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望林醒,对林少英说,“我想让林歆跟我过去,介绍她认识一些老板们,好方便办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林少英以为邓霍廷是看在了自己份上,要提携女儿,马上和颜悦色地回答:“当然方便,”她推了推林歆上前,“来,歆歆,j乖一点,好好跟霍廷伯伯学做事。”
於是,林歆刻意拉开一点距离,等於是紧跟在邓霍廷身後。邓霍廷轻侧目看看她,她的目光刚巧亦迎上来,两人视线骤然一碰,幽深又火花四溅,她会冲他笑一下,但是都没说话。那笑,是一个秘密。
这层秘密,让他们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在场的人就能洞明。
邓霍廷带著她在一群成功人士里穿梭,她听著他娓娓而谈,她有一种错觉,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间,她俨然成了他的夫人。
一个局长似是看中了她,要与她握手寒暄,却久久不想放手,林歆躲也躲不开,脸上却还挂职业笑容,当著大庭广众,她不能生过节。
邓霍廷横过来一只酒杯,陈在那局长面前,“来,陈局,我们来干一杯。”
那局长才尴尬地放下林歆的玉手。
一个交手一个眼神,邓霍廷的口气和眼神使在场男士一眼就读懂了他们的关系。在场的不少显贵的男人,都明或暗养著情人,他们不会不明白这种风气。只是他们不明白,自己尚且不敢光明正大做这种事,邓霍廷这只老狐狸,听说平时甚少与女人有纠缠,手中钱一大把,年纪也和他的钱一样一大把了,这次怎麽居然还把事情做到眼皮底下?!
林歆的身上的香气不断飘进邓霍廷的鼻息间,意志一直与他丰沛的渴望对抗著,数杯下肚後,酒j把他的意志消磨得所剩无几的,望著她丰腴的x脯与修长的白颈,加上公开场合那种想要又要不得的限制,一个饥饿的男人会恨不得把这活色生香的女人生吞活扒。
他突然沈声对林歆说:“你找个藉口到外面的花圃等我。”
林歆心扑通一跳。
她跟别人说了一声,先走了出去。
邓霍廷很快就尾随而来。在花丛树木的遮掩间,林歆满眼是他火热的视线,仿佛已烧穿了她的整幅身躯,烧得她的心滚烫欲燃。
邓霍廷温和地笑。
林歆明朗而又收束地笑著问:“霍廷伯伯,你今晚喝得好多,还好吧?平时这麽冷静,今晚怎麽就这麽冲动呢?”
“我可不可以说,因为你?”他说著,“你过来!”他习惯了这样的霸道,但林歆此刻听来,却涌起欲哭的感动。
他轻拂她额前的几缕刘海,忍不住便吻上去。
这个吻,有源源不绝的力量,一丝又一缕的温暖不断钻进她的身体,渗入肌肤。
林歆真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要求一个未来。
邓霍廷也不想再去想那注定没有结果的未来。
这个吻鼓动了两人,邓霍廷把她抱住,“我不能再坚持了,我第一次发觉我战胜不了自己。”
林歆一直流著泪,回抱著他,不说话。
她也仿佛醉了,那时她想,这一生人,遇见邓霍廷这麽一个凤毛麟角的男人,或者已经够了。曾经有他那样的几句话,真的够了。
方寸不留
他们就那麽在酒店外的丛林间吻著。他们不知道,这刻能持续多久,或许下一秒锺被逼抽离,或许又能再幸运地多一刻锺,也或许是更长的时间,毕竟,这些都是偷来的。
他们真想就这样定格一生的故事,他们俩都有同样一种想法──他们再也分不开了。
邓霍廷微俯身子,去找林歆的嘴唇。
热吻。湿湿的,滑滑的,他们彼此你舔我我舔你,情欲的火苗不停上蹿。
他活了大半生人,从来未曾做出如此冒险刺激的举动。
他已经是六十的人了,以前也接触过很多优秀的女人,也有投怀送抱的,都能自控。
他在心内叹了口气:世间还有什麽能够打动他呢?
却是偏偏在这个人生路口,让他遇上!紫嫣红,青春逼人,含著温馨,传递著热力的林歆。
林歆则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麽比这个男人温暖饱实的怀抱更为惬意的了。
她扑入他怀中,纠缠著他,他有点逃避著,眼里些许慌乱,林歆越发被挑起了激情,好像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让她欲罢不能。邓霍廷好像有推开她说了几句别这样,我不能,但是嘴却已经被她封住了。
到底是缠绵在一起了,没那麽容易了断。
今天晚上也有一轮弯月,他牵著她在漫步。
林歆任邓霍廷说,时间随著他娓娓的声音,静静的流淌,再也不回头。
她知道,美好的事情都这样,走的步子都也匆匆,再不回头。
“霍廷伯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好像是两个一起走了一辈子的人,”林歆想想,又说,“不不,应该是好像我们在一起这样,已经是过了好几辈子。”
邓霍廷莞尔一笑,“甜言蜜语这招对老男人的确也受用。”
“你以为我在哄你?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林歆涨红了脸。
邓霍廷点点头,大掌微握紧了林歆挽住他手臂的玉手说道:“其实,我也是忙了一辈子的人,在你这里我有了放松和休息的感觉。”
“怎麽可能呢?我总以为你对一切游刃有余。”
“怎麽不可能,我与其他普通的男人无异。”邓霍廷顿了顿又说,“你怎麽看刚刚那些大老板们?”
林歆嗤笑一声,“一群故作豪爽潇洒的人,说穿了也是为五斗米,或加官进爵,或百万金就争个你死我活的人,”燃火她又半开玩笑地说,“放心,霍廷伯伯,都在你之下,我还看不上。”
邓霍廷爽朗地哈哈大笑,“真是口甜舌滑。”
“至少不是口蜜腹剑。”
“歆歆,你以为我很好?我也不过是一个奸商。”
“也是在他们之上的奸商。”
“胃口更大一些罢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你这样想做,就一定办得到。”
“也有我难以追逐的东西。”邓霍廷低头说。
“那会是什麽?”
邓霍廷突然转过头,严肃深沈地凝视她,说,“你该明白的。”
林歆一愣,也低下了头,不看他,两人间沈静得只能听见沙沙的树叶声。
月色下,林歆的一张脸十分的干净雅致,邓霍廷怜惜地把臂展开,纳她进怀里,林歆亦往他怀里拱了一下。
“咯咯咯咯”,忽然丛林外的水泥路面传来一阵从近而远去的鞋跟声,一双皮鞋象是匆忙慌张地逃离了现场。
邓霍廷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臂,林歆则吓得魂不附体,退至他身边半米远处的距离。
是谁?
林歆觉得自己同邓霍廷这样的来往,总是怕这怕那,以前怕不知如何讨好他,现在确定了两人感情,又怕事情败露,成天提心吊胆。
刚刚那个会是谁?
邓霍廷让她先进会场,两人前後错开时间。
他望著林歆走远的身影,一个回头,看见了林少英,他有点意外,几秒呆立後,立刻恢复过来。
更错愕的是林少英,她一时之间无法把事实贯通融汇,弄不明白所有正在发生的事。
刚刚的一切都落在林少英的眼里,她有点好奇林歆突然离开会场,尔後邓霍廷也跟著出了去。
原来是这样!这两人竟然有了私情!
她都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邓霍廷不说话。
过了很久,林少英才瞳孔失焦,呐呐说:“你跟我女儿?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邓霍廷刚硬回答。
“你瞒著我?欺骗我感情?”林少英面如死灰。
“对不起。”邓霍廷只能这样说。
但是这句对不起,在邓霍廷的角度看,是跟作为林歆母亲的林少英说,但林少英却误会他是为了辜负她的感情而道歉。到了这刻,事情已不知从何厘清,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从刚刚魂牵梦萦的风花雪月的谈情,一下子就回到眼前的现实生活。
怎样处理好与对方一些息息相关的人物的关系,如何面自己的妻子孩子,又如何来善後这份须胰不可离的相思,邓霍廷靠实力一路拚拚杀杀,纵横驰骋多年,此刻遇上了从未碰过的大难题。
哪怕天地间有容许两人的一尺方寸地,哪怕是只能相顾无言,也是好的。但是即便是这方寸地,原来,也是没有的。
林歆走进会场时,嘉宾人客都转过头来,那些目光是那样的炽热,林歆心噗噗跳著,觉得全身刺痛难受。活脱脱的做了亏心事的自然反应。
有一道眼光投向她,是邓霍廷的妻子,她望著她的眼神有点婉约,神色淡定安然。
林歆有点局促之际,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肩膀。
林歆吓了个心惊胆颤,回头一看,原来是邓智晟。
他咧嘴耻笑,“你很害怕?整天活得这麽紧张,不累吗?”
林歆不说话。
他继续说,“林歆,回心转意吧,你们不过是在妓女和嫖客的关系,你和我爸之间不过就是赤裸裸的交易,一方是r体,一方是金钱,价格公道、服务到位、童叟无欺、各取所需。完事之後,各奔东西、互不相认,只当什麽都不曾发生。你难道以为你与他真的会有结果?倒不如回到我身边,我能给你一个名份。”
“能把自己生父说成是嫖客,这种不肖子我林歆要来做什麽?!”林歆冷笑,是,他说得对,她不过是个被特定顾客包起来的长期妓女!妓女和嫖客,古老又常新的一对关系,他们的作为从来都受到主流道德价值观的极度鄙视,可是,谁能相信,这种看似冷冰冰的关系背後,有时候,还是迸发出了爱的种子。
他们之间的行为或许肮脏、不齿,林歆虽然是破坏人家婚姻的,最不光彩的第三者,但难道她就没有权利去享受真挚的爱情?她也开始向往纯真的爱情,以前,自己是从来不敢奢求金钱以外的什麽。对於那些光顾自己的,能给点小甜头自己的男人们,她都会给出“职业”笑容,和足够的温柔与耐x,但是她从来不付出真心,唯独这次对邓霍廷,一切都出於意料之外!
“好,你尽管在这里得意,在这里高傲!”邓智晟咬牙切齿,“他不会和我妈分开的,我亦不会让他这样做!你以为你的爱很了不起?你又怎麽知道我妈对他是怎样的?!”
林歆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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