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妘不敢置信地盯着容珩,脑子里飞快回想。
她这小名晏晏,是取自言笑晏晏之意,寄托着她母后对她笑口常开欢乐满怀的期望。但自从十几年前母后去世,就再也美人这么喊过她了----她父皇情深,惦念发妻,每次这么喊她都会泪湿衣襟,久而久之,便将这小名尘封起来,只喊她阿妘了。
而父皇去世后,就更不会有人敢这么喊她了,毕竟眼下皇位上的那位,都只能乖乖喊她一声阿姐。
她不记得小时候曾和容珩有过接触,所以容珩怎么会知道她的这个小名?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些。
她喵了一声,站起身来,朝容珩走了两步,抬起头来想看清他脸上的神色。但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她什么也看不清。
“静女其姝……言笑晏晏……”容珩缓慢地附身,和仰着头的奶猫儿静静对视,“可以么,长公主?”
他一双黑沉沉的眸里陡然间流露出一股带着侵略性的强势气息,让谢妘浑身一震,不知怎么,忽然就有片刻失神,呆愣愣地看着他最终悠悠然拂袖离去。
……
晏晏一名,因奶猫儿言语不便,难以反驳的原因,尘埃落定。
容珩开始忙碌,每日早出晚归。他出门时,谢妘沉睡未醒,他归来时,谢妘……还是在睡觉。故而一连数日,尽管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谢妘都没见到容珩。
他们早已达成共识,若是长公主一案有进展,容珩一定会和她说的,如今一连几天见不到人,大概是这宗案子陷入了僵局。
谢妘正琢磨着要不要将并州那件事告诉容珩,或许是一条线索。想着想着,她跳下软榻,打算去小书房找纸笔“写”些东西。
四爪刚落地,门忽地被敲响。
谢妘只道是木芷来给她投喂小零食,想到木芷做得各种好吃的猫零食,她愉快地甩了甩尾巴,撒娇似的喵呜了一声,示意外边的人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容珩。
谢妘走过去的脚步顿住。
容珩今日一身月白色长袍,又恢复了素日里谢妘所熟悉的温润雅致的模样。然而那晚的黑衣容珩给谢妘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她现在看着容珩,又忍不住想起他那晚的气势,怎么都觉得对不上人。
……所以那晚上是真的容珩罢?别是谁特意扮了容珩的模样来逗她乐子的吧!容珩怎么可能会有那样强势的感觉?当时谢妘被他盯着,总感觉他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她一口吞下去。
谢妘狐疑地绕着容珩转了个圈,容珩不知她在作甚,站着不动,只疑惑地喊了句:“晏晏?”
唔,看起来气质清隽,面容温润,神情温和。
和以往朝堂上见着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所以那个晚上,也许是她的错觉。都是光线太暗、容珩又穿了黑衣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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