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也是逍遥自在，情郎多到数不清。”她扯着唇角说着这话，低下头，下巴抵着男子的头顶，“当然了，被吸光灵力死在我手里的也很多......但是他们该死啊，谁让他们都想采补我！”
陈静安静的听着，消化着她说的话。
“欢情门那时都保不住我。”明娘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索性就叛了师门，出了师门后，所有人都与我反目成仇，他们都以为我会惨死在某处，可没想会有一个佛教高僧愿意保我。”
说到这里，她几乎是哭出来一样，手颤抖着抚摸男子的脸，极其小心的样子，好似在对某种珍宝一般。
“我们逃过了多次追杀，就在我以为自己爱上他的时候，他对我动手了。我以为.......以为他真的要杀我，真的背叛我！”明娘眼泪决堤而下，“我当时还以血誓，去诅咒他，登不上西天，永远待在地狱里。”说到这里，她仰起头，看起来悲哀又绝望。
陈静的心突然疼了下，眼角湿润起来。
她.......似乎能感受到明娘的情绪。
明娘不断摇着头：“可我真的不知啊！他会以这样的方式保我，甚至为了我的身体和魂魄不受损，费尽修为.....”话说都后面已经哑声了，停顿了好久，才继续道：“男子无情，僧更无情。他本该无情，他本该......”
“本该登极乐的啊！”后面一句，凄厉无比。
明娘的眼泪砸在那男子身上，男子身体渐渐化作一片光点。
她张开手想握住那光点，可光点在她指缝中飘出。
“十郎......”明娘哽咽得声音都无法清晰发出，“对不起.......十郎.......”
随着她话音落下，光点笼罩了她全身。
从她裙摆开始，所有黑色慢慢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雪似的白。
“他......渡了你。”陈静不知为何，本能的说出这么句话。
“十郎渡了我.......”明娘呆怔了好久，缓过来后，又是哭又是笑。
过了好一会，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墙边，解下上头挂着的一把剑，将它抱在怀里，低声道：“他最爱剑了，可他用的全是未开刃的剑，他那么善.......可为何偏偏摊上我了......”
“为什么？”明娘不断的问着这话，摇摇晃晃地往洞外走。
陈静急忙跟了上去：“你要去哪？”
明娘出了山洞后，身体在阳光下变得有些透明。
几眼间，人已出了院子。
“明娘！”陈静追了出去，却只能看到她远远的背影。
“莫追。”明娘的声音传来。
陈静顿住脚步，看着明娘的身影越来越远，在她身影彻底溃散前。
隐约的听到她幽幽念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陈静楞在原地，也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她衣袖被轻扯了下。
她低下头，看到小和尚捧着一种圆圆的、红绿色交错的果子，朝她说：“陈施主，别伤心，吃果子可甜了。”
他眼里都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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