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也没用。”苏越把药碗往他面前一推,口气很强硬,“喝。”
易洛迦没办法,只好捧起药碗,再巴巴地望了苏越一眼,见对方毫无恻隐之心,只好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咕嘟咕嘟把药灌了进去。
“呃……”
越到下面的药汁越浓,当易洛迦终于把药喝完的时候,他已经胃疼般捂着肚子,趴在桌上作英勇就义状。
苏越看着有些好笑,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平西爵大人竟然跟个小孩子似的,会怕喝药,说出去让三军将士颜面何存?
不过好笑归好笑,心里爽过也就算了,脸上还是照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嘴角的弧度不再生硬。
苏越从精巧的荷叶边瓷碟子中拿了一小块桂花糕,递到快要咽气的平西爵眼皮底下:“喏,吃下去。”
“……”濒死的贵族有气无力地掀起眼皮,幽幽的目光却在望见苏越手中的糕点时刷的燃起了生命的火焰。淡金色的脑袋满怀期望地凑了过去,闻了闻桂花糕的香甜味道,然后不加思索地咬下。
动作太快,不小心就咬到了苏越的手指尖,易洛迦的眼底隐隐绰绰透出些令人捉摸不定的色彩,然后湿濡的舌尖又微舔过那苏越的指腹,末了还闭上眼睛,装的像个没事人似的,意犹未尽地抿了抿薄唇。
药汁的苦涩混上桂花的香甜。
很奇怪的味道。
但说不上是讨厌。
“……”苏越看着他这副样子,面部简直有些抽搐。
“平西爵。”
“嗯?”
苏越诚恳地说:“你让我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哦?”
“……我在商国的时候,经常这样喂阿雪吃东西,然后她也会咬到我手指。”
易洛迦原本挺好的心情骤然一沉:“阿雪?…女人?”
“不。”苏越微笑起来,“阿雪是王城里养的一只猎犬。”
易洛迦:“……”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易洛迦都和苏越这样度过,苏越在他身边照顾他,说不上是细心,甚至有时还略显不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斗嘴,有时候还会斗着斗着就打起来,很孩子气的相处方式。
但是易洛迦知道,苏越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自己这里,他照顾自己,无非是为了“回报。”
仅仅是“回报”,连“感激”都算不上。
因为苏越并没有把刀架在易洛迦脖子上,避着他救自己。也没有寻死觅活地强迫易洛迦为了自己和所有人对着干,以至于被降了官阶。
这些都是易洛迦心甘情愿付出的,跟苏越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所以有时候易洛迦会自我安慰般地在心里说:“至少还是有回报的,不是么?”
对于两个没有心的人来说,回报已经是够多的了,再多的,奢求不了,也不可能装的下了。
窝居一冬,关外士兵们在浴血奋战,但远居帝都的人们却过得轻松悠闲,不知不觉也就在噼啪作响的烤火声中等到了第一丝早春的暖意。
易洛迦的病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偶尔还会咳嗽两声。他整个冬天都在忌口,高挑的身子骨又硬生生瘦了一圈儿,裹在洁白的毛皮裘衣里,愈发衬得人雍容清俊,平和寡淡。
只有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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