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怀里被塞进一只荷包,很漂亮,看得出绣荷包的人手很巧。他手足无措,不知该把这荷包放在哪里才好。
贴贴胸口,挂挂腰侧,脑袋左顾右盼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是沈著的即兴发挥,他其实是按照本能来演的。他也说不出个名堂来,就觉得演这个角色时,有些动作并不受他控制,就好像他天生就该这么做似的。
也好像,他在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情,只是忘了而已。
温慈看到他这模样,憋不住,笑场了。但沈岩并没喊停,温慈继续笑,笑着笑着,眉眼微蹙,泪光就泛到了眼底。
她的唇角控制不住抽搐,眼神飘忽,看一眼周围的宫人,又往上瞧殿内的屋顶。眼神转得极快,唯独不敢看他。
太子手里捏着荷包,对着啜泣的她愣了片刻,而后大步上前,将她揽进怀里。
不一样了,这一世不一样了。
她埋在他怀里笑,谁也看不见。
沈岩拍《东都赋》,也是为了圆自己一个念想。
上辈子他处在那样一个位置,有些决定非他所愿,也是身不由己。
幸得老天垂怜,不,也或许是惩罚,让他记得上一世的过往。所以在沈著出生以后,他收手,再也不干预他的决定。
不管是他的人生,还是他要爱的人,沈岩都不会管。
沈著还只有几岁时,沈岩抱他在腿上,告诉他:“人这一生,也就几十年,人们总想着要活久一点,就算是得了绝症,也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你还小,我知道你听不懂,但你说,人为什么怕死啊?”
沈著瞪着他爸,没有说话。
沈岩笑了笑:“因为他们还有想做却没有做的事啊……所以儿子,爸爸下面的话你听好了,做你想做的,不要留下遗憾,假如你有一百件事想做,那你就去做。等到做完那天,就是死,也值了。”
温慈从片场下来,被沈岩叫去修改剧本。
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岩只是想找个机会和她说话。
“坐。”沈岩给她递了瓶水过来。
自从知道沈岩也有前世记忆后,温慈心头就有点怪怪的。
她和沈皇帝有仇,生死大仇;但她又很能理解他的做法。恨是不恨,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她不愿抓住不放。
再怎么说,这辈子的沈岩也挺照顾她。又是认可她的作品,又是过年请她吃饭的,还在杜晚言面前替她说好话。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补偿她。
“感觉怎么样?”沈岩看她接过水,又从桌子下面取了袋洗过的草莓,袋子上面还挂着水珠,他抖了抖,给温慈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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