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穆炎情不自禁的张了张口，“他……说了什么?”
“他说……说妾会进宫伺候贵人，但命不好，是短命的相，若是想要在后宫里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积福气做善事。”陶清月淡淡的回应霄穆炎，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其实起初妾也是不相信的，哪怕是应了老和尚的话，妾在二八年华进了后宫，但妾也不相信。”
陶清月一边说一边突然看向了霄穆炎，眼神清澈，淡淡的问道：“皇上，您信吗？”
霄穆炎听到这儿，忽然心底有种莫名的堵塞感，张了张口，发现竟然一字也说不出口。
陶清月收回目光，本来清灵的目光忽然之间变得飘渺迷幻，不知看着那儿，神色里淡淡的忧伤。
“可在三月时，妾因为淋雨受寒，又因为冲撞了贵人，宫女们也请不到太医。妾便每日都躺在床榻上等死，烧到胡思乱想，在妾命悬一线的时候……”
“呵呵，那时候妾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了。”
陶清月突然笑了出来，“可惜了妾还这么年少，还有好多好吃的没有吃过，好玩的没有见过，连父母都不能见最后一面。”
霄穆炎透过陶清月的笑看到了里面的悲哀，心底一阵阵的发寒。
“可也就在那个时候妾忽然想到了年幼时那个老和尚说的话，妾忽然意识到，或许这是真的。从那时起，妾便暗暗的下决心，若是这次妾能好起来，便一定遵守老和尚的教诲。”
陶清月一边说着一边向霄穆炎看了过去，嘴角弯了弯。
“奇怪的是，妾不过是这么想了一下，就在那一夜过后，第二日妾居然完全好了起来。欢颜和喜儿还以为妾是回光返照，都以为妾不行了，甚至吓哭了。”
陶清月慢慢的埋下头，声音低低的。
“或许这就是妾的命。”
“这不，妾自从那次好了之后，便努力做着善事，如今不光是有了皇上的宠爱，还能衣食无忧，圆了妾想要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梦。”
陶清月一段话说的平静，哪怕是在提到自己以往命悬一线极为难受的时候，也是平静到好像不是在说她自己一般。
可就是如此，才更让霄穆炎心疼到无以复加，耳朵里只有这女人的那句命悬一线，他忽然想到，景晨宫的丫鬟好像是有一次来承明殿求见，但他因为政务繁忙便回绝了。
或许那个时候便是她生死存亡的时候，就是因为没了法子，丫鬟们才会冒险来他这儿乞求能见他一面。
可他竟然……
哪会因为政务繁忙到为一个妃嫔叫个太医的功夫都没有，因为无关紧要，因为他那个时候没有想到之后他竟然会对这个女人这么上心。
上心到已经憎恶那个时候的自己。
霄穆炎一想到这里边痛不欲生，悔不当初，面色的沉重与心疼哪怕是习惯将自己的喜怒把控到最好的皇帝也掩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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