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豪士一见我流泪,便束手无策,揪起衣袖就往我脸上擦,“喂喂,你不用感动成这样吧?”我没告诉他,我不光是感动,更多的还是心痛,为自己,为吴力游,也为他。
我推开他,吸了两下鼻子,稳定了情绪说:“我只想我们就保持现在的状态,并持续下去。”
孙豪士黑眸里波光流转,他抱住了我,然後又双手紧紧托起了我的头颅,亲吻我的唇。无奈而又痛苦的长吻。
那个味道,带点威士忌的苦涩,却又有他独有的清香。我无法得知他此时心内的想法。
但我跟自己说:十娘,让它结束了吧。
後来,他还是没勉强我做任何事,送我回家。
在家门口分别时,在他的保时捷上,他的手却紧拉著我,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夜已经很深了。
终於,我还是先开口,“说再见吧。”
“再见了。”孙豪士别有深意望著我。真的要再见了,他要回英国,那里自有他的世界。
我打开车门出去时,他却又依依不舍拉住我:“不,还是跟我说晚安吧,别说再见。”
我能理解,这种时刻,说再见总是有再不相见的恐惧。
“恩,孙大少,你晚安了。”尽管我心情有点唏嘘,但仍是强撑著不忘顽皮。
“小媺,你也晚安。”
我们的那颗心,也一起晚安。我不难过,真的,我们之前的爱情是迟暮,有的只能是蓝颜红颜。
回到出租屋时,大厅的落地灯还亮著,吴力游又站在露台外。永远的,我不回家,他也从不肯先去睡。
他转过头来,温柔地对著我笑,“回来啦?玩得累不累?”极能温暖人心的笑容,让人安定的声线。
孙豪士回到英国後,我们真的就断了联系。
开学後,我才发现房烨已经辞职,新来的摄影老师是一个老伯伯。
而我和吴力游则相安无事地在一起了两年多,李卫首偶尔给我寄一两张明信片。
日子就这样暧昧地过去。
每年冬天,出於专业需要,我都会去看市里的摄影展。在展览馆中央的那堵专门用来挂第一名作品的墙上,一定是挂著房烨的相片,备受瞩目。
那相片里的我总是让我有点模糊不清,那是多麽漂亮纯真的我,镜头里的我仿佛被房烨视为珍宝,而大相片下总有那麽一行小字标题: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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