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饱了饭,我无意识地m着肚子,心绪烦乱地看向眼前修长优雅的身影:“默,我们……我们……”我该怎样,我们之间又算怎样,我实在问不出口。
陈默却无视我的烦躁不安,将我连人带被子紧紧抱入怀中,然后将我伸入被中,轻柔又节奏地抚m我略有些冰凉的肚子:“怎么这么凉?你肚子不舒服吗?我叫张妈送杯热水过来。”说罢掏出手机,拨通了客厅的电话。
张妈去倒水了。……连倒水都得打电话,真奢侈,果然是有钱人。谁让你把房子弄这么大。
我闭了眼靠在他怀中,听着他轻轻浅浅的呼吸,感受身上特有的清新熟悉的味道,贪婪地沉醉着。也许……以后再也不能,这样被他抱在怀中了吧?
张妈送来了热水,退出时还顺手关上了门。顿时,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我们两人而已。
夕阳像是要将最后一丝能量全部释放一般,将整片天空染成雪一样的鲜红,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血红。
房内,我们拥抱着彼此,深深的沉默,脸被夕阳映出一层淡淡的血红,盈润而光泽。没有人说话。
我近乎贪婪地汲取着这男人深刻的温存气息,心却揪痛,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双眼微湿,却无泪。陈默紧搂着我,制止我继续发抖,然后低沉地在我耳边低低吐字:“轻盈,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一愣:……什么?……我,听错了吗?茫然听着,心底最深处却隐隐藏着一丝紧张的期待。到底在期待什么,紧张什么,我却也说不太清。
“不是父亲对女儿,”他接着道,“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对心爱的女人的那种爱。……也许你不信,也许你不愿意,但我既然已经沾了你,便不会再放手。乱伦也认了,我陈默,会对你负责的。”
他将我的头轻轻托起与他对视,黑沉沉的眼直直望进我心底一般:“轻盈,你愿意吗?”语气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与期盼。
我怔怔看他,已然说不出话来了——他竟然,说爱我?!还要对我负责?我不是,在做梦吧?一直以来的梦想和目的达到了,我却怯步了——我不敢相信,幸福来的如此容易。
我笑,唇角牵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含笑看着他点头,却泪如泉涌,不是做戏,是真的,发自心底的快乐和满足。
我一直以来,都是以一名旁观者的心态来设计和导演这场戏,一步又一步地走进这男人的心,企图在亲情的基础上获得他的同情与爱情,用这些看不见的线将他牢牢栓在身边,自己却置身事外,冷眼看一个男人沉沦在我的温情之下。此刻,我却突然惊觉,曾几何时,冷静无情的自己竟也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闭了眼,面前闪过这个男人难以忽略的霸气与温柔:在孤儿院他跪在我身前,轻柔地笑着说“我是你父亲”的时候;第一次到他家,心口痛被他一把抱起,小心翼翼放到床上温言安慰的时候;酒店外将可怜哭泣的我死死护在怀中的时候;知道我被郑茹欺负时气氛难当的时候;将我抱在怀里缠绵温存的时候;跪在地上乞求我原谅的时候;我好好吃饭时他在一边温柔看着,为我端茶递水的时候……
当时心中有防备,不敢投入感情,也什么都体会不到,此刻细细想来,脑中竟全是他的温柔缱绻,贴心呵护。
靠在他怀中让他轻轻搂着,我失神地低叹:“输了啊……”
“什么?”头顶上的男人没有听清,疑惑地问了一句,我任x地用他的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笑着道:“没有,我是说,我也喜欢你。”
——其实,我是想说,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你在爱情战争中彻底输了的时候,因为很多时候,很多招数和心计,对着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不会用,而是再也舍不得用在他身上罢了。
第二十二章
“轻盈,想去哪里玩吗?”阳光明媚的初春早上,陈默含笑问我,手中忙着在面包片上涂着果酱。
我拿火腿逗弄大黑的动作停了停,抬头疑惑地看他:“为什么这么问?挺突然的。”
陈默将涂好果酱的面包轻轻放到我的盘子里,白手巾擦去碎屑,才看向我,微笑道:“因为你没出过远门不是吗?我想带你去散心,顺便好好玩一下,再培养一下感情。”他狡黠地冲我眨眼。
“什……什么嘛。”我刷地红了脸,在他略带笑意的目光中低下头,暗自咬牙:什么培养感情嘛!大色狼!
也许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很不对,但自从那天我们表白心意之后,这个本该沉稳严肃的男人却时时刻刻缠着我,几乎白痴地注意我的行动和心情,并不时m一把、偷个香什么的,却偏偏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倒显得我多心了。
哼,衣冠禽兽!
“那么,想去哪里?英国?法国?瑞士?日本?还是埃及?印度?荷兰?澳大利亚?还是……”
“等一下!”我怪叫出声:“出国吗?我……我……太远了,我还是先去近一点的吧!”
“……也是,一下就出国,是有些太急了。”陈默mm下巴,思考着:“那就先把国内逛逛吧!……想去哪吗?轻盈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问……问我?这,这个,我还从来没……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出过孤儿院,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我,实在是没有主意了。
陈默忙安抚我:“没关系,别急,慢慢就知道了。这么问吧,轻盈听说过哪里?或对哪里比较有印象的?”
我皱眉,无意识地喝了口牛n,好久,才轻轻吐出一个地名:“上海……吧?”
记得有一个大我们很多的姐姐出了孤儿院后就是去那里发展的,回来看我们时,她把那里夸得天花乱坠,身上的满身贵气和带来的丰厚礼物更是让我们难忘。
“上海?恩……也许不错,光怪陆离的繁华之地,不过现在那里空气不好水也不好,而且太过先进容易吓到你。换一个。”
我气结:是你说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又不同意!出尔反尔的小人!我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吃饭。
陈默苦笑了一下:“我是为你好啊……唉……要不,我们去广州?”
陌生的名词,我没抬头,继续吃我的,眼睛却不由自己地偷偷从发帘底下瞟他——那里有什么玩的吗?
陈默忙展开一个蛊惑地笑容,介绍道:“那里啊,常年温暖,空气湿润清新,有很多古老的建筑,也很发达……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我彻底放弃矜持,抬头好奇地看他,他这才微微一笑,接着道:“最重要的一点,是那里可以吃到你破产的风味小吃!竹升面,牛杂,牛腩,鲜虾云吞,酒楼点心,炸雪糕……太多了!满街满巷的全都是!我到那里出差一个月,胖了整整十斤!”
我听得呆了,从未见过的名词让我不由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陈默看我愣愣地看他,不由失笑,在我颊边留下一记轻吻,又立即坐回去,悠然地吃早餐,一点也不心虚。
我怒瞪他——卑鄙!
他回我一记秋波——我就卑鄙,你奈我何?
广州之行算是定下了。
飞机上,我紧张期待又略带些害怕地看向云雾缭绕的窗外,拽紧陈默的袖子,手都在颤抖了:“陈……陈默,这飞机……是怎么飞起来的啊?不会掉下去吗?我们,我们在云上面啊!!!”
——第一次坐飞机的人的普遍反映集中体现在我的身上,一边路过的空中小姐也不由露出一个美丽的善意笑容。
陈默闻言却呵呵地笑了起来,故作长辈状地m了m我的头:“乖了,别怕,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还有我给你垫着呢,摔不死的。”
我扭头怒视他:“我说认真的!”
陈默坏坏一笑:“我也说认真的!你看这个,”他从座位边拿出一张洁白的纸,“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吗?”看我一眼,故意慢条斯理道:“因为飞机出事频率很高,所以为每一位乘客都准备了一张纸,乘客可以留下遗言,放心地死去。”
闻言,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陈默却不放过我,指指黄色的背心状物体,问:“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吗?”我慌张摇头。
他邪邪一笑,凑近我耳边故作神秘道:“这个啊……是空中救生衣,飞机出事之前背着它跳机,也许还能捡回一条命。但是啊,几千米的高空,压强大,空气少,要是再遇到什么强劲气流,可就不能保证会不会活着了,也许还会落到一个你完全不知道的地域,茫茫的大海,或荒无人烟的原始丛林,或语言不通的落后村落……啧啧啧,那可真是……还有啊,有一则新闻刊登过,几名乘客落到鲨海里,全都被鲨鱼吃掉了!肢体分离,血r模糊……”
“陈默!!!”我尖叫,空中小姐们和乘客们都大笑起来,笑声在几千米的高空经久不散。
刚出门就害我丢人,陈默……咱们梁子结大了!!!给我记住!!!
广州之行果然有趣,确切的说,有一个英俊潇洒侃侃而谈又温柔贴心的导游陈默,我想即使到了大漠黄沙之地,他也会想方设法挖掘趣事让人开心的吧?
不过,那里的小吃还真是……两个字——经典!!!
这次出游真让我大开眼界,以至于终于回家之后,张妈说我不仅胖了、壮了,甚至还黑了,人也开朗的不像我了。对于这些,陈默显然乐见其成,从他给大黑小黑饭碗里放的几斤牛r就可以看出来,还害得它们消化不良,半夜不睡觉四处乱窜,兴奋呜咽,种种不提。
第二十三章
最近,我有心事。是的,一件急需解决的事严重困扰着我。
“默,你觉不觉得……大黑和小黑有些太亲近了?”虽然它们是在一家宠物店被买回来的,又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但再怎么说,一般人家的猫和狗也不会每天腻在一起亲亲热热你侬我侬,互相吃对方的食物,甚至睡觉也挨在一起吧?
猫的高傲和狗的警觉都跑哪里去了?我很困惑。
“随便吧,它们高兴就好。”陈默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垂眼,默默想着:都说宠物随主人,莫非是咱们两个乱x,才导致它们的不正常?——种族隔离,而且还是两只公的……唉……我不禁苦了脸。
陈默见我样子,失笑道:“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就把它们隔开试试吧。”我点头。
第二天,我和陈默将小黑抱到小卧房“软禁”起来,吃喝照样供给,只是不允许它出来;大黑则是不许进去,其余活动随便。
一开始的几个小时,大黑小黑仿佛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处境,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丝毫没有异常,大黑还悠闲地去游了圈泳。然后,它们开始觉得不对劲。小黑站在小卧房中间的空地上,用猫类特有的柔软声线细细地叫着,仿佛在呼唤大黑,又像在对我无故囚禁的控诉。
一门之隔,大黑有些急躁地站在门外来回转圈,看我一眼,半站起身子来抓抓门,又看我,尖利的爪子把门抓地伤痕累累,水汪汪的黑色瞳孔也流露出乞求。
我强迫自己硬下心肠,蹲下身子抱住半人高的黑色藏獒,苦口婆心道:“忍一忍,我这是为你们好啊!你们不可以同x恋的!”
“噗嗤!”身后的陈默暴笑,我无视,继续安慰这一猫一狗,终于让它们暂时安静下来。
可是……小黑开始拒绝进食。大黑也开始吃不进东西。
情况越来越糟糕。三天了。小黑一点东西都不吃,渐渐失去力气,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被我的怀柔政策拖了三天的大黑终于忍耐不住了,得不到小黑温柔的回应,开始原形毕露,凶残暴躁起来。
它发疯一样到处乱窜,撞倒了佣人,撞翻了桌椅和台灯,把窗帘和床罩全部撕扯坏,整个屋子一片混乱,人们也不由得烦躁起来,两个平时关系不错的保镖还为了这事大打出手。
终于,第四天的时候,大黑疯狂了。它伏低身子,不再大声吠叫,而是冲陈默威胁般低低地咆哮。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非常可怕,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生死之战的眼神,嗜血而冷酷的,王者的眼神!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那一刻,我们好像才忽然意识到,从小被我们养大的它,并不是一只普通宠物,而是一只,高贵而危险的,藏獒!
我叹口气,取来钥匙开了门——算了,我认了,随它们了。想一下,如果有人要硬分开我和陈默……不由打了个冷颤,开始理解这一猫一狗了。
——莫非,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吗?为孩子着想,总想为自己的孩子找到一条正常的、正确的、幸福的路,却常常忽略孩子最需要的、最渴望的东西,导致误会,导致伤心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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