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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毫不留情的,谁还管,是不是世交,是不是小时候的玩伴,是不是哥哥弟弟那样叫着的。
只将对方都打趴下了,浑身是血了以后,他们才勉强的被拉开,送到病房里去住着。栖墨是铁了心的要带自己的妹妹离开,而张西亚自然不愿意放手。
“那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而已,你想带她走?你能代表得了她?!”这是张西亚说的话,并且已经告诉了田栖墨,他们结婚了的事实。
“我的妹妹跟你结婚的时候,未成年,我可以告你拐骗少女!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我能代表她。九音无时无刻不想要离开你,离开田家,离开所有的舒服,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是田栖墨的原话,掷地有声的,不慌不忙的语速。
无休止的争吵,让这两个已经身负重伤的男人,再一次厮打起来。
可张西亚越是打的凶猛,就越是代表了他的害怕,他知道九音是想要离开自己的,她想要自由,他却给不了她自由。三年的约定马上就要到了,三年之后呢?他可以黑着脸撕毁协议,在允诺一个三年,到时候她还会留在他身边吗?三年复三年,她能有多少耐性,留在自己身边呢?
他明白,一个不在自己的女人,他没有必要强求,他不是没人爱,他不是可以让任何人,退而求其次的。他是张西亚,他是骄傲的贵族少爷。
所以当田栖墨说出,“曾经你答应过我一件事,只要我帮你隐瞒你车祸的本来原因,瞒过你家老爷子,你就答应帮我办一件事,无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现在这句话还算数吗?”
这本是栖墨的一句赌博似的话,他真的没指望张西亚会答应,可他后来答应了,然后默默的离开,说了,以后再也不相见,走的时候决绝,甚至没回头看一眼。
这个过程田栖墨复述的时候,说的风轻云淡,跳过了许多血腥的场面,来说给九音听,让她相信,自己真的已经自由了,再没人能够约束她什么。
该高兴不是吗?脚上奴隶的铁链没了,她轻松了,不是该开心的吗?可为什么,她总是想起梦里面有人跟她说,自由你想要,不奢侈的话我给你,如果你累了,欢迎回来。
这是她要的自由吗?一直以来所渴望的?如今真的有了,为什么笑不出来呢?为什么总是想起张西亚那绝望的眼神呢?这是怎么了?
“九音?”栖墨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九音回过神来,“怎么?”
“下周要出庭了。”
“哦。”
“几年前的案子,关于我们的,我要为父亲翻案。”
“是要我出庭吗?我作证?”
“可以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出真相,真相是,那天我们正常行驶,那辆车冲出来,要杀我们,记住,是谋杀。”
九音惊愕的看着他,栖墨到底要怎么翻案?
实际上,九音说什么都不重要,开庭的那一天,栖墨请来了最好的律师团队,为自己的父亲争取机会。
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当年栖墨父亲杀人的证据给改写了过来,变成了被人诬陷,完全子虚乌有的事情,说与九音和栖墨车子相撞的那个人,当场死亡,所以不存在后面的说法了,反倒是他们田家成了弱者。
这惊天的逆转,让九音瞠目结舌,他到底用了多少钱,多少势力,才有这样的局面?
不出意外的,上诉成功,经过二审之后,竟然无罪释放!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紧接着开始思考,田家莫不是要死灰复燃了?不然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给反过来了?
栖墨也来了闲情逸致,陪着父亲到处做专访,上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电视台和报纸,纷纷讲述了冤屈入狱的经历,说的闻着伤心见者流泪,俨然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一时间,田家再次门庭若市,原来不往来了的人,也提着礼物来探望刚刚出狱的田家七叔。
嗓子真正好起来,说话不像是磨砂纸的时候,盛夏已经过去了。
只是她自己听着,怎么都不如原来的好听了,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
从医院搬出来,九音学校那边也开始放暑假了,索性就没回去。田栖墨找了个房子给她住,偶尔的他也会回来,时不时的看看九音过的怎么样。
比想象之中的生活平淡了,却也安逸,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开始找兼职,想着暑假不能闲着,大三一开学的话,跟导员商量一下,也是可以出来兼职的,反正他们学校重要的课程,在大二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大三提前出来,学费照交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是,她需要钱,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打算,包括大三的学费。她不会再指望谁,现在住着的地方,也只是暂住而已,不能意气用事的跑出去说**了,她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只能让栖墨暂时帮忙,以后她会按照现在市面上房租的价格,还给栖墨的。
再搬来不到两天,九音收到了一个包裹,很大的一个,是张西亚快递过来的,里面装了她所有的东西,无论是在市时候用的,还是在本市用的,小到吃饭的勺子筷子,都是九音以前专属的。
她看着这些,一阵的失神,里面好多东西,都是她所不知晓的,但一定是她的东西,张西亚买给她的,很多时候,她是看也不看一眼的,说了谢谢就算完了,可张西亚现在精心的打包了,他都还记得。
她望着出神,许久之后才被栖墨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将这些东西堆到了储藏室里去。
“九音!过来喝一碗酸梅汤,冰镇的,解解暑吧!”栖墨叫她。
桌子上放了一碗酸梅汤,该是给九音准备的,栖墨淡淡的微笑着看她,九音端起来,疑惑地问了句,“你做的?”
栖墨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也要有那个时间啊!买的!你快点喝吧。”
“七哥会下厨吗?”
“男人下厨做什么?怎么九音你想学煮饭?做给我吃?”
“没什么。”
九音略微的失了神,轻声的笑了笑,原来喜欢煮饭的男人,是少数啊,并且少得可怜了吧。
工作是九音自己偷偷找的,没让人和人帮忙,栖墨最近忙生意,忙田家的事情,最好不要再去麻烦他了,除了栖墨,好像再没什么人能帮忙了。她就自己投简历,学历她的不低,大的,可要命的是没毕业,简历投出去,如同大海捞针。
再后来,九音拿着简历奔走各个人才市场,希望能找到个慧眼识金子的,可惜,她距离金子也有一段距离。
当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的时候,九音愤愤不平的抓起电话,想要打过去骂人,骂那个j商,把她的钱都给套牢了,说什么,去入股投资,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可号码都翻出来了,她才想起来,现在已经不能随便打给张西亚了吧。
讪讪的笑了,挂掉电话。
“哦呀!这是谁啊?垂头丧气的,谁给你气受了?”y阳怪气的声音,听的九音浑身不舒服。
她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惊世骇俗的打扮出现在她的眼前,九音皱着眉头,不予理会。
“怎么?还装不认识我呢?我说田九音你真够没良心的你!你都不想傻妈的啊?”
花蝴蝶一样的一个人,在九音面前飞来飞去的,九音恨不得将他当成一只苍蝇给拍死,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千落你有完没完?!”
岂料这一声怒吼,还没传出去,就有一个庞然大物,朝着九音飞奔过来,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地,后脑勺撞在了大理石的地砖上,哐当一声,九音眼前一片的金星。
“汪汪!”夹杂着犬吠的还有一条湿漉漉的舌头,正舔着九音的脸,弄花了她精心画上的妆容。
这绝对不是长时间没见面的想念,而是一种警告,傻妈这条有灵性的狗,对九音一直都是不待见的,它更喜欢千落一些,因为这是一条母狗。很明显,傻妈是觉得,刚才九音欺负千落了,九音是万般无奈,怎么千落傻,千落养的狗也傻呢?
“rudkd!过来!”突然有人击掌,傻妈的耳朵动了动,变得异常的灵敏,甩着哈喇子就从九音的身上跃起,向它的主人奔跑过去。
rudkd,这是傻妈原本的名字,千落嫌麻烦,就一直傻妈傻妈的叫了。这么说,它的主人回来了?
九音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抚摸着傻妈的那个男人,他低着头,眉眼如斯,少了一份戾气,多了几许温情,他看着那条狗的模样,就好似看着自己的爱人。
千落用肩膀撞了一下九音,调笑到:“怎么不说话了?你发什么呆啊?”
“啊?”九音猛地一惊,迅速的镇定了心神说道:“没什么。”
“你五哥回来了,也没什么表情?你还真是一张冰山脸啊!”千落叹了口气说道。
九音白了他一眼,真是人在倒霉的时候,在哪里都能遇上千落这颗扫把星!她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样?”
千落来了兴致,拍拍手说道:“你瞧我的!”
他张开双臂,向田午伊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喊道:“小五,哥哥我想死你了!”
田午伊抬起头来,看着千落发傻的样子,眼睁睁的看着千落一点点的靠近,在他就要抱住自己的那一刹那,田午伊突然一个闪身,杀千落个措手不及。
“喂喂喂!”千落惊呼已经来不及了,他整个人撞在了榆树墙上,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典型的狗吃屎的造型。
九音忍不住笑了起来,千落在榆树里挣扎着,田午伊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冷眼旁观着。千落终于忍不住怒吼道:“田午伊,好歹你看在傻妈的份上,你也拉我起来啊!”
“你这是抽的什么风?千落,许久没见,你怎么脑子有问题了?”田午伊不慌不忙的将千落拉起来。
千落那个碎嘴子又开始一连串的语言攻击,指责田午伊没良心,他帮着照顾傻妈那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这么对他?
田午伊看着九音,目光有些闪烁的,良久才对九音笑了笑,“最近没休息好吗?你以前没有黑眼圈的。”
有震惊,有惊讶,还有不可思议,田午伊曾经那么决绝的离开,说过再也不是兄妹,可再见面,他也会来关心她了。
“对不起,我冒昧了。”见她长时间没言语,田午伊冲她点了点头,自知失言。
“没有!睡得很好,只是我最近总做梦而已。”
“别胡思乱想。”
“嗯。”
“谢谢你帮我照顾rudkd。”
九音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千落,千落连忙摆手,示意他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可能不打自招的告诉田午伊,他把自己的任务分配给了别人。
田午伊勾了勾唇角,算是个微笑,“家里的摆设,跟以前田家的一模一样,我就猜是你来了。看你这个表情,果然是你过来过。所以谢谢。”
她不过顺手打扫了几次而已,已经不知不觉的改变了他房子里的摆设了?
看来在田家的时候,田午伊的那间房子,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总觉得,这一次再见到田午伊,他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像是被磨平了的利器,他变得和蔼起来,对待什么都能够微笑了,他终于释怀了吗?对于田家的种种?
千落看着他们两个人这样,确实一肚子的气,“我说你们兄妹两个,在别扭个什么劲儿!我看着都着急!田午伊,你跟我怎么说的来着?你不是说后悔了么,你不是说给你妹妹买了个礼物么,怎么不拿出来?你当自己的大姑娘呢?”
田午伊瞪了千落一样,“要你多嘴吗?”
千落直翻白眼,不要他多嘴,可他田午伊没长嘴。
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在田午伊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他还会想起,那个丫头追着他奔跑的样子,只为了叫他一声五哥。在许多的孤儿院表演了之后,田午伊越发的放不下九音,那个叫自己哥哥的女孩。
说到底,她没有错,而自己是在纠结什么,要把错误加注在她的身上?这一次回来,他想清楚了,九音是就要,他是他,田家是田家,谁也不能混为一谈,只是不知道,他伤害过的女孩,还会不会原谅他,叫他一声哥哥。
田午伊的手c进口袋里,他随身带着给九音的礼物,在快要掏出来的时候,九音忽然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田午伊的手僵住,那个正在暴露的礼物,被他再次塞回了口袋里,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不送了。自己路上小心。”
九音却是头都没回的就走了,她不知道该跟田午伊说什么,继续叫他五哥貌似现在还做不到,心里对他的怨恨早就没了,只是觉得别扭,她到底不是圣人,不会对伤害过她的人宽宏大量。
要原谅一个人,谈何容易啊?
之后的日子里,千落没段了来烦她,张口闭口的田午伊,好似他跟九音很熟了一样。但千落带来的好处,是有一点的,他看过九音的简历之后,毅然决然的给她修改成了应届毕业生。
按照千落的话来说,简历就是走个过场,关键还要看你面试,能力有了,鸟才管你是不是真的毕业了呢!听哥哥的没错!
果不其然,在这份简历投出去半天不到的时间,就有公司打电话过来,通知她去面试,一时间,九音觉得,连千落都变得可爱了。
一大清早的起床了,虽然面试是下午,她还是怕迟到,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栖墨来的时候,九音正准备出门,栖墨吃了一惊,“这么早去哪里?”
九音看见栖墨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栖墨抿着唇笑,“高兴,所以失眠了,就过来看看你。”
“哦。”九音没再问下去,没那个必要,现在能让栖墨高兴的,无非就是生意场上的事情,他迅速的夺回了原本属于他父亲的产业,自己注入了一大笔资金,将那个公司撑了起来。
至于这么一家濒临灭亡的垂危公司,怎么能起死回生,这根栖墨的手段的分不开的。就算他没说,九音也了解到,这生意做得不干净,里面不乏有黑社会的成分。她不多问,是因为她没那个资格,不代表不关心栖墨。
“七哥你在这里睡一觉吧。”九音说道。
栖墨挑了挑眉,“留我过夜了吗?”
“啊?”九音微微震惊。
栖墨的唇角上扬,媚眼都是笑容,“跟你开玩笑呢!我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九音看了看表,时间还来得及,就拉了栖墨坐下慢慢说。
“你离开张西亚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嗯。”
“田家的人肯定会来打扰你,他们说他们的,你不用在意,只当他们无聊了乱吠好了。还是那一句话, 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呢。若真的有人来给你不痛快,九音别忍着,没谁规定了,谁一定要被欺负的。明白吗?”
栖墨拍了拍九音的肩膀,他知道田家很多人看九音不顺眼,当初拿九音讨好张西亚的时候,才正眼瞧了九音,现在九音离开了张西亚,那么田家的人势必要来指责嘲笑一番的,那些名门望族的人,挖苦起来,比泼妇还要凶猛。
不过也没关系,栖墨觉得这未必不是好事,原本他也是想要,在一个合适的场合,高调的带着九音出席,然后向世人宣告,九音脱离了张家。现在由张西亚说出来,也省了他的麻烦了。
看来,这一次,张西亚是真的打算放开手了吧!
“知道了。”九音淡淡的笑了。
“好了你出门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吃的。”栖墨催促着九音出门,一大清早的,肯定是有要紧事,问她她还不说,只当是女孩子的私密事情吧,但还忍不住的叮嘱了一句,“你自己搞不定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啊!”
面试的公司是一家家族合资企业,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公司大是大,可九音不是十分喜欢,一般这样的公司,对员工要求都很苛刻吧?就怕遇上个不好说话的上司,非要查查她的学历的话,那就露馅了。
毕竟她这个应届毕业生,是自己随便写上去的,毕业证她有,但是要两年以后才能拿到呢。万一人家看,她岂不是死定了?
九音坐在那里等待面试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又很没品的在心里咒骂了千落,都是千落出的馊主意!
不过是接待小姐通知九音进去面试,她镇定了下心神,反正就是来试试的,第一家公司不一定就一定能成功。
心态放的端正了,也就不紧张了。
面试官有三位,属于这个公司的中层人员。刚开始问她的问题,还比较委婉浅显。到后来就辛辣了起来,不过再怎么刁难你,都没有张西亚来的狠。她在张西亚手底下都干过活,就不怕别人了。
九音的每一个回答都滴水不漏,公司的前景规划做的十分不错,听起来都像是一个公司的老员工在做报告了。并且,她的角度和深度挖的都是恰到好处。
这让面试官频频的发问,“你真的是刚毕业吗?”
因为她的那种老练和经验,真的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丫头。
九音淡淡的笑着点头,算是撒谎了,她还没毕业呢。
进这家公司也成了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当天就没让九音走,直接带到了策划部,熟悉了一番情况,敲定了明天来上班,一切都弄好了之后,才放九音离开,出奇的顺利。
让九音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走好运了,要不了多久, 就一帆风顺了吧!
回家的时候,听了栖墨的话,打包了许多饭菜回去,他们两个谁都不会煮饭,只好如此了。
九音将买来的食物放到厨房去,客厅里巡视了一圈,并没有栖墨的踪影,屋子里静悄悄的,若不是看到门口的皮鞋,还真的以为栖墨已经离开了。
卧室里也是空荡荡的,除了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了之外,其他的跟九音早上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浴室的门虚掩着,开了一道缝隙,里面也是寂静无声的。
九音大着胆子推了下门,吱嘎一声,门渐渐被打开了,里面连水汽都没有,所以九音并没有多想。
浴缸里泡着一个赤l的男人,水面上光秃秃的,甚至泡沫都没有,他的身体完全的暴露出来,映衬着水光,看到他虽然瘦,但是精壮的身材,他的整个身体一览无遗。
九音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她迅速的转过身来,却不小心挂到了墙壁上挂着的浴巾,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她的手表缠在一起的,她用力一扯,将墙壁上的挂钩也给扯了下来,一架哗啦哗啦的掉下来。
浴缸里的人轻哼了一声,让九音彻底心如死灰,脸蛋滚烫,这下被发现了。
“回来?”栖墨问道,也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他似乎并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例如他洗澡被人tou+kui了。
洗澡水早就冷了,栖墨在里面泡了也不知道多久了,皮肤都皱了,他大概是太累,以至于在浴缸里睡着了。
九音忙不迭的点头,“那个,我先出去了,饭买回来了,你慢慢洗。”
一溜烟的跑出去,将浴室的门锁上了,她心里怦怦直跳。可旋即就开始鄙夷自己,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又没干什么,不就是看了一眼么,又没吃亏,那是栖墨,想歪了吗?
强行的给自己打了镇定剂,跑到厨房忙碌了起来,她需要将饭盒里的食物给弄出来,并且哟啊弄得好看一些,不然那么挑剔的栖墨是不会吃的。
这一点,倒是不如张西亚好养活。她不由得唇边有一抹笑意,想起她曾经给张西亚做过的烧焦饭菜。
突然听到卧室里有人喊她,“九音!你看见我的衣服了没啊?”
九音随口说了句,“你的衣服不是都放在衣橱第三个柜子里吗?”
栖墨拉开房门,探出小半个身体问她:“什么第三个柜子?”
九音一瞬间愣神,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对栖墨扯了个笑脸说道:“没什么,要不一会儿我帮你找衣服吧。”
栖墨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想起来了,我叫人拿去洗了。算了,先这么穿着吧。”
“哦。”九音应了声,继续忙着手里的东西,她不能让自己闲下来,脑子更是一刻也不能,她方才无意间说出的怎么是张西亚的衣柜呢?
看来真是被魔障了!
栖墨只围了个浴巾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黏在脸颊上,l露的上身也看得到水珠流淌下来,他一点也没在意的坐下来吃饭。
九音却是浑身都开始不自在了,头也没敢抬起来,因为一抬头,势必是要看到栖墨赤l的身体的。
头顶上的灯闪烁了一下,突然灭了,整个房间一片的漆黑。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九音心惊,掉了手上端着的饭碗,咔嚓一声,是破碎的声音。
“别动!”栖墨提醒道,“你先坐好,脚不要放下来。”
可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九音已经感觉到有碎片扎进自己的脚心了,这就是她从不穿拖鞋的惩罚吗?
她懊恼着,忍着没吭声。
栖墨穿了鞋,鞋底在地面扫着,一点点的走过来,然后张开双臂抱起九音,将她抱到了客厅。
整个小区都变成了一片的漆黑,偏偏还是个月色不明的夜晚,房间里都快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了。
“别怕,大概是保险丝断了吧,物业会修理的。等一会儿就好。”栖墨安慰道。
九音吞了下口水,的确是在害怕的,对于黑暗,她总是恐惧,因为未知,你不知道在黑暗里尼充当了个什么角色,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
只看得到栖墨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白眼球在黑暗里分外明显了,他抱着她,身上是水珠被九音的衣服吸收,体温带来的一阵阵暖流,让人心悸。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者,感受得到对方的心跳,她是狂乱的,因为恐惧,也许还有其他因素,他是蓬勃有力的,环抱着她,时不时的安慰一句。
“嗯,我没害怕。”九音说道,已经平静了情绪,身边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她是不怕的,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也就不怕了,总之不是孤单的一个人面对黑暗,她就不会害怕。
栖墨低下头望着她,两个人的眼眸对上,黑暗里只看得到他们对方的眼睛,感受到对方的气息,那气息越来越近。
他鬼使神差一般的靠近她,好似她的身上有什么吸引力一样,只诱的他越来越近,唇峰触碰到了她的唇峰,一瞬间的酥麻感觉,随之而来的是迫切的渴望,渴望一双嘴唇带来的欢愉,带来的柔情。
不知不觉的,他的手臂也在用力,抱紧了她的身体,手掌抚摸着她的腰身,一点点的滑向她的背部。
高大的身体压着她,胯间的部位也开始炙热,他的掌心开始出汗,湿漉漉的,并且惹火。
九音感觉到他烙铁一样的身体,脑子里竟然是一片的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的嘴唇贴了上来,四瓣柔软的唇靠拢在一起,他略微开启自己的唇舌尖探寻者她的嘴唇,突然之间,灯光再次闪烁,房间里灯火通明,整个小区被灯光点燃了黑夜。
眼睛习惯了黑暗,忽然而来的光明让他们觉得刺眼,栖墨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九音的脸,像是触电一样的从九音的身上弹开。
“对不起。”他仓皇的道歉。
九音懵懵懂懂的,还像是在梦中。
只见栖墨迅速的拨了个电话,不出十分钟就有人送了一套新衣服过来,他穿上了,一句话没说就离开,那扇大门紧紧地关着。
九音还坐在沙发里怔怔失神。
那个不清不楚的亲吻,最后的结果就是,栖墨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出现在她的面前,是别扭,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九音倒是无所谓了,她没仔细去想那件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有些事情,你想的太复杂了,反而是累了你自己。
说实话,亲吻的时候,九音脑子里空白,她并没有感觉到,只是四瓣唇贴在一起了而已。不是她随便,只是本以为的砰然心动,变成了平平淡淡。
这种感觉,说不上算好还是算坏。
新公司的同事对她还算友好,这样的大公司,所谓的友好,也就是不会有人刻意的排挤你,知道你是新人而来欺负你。没人有那个闲心做这些有的没得,有时间的话,还不如想想怎么拼业绩吧。
策划部的人员不少,最近好像接了一单生意,要做一个企划案,但是对方怎么都不满意,一直挑三拣四的,说要他们拿出最好的方案,可送过去的都是最好的,被枪毙的也都是最好的,还拿什么出来?
经理为了这件事一直头痛,本来就稀少的头发,每天的抓着,变得越来越少。上面给他压力,他就给下面压力,一层压着一层,办公室里的气氛就没有欢快过。
听说总公司很重视这次合作,对方是个来头不小的企业,他们的分公司想要在这里站住脚,就必须依靠这一单生意。听说,太子爷都亲自下来监督,全力负责这单生意,全公司几百双眼睛,一时之间,齐刷刷的盯着策划部。
策划部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已经不知道加了多少个班,但方案依旧是不被认可的,合作公司甚至已经发出话来,再拿不出一个好的方案的话,他们就考虑换人,b市想做生意的人并不少。
这些都是九音道听途说的,她进公司的时间短,自然不会让她参与那么大的案子,而他们部门的人又都忙,八卦的时间都没了。就这么一点点,还是吃午饭的时候,她听人事部的人说的。
该不会,刚进一家公司,这公司就倒闭了吧?她有那么倒霉?九音耸了耸肩,继续低头吃饭。
下午回去上班的时候,同事紧张兮兮的跟她说,太子爷要过来视察工作,搞不好他们这些人今天就都要被炮轰,没准儿太子爷一个不高兴,还会让他们收拾东西滚蛋。
又有人跟九音咬耳道:“你也是大的对吧?”
“嗯。”九音点了点头。
那人像是抓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拉着九音的手说道:“听说太子爷也是大的,算起来,是你的学弟呢,有机会套套近乎,让太子爷手下留情啊!”
说的九音莫名其妙,并且尴尬的很,她是谎报的毕业啊,再者说,就算那人真的是她学弟,两个人素未谋面的,一见面就求人家不要拿策划部开刀,这是不是也过分了点?太子爷绅士一点还好,不绅士的话,直接让她走人了吧,你丫跟谁装亲戚呢?
想想都觉得,那个女职员是病急乱投医了。
“都愣着干什么,工作去!”经理一声怒吼,窃窃私语的人一哄而散。
看着众人紧张的样子,九音不紧张好像不大入流,可她真的觉得,没必要紧张啊,不就是太子爷来视察而已么,这是每个新官上任都必须有的过程,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
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就可以。九音心平气和的看着公司历年来的案子,慢慢的熟悉着。
“总经理好!”齐刷刷的问好声,带了忐忑不安的情绪。
“大家好。”那人回的淡淡的,是领导者惯有的语气。
整个部门的人都站了起来,只九音还在那里埋头苦读,手里的笔唰唰唰的写着,在某些地方做了标记和改动。
她专注的整个身心都投入进去,以至于面前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田……”策划部经理想要提醒,太子爷却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九音一边写着,一边念念叨叨的说道:“这是哪个白痴做的案子,不知道这样亏本的吗?还好意思写到档案里来!真是白痴!”
因为旁边寂静,所以九音这句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也让所有人都听到了。策划部经理更是满头大汗的,瞪着九音,旁边的人是一脸的惋惜,估计这丫头要被扫地出门了。不过也好,今天有人当靶子了,他们就暂时安全。
可没想到,太子爷只是笑了笑,说道:“抱歉,让你见笑了。那个案子是我三年前做的。”
九音突然被惊醒了,从资料里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一时间没认出来,只张大了嘴巴看着。
“九音你还有什么要批评指正的,尽管说吧,我听着呢。”他淡淡的微笑着,让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擎威?你是太子爷?”九音惊讶出声。
“太子爷?”擎威扭头看了看旁边跟着的人,问道:“你们背地里都是这么叫我的?”
问的大伙一阵的发愣,太子爷是和颜悦色的?这么说,今天来这里,不是炮轰策划部的吗?反正不管怎么样,田九音连白痴都喊了,太子爷也没生气,那么就安全了。
让人惊奇的是,看样子,太子爷和田九音认识啊!不然,怎么直呼太子爷的大名呢?擎威啊,多神气的名字,他们平时在背地里也不敢叫呢。
“有时间吗?喝个下午茶。”这是擎威巡视了一圈以后,暗暗的跟九音咬耳说的。
九音微笑着答应了,擎威还之以微笑。
这个笑来笑去的,就落入了一干人等的眼里,于是纷纷开始猜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传出了n多个版本,关于太子爷和策划部新人田九音的故事。最离谱的是,他们是恋人,女方比南方年纪大,家境又不好,所以两个人不得不和平分手,但是却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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