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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鹂与拓磊看着美丽烟火的时刻,小鹂的父母亲也正从一场喜宴离开,因为小鹂的父亲喝了一些酒,所以他们决定招一辆出租车回家。
夫妻两人坐在车子里头,讨论着宝贝女儿与拓磊。
自从他们知道小两口正在交往,并发生了关系之后,他们就曾经私底下找拓磊相谈,双方达到了一个共识,拓磊预计在完成学业之后,就与小鹂结婚。
他们夫妇两个虽然不舍女儿这么年轻就嫁人,但是,熟知拓磊的性子,他们也很放心地将女儿交到他的手中,所以他们也很开心地帮女儿准备嫁妆。
正当两人讨论得热烈,黄父感慨地握着妻子的手说:「老婆,这些年辛苦你了。等我们把女儿嫁出去之后,我也准备将公司交给拓磊,到时候我们就找一个地方悠闲地过生活,或者去其他地方走走。」
听到丈夫这么说,黄母笑了笑,「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作什么?」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虽然自己的丈夫很少甜言蜜语,但是,他对她所为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两夫妻一起生活,本来就是相互扶持,女儿有一个好归宿,代表着他们前半段的人生即将告一段落,而真正属于两人的后半段的人生正要开始,只要他们两人能一直在一起,不管是悠闲地找一个地方养老,或者云游四海到处看看,想必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老婆……我好像都没有跟你说过这句话,今天,我一定要说出来……」黄父有些腼腆,就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期,看着喜爱的人,怀抱着忐忑的心情。
黄母两个人相处这么久,都将对方的心思摸得差不多,她大概知道丈夫想要说什么,有些期待地看着丈夫,说:「想对我说什么?」
「老婆,我……小心!」黄父还没有说完,只听到一声尖锐的煞车声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到天地正在旋转,没有多想些什么,立刻搂着坐在身旁的妻子,将她保护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出租车不知道转了几圈,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周围的人们看到了这景象,有的人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及警察,有的人连忙前往救援。
可惜,众人还没有走到车子旁,就听到一阵爆炸声,只见一股熊熊火光从车子冒出,此时,救护车、警车的警报声才响起,围观的众人纷纷让开道路,让救护人员接手后续的处置。
小鹂拿着毛巾擦着微湿的头发从浴室走出,只见拓磊神色凝重地坐在床上,手中还握着手机,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疑惑地坐在他的身边,轻声地问:「发生什么事情?脸色这么难看?」
拓磊身躯一震,眼神充满着哀伤地看着小鹂,紧抿的双唇正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正当要开口说明的时候,看到她纯真无暇、毫无保留的信赖眼神,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确定到底该不该把刚刚电话里头的内容让她知道。
她——承受不了的!
「怎么了?是不是刚刚的电话?」刚刚在浴室似乎有听到手机的铃声,应该是这通电话才会造成拓磊现在的模样,小鹂低头看他手中的手机,有些眼熟,连忙拿起来查看。「这不是我的?」翻看刚刚的来电显示,是一个从来没有看过的号码,她更加疑惑,既然是不认识的号码,为什么拓磊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拓磊一点反应灯都没有,也问不出来什么,小鹂只好按下通话键,才刚接通响了一声,拓磊就从她的手中取走手机,切断通话。深呼吸好几次之后,表情严肃地看着小鹂说:「小鹂,答应我,等等不要太激动。」
「为什么?」拓磊的神情让小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看到他坚持的眼神,她怀着忐忑的心点点头,紧张地开口问:「我答应你,到底那通电话说了些什么?」
拓磊顿了一下,眼眶泛泪,困难地开口:「伯父跟伯母刚刚出了车祸,很不幸,他们已经走了。」
小鹂一听,当场愣住,过了好几秒,露出不自在的笑容说:「呵呵!石头哥哥……这个玩笑不好笑耶。」
「我没有开玩笑!」拓磊痛心地再一次重申,「我也以为是恶作剧,可是……」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也想要否认这件事情,可惜,他透过朋友的帮忙,找到了相关的信息,证实了这消息的真实性。而他还隐瞒了一件事情没有对小鹂说出口,他怎么忍心在报死讯的当下,又说了伯父伯母不但出了车祸,还被烧死在车里。
小鹂看到拓磊的神情,知道这消息的真实,低喃着我不相信,在承受不了重大打击,眼一闭,昏了过去。
拓磊连忙抱住小鹂,担心地问:「小鹂!」看到她眉头紧皱,不安稳的模样,心疼地让她躺在床上,轻拍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看到浓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眼,似乎还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吧?」
小鹂面无表情地看着拓磊,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想回家,我想要看爸爸跟妈妈一眼。」
「好,我们马上回去。」拓磊紧握住她的手,沉重地说。
帮忙从小鹂的行李当中拿出衣物,让她换上,拓磊也在一旁整理行李,当小鹂换好衣物,拓磊也整理好,上前搂着她的肩膀,走到了一楼柜台,办理退房手续,并且请旅馆人员帮忙叫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上了出租车,拓磊开口说了一个地址,车子缓缓地开动,拓磊这时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话的小鹂,从听到恶耗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但是哀伤又平静的神情,让他心疼不已,本想要开口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拓磊搂着小鹂的肩膀,让她靠在肩膀上头,「稍微休息一下,到的时候我会叫你。」
就像是美丽的人型娃娃一般,拓磊说什么,小鹂就照着作什么,安安静静地闭上双眼,乖巧的模样反而让人有一种不舍。
漫漫长夜,随着外头车灯不停地掠过,很快地就看到了大都市特有的夜生活,灯光闪烁如同白昼一般,却无法将小鹂心中灰暗的那一面照亮。
车子到了目的地,司机先生好不容易吐出了一口大气,刚刚车内凝重的气氛让他差点窒息,幸好现在可以松了一口气,看着后照镜的身影说:「先生,已经到了。」
拓磊连忙道谢,拿出一笔不小的车资,递给了司机,「小鹂,我们到了。」
小鹂缓缓地睁开眼,慢慢地打开车门,走下了车,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建筑物,拓磊拿好行李,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牵起有些冰冷的小手说:「我们进去吧。」
拓磊带着小鹂跟着里头的服务人员,来到了一间房间,走进去之后,他们来到了盖着一块白布的台子上头,似乎是频繁地接触这种生离死别的情况,员工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小鹂注视着那块白布,自己似乎坠入五里白雾当中,看不到任何的尽头,也看不到任何的标示。
「小鹂……你真的要看他们最后一眼?」拓磊轻声地开口,他真的很担心,看到下场如此悲凄的家人,她真的可以承受吗?
小鹂点点头,不论他们变成什么模样,一样都是她最爱的父母。
拓磊对着旁边的员工说:「麻烦了。」
员工点点头,合掌膜拜一下之后,缓缓地拉起白布的两角,里头烧成焦黑的尸体逐渐显露,小鹂在掀开白布的当下,脑海当中还想要找出千百种理由,说服自己上头绝对不是爸爸跟妈妈,当她看到熟悉的雁子耳环之后,瞪大着双眼死命地看着,看了许久,上头那熟悉的样式,是她亲自帮母亲设计。
小鹂禁不住地软了双腿,拓磊连忙扶着她,他知道伯父及伯母是在大火当中丧生,虽然有心理准备,当他看到两位以这副模样出现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些惊吓,但是一想到两位走得这么辛苦,忍住即将掉落的泪水说:「我们回家吧。」
听到「家」这个字,小鹂顿时有一种从梦中坠落至地狱的感觉,不敢相信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上头是前不久还跟她说说笑笑的爸妈,明明再过不久她又可以回到家,赖在爸爸的怀中撒娇,拉着妈妈一起去逛街。
突然,一夕之间,她最爱的家人都不在了!她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看到,脑海当中只有与他们最后道别的画面,那时候,妈妈还笑着说,会准备很多好吃的饭菜等着她回到家,爸爸也揉揉她的头,要她一路上别给石头哥哥添麻烦。
为什么……现在迎接她的却是两具尸体?
有爸妈的家……已经不在了……
小鹂看了拓磊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没有家了。」说完,两眼一闭,整个人就昏倒在拓磊的怀中。
躺在床上的小鹂,悠悠转醒,眼睑微微搧动,依然有些昏沉地看着天花板,思略为清醒之后,才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一股悲痛从心中缓缓升起。
「你醒了。」拓磊原本是想要观看一下小鹂的状况,父母突然的死讯让她一下子无法承受,没想到这一昏倒,居然让她整整睡了三天。
拓磊走到小鹂的身边坐下,关心地问:「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知道小鹂在睡梦当中还是呼唤着爸爸跟妈妈,眉头一直没有放松过,看到她日渐消瘦的脸颊,虽然心疼但是却又无计可施。
「我睡了多久?」小鹂淡然地开口问。
「三天了。」
小鹂微敛着眼,一会儿又抬起头来,表情虽然看起来平静,眼神却是哀伤无比,「石头哥哥……爸爸跟妈妈,真的走了吗?」
拓磊楞了一下,才缓缓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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