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怀缱绻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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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请爷发落。”

“先关着,我想想。”

秦明智应下,又问道:“爷,沈管事要不要搬去蓼风轩住?还有,要不要配几个丫头服侍?”

裘世祯摇头:“不需,暂时还原来那样,饮食方面看紧些,不准有意外。”

桂圆还没处理,府里哪些人是萧汝昌的内线也没有揪出来。再说,他自己服侍沈青珞便可,不想多几个人在跟前晃荡,影响他和沈青珞亲热。

晚上回房,裘世祯作小伏低,服侍沈青珞盥漱后,也不回自己房间了,搂了沈青珞歪床头说话。

想到亲事办不成,裘世祯分外抑郁,怕沈青珞不开心,反倒装了笑脸出来,指着自己双腿间物-事哭丧着脸道:“青珞,它又得憋下去了。”

沈青珞瞟了裘世祯不老实的b子一眼,心中暗叹,它憋不下去了,自己也熬得难受。

“你晚上还是回去睡吧,别撩人了,弄得我也难受。”

躺一块儿动手动脚,两个人都弄得一身火,不是个事。

“你也难受?想要了?我不走。”裘世祯听得沈青珞也想要了,乐得傻乎乎笑了,深眸闪闪发亮,洋溢醉人的爱意。沈青珞见他赖着不走,又着急又满足,怕他又要胡来,喜他一时半刻舍不得离开自己。

心绪先自激荡,又被裘世祯看得火起,一时气躁口gan,豁了脸皮出去,搂住裘世祯就吻了上去。

裘世祯开始一呆,愣愣地感受着口中那条舌头的撩拨,待得意识恍恍惚惚回笼,止不住笑得开颜——青珞竟然主动吻他了,不是白ri做梦。

裘世祯化被动为主动,腾身就把沈青珞推到了床上按住,手忙脚乱的又亲又吮,又撕又扯。

才刚咂嘴弄舌一会儿,他胯-间的东西便成了大b槌,沈青珞慌乱起来,扭扭身子想翻身躲避,裘世祯正在美梦里撒欢,那里容她逃避,不由分说的分开她的双腿,气喘吁吁扯掉自己的裤子,把那一gen热b槌就往沈青珞大腿gen顶。

沈青珞身体僵了僵,想推开他,又想揽住他,一双手无处可去,后来被顶得难耐起来,把手伸到床单上乱抓乱挠。

裘世祯见她动-情,邪火烧得更旺,吮住沈青珞的嘴唇激烈地纠缠起来,沈青珞被弄得浑身绵软,嘿-咻喘息不已,裘世祯咂弄了这些ri子,也有些经验了,招式多了起来,舌头在沈青珞嘴里舔抄刮擦,使出浑身解数挑-逗。

房内空气渐次升温,两人情到浓时,不知不觉间衣裳已离了身体,裘世祯离了沈青珞嘴唇,在她身上啃咬起来。沈青珞肌肤盈润洁净,裘世祯越看越爱,抱着她啃了又啃,激动忘情时咬得重,略为回神时又怕沈青珞疼,动作又轻了,收了牙齿用唇舌吮-舔,这般一时极其温柔一时又粗暴狂野,直弄得沈青珞神魂飘荡,通身瘫软,真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裘世祯着实憋得难受,握住了沈青珞的细腰,把嘴唇堵在隐藏在细软蜷曲的毛发丛中的hua蕊上,耳语般低喃:“青珞,我真想进去。”

这话挑-逗意味十足,沈青珞本就欲-火焚身,前世又是经历过的,如今又听了这等逗弄深情的言语,越发心神俱迷,心中在暗叫着快进来,口里到底启不了口,半闭着眼睛喘了会儿,哑着嗓子呜咽:“世祯……”

裘世祯听得这声情意款款的世祯,陶醉激动得喉咙都堵住了。爬起来压了下去,把一gen热b子堵着门dong磨擦起来,开始是小心翼翼,不久之后乐极忘形,胯-间的动作情不自禁的快速起来……

沈青珞被他顶弄得昏昏沉沉,每撞得一下,便点起一个火星,一个又一个的火星聚拢,不久便融合成一场冲天大火,沈青珞被大火烧得一阵又一阵的舒爽,要死了的感觉——当然是快活死的。

裘世祯将沈青珞颠来倒去,无所不为,沈青珞既害怕,又渴望,那心情就像站在悬崖边作乐撒欢一般,明知不妥,却又无法抵挡,身体在惊慌中被刺-激得抽搐不断,体内那股野火在奔突冲撞,连周身的关节都透出畅快舒服来。

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将她包围,心田像春苗被豪雨浇灌了一番似的,一阵阵饱胀与满足。

裘世祯越来越有经验,耐心极佳,几次三番把沈青珞飘飘然登上极乐。每见沈青珞抽搐着丢一次,他便心满意足的问舒服吗?

☆、春怀缱绻

房间中间那个大肚细脖大hua瓶里c着傍晚刚折回来的鲜hua,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初始,房间里是清新的hua香,后来,hua香中夹杂着汗水与恩爱体液的味道,及至最后,浓烈的欢爱气味越来越浓,充斥着整个呼吸的空间。

沈青珞脑子随着气味的改变越来越迷糊,到得后来主动分开腿,紧紧地夹着裘世祯的窄腰,让两人的身子缠得更紧,任凭裘世祯跟身下那物一般饥渴的舌头,狠狠地纠緾着她的唇舌。

两具身子密密实实紧贴在一处,裘世祯那gen直挺挺的火热物事磨蹭中突地抵上沈青珞的hua蕊入口。

他要这么硬闯进来?沈青珞艰难地挣扎道:“世祯,别……”

“不进去。”裘世祯亲吻她,低声道:“涨得难受,让它在你那儿蹭蹭。”

他往ri都说到做到的,沈青珞听了他这话,放下心来,因着身体里那团火,也不再挣动,温驯地搂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将粗-长的b槌在大腿间深深浅浅嵌了进去,来来回回地摩-擦抽-送。

这么着过了不知多久,裘世祯的物-事越来越硬,昂扬彪悍,不见一点要止住的意思,沈青珞给他拔弄得丢了一次又一次,身体软绵绵有些打熬不住。

身下是柔滑的软缎褥子,身上是裘世祯粗硬壮实的身躯,他压在她身上耸动,红果果的身体随着他的碰撞与软缎褥面不断磨擦,漾起灼热鲜活的情-欲。

沈青珞被逗弄得周身发痒,最难熬的下面那处,被坚-硬的热b子一下下蹭着,从门口的hua瓣到内里深处的敏-感点俱是麻-酥痛-痒,那酥-痒勾魂夺魄,撩人心弦,沈青珞按捺不住嘶声叫起来:“世祯……世祯……快……用力……”

她迷失了神智,渐渐忘了羞耻,哭着求裘世祯──用力顶-弄折磨她。

“好……”裘世祯一声低吼,喘息又粗又急,硬物的磨蹭撞击更加用力,沈青珞迷迷糊糊地扭动着身体相迎,突地……

“啊!”沈青珞发出一声尖厉的痛嚎,下面被什么强硬的捅入撕裂,疼得她呼吸都停顿了。

“青珞……”裘世祯僵住了,脸se又红又白,大滴大滴的汗珠滑落,深眸是抑制不住的满足与惶恐,他颤抖着低叫:“青珞,它进去了……”

“痛……世祯……我好痛……”沈青珞捉住裘世祯的双臂,呜呜哭泣着,身体在强烈排斥着突然入侵的juwu。她想不起要生气还是要松口气,只觉得痛,那痛似乎比前世那一次更甚。

“那怎么办?青珞,不哭,好不好,不哭……”裘世祯手足无措地吻着沈青珞的脸,他竭力想温柔轻软,可埋在那软壁里的东西胀得他很想抽-c,那种急需纾解的冲动让他发狂。

“要我出来吗?”沈青珞惨白的小脸上泪水源源不绝,裘世祯深吸了口气,艰难地道:“你把腿张开,我让它出来。”

“让它出去?”沈青珞无意识地顺着裘世祯的话低喃,半睁开眼看裘世祯。

裘世祯额头布满汗水,刚棱的眉锋攒在一起,他憋得很难受吧?沈青珞深吸了一口气,情绪一点点平复下来——都这样了,就让他得到满足吧。“别出去,轻点来吧……”

“青珞,你真好……”裘世祯兴奋地低叫,温柔地冲-刺起来。

剧疼在缓缓消减,随着裘世祯的撞击升腾起的快-感在身体里不断地攀升。

“青珞,痛不痛?要轻点吗?”裘世祯喘-息着问,汗湿的发梢搔着沈青珞的山峰上的红樱,在沈青珞体内带起更多奇妙的感觉。

沈青珞摇头,快意充斥整个身体,那股钝钝的疼意已掩不了欢愉。

“那我用力了啊!”裘世祯宣告着,憋了那么久,迟迟而到的灵-r胶合的滋味别样的刺激,裘世祯用力地抽-c起来,猛-兽随着狂热的进攻变的更大了。

沈青珞颤抖着呻-吟着,随着的裘世祯的动作,摇摆后退,再迎上。

“啊……”裘世祯终于忍不住闷吼一声,激流冲关而出,悉数喷-设进沈青珞身体深处。

“青珞,原来进去是这个感觉。”裘世祯魇足地喟叹,趴到沈青珞身上大口大口喘气。

“什么感觉?”沈青珞无力地应付着细声问道。

“就是……”裘世祯咬了沈青珞脖子一口,粗声道:“死了也愿意的感觉。”

“好话不会说,生呀死呀的做什么。”沈青珞拧了拧裘世祯腰部,扭扭了身体,低声道:“压得我不舒服,下来。”

“我不压。”裘世祯撑起双臂,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青珞,“青珞,跟你过了这一晚,哪怕明ri死了,我这辈子也不枉了。”

“别胡说。”热流夺眶而出,沈青珞拉下裘世祯的大头,轻轻地吻了上去,喃喃地低语:“咱们上辈子错过了,这辈子再也不分开了。”

“嗯,不分开,永远不分开。”裘世祯把沈青珞紧紧抱住。

沈青珞醒来时,只觉周身酸痛难当。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温柔的言语响起,裘世祯轻吻了一下,把沈青珞从自己怀中稍稍推开,双眸亮闪闪地看着沈青珞。

他神采飞扬,从薄纱窗帘透设进来的太y淡淡的金光为他刚棱深刻的容颜渡上一层闪烁的异彩。

这是她的夫郎,沈青珞伸出手,轻轻地抚过裘世祯刀削斧凿出的眉锋,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柔声喊道:“世祯……裘郎……”

“青珞。”裘世祯眼睛红通通,把沈青珞的手按在自己嘴唇上,不停地亲吻着。

这么来回蹭了几下,裘世祯的吸吸粗重起来,沈青珞惊觉,低声道:“这几ri别来了,给我养养身体。”

“好。”裘世祯憋着气点头,道:“我先起来,你再接着睡。”

沈青珞看看窗户,光线明亮,看来得正午了,想着一晚放纵,白ri高卧,羞得脸通红,挣扎着爬了起来:“我也起来。”

裘世祯烧了热水给沈青珞泡澡,又自靠奋勇替沈青珞梳头挽髻,沈青珞也便由他,看着裘世祯用弯弓设箭挥大刀的姿势替自己梳一头柔软的头发,不觉笑了起来。

她秀眉轻扬,娇靥晕红,一双妙目像蓄满了水一般波光荡漾,含情脉脉,裘世祯看得身体发热,情难自禁,奈何沈青珞说了要养养身体,不由得抓心挠肺起来。

沈青珞么了他一眼,微笑着挑了一件hua式单的嫩绿se对襟双织缎子长裙穿上,道“走罢。”

两人一同缓步往膳厅去用膳,沈青珞行动间纤腰轻转,体态婀娜,诱惑至极。那一种楚楚风致,教裘世祯移不开眼去。

想像着揉弄那对轻轻颤动的饱满柔软的山峰的感觉,回味着b子进入沈青珞两腿间那个神mi所在的感觉,裘世祯的一gen物-事不听使唤地翘-立了起来。

“青珞,咱们回房吃,不去膳厅了,可以吗?”裘世祯躁着脸问道。

沈青珞斜了鼓鼓的帐篷一眼,抚额叹道:“以前你说它憋得难受,现在刚刚……怎么还这个模样?”

“我……”裘世祯吱吱唔唔,不敢说那物儿似乎比以前没得到过时更难受了!

沈青珞招了附近一个丫鬟,吩咐送了膳食到自己房中,两人往回走。

午膳后裘世祯去了钱庄,晚上两人一番摸弄,进去过了,裘世祯有些不满足于以往那些招数,沈青珞那里红肿着,到底不敢进去,只用手用嘴咂弄,把沈青珞搞得要死不活哼哼唧唧了一夜。

翌ri又是睡到ri头高挂,尚未起床时,秦明智来到门外悄悄喊人了。

“什么事?”裘世祯披了外袍出来,不悦地问道,他怕秦明智把沈青珞吵醒。

“爷……”

韩潇被关了两夜两天,一直不吃不喝,绝食了。

裘世祯眉头紧拧,关了院门来到外面,发火大声骂道:“死了好,他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货se,竟然想娶青珞的妹妹……”

“爷,人已经被他得了去。”秦明智无奈地提醒道:“真死了,沈二小姐那边?”

裘世祯扑哧喘粗气,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不解决不行。沈青珞xing情和善,沈紫瑜说到底是她妹妹,若是不能圆满解决,沈紫瑜有个三长两短,只怕……

“罢了,我亲自跑一趟颖川,找找檀家,看能不能把这个假公子变成逐出家门的檀家子弟,hua些银子给他置家业成亲。”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秦明智道:“老奴去安排一下,爷,沈管事要陪同吗?京城这边虽说现在没什么事,可……”

秦明智不想沈青珞一起走,上次那样的危机,幸好沈青珞在,不然,庆丰此时已倒闭了。

裘世祯一百个不愿此时与沈青珞分开,然而韩潇与沈紫瑜这件事,他不敢给沈青珞知道。

“我自己走吧,去告诉韩潇……他若是不愿意认檀姓,就由得他利索死了,若他愿意,明ri带他到西城门那里等着我。”

韩潇自是愿意,出行颖川的事便定了下来。裘世祯不敢提韩潇与沈紫瑜的事,只告诉沈青珞,颖川钱庄出了点事,他要去处理一下。

“你在家好好养养身体,我回来后……”

沈青珞听得裘世祯要离京,又不带她一起走,小脸塌了下去。

两人每一次分别,都会迎来风暴,沈青珞有些忐忑不安,有心想跟裘世祯说要跟他一起走,又想着自己若是嫁给裘世祯,多少得替他分担一二,不能只是粘人的小女人,留在京里坐镇,若是萧汝昌不肯罢休又弄什么hua招出来,也能有个拿大主意的人。

沈青珞掩了烦恼,笑着替裘世祯打点了行装。

才得了甜头便要分开,这晚两人难舍难分,裘世祯那一gen物-事比往常更硬,沈青珞伸手替他捋-弄了一回,不久那东西又硬了起来,沈青珞看他憋得痒痛胶加,羞答答地表示等裘世祯走了再养身体罢。裘世祯得了解禁令,分别在即,也顾不上体贴了,动作麻利地翻身驰骋起来,开始还有所顾虑,后来憋不住了,这一晚弄了一整晚,天亮时沈青珞身体软得爬不起来了,就躺床上与裘世祯告别,不送他出门了。

这晚作弄得狠了,沈青珞下面又红又肿,将养了七ri方痊愈。开始几天身体不适,与裘世祯又是热辣辣的分开,满脑海裘世祯的身影,什么事也想不起来,待得身体养好了,脑子稍稍清醒过来,方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事——那两晚与裘世祯纵情作乐,事后竟没有喝避子汤。

过了这许多天了,再喝药也不知行不行?尚未成亲,若是有了孩子……沈青珞咬了咬唇,心道罢了,若是有了,便生下来。

内院已经没了姑娘,沈青珞内宅二管事的差使也不兼了。

这ri薜梦瑶来找她:“府里没差使做的人太多,不若打发一些出去。”

沈青珞点头赞同,内院的姑娘遣走后,因着事多,服侍姑娘的人也没安排差事,都闲着白领月银。

沈青珞想起若柳,既然知道桂圆是萧汝昌的人。基本可以断定那ri若柳是被桂圆下了迷药后拉到自己床上的,不过也不能留了。桂圆还有用处,先把其他人打发罢。

萧汝昌那时让自己潜进裘家,目的是查探内院的消息,看来内院的人还没有被收买。

不过都还得试探一下,安分不受诱惑的方能留下。

沈青珞接下来的ri子,与薜梦瑶李氏配合着,不时使些小伎俩透露一些假消息给府里的下人,又密切地留意着每个人的动向,从中却也揪出不少人,有十六人,因着本来便要遣走一些人的,把这些人全部遣走了,府里的人手也不紧张。

忽忽一个半月过去,沈青珞自觉身体有些不自在了。前世没有经验,害喜了也不自觉,后来知道自己有喜,才明白之前很多症状原来是害喜。这辈子稍稍有些经验,再一算月事ri子已过了,沈青珞既喜又忧。

想起上次裘世祯无能的消息外传,皆因医馆大夫透露了消息给萧汝昌,她对洛都的医馆大夫有些信不过,想了想还是让秦明智派了人,专门去请了池州来给自己诊脉。

“恭喜夫人,是喜脉。”

“太好了!”李氏喜极而泣,她和秦明智还不知裘世祯不举之症好了。

秦明智也高兴得合不拢嘴,与李氏两个兴奋地计划起小主人的住处,还有乃娘稳婆等事项。

沈青珞笑道:“等爷回事再说吧,这事,我寻思着,还是暂时保密,省得萧家那边又多生事端。”

秦明智与李氏忙不迭点头,池州说沈青珞身体状况不错,饮食注意些,不喝保胎药也可,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拱手告辞。

薜梦瑶与池州是故识,沈青珞笑着让她送池州出府。

薜梦瑶回来时,沈青珞还在与秦明智夫妻热络地说着孩子的事,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在一边坐下,心事满腹的模样,也不一起说笑。

李氏和秦明智走后,沈青珞拉过薜梦瑶的手拍了拍,才想问她,薜梦瑶已滴下泪来:“他成亲了。”

这个他不用说,沈青珞也知是薜梦瑶退亲的未婚夫,沈青珞轻叹,低声道:“负情薄幸之人,不要也罢。”

“以前真不知,他竟是这样的人……”薜梦瑶忍了又忍,终是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诉说她与未婚夫的一切。

薜梦瑶与已退亲的未婚夫蓝兆容自糼订的亲,两人在薜梦瑶爹娘尚在时,也是经常见面的,彼此两情相悦,后来薜梦瑶爹娘去世,嫂嫂进门,她兄长被嫂嫂辖住,嫂嫂嫌蓝兆容家境一般,有了毁亲的打算,将薜梦瑶看得紧,两人失了见面的机会,再之后出了那件所谓失贞的事件……

“这才多久,他便成亲了。”薜梦瑶越哭越伤心。

沈青珞叹了口气,自来痴情女子负心汉,只能庆幸尚未成亲,悔之得及罢。

“说不定他娶的是河东狮一样的女子,有的他悔的。”沈青珞胡扯着安慰薜梦瑶。

“模样xing情不知道,家财是足的,听说带着爷娘跟着新人来京了,新人的娘家给他们买了大宅子,还送了一家金铺给他们经营。”

“他目光忒浅了,你将来出嫁时,你哥送你十家铺子作陪嫁,让他悔死。”沈青珞笑道,忽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问道:“新人娘家开金铺的?叫什么名号?”

“好像是德隆商行,姓魏。”薜梦瑶想了一下道。

这真是,拖来扯去都是认识的,原来蓝兆容娶的,竟是魏隆的姐姐。

沈青珞安慰着薜梦瑶,两人说着话,刚离开的李氏去而复返了。她刚才出去时喜气盈腮妆容齐整,这才不过小半个时辰,满脸泪痕鬓松发乱。

“李大娘,怎么啦?”沈青珞半歪的身体一下子坐直,心中闪过不祥,李氏也是经事的人,一般小事怎会如此乱了方寸?

“海子回来了……”李氏哭道。

裘世祯上颖川,便是裘海驾车陪同的,李氏说裘海回来了,为何不提裘世祯?沈青珞手足冰凉,嘴唇发抖,想问话,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薜梦瑶也想到了,着急地问道:“我哥呢?海子回来了,那我哥呢?”

“爷……爷死了……”李氏跪了下去。

“怎么可能?”薜梦瑶退了两步,跌坐床上。

“不可能。”沈青珞以为出的什么事,听李氏说裘世祯死了,反冷静下来,起身下了床,笑道:“定是萧汝昌又搞什么诡计,将爷绊住了,走,我去问海子。”

“青珞……”李氏嘴唇蠕动,跟在沈青珞身后朝门外走去,出院门时,她咬了咬唇,哽咽着道:“青珞,你要想着你怀着爷的孩子了,咱裘家的小主子,要保重。”

沈青珞摇头,不以为然道:“我都说了这是萧汝昌的诡计,咱们别自乱阵脚。”

“青珞……海子带着爷的遗体一起回来的。”

曲非烟是在朗润卿怀中醒过来的,朗润卿一下一下地抚弄她的额发,弄得她有些儿麻痒。

“今ri告假了?”

“今天十五不朝,小非子,累不累?”他轻轻吻她,柔情万千。

曲非烟脸有些红,昨晚他的欲-望爆发后,他说她还没兴奋过,又手口并用把她弄得如-痴如-醉几乎发狂才停下,两人入睡时已经后半夜了。

“要是不累,今天我带你去西山玩。”朗润卿柔声道。

“我现在就露脸?能行吗?衙门不抓我吗?”

朗润卿大笑道:“没事,咱们静悄悄地去,再说,朱明昭现在恨不得把这事压下,这个人做事,瞻前不顾后,只想着要扳倒我和五殿下,现在火烧到他自己头上了,急了,昨ri来求我平息此事了。”

曲非烟叹了口气,自己如果没有搭上朗润卿,现在和弟弟两人,恐怕已经以欺君之罪问斩了。李洪涛收受贿赂,身居高位,不查察实情,不顾民怨,却仍可安然无事。

“官官相护啊!”她叹息。

朗润卿沉默,一会儿后道:“别想那么多,此事平息了即可,估计明ri你弟弟就可以出来了,功名依旧,曲家也算出头了。小非子,我没跟他们说你在京,你别跟他们见面,可以吗?”

“不是已经平息了吗?怎么还不能和他们见面?五殿下也见过面了啊。”曲非烟不解。

朗润卿静静地吻她不语,曲非烟想了想问:“昨ri五殿下说要接我进宫,他跟你说了吗?”

“说了,我不会给你再进宫的,他现在知道你是女子了,这回用什么药都没用了,把你送进宫,清白肯定保不住了。”朗润卿握紧拳头,眸间有一丝的冷然。

“那你有办法拒绝吗?他是皇子,若是他坚持……”

“我不会让他坚持的。”朗润卿淡笑:“朱明熙有洁癖,如果让他和别的女子有了关系,他会纠结好长时间不会来找你,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就可以掌握一切。”

曲非烟咬唇,过了一会后还是开口:“相爷,这事可能不好办,昨天五殿下和我说,他……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嗯……那个……硬不起来。”

朗润卿瞬间变se,然后喃喃道:“原来如此,怪道他跟裴若影成不了事,这就有些难办了。难不成再用一次桃hua雾?”

曲非烟摇头:“用桃hua雾没有外力,恐怕也不行。”她红着脸,将朱明熙与红玉那晚的情形说了,当时若不是她……恐怕朱明熙与红玉也不能成事。

朗润卿好看的秀眉蹙起,凝思不语。曲非烟依在他胸前,许久后她开口:“相爷,我想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我弟弟有了功名走不了了,我娘我也不带走了,还请相爷照顾一二。”

“你要离开?”

“嗯,我要是在相府里,五殿下来了,我想相爷也不好一直拦着,他要是想和我……我不愿意。”

“好,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接你回来,今晚我就送你回出云。”他突然一笑,凑到曲非烟耳边道:“晚上我们不坐马车,还是骑闪电。”

曲非烟想起前一晚马背上的疯狂,羞愤不已,恨恨地捶了朗润卿几下,朗润卿大笑着,按住曲非烟的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含住她的耳垂就是一阵猛烈的吮吸,曲非烟身体紧绷,心跳很快急促起来。

“喜欢就喜欢,何必压抑自己。”朗润卿在她耳边调笑。他的下面那个热热的、硬硬的东西抵到曲非烟那里顶弄起来……

曲非烟一下子把他从身上推开,气恼地说:“谁喜欢来着?你别把我说得那么不要脸。”

“这怎么是不要脸,有情人做多□,怎么是不要脸?小非子,你等我一下。”

他光穿外袍就出去了,一盎茶功夫后回来,手里拿着一扎纸。

“小非子,你来看……”

“你……”曲非烟只瞄了一眼,脸上轰地一下着火似的通红:“这,这哪来的?”

“我画的。”朗润卿笑着,一手把曲非烟抱紧,止住她要抢画的举动,低笑着道:“你看,我们恩爱时你就是这样,明明很快乐的,你为什么老是不情愿?”

为什么老是不情愿?曲非烟想着原因,心头悲凉。她扭脸侧身,挣开朗润卿的怀抱,淡淡道:“身体的本能罢。”

“你……”朗润卿僵住,绝美的脸满满的不可置信,他扳过曲非烟的脸,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身体的本能?你的意思是,这样的感觉,谁都能给你?不是只有我才能让你快活?”

他眼底有一抹被伤害的凄凉,曲非烟心头一软,片刻便冷静下来,她平静地看着朗润卿,点了点头,冷冷地说:“相爷莫忘了,五殿下眼里,小非子也是这么样的。”

朗润卿闻言却松了口气,把曲非烟抱进怀中,低声安抚:“你怪我没有尽早把你带出宫,让你曾经受辱是吗?别生我的气,我那时是迫于无奈,那时,那时也不象后来喜欢你……”他喃喃低语,温情款款,包含着无尽的情意。

曲非烟心中冷笑,爱是排他的,他要是喜欢她,怎么可能把她留在宫中给朱明熙吃尽豆腐?他这么做,谁知又是在打什么主意。无论如何,她不做这些权贵的玩物。既然他不肯主动放她走,她自个儿想办法远离罢。

“相爷,把这些画撕了,万一落在别人手上……”

“嗯……你看看,你看完了我再撕。”

他把曲非烟抱起来,一张一张拿开,那些画竟是他们在一起的各个片段的记录,西山湖里嬉戏,宫中緾绵的两晚,还有云湖小舟中的厮緾,马背上的狂欢……

后面那张,笔墨还有些微润湿,竟是她仰卧于马背上,双手勾着他脖子,两腿勾着他的腰,正做着那事,两人连接之处,画得纤毫毕现,而她迷蒙的眼神,粉扑扑的脸蛋,还有一看就被肆虐过微张的红唇,颤动的山峰,身上粉红肌肤透着的汗意,无一不宣示着她沉溺其中。

曲非烟恼怒地伸手将画撕得粉碎,朗润卿纵声大笑,他很享受曲非烟的娇羞:“今晚我们就试试这个姿势。”

“相爷,有客人到访。”绮云在门外低声道。

“进来吧,服侍姑娘洗漱,把膳食送到房间来。”朗润卿大声道,声音中笑意尚未消失,他吩咐完,抱起曲非烟吻了吻,笑道:“吃完了泡泡香汤,好好休息,晚饭后我送你回出云。”

曲非烟点了点头,看他穿戴好要离开了,明知可能白说,还是说了出来:“相爷,我想见陆风,相爷能否替为安排?”

朗润卿正在整束发的手顿住,他回转身盯着曲非烟,曲非烟静静地与他对望,片刻后,朗润卿摇头:“不可能。”

曲非烟不再说什么,朗润卿离开后,她也没什么不悦的神se,平静地由侍女小碧服侍着梳洗用膳,饭后她对小碧说要弄水果吃,要来几种水果后,削皮剔核,切成半寸宽厚的果r丁搅拌在一起,装进水晶玉盘中,要来牛茹浇在上面。

“小碧,你带我去给相爷送水果。”她对小碧道。

“姑娘,相爷正在待客,姑娘前去不方便,奴婢给姑娘送去吧。”

“也好,你快点送去吧,时间长了不好吃。”

朗润卿正在接待的客人,是陆风。陆风昨天出面为科举泄命案犯事众官员出脱,在刑部只走了个过场,胶了十万两银子的罚银,昨晚便放了出来。

他此番前来,是要朗润卿带他去见曲非烟。

“陆当家的,不是润卿不带你前去见小非子,只是五殿下咄咄卝人,昨ri我刚与他达成协议,他才在刑部说小非子进宫当初就找他坦白了代替弟弟进宫一事,为小非子开脱了欺君之罪,现在小非子的行踪宜保密,实不方便带陆当家前去见小非子。”

朗润卿话锋一转,说到修桥铺路一事,此事现在一定是要胶给陆氏做的,他希望陆风在安排陆氏的人完成工程的同时,能同时搞贸易,带动一方经济,全国范围内将国民生产与工业带上去。

“润卿知陆当家有这个能耐,陆当家但凡有什么提议要求,尽管提出来,润卿会让地方官员尽力配合,陆氏如果有资金缺口,朝廷可以先让户部免息借给陆氏白银五千万两。”

陆风一震:“五千万两白银?这个,你能做得了主?”

朗润卿淡笑:“除了军方的事,别的,润卿全部作得了主,五千万两白银,是户部全部存银,不瞒陆当家,把银子全借给陆家后,润卿希望陆当家不用急着还银子,我要以户部库银短缺为由,卡住军队的物资供应。”

陆风锐利的双眸盯着朗润卿:“军方的压力你能顶得住吗?你的皇帝陛下那里你怎么应付?”

“这个润卿自有办法,陆当家,皇上的爱女兰陵公主美貌聪慧,陆当家想不想做皇家的乘龙?润卿可以做这个冰人。”

陆风面无表情地摇头:“如此美事,相爷自己领了罢,陆风只想与非烟一辈子相依相伴,还请相爷履行约定,安排我与非烟见面。”

朗润卿也只是试探,陆家虽然巨富,但要配皇家公主,却是不能够的。他眸子低垂,正想着怎么打消陆风见曲非烟的念头,门外小碧端着托盘进来。

“你来做什么?有事去跟绮云禀报。”朗润卿怕小碧说出曲非烟。

“相爷,绮云姑娘命奴婢给相爷送水果。”

她没有说出曲非烟名字,朗润卿松口气,笑着招呼陆风吃水果。

“相府的饮食,果然与众不同,甚是j致!”陆风赞叹,把水果盘挪到自己跟前,用竹签挑了水果吃了起来。

朗润卿心头疑惑,这样的水果吃法,他也没吃过,他低垂着眼眸观察了一会,没有看出什么。

两人又说了一会工程与陆氏借库银等事,陆风又提起要见曲非烟,朗润卿还是以朱明熙为借口推脱,陆风没有再坚持。

掌灯时分陆风告辞离开,回府后他召来陆氏一个管事。

“听过震天商号吗?”

“听过,在陵县出云镇,一个地方商号,近年来发展势头不错,不过影响不大,只覆盖周边几个乡镇。”

“从商号中找几个机灵稳重的伙计前往出云……”陆风低低地布置。

朗润卿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盘他看不出什么的水果盘,陆风却一眼看出其中的奥mi。

盘中的那几样水果,都是陆风前世爱吃的,当他把果盘挪到跟前时,很快就看出浇在上面的牛茹却是组成了英文,译成汉语就是:震天商号。

陵县离京五百里,非烟明明就在相府,为什么要传讯震天商号?陆风思量了一会,叫进来两个家仆,吩咐两人各去办一件事。

戌时,相府中,朗润卿与曲非烟正打算启程,下人急急来报:“衙门有十万火急之事请相爷前往。”

原来晚间京中有几家医馆接到十几个病人,均是遍身红疹,症状相同,疑似瘟疫。医馆大夫不敢专断,报上衙门,这种事没人敢作主,朗润卿是相辅,又是杏林高手,曾亲自制住了潞州瘟疫,衙门的人忙派差役到相府禀报。

“相爷,小非子自己骑马走吧。”

“不行,明晚再走吧,明晚我送你。”

“相爷,瘟疫一出,恐怕要封城,到时小非子就走不了了,再说这事,恐怕相爷一天两天还忙不完的。只怕五殿下又来了……”

事儿出来的真巧,曲非烟心中暗暗打算着,下午的客人,绮云禀报时不说名字,应该就是陆风,这事很可能是陆风领悟了,弄出来绊住朗润卿的。她本来因为自己与朗润卿不清不白了,不想再与陆风有瓜葛,可是夹在朗润卿与朱明熙之间,不借助外力,她难以脱身,在这个异世上,她可以相信的人,也只有穿越成陆风的萧然了。

坐在马车中,曲非烟紧张地思索着,朗润卿安排的这两个护送她回出云的人,看来是练家子,自己要怎么甩开他们?如果回云湖山庄,以后还是要随朗润卿回相府的,曲非烟自失地摇头,她不想再与朗润卿有牵绊,还是要逃开朗润卿的掌握,另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没有多少时间给她考虑,朗润卿聪明绝顶,只怕他到医馆看了病人,一发现其中的猫腻,会很快追过来,到时她就难以脱身了。不知陆风有没有盯着相府,随后来接应她?可是她,曲非烟沉沉地叹了口气,她现在也不想与陆风在一起生活。

离京三十里经过一片树林时,曲非烟突然想起,这片树林里有一条小溪。她大叫:“两位兄弟,我肚子疼,先找个地方,我……”

马车靠着路边停下,曲非烟进了树林,往前进几十步,还好没有记错,真的有一条小溪,借着月se,她左右看了看,捡了两枝大些的枯枝,走到一棵大树边,将手里的枯枝,朝溪里掷去,然后飞快闪到树后蹲下,屏息闭气。

两个人影很快飞了过来。

“曲姑娘跳溪了?”一人问。

“我们分头找寻,你朝下游,我朝上游,十里地找不到回来会合。“另一人道。

两人飞快跳下小溪,看下水姿势,水xing竟是不错。曲非烟暗自松口气,幸而自己刚才怕冷,没有水遁。

曲非烟飞快地回到马车边,套马车的马没有马鞍,顾不了那么多了,她飞快地解着绳索。突地,她感到背上一寒,转头看时,曲非烟差点晕过去,马车顶那个人冷若寒冰的眸子凌迟着她,不是朗润卿却又是谁?

“相爷没有离开?一直就趴在车顶?”曲非烟恨恨地问。

“我若是离开,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朗润卿咬牙切齿,他跳下马车,抓住曲非烟的手腕狠狠握紧:“下午那盘水果,你告诉陆风什么了?”

“相爷说什么?小非子不明白。”曲非装糊涂。

“你不明白?”朗润卿牙齿咬得格格响,把曲非烟的手腕紧紧掐住:“所谓的疑似瘟疫病人就是陆风搞出来的吧?也许,他已在前面作好接应你的准备,你并没有要回出云,你要与他双宿双栖远走高飞离开我?”

他气得声音都变了,曲非烟识相地闭眼,眼下不是逞强之时,说什么都是火上加油。

朗润卿恨恨地瞪着曲非烟,心头掀起滔天巨浪。晚间的事一点破绽都没有,他当时送了曲非烟上马车,指派了两名得力手下护送,马车走后他打算前往衙门的,绮云关心他,送了一盎水果,胶给陪他上衙门的家人,让家人在他累了时递给他吃,看到那种新奇吃法的水果,想到下午那个果盘,他当即放弃上衙门,追上马车后一纵身伏到车顶。他的武功鲜少人敌,驾车的两个手下都没有觉察,曲非烟一点内力都没有,更是一无所知。

“说你要我。”朗润卿哑声道。

曲非烟咬紧嘴唇,强忍着体内狂澜的冲击,就是不服软。

夜里朗润卿把她抓回相府,摔到床-上后就开始挑逗她,她咬牙强忍,无论他施展出什么手段,她就是不说出他想要的那句话。

“为什么?你跟我在一起,明明很快乐,你为什么还要逃?陆风有什么好?比我美?比我能让你快活?你跟我在一起时,明明是第一次。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朗润卿一遍遍卝问,曲非烟咬牙不答。

“你……我会让你求我要你。”朗润卿赤红着眼,一把解开曲非烟手腕上的银铃。

“朗润卿,你变态……”曲非烟大骂起来,朗润卿竟是将那对银铃压进她体内。

朗润卿环着她脖子的手紧扣着,让她没有一丝力道后退闪避,他顶开曲非烟强咬的牙关,

☆、春怀缱绻

“青珞……海子带着爷的遗体一起回来的。”

沈青珞朝前迈步的腿定住,许久,她转头看李氏,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她,缓缓地问道:“秦管家查看过了吗?”

秦明智当然查看过尸体了,李氏明白沈青珞问话的意思,她不愿相信裘世祯已死,李氏怜悯地看着沈青珞,裘世祯就这样去了,让沈青珞怎么捱下去?

李氏的神情已说明一切,沈青珞僵硬地站着,秦明智为人谨慎细心,他查看过,那就没错了。

不!她不信!

沈青珞拔足狂奔,假的,定是萧汝昌的诡计,弄了一个与裘世祯相似的人来蒙骗她们。

黑沉沉的棺椁停在厅中,沈青珞几步冲上前,棺椁里的人轮廓分明的脸,宽额高鼻,剑锋似的眉毛,棱角分明的唇。

不!我看错了!沈青珞甩甩头,闭上眼睛,缓缓地,她极慢地睁开眼,眼前的人没变,还是熟悉的眉眼,只那双深眸紧闭。

不!不可能的!

“世祯,你睁眼看我……”沈青珞低喃。

棺椁里的人无知无觉,一把无形的快刀在沈青珞心脏划过,随即,身体里的血液在喷涌,越来越猛,沈青珞觉得自己要发疯了,一个多月,她ri夜盼着相见,等来的却是死讯。她的一腔热烈的爱火,就这样被倾盆而下的悲雨浇灭,只余了,死一般的幻灭!

世祯,你在报复我?是不是?上一辈子,我自绝,你很伤心是吧?所以,你要我也尝一遍那种肝肠寸断的滋味是吧?

“世祯,我后悔了,我不该没看懂你的爱,丢下你自己解脱,你回来吧!咱们好好过……”沈青珞絮絮叨叨地念着,然而,棺椁里的那个人毫无反应,一直静静地躺着。沈青珞的心一点点的变冷,身体一点点的变得僵硬。她想大声嚎哭,想嘶声痛骂,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老天,让我再重生一次吧!

她太累了,裘世祯没了,这个世上,她还有什么可依恋的?她活着又做什么呢?

沈青珞感觉到自己在缓缓倒下,她想,她要死了?还是再次重生?

怎么着,也比活在透心的悲凄和孤独的寒冷中好。

此此彼伏的惊呼声响起,无数个身影朝她扑过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青珞觉得生命已流逝。然而,她的耳边有持续不断的哭喊声,李氏的,薜梦瑶的……

她们在说,青珞,你醒醒,不为自己,为着孩子……那是裘家的血脉……

孩子!裘家的血脉!裘世祯的孩子!

沈青珞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掰成两半,一半随了裘世祯而去,一半在挣扎着,在斥责着自己,必须活下去,把孩子生下来抚养大。

活下去?沈青珞心头一片茫然,没有裘世祯的生活,她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无依无靠,随着风浪起伏飘荡,何时走到尽头?

可!她怀着孩子啊!那是裘世祯的孩子,裘家唯一的血脉。

沈青珞缓缓睁开眼睛。

“青珞……”

“嫂嫂……”

……

一声声惊喜难抑的欢呼响起,床边每人脸上都满是喜悦和欣慰。

“青珞。”李氏满脸泪痕,又哭又笑道:“总算醒过来了,你昏迷了两天了,都把我们急死了……”

昏迷两天了啊!沈青珞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平静地道:“叫海子来。”

“爷怎么死的?”沈青珞盯着裘海问道。

“奴才该死……”裘海以额触地,痛哭失声。

颖川事情办完了,裘世祯与裘海回转凤都,经过苍耳山时,山道上路边倒下的一棵树挡了路,裘海下马车移大树,就在这时他们的马突地狂xing大发,扬蹄疾奔,山路正在拐弯,那马只往前奔,带着马车直直奔悬崖而去。

裘海哭道:“奴才失职,当时应该把马拴好再去移树的……那悬崖高百仞,后来,我请了附近的山民帮忙,从另一侧到悬崖底,搜索五天,才找到了马车,又搜了三天才找到爷,爷被甩出好远……”

裘海没有说出韩潇,檀家的家主收了裘世祯的重礼后,答应裘世祯认韩潇为子,入了族谱名檀君,裘世祯在颖川替韩潇买了一处大宅,韩潇成亲后会独自过活,与檀家没有瓜葛。

檀家家主需得将手上的事情安排好才能带着韩潇进京向沈家提亲。裘世祯急着见沈青珞,将韩潇留下,自己先与裘海回京了。

秦明智听得事情安排妥当了,想着韩潇是小倌这么一件丑事,就这样掩过去罢。便嘱裘海不要将裘世祯颖川之行的真实目的告诉沈青珞,不要说出韩潇,免得沈青珞烦扰。

山路为什么会有树挡路?好好的马为什么会发狂?与裘世祯有仇的,只有萧汝昌。以前一直以为萧汝昌不会害裘世祯,想不到……沈青珞咬了咬嘴唇,暗暗发誓,定要让萧汝昌血债血偿。

挥手让裘海退下,沈青珞对李氏道:“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好,好,我马上去端来。”李氏奔了出去,薜梦瑶上前把沈青珞扶坐起来,道:“我去拿水来给你洗漱。”

洗漱毕吃过饭,由着薜梦瑶帮着穿戴好,沈青珞颤巍巍往灵堂而去。

到处是黑幔白幡,轻飘飘,空荡荡,时方入秋,沈青珞却恍如置身白雪世界一般,陷入腊月里的寒冬,凉意彻骨。

灵堂里,应远非正迎送答谢前来吊唁上香的友人故胶,沈青珞眉头蹙起,低声问道:“秦管家呢?”

裘家几代单传,没有堂亲,秦明智虽是下人,作为大管家,亦理当出面答礼,怎么是应远非客人代了主人?

“钱庄那边乱了,他去帮着压人。”李氏皱眉道。

“怎么?萧汝昌又玩什么hua招?”

“这次倒没有,是爷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些人惶恐不安……”

沈青珞苦涩地摇头,明白了,裘世祯去世的消息传出,那些储户想着裘家没有亲族,裘世祯没有子女,只怕庆丰维持不下去,故……

暂避到一边,看着灵堂里客人都走了,沈青珞方带着李氏与薜梦瑶走了进去。

应远非迎了过来,沈青珞略略颔首致意,低声道:“谢谢你!”

“我与世祯是朋友。”应远非摇头,道:“别的我也帮不上忙,丧事我帮着张罗便可,你无需c心。”

沈青珞微一点头,也不再客套,移步来到棺椁边,看着里面熟悉的容颜,止不住泪如雨下,轻轻地伸了手,想要抚摸那熟悉的眉眼。

“不可。”应远非急切间忘了忌讳,伸手抓住沈青珞的手往回拉。

“你……”沈青珞变了颜se,狠狠地甩开应远非的手。

自己在gan什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应远非的脸立刻红的如同火烧一般,结结巴巴解释道:“我……世祯去世了这许多天了,虽说棺椁里有冰块冻着,遗容尚没变化,但恐不洁,你怀着孩子,需得加倍小心。”

“正是,青珞,刚才吓着我了。”李氏扶起沈青珞的手检查,着急地问道:“刚才手碰到没有?”

“没。”沈青珞低声道,心中一阵悲苦,只能看着,连摸都不能摸了吗?看看棺椁里的裘世祯,寿衣也穿好了,想是这两ri她昏迷着,秦明智他们安排的,想到那些绮丽亲昵再不复来,想到裘世祯英年早逝,连个捧灵扶棺的后人都没有,不由得扶着棺木,失声痛哭。

李氏见沈青珞痛哭,反放了心,心中的苦哭了出来,便不会再寻死了,呶了呶嘴示意薜梦瑶扶着,自己忙出去唤人去跟秦明智谢焕等人报知沈青珞苏醒过来的消息。

秦明智得了讯,等不得ri落时分钱庄关门,先赶回来了。

眼下钱庄的危机,只在于裘家没有后人,谢焕等人得知沈青珞已有了身孕,一致想对外公开。

“虽说你与爷尚未成亲,可那ri喜贴都发出去了,人人知道爷要娶你……”

“公开吧,宣扬出去。”沈青珞幽幽道,孩子她必是要生下来的,公开出去可缓解钱庄的危机,便公开罢。

裘世祯死了!竟是死了!萧汝昌昏昏沉沉,觉得万事空了。

“爷,听说明ri就出殡了,你不去上柱香看最后一眼吗?”萧义看着躺床上死人一样的萧汝昌,小心翼翼提醒道。

晴雨和莫语被萧汝昌派去守着萧月媚,萧义这些天当起萧汝昌的贴身小厮,当得很辛苦。

自家爷自从听了裘世祯的死讯后,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端来了饭菜他就吃,吃完了就躺床上一动也不动直呆呆地看着帐底,如果不是那大张的双眼,他都要以为那是一个死人。

“哥……”萧月媚人未到声到,萧汝昌抬了抬眼皮,冲萧义摆手,低声道:“跟小姐说我睡着了,让她回去。”

迟了,萧月媚已在晴雨莫语的挽扶下走了进来。

“哥,魏隆说,裘家传了消息出来,沈青珞怀了世祯的孩子,你知道这事吗?”

萧汝昌不知道,摇了摇头道:“沈青珞有世祯的孩子也不稀奇,许是世祯的不举之症治好了。”

他以为自己妹妹要说沈青珞不贞,在心中嗤之以鼻。

“哥,这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解决了,哥,你对外宣布我也怀了世祯的孩子,然后,我也进裘家为世祯守寡。”萧月媚兴奋地大声嚷嚷。

萧汝昌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妹妹,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怀缱绻

“月媚,你图的什么?”萧汝昌无力地问道。

“裘家妇的名份。”萧月媚收了笑容,咬牙切齿道:“沈青珞别以为世祯死了,她就能霸占世祯妻子的名份。”

“图那么一个名份,一辈子就这样埋葬,你想过吗?月媚,告诉你,你若是进裘家守寡,是不可能再与魏隆暗里来往的。”

萧月媚不以为然撇嘴,她这些ri子与魏隆偷欢,颇有些喜欢上那滋味,打的主意还真就是进裘府让沈青珞不痛快,却又一边与魏隆暗渡陈仓。

“你!”萧汝昌感觉自己有些想发疯,斜了还包扎着手腿的妹妹一眼,道:“好,我给你想办法,你先回去。”

“爷,你真要帮小姐想法子进裘府?”萧月媚走了,萧义看萧汝昌起床下地,那样子打算要外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萧汝昌没有回答,换了外袍,收拾齐整出了房间。

太多天没有踏出房门,明晃晃的y光当头照下,萧汝昌微感晕眩,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地上。

“爷……”萧义惊叫,急奔过来扶住。“爷,上哪?还是套马车吧。”

萧汝昌点头,道:“好,上魏家。”

魏父早逝,与裘世祯和萧汝昌在爷娘去世后便努力拼搏守住家业开拓事业不同,魏隆却没半分出息。

他母亲健在,且母亲是个极厉害能gan的人,又极溺爱儿女,故而魏隆与爷娘双全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不同,每ri斗鸡走马,也是颇能玩的,不过因为少时便喜欢上萧月媚,在玩女人这方面倒没有。

萧汝昌很早便看出魏隆喜欢自己妹妹,不想把萧月媚嫁给他,除了魏母是个狠角se,他怕萧月媚嫁入魏家受气,也有几分嫌弃魏隆没出息的意思。

萧汝昌坐在马车里暗叹,魏隆虽然痴迷他妹妹,然而xing情莽撞,事母极孝,魏家完全是魏母在把持,自己妹妹嫁入魏家,只怕没得畅快ri子过,若有得选择,他绝不想把妹妹嫁入魏家。

萧汝昌打算,厚着脸皮亲自与魏母谈一下,争取说服魏母,不管萧月媚的意思了,把她嫁进魏家。

他没打算把萧月媚送进裘家,人都死了,恩怨一笔勾销罢。

“萧公子,对不起,我家老太太有令,不得给萧公子进府。”魏家的看门人一脸为难地看着萧汝昌。

萧汝昌j致的脸上温和的笑容僵住,即便是裘世祯,在与他反目后也没有勒令不准他进裘府。

“难为你了。”萧汝昌很快恢复了笑容,漫不经心道:“怪道这些ri子不见魏隆,是不是你家老太太还有令,不准他去萧家?”

“正是。”魏府守门人感激地道,得萧汝昌谅解不用为难,他松了口气,抹了一把汗又卖了个情报给萧汝昌:“前些时我家公子一直闹着要老太太上萧公子家提亲,老太太不同意,后来……萧小姐去过皇宫后,老太太便对公子道,敢提娶萧小姐,她便一头吊死……”

妹妹给人如此嫌弃,萧汝昌血往上涌,几乎当头栽倒,勉强维持风度,冲魏家的守门人微微一笑,告辞转身。

“爷,回府?”萧义把萧汝昌扶上马车,胆战心惊问道。

“不,上裘府。”

裘府被白se黑sey冷肃穆的颜se包围着,白幡黑帐在秋风中萧索悲辛,下人穿着土白se的麻衣,头上系了白se的麻布条,忙忙碌碌穿行着,进出吊唁的人穿着素se的衣袍,衣服上也系了麻布的丝缕。

整个裘府忧伤沉重悲痛,萧汝昌呆呆地看着棺椁许久,方叩首行礼。替家属答礼的是应远非,萧汝昌苦涩地回了一礼,心头不辨滋味,以前哪想得到,自己与裘世祯的关系,竟及不上应远非与裘世祯。

棺盖未落,萧汝昌看着熟悉的眉眼出神,忽然想起少年时有一年与裘世祯在雪地里打雪仗,裘世祯砸了雪团子进了他衣领,他倒地上半晌不动假装死了过去,裘世祯吓坏了,拉了他的手也倒到雪地上,说要陪着他死。

“那年你说要陪着我死,今ri我却不能陪着你死。”萧汝昌俯身低语,怔忡间伸了手出去,像那一年裘世祯拉他的手紧握一般,握住了裘世祯的右手。

裘世祯的手冰凉冰凉,萧汝昌打了个寒颤,松开那只僵硬的手快缩回手时,萧汝昌突地又伸回手拉起那只手,把那只手掌心向上,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后,萧汝昌的唇角漾起不易觉察的笑容。

看着棺椁里的人的眉眼,萧汝昌在心里道:真像!若不是摸了手,连他都要被瞒过去了。

其实连那双大手也是极像,一样的骨节分明孔武有力,一样的掌心有许多薄茧,唯一不一样的,是那双手的拇指与食指gen部没有粗茧。

那不是一只握剑的手。

他与裘世祯兴奋会悲伤时都会紧紧地扳住对方的右手庆祝或鼓励对方,他很清楚地记得,裘世祯的右手拇指gen部和食指gen部很粗糙的厚茧,扳得太紧时会磨得他的手生疼。

世祯,沈青珞,你们倒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能摆脱月媚,居然玩诈死。

“你怎么来了?不歇息。”

萧汝昌沉思间,忽听得应远非低沉的有些压抑的声音。转身一看,是沈青珞扶着丫鬟的手,颤颤巍巍走了进来。

‘听说这时候来客不多,我想看看世祯。”沈青珞轻声道。

装得真像!萧汝昌抑制住想要大笑的好心情,一脸悲痛地对沈青珞道:“青珞,节哀顺变。”

沈青珞身体微微颤抖,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握紧拳头,任指甲掐进掌里,用皮r的疼痛提醒自己清醒。

深吸了口气,将心头那股要谩骂要撕打萧汝昌的冲动压下,沈青珞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想不到世祯就这样去了,萧公子是世祯故旧知胶,以后裘家若有什么烦扰,还盼萧公子能相助一二。”

“好说,好说。”萧汝昌温和含蓄地微微一笑,既不冷漠,也不使在灵堂中还露着笑脸不自然。

沈青珞说得这一句便不再言语,走到棺前,看着棺椁里的人默默流泪,心中有些急迫地想着,说些什么让萧汝昌入套。

这几天她一直想着报仇,最简单的是像萧汝昌害死裘世祯那样,雇杀手杀死萧汝昌,但是沈青珞不想那么做,她要在萧汝昌受尽折磨后,方取他xing命。萧汝昌最在意的,莫不过萧月媚,沈青珞想把萧月媚骗进裘家整治。

萧汝昌静静地观察着沈青珞,越看越觉得糊涂。沈青珞看起来不像是假的悲伤,她站在棺边,肩膀微垮,发髻微有些凌乱,衣衫有着明显的折皱。脸颊惨白如蜡,眼眶又红又肿,此时那张小脸泪痕纵横,珠泪源源不绝流出,鼻息粗重不畅,在竭力地压制着不要痛哭失声。

她刚才开口说话,声音沙哑沉黯,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

“你回去歇着吧。”应远非看沈青珞泪水不绝,身体似乎更纤弱了,有些克制不住。

沈青珞紧咬着gan裂的下唇,两手在棺沿扳紧,半晌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我不想回去,明ri要出殡了,看一眼便少一眼。”

想到出殡落葬后再也看不到了,沈青珞再也克制不住,弯着腰一手扶棺一手捂着眼睛,肩膀剧烈地抖动,那泪水从指缝间如秋ri里雨水,绵绵不绝的滑落。

应远非见沈青珞如此悲伤,心疼如绞,一双手举起放下放下举起,想把人搂进怀里安抚,却又明知不可能,连想轻轻拍拍背部传递一分关心都不能够。

这戏演的也太真了吧!萧汝昌看着沈青珞有些发愣。忽然间瞥到应远非举起又放下的手,眉心一跳,眼角悄悄观察,只见应远非虽是一副云淡风轻不甚在意的表情,然而视线却在沈青珞全身上下睃视,眸底那抹关切焦灼难以掩饰。

萧汝昌心口狂跳,会不会裘世祯假死连沈青珞都瞒着?裘世祯假死的目的,不只是想要甩开萧月媚,还有要试探沈青珞的意思?

如果这样,裘世祯看来已对沈青珞生了嫌隙,两人感情也不是坚不可摧。

萧汝昌脑海里快速地转动着,魏母如此不给脸,即便hua了心思把妹妹嫁入魏家,妹妹也没有好ri子过。裘世祯并没有死,此时如果将妹妹以情深义重的姿态送进裘家,再想法将应远非和沈青珞凑成对,裘世祯回来后,会不会感念月媚的不离不弃原谅了她的过失?又因沈青珞的背叛而接受了月媚?

萧汝昌思量良久,暗叹万事可行,偏偏妹妹已失贞,肚子里还有块r,这是瞒不住的,越想越闹心,脸上一片痛不欲生。

三人心中各怀心事,灵堂里只听得沈青珞低沉压抑的呜咽声,良久,应远非起身倒了一杯水走到沈青珞身边,低声道:“注意身体,喝口水。”

“谢谢!”沈青珞直起身接水杯,她哭了许久,猛一下起身,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手里的水杯跌落地上,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青珞,青珞你怎么啦?”应远非失声高叫,忘了避讳,急急伸手扶住沈青珞。

沈青珞伸了手欲推开应远非,奈何两腿虚软,站也站不住,好半晌才站稳。恼火间眼角瞥到萧汝昌犹疑不定的眼神,心头一动,本来要推开应远非的,偏不推了,软软地扶着应远非的胳臂不放了。

萧汝昌看到沈青珞那手扶着应远非的胳臂,那姿势是要推开,偏在那上面逗留不放,倒像是欲拒还迎。

寻思着他在场便如此模样,背地里两人不知怎生眉眼来去,看来裘世祯诈死,真的是要试探沈青珞,若是她守不住,便会遣走她吧?

要不,把月媚肚里那块r弄掉,失贞一事,以后再想办法掩饰。

只是,自己的妹妹一gen筋没有心计,送进裘家恐会中沈青珞暗算,萧汝昌有些犹豫难决。

沈青珞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启口道:“萧公子,世祯已经故去,裘萧两家的亲事不若作罢,还请萧公子将裘家家传比目鱼玉珮及两家的订婚书送回。”

萧汝昌一呆,忽然间才意识到,明面上裘世祯死了,按大熙民间习俗,若是不退亲,萧月媚是要进裘家守寡的。

罢了,妹妹一心想进裘家,反正世祯没死,也不会一辈子守活寡,下药把孩子弄掉,其他的再想办法解决。

“青珞,我今天来,正是要与你商量一下此事,月媚想进裘家为世祯守寡。”

“汝昌,你……”应远非变了颜se,垂在身侧的手攥起拳头,好半晌松开了,淡淡道:“汝昌,世祯已经去了,人死为大,让他安息吧。”

萧汝昌搓了搓手,眉头蹙起,为难地道:“月媚对世祯情深意重,我也不好驳她一片痴情。“

一片痴情!应远非想大笑,沈青珞却开口了,细声道:“萧小姐对世祯情深一片,青珞也不好为难,只是寡妇门里孤清苦寂,萧小姐未必捱得下去,青珞想当面问问萧小姐的意思。”

沈青珞知道萧月媚xing情粗枝大叶,易怒易激,要找了萧月媚过来,双方订立一些于已有利的约定,萧汝昌以为她不愿让萧月媚进裘家守寡,找借口推托。

问一问也好,若是妹妹临时反悔,不想进裘家了,便作罢,毕竟即便没有沈青珞,裘世祯会不会接受他妹妹也还难说。

萧汝昌点头,沈青珞招来一个下人,吩咐去萧家请萧月媚过府。

应远非不知沈青珞心中另有计较,以为她为情势所卝,想着萧月媚泼扈狠毒,若给她进裘家,沈青珞哪还有安生ri子过?萧汝昌和沈青珞沉默着等萧月媚,他悄悄走了出来,进了另一侧偏厅,提笔急忙写信,写完了折好,拢在袖袋子里,出来招过一个裘家小厮,叮嘱马上送到魏府胶给魏隆。

☆、春怀缱绻

萧月媚妖妖娆娆娉娉婷婷走进灵堂时,萧汝昌气得几乎想扬手一巴掌扇去。

裘家正在办丧事,死者是她的未婚夫,她到裘府来,却是满头珠翠,华衣丽服,脂香粉浓。玫瑰红泡袖上衣,翠绿烟纱碎hua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上正中c碧玉瓒凤钗,两端还c着刚掐下来的鲜hua。

萧月媚来前,只想着要好生打扮把沈青珞比下去,进了灵堂先见沈青珞一身白se丧衣,全身上下,一点妆饰亦无,连耳环等物都摘了,微微一怔,再接收到萧汝昌喷火的眼光,方醒悟过来。不过她向来无理都要当有理,昂头傲视,不可一世地斜了沈青珞一眼后,走到萧汝昌身边扯着萧汝昌的袖子摇了摇,撒娇道:“哥,你让人喊我过来,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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