谨慎,又有年轻人的野心勃勃,更不缺精打细算。”

‘‘母亲,我们一定要得到孪河城的支持。”罗柏的口气有些冲,“你也知道,除此之外无处可以渡河。”

‘‘没错,而且你大可放心,瓦德·佛雷也很清楚。”

当晚,他们在沼泽的南界扎营,正好在国王大道和河流中间。席恩·葛雷乔伊便是在此为他们带来她叔叔的新情报。‘‘布林登爵士要我告诉你们,他已经和兰尼斯特军发生了遭遇战。有十来个斥候大概暂时不会回去跟泰温大人报告了,我看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他嘻嘻笑道,‘‘负责指挥敌军侦察部队的是亚当·马尔布兰爵士,他正掉头往南,沿途到处放火。他约略知道我们的位置,但黑鱼发誓绝不让他知道我们何时兵分两路。”

‘‘除非佛雷大人告诉他。,’凯特琳语气尖锐,“席恩,你回去之后,请我叔叔将手下最厉害的弓箭手布置在孪河城四周,日夜监视,一旦有渡鸦出城,立刻将其s下,我不希望有任何飞鸟将我儿的动向报告给泰温大人。”

‘‘夫人,布林登大人早已这么办了。,’席恩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回答,“再多几只

黑鸟,我们都可以拿来做馅饼了。我会把羽毛留下来给您做顶帽子的。”

她早该想到,黑鱼布林登的考虑远比自己周详。“既然兰尼斯特军纵火焚烧佛

雷家族的田地,掠夺他们的农舍,那他们有何反应?”

‘‘亚当爵士和瓦德大人双方的部队有过遭遇战,”席恩回答,“距此不到一日骑

程,我们发现两个兰尼斯特斥候被佛雷家士兵绑起来喂乌鸦。当然,瓦德大人绝大

多数兵力集结在孪河城。”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明动态,绝不出手,这真是瓦德·佛雷的不改作风,凯特琳苦涩地想。

“既然他已和兰尼斯特军开战,或许他的确有意遵守誓言。”罗柏道。

凯特琳可没那么乐观。“保护自己的领地是一回事,公然与泰温大人作战又是另一回事。”

罗柏转头对席恩·葛雷乔伊说:“黑鱼有没有发现其他渡过绿叉河的方法?”

席恩摇摇头。“现在水位很高,水流又湍急,布林登爵土说在这么上游的地方是不可能渡河的。”

“我非渡河不可!’’罗柏火冒三丈,‘‘唉,我们的马或许可以游泳,但驮着全副武装的人可不行。我们得建造木筏,把头盔、铠甲和长枪等兵器运过去,可我们不但没有木头,更没有时间。泰温大人已经往北来了……”他握紧拳头。

“佛雷大人若想阻拦我们,g6是自寻死路。”席恩·葛雷乔伊以他一贯的自信口吻说,“我们的兵力足足是他五倍,罗柏,如果必要,你可以轻易拿下孪河城。”

“恐怕不容易,”凯特琳警告他们,“至少绝非短时间内可以攻下。当你们还在架设攻城器械的时候,泰温·兰尼斯特便会带着大军从后掩杀而来。”

罗柏看看她,又看看葛雷乔伊,想要找寻答案,但徒劳无功。一时之间,他虽然披甲带剑,两颊又留了短须,看起来却比十五岁还要年幼。“父亲会怎么做?”他问她。

“想办法过河,”她告诉他,“用尽一切方法。”

翌日清晨,布林登·徒利爵士亲自骑马回报,他已经卸下血门骑士的重铠和头盔,换上轻便的斥候皮甲,但那条黑曜石雕的鱼依旧f口住披风。

叔叔脸色沉重地翻身下马。“奔流城下有一场战事,”他抿抿嘴,“我们是从一个被俘的兰尼斯特斥候口中听说的。弑君者歼灭了艾德慕的军队,把三河诸侯打得四散奔逃。”

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凯特琳的心。“我弟弟怎样?”

“受伤被俘,”布林登爵士道,“布莱伍德大人和其他生还者被困在奔流城里,詹姆的大军将他们团团包围。”

罗柏一脸焦躁。“我们得赶紧渡过这条该死的河,否则就来不及了。”

“恐怕不容易,”叔叔告诫他,“佛雷大人所有的兵力现下都在城里,城门却是紧紧关闭。”

“这家伙该死,”罗柏咒道,“如果这老王八蛋不肯让我过去,我别无选择,非得攻城不可,待我们把孪河城拆个一干二净,瞧他喜不喜欢!”

“罗柏,你的话听起来活像个赌气的小孩。”凯特琳口气锐利地说,“小孩子一遇阻碍,不是想绕过去,就是想把它推倒。作为一方领主,你得清楚言语有时候可以解决武力所办不到的事。”

听她责备,罗柏从脸孔红到脖子。“母亲,请您告诉我您的意见。”他口气温顺地说。

“佛雷家族把守渡口已经六百年,六百年来,他们从来不忘收取过桥费。”

“过桥费?他到底想怎样?’,

她微笑道:“这就轮到我们去发现了。”

“假如我不打算付过桥费呢?”

“那么你最好退回卡林湾,布好阵势迎接泰温大人……不然就是长出翅膀。我看没别的方法。”凯特琳轻踢马肚,向前奔去,让儿子留下来思索她的话。若是让他觉得母亲在抢夺他的权位,那可不成。奈德,除了勇气之外,你可有教导他智慧?她暗想,你可有教导他如何低头?七大王国的坟墓里多的是徒有勇武,却不知该何时低头的人。

日近正午,孪河城进入先锋部队的视线,此地便是河渡口领主的根据地。

这里的绿叉河水既深且急,但佛雷家族的势力早在几世纪前便横跨两岸,并靠着渡河者缴纳的费用致富。他们建造的通道是一座巨大的平滑灰石拱桥,宽度足以让两部马车并肩而行;卫河塔矗立于弧桥中央,以其s箭孔、杀人d和铁闸门睥睨河流和道路。佛雷家花了三代才完成这座拱桥,竣工之后,他们在两岸都筑起木头堡垒,如此一来,任何人若未经他们允许,都不能过河。

如今木头早巳改为石材,孪河城——两座方正、丑陋却坚固的城堡,两边的样貌几乎完全相同,拱桥则横越其间——已经守护渡口几世纪之久。它有着高耸的城

墙,深深的护城河和厚重的橡木镶铁门。桥的两边入口均位于防护严密的内城,两

岸有桥头堡和铁闸门,河中央则由卫河塔保护。

凯特琳只需一眼,便看出面前的城堡无法迅速攻陷。城墙上处处是枪剑光影和

大型弓弩,每个雉堞和箭口皆有弓箭手部署,吊桥已经升起,闸门也已降下。城门紧

闭,扣上门闩。

大琼恩一见,立即开始高声咒骂。瑞卡德·卡吏塔克伯爵则静静地怒视。“诸位

大人,这样的城堡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卢斯·波顿表示。

“若我们在对岸没有军队,就算包围也不行,”赫曼·陶哈郁闷地说。深流奔涌的

绿水对岸,河西城堡有如其东边兄弟的倒影。“即使时间充裕也没办法,而我们的时

间可是一点也不充裕。”

正当北方诸侯观察城堡时,一扇边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座木板桥跨越护城河,

十来个骑士朝他们而来。他们由瓦德侯爵的四个儿子率领,打着银灰色底、深蓝双

塔的旗帜。史提夫伦·瓦德爵士,瓦德侯爵的继承人,代表他们发言。佛雷家的人个

个看起来像黄鼠狼;年过六旬,自己都有孙子的史提夫伦爵士,看起来尤其像只年

老而疲惫的黄鼠狼,不过他到底还颇有礼貌。“家父派我前来问候诸位,敢问率领这

支劲旅的是何许人?”

“是我。”罗柏催马上前。他全身铠甲,临冬城的冰原狼徽盾系在马鞍,灰风轻步

跟在身边。

老骑士水汪汪的灰眼里闪现出一抹兴味,但他的坐骑却不安地哼了两声,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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