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支杖直起身:“雷副帅但问无妨。”
雷刹道:“如夫人尸身只看面容颈项伤处,案犯所为说句丧心病狂也不为过!若是求财惊动了主家,他自保隐迹灭口,得手后为了脱身,自是早早求去,哪会多加毒手,反误了良机?”
李侍郎知他言下之意,茫然摇头,自己都觉得荒唐 :“玉娘与人结仇?”
韦氏跟着道:“玉娘性子温软,平素在家不是裁衣就是绣花,难得出门也不过礼佛祈福。她又腼腆,结交的女眷都是我所相识,出身清白,父母兄妹都是老实巴交之人,实在不知有何仇怨。”
“不知如夫人父兄眼下何处?”
韦氏道:“玉娘是京外龚庄人,府中遣了管事报丧,大雨阻路,昨日午时方到。”
李侍郎又摇了摇头:“玉娘娘家实无仇怨。真若结仇,许是落我身上,宦海数十载,总有纠葛生怨……”
韦氏掸去孝服一道皱痕,道:“玉娘不过一个妾室,哪来得份量担了夫君的仇怨, 若有,也应是我遭了毒手。”
李侍郎斥道:“胡言乱语,如何口出这等不吉之语。”
韦氏苍白的唇角漾出一丝淡得几难察觉的笑意,即便如此,这点点丝丝的笑如一抹暗室中的微光点亮了她的眉目,她忽然变得生动鲜活,似可窥见过往的淑美动人。
“若非求财,又无仇怨,那便是为色。”雷刹不顾李侍郎与韦氏难看的脸色,直说道。
事关如夫人的名气,李侍郎再有雅量也是气噎喉嗓,拄杖的手青筋爆胀,半日缓不过劲来,韦氏连忙起身抚他胸口,脸含薄怒扭头斥责道:“雷副帅言语未免无忌。”
雷刹揖礼,嘴上却道:“李侍郎与李夫人见谅,只是办案缉查有一说一,再如何委婉,事实便是事实,不因话语生变。”
韦氏缓了缓,道:“暂不论玉娘为何遇害?凶犯却是经人眼目,雷副帅不应前去缉拿案犯,怎在此纠结前因?”
雷刹毫不退却,回道:“有因才有果,顺着藤蔓枝叶才能摸到藏匿隐形的那只瓜。”
李侍郎喘过一口气,抬手略安抚下韦氏,问道:“依雷副帅之见,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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