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这个时候的,纪姜屋中的灯也淡淡的亮着。
这日,朝中有事,宋简一早渡河起行回帝京,不知是何事绊住,一直到入夜十分都没有回来。
七娘命人点灯,捧水进来,欲替纪姜梳洗。
纪姜正在灯下翻一本书,七娘放下热水,又将她手边茶水添暖。
“夜深了,殿下少费些神。”
纪姜翻的那册书是宋简早年收集编撰的一本字帖,如今翻在手中的这一页是《祭侄》,因是私编,因此装帧是宋简亲手所穿的线封,其中的批注也甚是随意,字迹潇洒,是他少年时爱写的那一手字,也是在公主府中,他曾握着纪姜的手,亲手教他写会的那种字体。
书页留白处,宋简批写道:“痛至深极处,笔错处入刀切纸,性至真。”
字迹后有一个墨点,墨色十分新,似有人于此顿笔良久,不知落何字所晕染。
七娘低头看了一眼纪姜摊开的书叶,“殿下让我去大人房中取这本书,却又只翻着这一页看,从掌灯时看到这会儿,也不歇会儿眼神。”
纪姜抚上那一点新墨。
人和人的默契从这些细微之处生出来是最可怕的,他们都不能大恸,毕竟除了子嗣之外,还另有担当。他们宣泄心痛的方式又如此的相似,相似到临文饮泪,皆不知以何相记。
想着,她从笔架上取下一只湖笔,续着那点墨迹,写道:“临风当歌,临痛当哭,临川当别。”写罢后,她闭上眼睛,手指一点一点在纸张上抓紧,几乎揉奏那一书页。
良久,她方松开手,轻轻合扣上那一本书。
临走前,她不能拥抱他。
但是,纪姜有幸懂宋简,有幸借着这些古老的字迹,深刻精致的文华与情感,远远地拥抱他的那颗心。
“明日替我放回去。”
七娘忙伸手收好书,“是,殿下,七娘伺候您歇息吧。”
纪姜摇了摇头,“七娘,我想吃些东西。”
七娘听她这样说,到是一脸的欣喜:“好好,殿下这么多日,一直不肯好好用些吃食的,这会儿想吃些什么,奴婢遣人去给您煮去。”
纪姜抬头看向她:“上回你与阿红那丫头煮的粳米粥就好。”
“诶,好,七娘这就给殿下煮一碗过来。”
说完,忙带人出去了。
纪姜这才站起身来,自从那场火之后,宋简就再也没有命人禁着她,是以此时除了七娘之外,外面只有宋府的两三个下人答应。此时也被七娘使唤了两个走,剩下一个小丫头,因着年纪小守不住,靠着门框在打盹儿。
纪姜披上一件春缎袍子,轻轻推开门,走进园中。
夜已经深了,园门外顾有悔身着玄色袍衫,立在树下等她。他牵着一匹马,浓厚的夜色几乎吞没掉他的身影。
“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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