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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牵绊难离

黎明时分,风凉露重,宝儿打了个哆嗦从梦中惊醒过来。睁眼去看,原来篝火刚熄了不久,周围的余热未褪尽,柴堆还在袅袅升着白烟。

远处天空的夜色未褪净,只洒出一层苍茫的白,虚虚渺渺地罩了整个旷野,到处一片影影绰绰的明暗,时不时响亮几声婉转清脆的鸟鸣。

缩起身搓了搓双臂,稍一动作,腰上就“稀里哗啦”直响。

宝儿迷迷糊糊地低下头,就看到依旧死死缠着自己的锁链,再扫眼一看周围,记忆回笼,心火又“噌”地一下狂窜了上来。

他娘的王八蛋缺德鬼兰小雀!把老子栓在这,自己人没了!存心想困死她冻死她饿死她是吧?

“饿了么?来,爷赏你果子吃!”

悠闲到可恶的熟悉男嗓自背后响起,带着几许不正常的疲惫和喑哑。宝儿回过头,就看到兰熙灰头土脸地抱着一怀的野果,跨过一丛矮树姗姗而来。

“你是掉土坑里还是被山给埋了?我还以为老天有眼终于把你给收了呢,没想到竟然能回来!啧啧,真是祸害遗千年呐!”

兰熙白净的脸皮抽搐了几下,然后勾唇森森一笑,“你这么牙尖嘴利,干脆一会自己把这j钢链咬断算了,爷也懒得动那手去解了,看它在你身上拴着正好。”

宝儿一口冷气憋回肚里,重重磨起了后槽牙。

王八蛋!竟然放这贱话威胁她?!

“怎么,想咬我?”兰熙放下怀里兜着野果的布包,眯眼一笑,然后走到窝成一团的宝儿跟前,俯下*身,长指点点自己莹润的嘴唇,“要咬我这里吗?”

宝儿沉沉吸进一口气。

忍住,镇定!

这没皮、没脸、下流、无耻、搔首弄姿、y险缺德的王八蛋,咱不能跟他计较!

“哎……看你那傻样,好没意思!爷这么俊美无俦、英俊潇洒、大度从容,不跟你一般计较了!”说着,兰熙站直了身体,挺x抬头一副玉树临风状。

我……

先前吸进的冷气这会又狠狠堵住自己的喉咙,宝儿噎得再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她不吐一个字,兰小雀这王八蛋都有能耐把她气得半死。之前她竟然还妄想只留他一个人会好逃些,简直是脑袋被猪啃了!

“别再想跑不跑的事了。你以为你跑了,皇上会放过你爹吗?不想你爹有事,就好好待在韦京吧!”兰熙的声音再起,不过这回却去了闲散,多了点正经。

“我违抗圣旨关我爹什么事?自己犯的错当然自己承担,皇上迁怒我爹做什么?”宝儿被正戳中心事,终于忍不住回嘴。

看着她不服气的模样,兰熙揉揉眉心,有点头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就是我逃了官擂招亲么?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我又不是什么举足重轻的金贵人物!”宝儿重哼一声,不以为意。

瞧她一副又横又愣的二百五样,兰熙终于忍不住地一把揪着她的脖领子提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假如不举足重轻,皇上会特意派暗卫监视你吗?你可知道,若是你离开韦京超过三天,你爹就会被押进天牢!这次,假如你死活不愿意回去,我就得奉命在这里掐断你的小脖子!”

“嘶——!”这么狠?!

宝儿被这一席狠话激得莫名其妙,眼神里弹起满满的不服气,只觉得兰熙是为了吓唬自己而故意编出来耸听危言,但还是被他一脸的狰狞吓得缩了缩脑袋。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沉默了片刻,宝儿觉得在死对头面前如此窝囊,委实不像回事,便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服,强梗起脖子,鼓着眼,一副气胀的青蛙像,“好啊,你杀吧!有本事你就杀我啊!”

看她这油盐不进的愣头青样,兰熙磨了磨嘴里尖尖的小虎牙,眯了眯莹润的长眸,顿时气笑了。

对付李包子,他从来都不该企图用寻常的法子!

兰熙轻佻地伸出一指,刮了下宝儿的面颊,放到唇边暧昧地一舔,接着的声音里就带了几分危险的魅惑,“好啊!你若是不回,爷这就把你就地正法!知道怎么个正法法么?来,脱衣服!爷把你先奸再奸再再奸,等玩烂了再弄死,最后弃尸荒野喂豺狗!”

说着,就五指成爪作势去扯宝儿的前襟。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宝儿立时气炸了,一脚踹过去狂吼道:“兰小雀你大爷的!死不要脸!下流胚!臭流氓!连老子都想碰,你还是不是男人?!”

兰熙一边敏捷退后一步闪过袭向自己裆间的毒脚,一边伸出长臂一掌扣住宝儿的脑门,仗着身高臂长,任她怎样抡胳膊甩腿奋力扑腾,都始终近不得他身子分毫,直怄得宝儿七窍生烟。

半晌后,待她筋疲力竭地消停下来,往地上稀泥似地一摊,兰熙才跟着蹲□子,一边抓起锁链摆弄着,一边皮着脸道:“啧啧,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不像女人啊!叫我委屈自己去碰一个男人样的女人,确实委屈得紧,可是职责所在,也只能忍下了……”

闻此,宝儿累得涣散的双瞳顿时一正,再s两柱眼刀,仿佛恨不得在他脸上剜出几个血窟窿。

兰熙早对她这目光炼成了铜皮铁骨,压g不以为意,撇撇嘴道:“只是吓唬吓唬你,还当我真能吃得下你啊?!刚才的话不是跟你说笑,不信我的话,你自己回去看看李将军现在是不是已经被软禁了。”

“什么?!”宝儿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惊叫出声,“我爹被软禁?他犯啥事了?皇上怎么可以这样?!”

兰熙站起身拍拍脏兮兮的袍摆,背向宝儿道:“事情就是这样,若是不想害你爹更惨的话,就速速随我回去。”说着,弯腰拾起脚边的锁链使巧劲一提,一道灼亮银虹便划过晨光全缠上他的手臂。

兰熙不再多话,径自抬脚往回城方向走去。

呆愣间,宝儿只觉得腰间一松,拴着她的束缚便消失了,再回神时,就看到兰熙已远在十丈之外。

回味着他方才的那些话,宝儿心里越来越慌,越来越怕,仿佛有刀尖一碰一碰地荡在x腔里,阵阵扎得她整个人都疼痛着惶惶不安。

爹!你不能有事!

“兰小雀!等等我!”她大叫出声,迅速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宝儿忧急如焚,归心似箭,脚步走得极快。

不到午时,二人便到了定国将军府。

看到家门口持枪配剑、神色冷峻的御林卫,宝儿终于信实了兰熙所言,吓得几乎肝胆俱碎。

差点……就差一点……爹就被她害死了!

灼热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宝儿撞上去,一把推开卡住门口的两名侍卫,就急急往府里冲。

周围的御林卫迅速骚动起来,纷纷亮出了兵刃,只是看将军镇在此处,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拿人。

兰熙使了个眼色,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定国将军之女只是出城游玩,并非潜逃。如今她已返家,你们便都退下吧。本将会去面圣禀明一切。”

“是!”御林卫接命,原本将宅邸围得密不透风的人墙便迅速如潮水般退却。

兰熙立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往大开的宅门里望了一眼,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府内。

“爹……呜呜呜……”宝儿顶着哭得花猫似的小脸奔了一圈,最后找进书房,才寻到了李拓颓卧在榻上的身影。

暗色中,宽厚的人影如大山一般沉稳落寞,再见时,竟有股生死重逢,恍如隔世的感觉,宝儿的眼泪顿时蹦豆子般地滚了出来。

察觉有人进来,李拓翻身坐起,一看是宝儿,立马血红着眼,劈头盖脸就骂:“小兔崽子!既然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宝儿一颗球似的直扎进他怀里,哭得更响,哽咽得不成样子,“我……我……我要是……不回来……呜呜呜……就再也……再也见不到爹了……呜呜呜……”

任她在外面如何霸道蛮横,好勇斗狠,回到了家,到了这个男人面前,都还是那个丁点大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永远不会改变。

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李拓心尖都疼了。一把捞起她到自己的腿上,边笨拙地拍着她后背顺气,边沉沉叹了口气,幽幽道:“傻闺女,爹能出啥事?爹当年跟皇上的交情匪浅,有些事没有实在的证据,他不会把爹怎么样的。倒是你,要是这会不走,下个月就不知道要嫁个什么东西了……爹舍不得你受委屈啊……”

说着,李拓的虎目里竟然也含了泪。他把紧扑在自己身上的小东西再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上她的发心,嘴里笨拙着,却再说不出一句抚慰的话,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宝儿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日头都开始沉了,才终于只剩下小小的抽泣。

宝儿全身也没了力气,还是像个树袋熊似地死扒着李拓不松手,抬起红汪汪的水眸可怜巴巴道:“爹,我一个人到外面过夜都怕,还是有你的地方我才睡得着。你永远陪着宝儿好不好?”

“哭够啦?”李拓用布满老茧的大手笨拙地抹了抹宝儿脸上未干的泪痕,咧嘴一笑,“宝儿是爹的心头r。爹要是不在了,人家欺负我家闺女怎么办?不怕不怕,只要爹活着一天,就会守着宝儿的。”

“真的?”宝儿眨巴眨巴挂着泪珠的眼睫,认真地再确认一遍,可还不待李拓开口,先回答她的就是自己的一阵响亮腹鸣。

“咕噜噜——!”

静默了片刻后,“噗嗤!”父女俩同时笑了,前仰后合,之前的一切烦扰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走,今晚咱们爷儿俩去饕餮阁海吃一顿,先喂饱肚子再说嘛!哎,对了,闺女你不是最爱皮影戏吗?听说那里请来了南韦最好的戏班子呢,爹带你去开开眼……”

沉金色的晚暮带着融人的余温缠绕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剪影,仿佛想将这画面映成永恒,不受那造化无常的捉弄。

怎奈日头终要落山,这温暖,到底还能留住多久……

23、月下男色

这夜从饕餮阁出来时候,李拓李宝儿爷俩吃得满面红光,颈chu肚圆,一路上说说笑笑。白日里的种种不快,暂且都被压了下去。

回到家里,已经是将近亥时。

宝儿在喜鹊张罗好的热水里滚了两圈出来,仍觉得腹胀得难受,便披上长衣,在府里四处溜达着消食。听到久空无人的偏僻客院里竟然有响动,便好奇地走过去查探。

“哗啦啦啦——!”

月光下,一瓢凉水被结实的手臂高举过头顶缓缓浇下,仿佛一层银汁镀上男子j健的裸背,将他高大的身躯氤氲在一层渺薄的幕中,似真还幻。

水帘肆意顺润着墨瀑般的长发,冲刷着遒劲的筋r,碰溅起晶莹的y滴,最后将松松挂在胯上的长裤都湿得半透,令股上结实健美的肌理若隐若现,

格老子的!这也太香艳了吧……

宝儿整个身子牢牢粘在院门口,几乎快忍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鼻血,只好“唰”地吊起气来仰天望月。

却不料用力过猛,正好客院年久失修,门框都腐烂得差不多,她俩爪子一扒,立刻就是摧枯拉朽一锅端,整个院门都“噼里啪啦”地碎了下来。

“谁?”男子飞快转头,湿滑的发幕在空中甩出一串银亮的水线,再荡至额下,遮去大半张右脸。

看到门口一堆的木屑和门板残骸,还有闯祸以后,正灰头土脸地闪在不远处“呸呸呸”的宝儿,他剑眉一拧,直接抓过一旁放置的布袍披上,转身道:“恩人,深夜来访,可有什么要事吩咐?”

这厢李宝儿脑门上刚挨了几下砸,嘴里又吃了几口木渣尘土,什么旖旎心*思早全被毁得一干二净。此时听这陌生男人竟然先声夺人问她这个主人的来意,便极不高兴地回道:“你是谁呀?怎么在我家?”

男子一愣,答道:“在下彦朗。三天前被恩人从艳青坊救了出来,是您叫我在这里住下的。”

三天前?!艳青坊?!

脑子里一激灵,宝儿顿时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她惹上了甩不掉的丑八怪。

虽然那张脸着实吓人,可这身材……啧啧……

“恩人,彦朗卖命不卖身。”被她那色迷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彦朗终于再次出声,同时暗暗把袍边拢得更紧。

宝儿眼睛循着声音下意识抬头,就看到月色下他皎白如玉的半张脸。

剑眉蓝眸挺鼻薄唇,在暗夜中美得像雪山上的神祗。

“你其实长得还……”

后半句话被男人一个撩发的动作轻轻松松堵死在嗓子眼,宝儿再次惊得心里一抽,倒退三大步,差点跌坐在地。

格老子的!还是他娘的刺激!

见她这副见了鬼似的样子,彦朗蓝眸闭了起来,淡淡道:“样子很丑。”

宝儿僵了僵,突然觉得很有点良心不安。

这彦朗命已经够苦的了,她怎么能再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呢?

这便两眼一闭打了个哈哈,讷讷道:“其实……就是长得还挺提神的……”

彦朗蓝眸里藏起一丝蔑,接着直挺挺地单膝跪下,甚是郑重的样子,“恩人,这几天朗身上的小伤也无甚大碍了。以后你若外出,朗便跟着;你若入睡,朗便守门。定尽力护恩人安全无虞。”

宝儿浑身一抖,想到今后要日日面对这张脸,连入睡都不得安宁,不禁一阵胃抽腿软,面盈菜色,“别……咱别介这样……行吗?”

彦朗跪立的身子不动如山,“守护恩人是朗自己的事。假如恩人执意不要朗跟着,那么按族规,朗唯有一死还命!”

“别……别介……”宝儿脑中一阵眩晕,低头揉揉额角道,“你愿意怎么……就怎么吧!人能活一次不容易,别再这么不珍惜生命!”想了想,接着道:“那你以后也算是我家里的人了,有什么需要就去跟忠叔讲,他会帮你打理的。”

家里的人……

男子密长的眼睫微颤了几下,似是被这四个字所触动,那微光却很快被扑灭。

“是,恩人!”

宝儿噎了一下,这会才注意到他对她用的称呼,一直是“恩人”!

从没有听人用这种叫法喊过她,有些别扭呢……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喊恩人,叫我宝儿吧!”

“朗卑贱之身,怎配直呼恩人名姓?不叫恩人,朗便唤恩人为主人吧!”彦朗一脸的恭肃,语气甚是坚决。

“哎,你……”听他这口气,宝儿无奈。

既然一定要带个“人”字……

她深吸一口气,大义凛然道:“不唤名字,那你以后便叫我‘美人’吧!”

彦朗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抖,发上跌了几滴水珠子下来,头颅终于僵硬地点了下去,艰难发声:“宝……儿……”

“唉,这不就对了!哈哈!”终于达到了目的,宝儿得意一笑,接着突然想到……

“你不会是打算今晚就开始给我守门吧?”

“是。”

“那……能求你一件事不?”

“不可与朗用‘求’!恩人……”

听到他叫错,宝儿眼刀又杀了过来。彦朗一顿,狠了狠心,还是改了称呼,“宝……儿,提什么要求,朗都万死不辞!”

“那……你能不能以后找个东西,把脸遮起来啊……”

“……知道了。”

宝儿这才放心地迈起小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呼唤喜鹊来再备一桶水洗去身上残留的木渣泥迹,她终于有了困意。

正准备就寝,吹了灯后,就看到门外映进来一个高大的黑影。

“彦朗吗?”宝儿扬声。

“是。”门外的男人应道。

这还真是……

宝儿摇摇头。

本想着救了个可怜人,没想到添了个牛皮糖。而且还不能赶,不能说,软硬不吃!

无奈……既然他执意如此,那便由他去吧。

宝儿躺在床上,那晚旷野独自一人的余悸犹在,今夜有人在门外守着,心倒是真安下了不少呢……

神经放松下来,不多时,宝儿就熟睡过去。

门外的男子戴着一顶帷帽立在柱旁。黑纱在夜风中轻摆着波浪,一晃一晃地撩动着人心。

家人……?

呵,他哪里有什么家人,早都死光了呢……

空气里突然多出了几分幽甜的香气,似兰非麝,让人心神不由迅速为之恍惚。

彦朗掩在纱下的眸底一阵紧缩。

这是……

他身子靠向门柱,缓缓滑下,之后便一动不动。

不久后,月下走来一人,黑衣覆面,看不清形容。

他迅速移近,看了看摊睡在门边的彦朗,长眸一诧,却也没打算多做搭理,径自掏出一支细致的金属薄片,往门缝中探去。

“还要继续吗?”

一丝起伏都没有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黑衣人顿了一下,就感觉到颈侧的一线森凉。

“你是何人?”低沉的怪嗓从黑衣人的覆面下发出,仿佛是拼命压抑挣出来的声,难辨其原音。

“你又是何人?”彦朗反问,手里的剑锋静静抵着黑衣人颈上动脉,只待其微有动作,便要一招致命。

冷凝。

不久后,黑衣人轻轻笑了一声,打破沉默,“想知道我是谁吗?”

彦朗持剑的手依旧不动,定定站着并不答话。

“我想你应该认识的……”说着,黑衣人便抬手去解脑后的覆面绳结。

彦朗的臂僵硬了一下,扣着剑刃稍往旁边让了些,看着他的动作。

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抬起的手迅速从脑后移下,不待彦朗动作,已两指成禅钢夹一般地死死钳住剑刃。同时一道强劲的内力挟着必碎之势蹿过剑身,直s向彦朗的面门。

彼时夺剑已是不及,彦朗只得松手一个侧身,险险让过那攻击主势。

趁此,黑衣人另一手迎势而上,再撒出一片香氛。

这次,彦朗没有防备着闭气,一下吸入一大口,身子立刻软了下来,半跪在地,摇摇欲坠。

黑衣人蹲下身,一掌掀掉他的帷帽,看到那半合的蓝眸,眼神顿时一凛。

他猛地伸手卡住彦朗的脖子,“说!是谁派你来的?”

“呵呵,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 彦朗背部抵着墙,强撑着不叫自己昏睡过去。

黑衣人的长眸攸地眯了起来,另一手伸来直接卸了他的下巴,将一粒黑色的小丸弹进了他喉里,压抑着嗓低声道:“我不杀你,今夜之事你也不可说出去。这是混了我的血的锥心蛊,你没有什么企图最好。一旦被我发现任何不轨,就算千里之外,我也能取你的狗命!”

“呵……”彦朗嘴角艰难地扯动一下,似乎颇不以为然,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地昏睡过去。

收回卡在他颈间的手,黑衣人顿了顿,扯开他的前襟。

果然在x膛靠心窝处,一个血狼的图腾栩栩如生。

“哼,果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这次到底是谁,在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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