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都没注意到,这户人家后院的小门开了又关,几道人影闪了进去。
“大人,您是怎么想的,陛下为什么突然下诏立太子!”昏暗的烛光照亮小小的会客厅,为首的那人身体前倾,近乎失态。
唯一一个坐在椅上的男人年近五旬,鬓发与胡须都夹着白丝,一双眼睛却像鹰眼毒辣、尖锐。
“有什么可奇怪的?那是陛下亲儿子!真找到了立太子不是意料之中吗?”说完,他也轻声呢喃:“没想到他命这么大。”
后一句就是大不敬了,所有人都假装没听见。刚刚说话的人还是急切地问:“那我们在民间散布的传言,就都没用了?”
“慌什么,你道流言是那么好平息的?什么太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稚童……”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眼里闪过狠厉的光,“再说,从民间找回的,谁知道,是不是皇室血脉呢?”
“您的意思是……”他的同伴迟疑了。
“且看着吧。”他把玩着书桌上的小摆件,不急不躁,“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
两月后,沈家一行人终于抵达南京。
由于有刺史开的通行证,一家人畅通无阻的进入了京城。
南京与襄州又大有不同。此地原为王都,又地势偏南,处于平原,比起如今已经成为前线的襄州,繁华富庶,溢于言表。沿街叫卖的商贩,就把三个孩子看得目不转睛。
此处的建筑比起北方风格大不相同,迂回柔美,精致繁复,一家人沿路走来,边走边叹。
还是沈穆先回过神来,“先找个地方落脚,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一家之主发话了,其余人都乖乖听命。
他们一路上也消耗了不少盘缠,经不起大手大脚,所以只是找了家小客栈,赁了几间房,暂且歇脚,两个仆役挤一间下房。
“当务之急,是要送瑜郎与琦郎入学。”沈穆说,“琦郎年纪渐渐大了,瑜郎也耽误不起,需找个好书院。”
“可别了,我家小三才几岁?能去书院读书?父亲一心惦记瑜郎,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盘缠还剩下多少,还置办家业吗?一家人总不能睡到客栈打秋风吧!”一路上隐忍不发的沈泰终于爆发了,话也像连珠炮弹一样喷了出来。
沈和不便说什么,沈荣却看不下去了:“三郎,你怎么同父亲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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