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自己和他恶质特性极其相似,本来就会相互影响,我并不觉得怎样,不过看来对方是要失控了。寒千岭冷淡地想。
若是拿蛊毒相比较,那他们两个都是曾在百千毒物里炼出的最后胜者,只是怒子最多能横扫中原,而寒千岭则是出身苗疆的万蛊之王。
玄武使者对他的影响不痛不痒,他甚至还能有余力升起一点前所未有的好奇心思,然而对于怒子而言,感受到了寒千岭这件事情,本身就够他疯上一回。
原本按照寒千岭的行事作风,适当时刻应该佐以适宜的话。怒子眼下这张紫涨又跳着额上青筋的面孔、血丝暴凸的双眼,乃至不可自控般隐隐露出一线的森白獠牙,怎样都配得起一句公事公办的“我很遗憾”。
但方才那一瞬的好奇,极难得的让寒千岭生出了半丝同理心来。
他在玄武使者们充满防备的眼神中走上前去,屈指在怒子左肺处轻轻一敲,轻描淡写道:“忍住,别疯,不然你活不过三十。”
——但从效果看,这话似乎比一句不痛不痒的同情要糟。
那一瞬间暴风骤起,他们二人附近的所有生灵眨眼间就被掀开三丈以外。凤凰宫殿外整齐铺就的尺宽青石水磨砖总共被掀开了百十来块。
地砖翻起的尘土模糊了两人的身影,尘嚣散尽后,众人只见寒千岭悠悠负手站在原地分毫未动,而玄武使者倒退一步,捂着左胸的手指缝里缓缓溢出一线鲜血,眼神却是较方才清明了不少。
凤凰宫门外,一时寂静无声一片。对不少人来说,寒千岭与怒子的短暂对视还是是上一次呼吸时的事情,怎么还不等眨个眼的功夫,深雪宫主就和玄武使者动起了手?看架势是来真的,这都见血了!
凤凰宫侍人和玄武副使几乎是同时对寒千岭呵斥出声,但对于耳边疾雨一般的质问,寒千岭只是不以为意地回视了副使一眼:“方才若不是我给他放气,他立刻就要死了——这手段虽然极端,但你难道不曾用过?”
玄武副使登时哑口无声。
他是个竹竿般瘦弱的年轻人,骨头上紧绷着一层薄薄的皮肉,脸色苍白得好像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太阳。方才即使是怒子最失态的时候,他也敢紧紧扯着怒子的手肘。只可惜本身修为不够,首当其冲被寒千岭和怒子对决时的第一波气流掀飞出去。
听了寒千岭的回复,玄武副使默不作声,面沉如水。
寒千岭所谓的“放气”,其实就是在怒子肺上活活戳出了个口子。
异种的愈合能力极强,灵气中如果不掺杂他物,这种穿透伤也只是半个时辰就能结痂的小事。而且刚刚若不是这位深雪宫主突然出手,也许怒子真得会被这股无名之火活活气死。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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