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流神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
十年前的一个春天,他遗忘过一个少年。
据说,那是个与他两情相悦,承他一生之诺,却又为他而死的药人。
音容皆忘、共处的时光全失,只有一个名字在不久前从记忆里复苏:阿苦。
如果没有这个名字的执念,江湖上流传的那些烛阴教主和他护法的绮想,大概早就成了真了。
“这个名叫阿苦的药人。”关无绝微笑起来。
“也是因缘巧合----无绝找到他了。”
说罢,护法又诚恳地补上了一句:“啊,自然不是骨灰,是活的。”
……
沉默蔓延。
“……不要闹了。”
云长流淡漠地望着一本正经的红袍护法,明显不是相信的样子。
他轻叹一声别开眼,声音还是一贯的冷肃,“站得起来么?时候不早了。若还能走,便先随本座下山。”
关无绝站起来,侧开身让出路,“属下不敢拿这等事与教主开玩笑。人就在卧龙台下。”
云长流一拂袖把手往背后负了,率先走下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阿苦已经不在了,本座再如何想念,也不至于自欺欺人。”
关无绝跟在教主后面走下来,发现温枫已经不知何时在底下了。近侍还是那副温雅有礼的样子,仿佛不久前失态的一幕并未出现过。
云长流瞥了关无绝一眼,对温枫道:“伞。”
虽然云长流不常用伞,但是作为教主近侍,自然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备齐主子可能会用上的一切东西的----温枫含着浅笑行礼退下,不过几息时间就神奇地从不知何处抱上来一把纸伞。
没想到云长流冲关无绝一摆手,“给他。”
大约是教主旁边的人都被磨炼出来了,温枫面不改色地把伞给关无绝递过去,“护法请?”
“……”关无绝没法子跟心情明显不好的教主讲道理,只能把伞打开撑起来,“教主,您不是说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了?既然不是亲眼所见,怎能确定那药人一定死了?”
云长流道:“本座问过。所有见过他、知道他的人都说他死了……”
关无绝:“他们都诓您呢----”
云长流冰冷地剐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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