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老情人
怏怏打开家门,借着走廊顶灯的微光,顺着墙壁摸到了客厅顶灯的开关,望着亮起灯后冷冷清清的客厅,难以抑制的疲倦瞬间遍布施梦萦全身。
这是沈惜给她租的房子,是她现在的住处,可她在这里感受不到哪怕一丝家的气息。去年搬去与沈惜同住后,她早已认定那里就是自己未来的家。在她内心深处,至今仍然觉得,家,是指云澜公馆的那幢别墅,而不是现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别人回到家里,可以放松,可以休憩,可以任性而为。而她,回来后首先要面对的,是孤寂和陌生。
从拍完写真到今天刚好一个星期。忙忙碌碌,浑浑噩噩,一眨眼又到了周五的晚上。
要不是这周的工作特别忙,占用了她大量的注意力,施梦萦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那晚完成生平最放纵的一次性爱后,第二天,施梦萦甚至没有和徐芃、苏晨一起去游览双湖的美景中,独自在房间里一直待到中午退房,然后逃一样回到市区,整个过程里几乎没和徐芃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更没有说一句话。
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周,施梦萦想象过各种和徐芃再见时的场景,还反复考虑该怎么开口。然而一切都成了无用功。在公司再见到徐芃时,他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甚至都没主动和她说话。
就好像前天晚上刚刚和施梦萦一起冲刺到绝顶高潮的人不是他一样。
施梦萦无法理解,更失落无比。
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整个星期,徐芃几乎都没怎么和她说话。这周,他要上三天课。这三天,他直接去开课的企业上课,压根没来公司。其余两天,他在办公室也没待多久,偶尔在过道和施梦萦相遇,只是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聊上两句。
这使施梦萦满心的纠结、彷徨、羞愤和一点点希冀,统统成了笑话。
不管她自己是否承认,那个夜晚,施梦萦真的沉迷到了那场性爱之中。甚至在和沈惜做爱时,她都没有那样投入过。她原本以为,经过那样一场性爱,自己和徐芃之间应该多少会擦出些不一样的火花。
倒不是说施梦萦想和徐芃恋爱。她只是觉得,自己在这男人眼中,至少应该变成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和其他女同事有所区别的女人吧
可她还是极普通的那一个。徐芃既没有刻意疏远和躲避她,也没有对她释放任何特别的情愫。
一个星期下来,施梦萦日益一日地失望和迷惑。
不过,无形中倒是减轻了她对沈惜的思念和伤痛,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气氛总是和平时不同,人人都期待下班时间的到来。转眼又是周末,又可以放松两天,很多人已经开始计划该安排什么样的节目,空气中洋溢着兴奋和轻松。
只有施梦萦无法加入到这种快乐当中去,她孤独地收拾好办公桌,准备回那个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家。
走到公司门口,孔媛和男友吴昱辉正在那里商量晚上去哪里吃饭。见施梦萦下楼,孔媛跑过来抱住她的肩膀,约她一起去吃晚饭。
说起来,她俩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像模像样坐下来吃个饭,聊聊天了。
施梦萦有点犹豫。她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毕竟不是傻子,也知道打扰人家小两口约会,未免不识相。但吴昱辉也在一旁热情相邀。原本就对自己要孤零零回家吃晚饭感到有些伤感,见小两口盛意拳拳,施梦萦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
过去听孔媛说起过她的男朋友,但施梦萦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吴昱辉。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热情。后来聊久了,两人才突然发觉原来他们还是宁商大的校友。吴昱辉比施梦萦大了三届,说起来,在她刚进宁商大时,吴昱辉正读大四。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同时行走在同一个校园。说不定,在他们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的某个时刻,两人曾经擦肩而过。
这种奇妙的巧合令三人都有些惊喜和感慨。
孔媛笑着说:“看来,我们俩还真是前世有缘”
施梦萦深有同感。
不过,缘分再深,施梦萦也不好意思当太久的电灯泡。吃完饭,她匆忙告别了小两口,独自坐公交车回东苑三区也就是她现在住的小区。
在这里,施梦萦已经住了三个多月。因为租房时是沈惜一手包办的,她基本上没和房东打过交道。所以在房东送来租金收据前,施梦萦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该交第二季的房租了。
不过,沈惜已经准时把钱打到了房东的账上。在租房时,其实沈惜他还曾想过索性一次性把整年的房租都付清算了。但考虑到有些房东一旦收齐租金,就会对很多本该由他承担的事务推三阻四,最后他还是决定按季交款。
既然是由自己主动提出分手,又是他急着想要结束这段关系,使施梦萦不得不离开他家,一时无家可归,沈惜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她安排好将来一段时间内的住所。他把所谓的“一段时间”定义为一年。
沈惜不小气。他不介意为搬走的前女友支付房租。当然,如果施梦萦主动提出要自己承担租金,他倒也不会非要矫情。可既然她对此一直毫无表示,那沈惜就闷声不响地继续掏钱。
房子里满是浓浓的孤寂,竟使施梦萦在八月的酷热中感到一丝凉意。她走进厨房,想烧些水来喝。刚给电热水壶加满水,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传来。她皱皱眉头,随手放下水壶,满心不耐地前去开门。
来者是谁,施梦萦大致能猜得出来,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烦躁。
果然,又是那个六十来岁的姓董的房东。施梦萦私下里一直称呼他董老头。
当初沈惜出面签合同时,言明是帮朋友租房。房东本觉得签合同的人和实际租客不是同一个人,多少有些麻烦,还有些不乐意。但在见到施梦萦本人,查看了她的身份证以后,也没多说什么。一个单身女孩,也惹不出什么麻烦,而沈惜又从不拖欠租金,房东要做的其实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收据送过来。
施梦萦很不喜欢董老头,身上带着十足的农民气,烟味又重,眼神时不时还透着些猥琐和古怪。
偏偏董老头总是过来串门,十天半个月就会溜达上来。他和施梦萦住同一个小区,就在斜对面一幢楼的四楼,站在阳台上都能看到他家窗户。所以只要他想来,抬腿就到了。他频繁来访倒也是有理由的,据说上一个租客很不爱惜房子,墙面啊水管啊都被弄坏过,所以董老头吸取了教训,现在时不时要来查看一下。
施梦萦虽然有些不胜其烦,可毕竟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他说得又不是全不在理,只能忍了。
今天这老头又来了,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每个房间都进去看看,还碎碎叨叨地说着些老生常谈的话。
施梦萦脑子发沉,咽喉发苦,陪着他瞎转,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这老头身上。等她发现董老头走进了前几次很少进的卧室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想起床上堆着的东西,施梦萦的脸腾一下红了,赶紧追了进去。昨晚洗澡下换了内衣,今天早晨出门前,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堆内裤、胸罩,找了套合适的穿上,因为急着去上班,就没收拾,这些私密的内衣现在可都散放在床上呢
不过,董老头好像没注意到床上这些东西,简单看了看,又回到了客厅。
他不着急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了会天。可能是来过好几次,自以为已经是熟人了;又或者是天生好打听,没有隐私的概念,他问的都是些比较私密的问题,比如施梦萦和帮她租房子的小伙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之类的。还问她除了这套房子以外,每个月还能再拿多少小伙子一个月来几次
很多问题,施梦萦甚至都听不太懂,她也懒得去想,随口应付。
总算等他看够了又问够了,慢腾腾地出门走了。施梦萦看了眼挂钟,这老头在屋子里磨蹭了足足半个小时。她苦笑着去厨房烧水,都快要渴死了。
此刻,在丽桥区名韵家园小区的某幢别墅里,沈惋正试着把女儿从弟弟身上拽开。
“不要我还要听舅舅讲故事”秦一诺撅着嘴,死死扒着沈惜的胳膊,誓不服从让她回房间的命令。
从过去的经验来判断,舅舅肯定会帮自己说话。妈妈呢,最听舅舅的话。那不就等于是听自己的话了吗所以在这个家里,只要抱紧舅舅的大腿就对了。对刚满四岁的秦一诺而言,她还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只要知道,对妈妈来说,舅舅讲话,比爸爸还管用,就够了。
沈惜无奈,抬眼瞧着姐姐。沈惋撇撇嘴,使了个眼色,松开女儿,朝楼下走去。
沈惜换上满脸宠溺的笑容,开始忽悠小家伙,争取能把她早些哄回房间。
两天前,丁慕真飞回首尔。沈惜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她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作为朋友,目前这个阶段他能做的事,也就是这些了。只能期盼小师妹一切顺利。
因为有些挂心丁慕真,所以过去这两天,沈惜都有些情绪低落。
今天是周末,姐姐让他过来吃饭。姐夫秦子晖另有应酬,听说是和几个大学时的学弟学妹聚会。所以,这顿饭沈惜是陪着姐姐和外甥女大小两位美女一块吃的。吃完饭,他就陪着诺诺上楼,坐在起居室的落地窗边,讲那个已经欠了两个多月的故事的后半部分。直到沈惋收拾完厨房上楼,才差不多讲完。
沈惋让女儿回房间自己去玩。最近这段时间,姐弟俩一直没太多时间相处,她也想在今天和弟弟好好聊一聊。可诺诺偏偏闹着不走。
小家伙黏舅舅,也不算坏事,总不能为这个对她发脾气,于是沈惋只能寄希望于弟弟来搞定女儿。
到厨房切了个火龙果,又冲了杯柚子茶,沈惋端着托盘再次上楼,正好看到沈惜从诺诺的房间走出来。小家伙已经被他乖乖哄回房间。
“唉还是你有办法。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
“嘿嘿嘿”沈惜得意地笑,毫无仪态地斜靠到沙发上。
“下周四爷爷要做寿,二伯安排好了酒店,我们家四个一起过去哈”
“嗯”每年都是这样安排,沈惜当然没有意见。他随手翻了翻手机上的日历,突然发现了件有趣的事。
“耶今年爷爷大寿的日子正好是七夕啊,哈哈,有意思”
“是吗七夕啊你有一起过的对象吗”沈惋白了他一眼。说起这个她就有气。
沈惜撇撇嘴,不说话了。
“对了。爷爷做寿那天,肯定会碰到二哥。提到他,我就想起晓寒。她现在怎么样了确定要和周旻离婚吗”
“嗯。她是决心要离的。好像是已经谈好了。但在女儿归谁这事上呛住了。”沈惜没等沈惋让,就伸手够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拈起片火龙果,塞到嘴里。
“唉孩子嘛,肯定是要争的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告诉我,晓寒为什么决心离婚。我说,这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沈惜无奈地做鬼脸:“亲姐姐你又来在你眼里弟弟我就那么禽兽吗”
“好吧,好吧饶过你谁叫你为了她在孔雀醉跟人打架,真给我们家争脸”沈惋扁扁嘴。每次作出这个表情,她看上去会显得特别妩媚。沈惜就算是她的亲弟弟,也不免有些恍神。
“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沈惋看了看表,“他现在应酬很多吗不会经常很晚回家吧”
沈惋淡定微笑:“不会。你姐夫在外面应酬,基本上每次都是八点多一点就回家。”她朝女儿的房间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后就惦着女儿。如果某天情况特殊不得不晚点回来,他也肯定会提前打电话。现在都快七点半了,还没电话来,估计他差不多已经在路上了。”
“姐夫这么乖中国好丈夫啊那我就再待会,跟他打个招呼再走。”
“打招呼就走你还有事我本来还想等他回来,你们一起喝点酒,聊聊天呢。”
“喝酒就姐夫啊算了吧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来,他也喝不过我”提到秦子晖的酒量,沈惜满脸都是鄙夷,“我是有事晚上还有约会。”
一听“约会”两个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带上了几分戏谑,嘴角挂起慧黠的浅笑。
沈惜感受到了姐姐身上迅速膨胀起来的八卦气息,连忙转换话题:“姐夫他一个画画的,不在家修心养性,怎么这么多应酬”
沈惋给了他一个“放过你”的眼神,轻轻叹口气:“今天还好,就是和学弟学妹吃个饭。平时各种饭局酒局也不少,很多时候我还得陪着去呢这年头当个画家也不容易。你以为画家只要把画画出来,挂在那里就会有人来买啊画了上百幅画,一副都卖不出去的画家多着呢人脉和口碑都是很重要的。这个老师,那个老板,都得应酬。”
沈惜直起身,好奇地问:“对了,姐夫现在一幅画能卖多少啊你的画廊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你姐夫当年得奖那幅作品卖了十三万,现在的话,价格也许已经翻倍了。别的画,也有十万的,也有五万的,小品也有卖三千的。”
大学时学传播的沈惋现在经营着一家名为“永晴”的画廊,同时兼着中宁书画家联合会副秘书长。丈夫秦子晖的所有作品都由她负责打理。当然,画廊也经营其他画家的画作。苦心运营五年,永晴画廊现在也算小有名气。
“你姐夫,能力当然有,但主要还是运气好,刚出道就拿了个金奖。有这个金奖垫底,再去办画展啊参赛啊什么的,就顺多了,画的价格自然也能上得去。他有一些同学、朋友,也在画,也有把画拿到画廊来卖的。说实话,有好几个人,技法上不比你姐夫差。有两个在我看来,比你姐夫画得好,可他们没名气,也没噱头,画就不容易卖上价。”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头。
“干嘛担心我俩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二岁,作为画家,其实可以说刚刚起步,能有现在这样的名气和市场,已经算很好了。画家这种职业,只要出了名,创作呢,不要停,能保持住基本的水准,只会越老越值钱。就算他的画卖不出去,爸爸的遗产你都给了我,你还怕我一家三口会饿死啊”
“我才不担心你呢哎谁说爸爸的遗产我都给你了我留学不用钱啊再说,我不是还有套房子吗”
沈惋一听这个就来气了。
“房子是我瞒着你,偷偷过户给你的不然你肯要这些年那房子的租金还一直是我在帮你收呢,找个时间我们算清楚了,你都拿走还要我给你管钱,烦人你留学时身上带的那点钱够你在英国的生活费吗你又不是个省钱的主一个穷留学生,还去买阿森纳的主场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纳的门票最贵啊你带去的钱够你这么花吗”
沈惜不急也不恼,笑眯眯地说:“可我没饿死啊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去打工照样能养活自己”
这句话瞬间平息了沈惋的怨气,神色温柔了许多。
“那倒是。你是不省钱,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既能吃苦,又有脑子。不需要爸爸的遗产,白手起家,照样过日子”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捻起一片火龙果。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爸爸的基因可能都被你继承了。我对it是半懂不懂的,你居然还能和朋友一起搞出个什么什么数据库技术,还靠这个赚了钱。要不是看你一回国,就有能力又买房子,又做买卖,我是一定要把你的那一半遗产还给你的”
沈惜托着下巴,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鼻尖,作出个受不了唠叨的表情。
“姐,你怎么总是没记性啊没有我的那一半爸爸的遗产都是你的你忘了爸爸走之前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他说过,我们家的女儿要当公主来养,儿子得当苦力来养。以后,他最多给我留一点吃饭的钱,其他的都给你”
沈惋收敛起笑容,眼角眉梢透出一分思念的忧伤。
“我记得可爸爸是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很认真地说,“我知道,爸爸就是那么想的。所以,不是我把遗产让给了你,那些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完成了爸爸没来得及完成的心愿。”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静了一分多钟,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稳稳过日子。我呢,你也不用担心,弟弟我赚得了钱,买得了房,娶得起媳妇,养得起娃”
“娶得起媳妇你先给我把要娶的对象带来瞧瞧”沈惋又好气又好笑。
沈惜苦了苦脸:“你少催我啊你结婚的事,我可没多管,你想咋样就咋样。要不然,谁赞成你嫁秦子晖这么个穷画家”
“哎呦还要你赞成我是你姐姐我要嫁谁,还要你批准”沈惋不屑一顾。
“你这就有点忘恩负义了啊当初你非要嫁秦子晖,大伯赞成吗二伯赞成吗爷爷跟小姑嘴上不说,但你想想,他们会站在你那边吗家里对你的婚姻,本来肯定是有想法的,说不定想撮合你跟哪家的儿子呢哪跟哪就冒出个画家来要娶我沈家的姑娘全家,只有远在英国的我,是支持你的”
“好好好”沈惋把一片火龙果塞到沈惜嘴里,“那我谢谢你”
沈惜心安理得地大口嚼着。
“你要是不担心我的经济状况,那你问子晖的画值多少钱干嘛”
“单纯就是好奇,问问。你也知道我平时也做投资啊,说不定过些日子我想投资艺术品呢”
沈惋突然冒起几分好奇:“说起来,我还真没问过你,你搞的那些投资怎么样啊能赚钱吗”
“投资不赚钱,我拿什么过日子啊书店和茶馆也就能让我混个温饱。股票、信托、黄金还有在其他一些项目里的股份,这是我真能赚钱的地方。放心吧一切运转ok要是有问题,我一定来找你哭穷,好吧”
见弟弟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沈惋眼神里突然射出万种柔情,沉默起来。
沈惜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不由得有些心虚,他本来已经伸手去拿火龙果,怯意一生,胳膊僵在半空不敢动,偷眼瞧着姐姐。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停在空中的手背:“要拿就拿”
沈惜长出一口气,嘿嘿笑:“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突然怎么了呢”
沈惋柔声说:“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我是姐姐,你是弟弟。”
“是啊,既然是双胞胎,凭什么你就是姐姐啊我是问过你啊”沈惜有点莫名其妙,“不是说你先出来的吗占了几分钟的便宜。你骗我啊”
“没骗你我就比你早出来我是在想,从小你就得叫我姐,还叫得那么不情不愿可实际上,爸爸走了那么多年,你一直都更像是哥哥,在照顾我这个妹妹一样。”
沈惜收起了些随意的笑,想想过去这十几年姐弟俩一起度过的日子,一时竟也有些眼角发酸。
“那时候,爷爷做主,我们卖掉了爸爸一点股份,然后说是一人一半平分遗产。可你什么都不要。本科一毕业,带了那么点钱去了英国。爸爸公司的股份,也都在我的名下。这些年,你的别墅、车、茶馆、书店,都是靠你自己卖专利得来的第一桶金,再拿去做投资,一点点赚回来的。我虽然名义上是姐姐,在你眼里,恐怕更像是一个应该被照顾的妹妹吧妈妈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没上小学;爸爸走的时候,我们才十四岁。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苦。初中时,你就像个高中生;高中时,你就像已经成年了。小惜,你还不到三十岁呢可你看着比你姐夫还老气你在我面前,总是笑笑闹闹,装活泼,装轻松,可我们是双胞胎呀,是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有时候你身上的压力也很大。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已经有点像小老头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哪你还能找到媳妇吗嘻嘻。”
姐姐说这些话时,沈惜始终低垂目光,听到最后一句,才扬起脸来。
“姐,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我哪儿像小老头啊大好青年,活力四射啊哼哼,等会我还有约会呢”
沈惋知道弟弟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说半句诉苦的话,也就不再啰嗦。顺势转了话题:“刚才我就想问,你又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头,轻声说:“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沈惋皱眉:“你别乱来啊”
沈惜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说我是小老头我出去玩吧,你又叫我别乱来姐,你咋这么难伺候”
“行行行老娘不管你了”沈惋还想再叮嘱几句,转念又决定算了,“呵反正,你应该出不了事,你多贼啊要是连你都会出事,二哥他们早就完蛋了”
“放心。我有底线。爸爸告诫我们的,我一直照做。”
父亲沈永盛去世虽早,但早早就给年幼的姐弟俩留下做人的底线: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三、不违本心。他说过,自己的孩子做人高尚的上限能到哪里,他管不了,各有各的活法。但他的子女至少不能突破底线。
不犯法是基础;但人生在世,未必真能时时事事循规蹈矩,那么,哪怕偶有不合法理的行为,至少不能害人;世事无常,遇到情、法、理纠结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时,沈永盛告诫子女要遵循的,就是最后一条:不违本心。
沈惜始终牢记着这最重要的四个字。
至于生活里具体怎么做,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
但沈惜永远不忘叩问本心。
就像之前一连放过了巫晓寒、丁慕真这两个喂到嘴边的尤物,并不是沈惜成了柳下惠,也不是想装逼,只是不违本心而已。
突然,楼下传来响动。应该是秦子晖到家了。
“好啦不妨碍你们过二人世界,我先闪了”沈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沈惋随之起身,大声叫女儿出来送舅舅,随即又放低声音,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自己有数,你要做什么,姐姐不管。但要注意安全哦”
沈惜轻轻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诺大呼小叫地冲出房间,沈惜牵着她的手下楼,在楼梯口和秦子晖寒暄几句,又重重地亲了下依依不舍的外甥女,告辞离去。
接下来,他要去一个叫袁姝婵的女人家里赴今晚的约会。她家离名韵家园并不远,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三年多前和袁姝婵的相识,完全是鬼使神差。袁姝婵比沈惜大一岁,是郁中衢高速管理有限公司党群部的员工,负责党务、文宣、企业文化等一堆杂事。那一年四月时,公司老总突发奇想,想要做一本高规格的企业文化主题的画册,这正是袁姝婵分管的工作,她就开始着手操作。
她最先联系的是和他们有常年合作关系的星睿广告公司,可这本画册完全是领导临时拍脑袋想出来的,星睿广告当时手头还有三份没做完的活儿,人手方面捉襟见肘,根本接不了这份工作。
星睿广告的副总胡康益向袁姝婵推荐了沈惜。胡、沈两人是宁南的校友,胡康益比沈惜高两届,曾与他一同办过摄影社团,交情匪浅。他向袁姝婵打包票,说无论是照片还是文字,交给沈惜绝对没错。只要沈惜能把这两块最要紧的部分搞定,最后整体的设计和印刷可以由星睿广告来做。
袁姝婵信得过胡康益,但毕竟不能告诉领导她准备找个茶楼老板来做画册,就给沈惜安了个著名独立摄影师的名头报了上去。在得到领导“可以去谈谈”的指示后,袁姝婵陪着党群部的孙主任,在胡康益的引领下,来到“布衣人家”,和沈惜面谈。
胡康益常来“布衣人家”,熟门熟路就找了个包厢坐好。没过多久,沈惜就过来了。
这是他和袁姝婵第一次见面。
包厢里三个人当中,胡康益是老友,熟得不能再熟;孙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谢顶大胖子,给他个礼貌的笑脸就行;只有袁姝婵,第一时间吸引住了沈惜的目光。
这女人说不上有多漂亮,神态冷清,沉静端庄,偶尔会有几分淡淡的笑意,始终保持着很职业的态度。可沈惜却分明看出她眉眼间隐藏的媚意,竟瞬间有了一种想要和她发生些更亲密关系的冲动。
这是个能刺激男人欲望的女人。
最令沈惜瞩目的,除了她身上隐隐透出的媚意,就是那吸引眼球的丰满胸部。他见到袁姝婵第一眼的感觉,居然是这女人身上的公司制服不太合身吧无论是套裙还是衬衫,都被绷得紧紧的,特别是胸部,饱满鼓胀,根本连第二颗纽扣都扣不上。沈惜十分怀疑当初分发制服的人一定是带着某种恶趣味,才会把这套制服交到这女人手里。
“布衣人家”墙上挂了许多沈惜的摄影作品,沈惜进来前,孙主任已经对包厢墙上的几副照片表示了赞赏。其实,他并不懂摄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是觉得看上去拍得不错。见过了沈惜本人,又莫名对他生出几分信赖,由他来拍摄画册的照片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沈惜这边更没问题。有胡康益牵线,沈惜对朋友的求助一向很痛快。他压根没提费用的事,还是孙主任试探着问了下报酬多少,沈惜把决定权推给了胡康益,说自己和星睿广告合作很多,他会直接和星睿谈。至于高速公司和星睿广告间怎么结账,他不便介入。
这样一来,孙主任反而更放心了,和领导汇报的时候更好说,直接说沈惜是星睿广告的特聘摄影师就行。他又稍坐了一会,起身告辞。接下来具体怎么做,就由实际经办人袁姝婵和沈惜接洽。
袁姝婵很客气地称呼沈惜为“沈老师”,在把公司情况和画册制作方面的大概要求、思路等介绍完毕后,她突然问了个与工作无关的问题:“沈老师,胡总说你就是公众号里的青衫磊落,是吗”
“青衫磊落”是沈惜用来发布书评、影评的微信公众号。在他刚从英国回来时,茶楼和书店的生意都还没铺开,闲暇时写了不少评论,结果在微信公众号里聚集起了一大群粉丝。短短半年后,就有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过来问他有没有兴趣结集出书。
没想到袁姝婵也是他的粉丝。
多了这么一层关系,两人间无形中亲近了许多。袁姝婵对他也不再是刚开始那样完全公事公办的模样了。她平时负责文宣、企业文化工作,文笔自然也不会差,交流起来倒也投契。
此后两周,袁姝婵陪沈惜跑遍了郁中衢高速公司所有的基层站所。道路桥梁、收费站点、设备仪器、工作人员,一切的一切,都由沈惜的镜头去捕捉最精彩和有趣的瞬间,最终变成画册的素材。
沈惜工作起来是极认真的,他的准备细致入微,事先的设计清晰简洁,对细节的要求一丝不苟,但他对每一个出现在镜头里的拍摄对象又充满了耐心。绝大多数和他打过交道的基层员工都对这位沈老师充满好感,袁姝婵自然也在其内。
这那段时间里,两人每天相处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很大一部分时间是用在从一个站所赶往另一个站所的路上,所以两人在车上相处的时间最长。一路聊着,两人迅速增加了对彼此的了解,很快从合作伙伴进化成了朋友,聊的话题也从画册扩大到了各自的人生。
袁姝婵的父亲是基层公务员,母亲是会计,家庭条件不算优越,但也不差。大专毕业后,她交了个跑业务的男朋友,遭到父母的坚决反对。任性倔强的她,为此和父母开始了持续近一年的争吵、冷战。在她彻底爆发,甚至砸了家里的电视机后,父母终于妥协,她如愿和男友林跃走入婚礼大堂。
但是,婚后生活并不那么如意。夫妻俩都很辛苦。林跃工作不顺,连换了两份工作,好容易稳定下来,又因为常年在外面跑,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十分疲倦,平时基本顾不上家里。袁姝婵虽然顺利考进了效益极好的国企,刚开始却只是个收费员,收入不高不说,最麻烦的是要长期坚守在远离市区的基层收费站,常年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饭,一半以上的日子住在收费站,不方便回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使婚前恩爱的两人疏远了很多。枯燥辛苦的工作,也令才二十来岁的袁姝婵内心无比郁闷烦躁。每到轮休,她常和同班工友一起去泡吧、唱k,借着烟酒歌舞,让自己本该多彩实则灰涩的青春恢复一点光亮。
可林跃一天工作下来,只想回到家里就能见到老婆,为此两人时有争执。
但争执都是奢侈的,他们两人一个经常出差,一个常年值班,一个星期能见上一面就算好的。
在基层站所苦熬五年多,袁姝婵终于通过一次内部岗位调整的机会,凭借自己出色的文笔,竞争进入公司党群部,成为公司总部的办公室一族。
和沈惜相识时,她到党群部上班不过短短三个月不到。
在去距离市区最远的两河收费站前一夜,袁姝婵拉上沈惜去酒吧喝酒聊天,她的姐妹们都打趣说她这次的眼光比挑老公时要好得多,好像都认定沈惜就是她的情人似的。
袁姝婵也不辩解。
喝了一个多小时,微醺的袁姝婵坐得离沈惜越来越近,后来几乎就紧紧贴着他。沈惜知道,袁姝婵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心防。如果真对这个性感的人妻有意,完全可以出手了。
换作今时今日的沈惜,他可能会一笑了之。但二十六、七岁时的沈惜,行事还要更自在随性些。他对袁姝婵,确实很有兴趣。
第二天,两人出发前往两河收费站。这个站点位于中宁市最南端的苦溪县两河镇,走高速也要花上三小时以上才能赶到,来回就是近七个小时。
这里是袁姝婵进党群部前奋斗了六年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的娘家。所以,从小小的私心出发,她希望沈惜能把这个站点和过去那些老同事拍得更美好些。为满足她的心愿,沈惜做了精心的准备。相对复杂的夜间拍摄计划,再加上物理距离上的遥远,决定了当天赶回市区是不现实的。
袁姝婵托过去的同事在两河镇找最好的宾馆,订了两间房。
拍完计划中最后几张收费员夜间操作的照片,来到宾馆时,已经快到晚上十一点了。两人顾不上休息,在袁姝婵的房间又讨论了近一个小时,确定之前两周拍摄的照片有哪些必须出现在画册里,沈惜给这些照片做了重点的标识。完成初步拣选,已近午夜。沈惜告辞,回自己的房间。
很快,他就发来一条短信:“真可惜”
过了十几分钟,袁姝婵回信:“刚才我去洗澡了。你说什么可惜”
“刚才想给你个晚安拥抱的,没敢。”
“呵呵,你不是抱着笔记本电脑嘛,哪还有手抱我”
“真要想抱,就把笔记本扔掉呗。当然是美女比较重要。就是没敢抱”
“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拥抱一下嘛。你要真想抱,过来再抱一下嘛,反正就在隔壁。”
“那我现在过来啦”
“啊你真过来啊”
“当然是真的”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终于又回了一条:“好吧。”
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隔壁房门。
等了一小会,袁姝婵才打开房门。洗过澡后,她已经换好了连身睡裙,临时又披上制服上衣。玫红色的睡衣陪着藏青色的制服,感觉有些怪怪的。她脸上的笑容不太自然:“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嘘,轻一点很晚啦,别打扰别人。”沈惜一边把指头放到唇边,一边挤进房门,顺手又关上门。
“当然是真的啦拥抱美女是多快乐的事”
袁姝婵略有些羞涩地张开双臂:“那快抱一下吧,然后早点休息喽今天你也很辛苦了”
沈惜站到离袁姝婵极近的位置,胸膛几乎已经可以触碰到她丰硕的双乳。他比袁姝婵高了将近一个头,在这么近的距离,袁姝婵必须仰起脖子,才能与他对视。伴随着抬头挺胸的动作,她整个上半身都不由自主地提拉起来,这一下胸部的雄伟峰峦更加明显。
还没等沈惜做什么,袁姝婵的呼吸已经变得很急促了。
沈惜微微弓腰,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袁姝婵也自然地环抱住他的腰。这本是朋友间常见的礼节性的拥抱,可随着沈惜双臂箍得越来越紧,她也不由自主地加大力气,像要把自己塞到沈惜怀中去似的。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古怪之极的念头:“他好像还没洗澡,可一天下来,他身上的气味怎么还那么好闻呢”
抱了很久很久,袁姝婵越来越尴尬,不知道是该继续这样沉默地拥抱下去,还是该提醒一下沈老师,所谓的“晚安拥抱”未免也太久了吧
就在这时,沈惜双臂用力,同时整个人向侧面扑倒,在他怀里的袁姝婵无法再保持平衡,和他一起侧翻在一旁的床上。她大窘,轻轻哼了一声,绵软无力地推拒着:“别这样沈老师别这样”
沈惜在把她掀到床上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抱着她,微笑着盯着她的眼睛。在这种无声的亲昵中,袁姝婵渐渐连无力的推拒都停止了。
片刻之后,沈惜从她身下抽出一只手,慢慢地解开她制服上衣的纽扣,露出里面的真丝吊带睡裙。没等袁姝婵的内心挣扎出一个该放任还是该拒绝的结果,她右边肩膀的吊带已被轻轻抹下,整个右乳暴露在沈惜面前。
身高164公分的袁姝婵,胸围超过89,拥有一对形状完美的d罩丰乳,乳头娇小,但乳晕极大。因为紧张和一点点莫名的兴奋,嫩红的乳头已经微微翘起,显得那么诱人。
沈惜轻抚着乳头边小小的凸起颗粒,慢慢将头凑近。经过一番近乎空白的思考,袁姝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胸前的酥麻,却使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又羞又爽的呻吟,随即紧紧闭上嘴,不敢再开口。沈惜把乳头含到嘴里,使劲地吸吮着,舌头不住在乳头、乳晕上舔弄,啧啧有声。
左侧的吊带也很快被拉下,同样饱满丰盈的左乳也跳了出来。沈惜一把捏住,伴着舌头吸舔的节奏,用力揉搓着,还时不时夹起乳头来拨弄几下。两颗小乳头被逗弄得迅速硬了起来,比刚才明显胀大了许多。
苍白的拒绝被堵在喉咙里,袁姝婵紧咬着嘴唇。她知道这时自己一旦开口,多半会是骚荡的呻吟。她现在只有紧绷上身,微闭双眼,任沈惜摆布。
沈惜很耐心,把每一寸乳晕都细细地舔过,随即把精力集中到了乳头上。先上下左右地逗弄了一会,再用牙尖轻轻咬住,温柔地向上提起。强烈的酥麻感带着一丝细微的疼痛直冲袁姝婵脑海,浑身毛孔仿佛都已经开始欢唱
两粒乳头比刚才翘得更挺,又湿又硬,乳房上满是口水,光闪闪的。
袁姝婵最清楚自己动情后会是什么样子。她是很敏感的女人,此刻,她的棉内裤早就湿透了,淫水都流到了屁股上。如果把女人下身湿润时的通常状态形容为涓涓细流的话,那袁姝婵的下体完全算得上是波翻浪涌。她真有点怕自己这种强烈的身体反应会被沈惜发现。
男人的舌头正在一路向下,都已经滑到肚脐以下了。袁姝婵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却总是发不出任何抗议的声音。
沈惜果然把手伸向她的下身。在睡裙下摆被掀起的瞬间,袁姝婵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但在沈惜手口并用地一阵挑弄后,她又颓然地放弃抵抗,认命似的彻底放松双腿。
沈惜的手指在那最诱人的部位上滑过,触手滑腻,竟捞到了一把粘稠的淫汁。他轻轻咦了一声,抬起眼,笑吟吟地瞥了袁姝婵一眼。
说不清那一刻袁姝婵想到了什么,也可能只是出自本能,就在沈惜的手正要进一步深入时,她突然以一种绝大的毅力死死按住这只手,努力地挣开他的搂抱,坐了起来。
“不要沈老师不要”
沈惜停了下来,冷静地望着她的眼睛。
袁姝婵说完这句话,像抽干了全部的气力,急促地喘息着,裸露的双乳韵律感十足地抖动。她认真地回望沈惜。在这男人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探询和关怀,没有找到不耐和讥嘲,情绪顿时平稳了许多。
“我没想过要这样,沈老师,今天别这样,我没准备好。行吗”
沈惜温柔一笑。他并不失望,因为在袁姝婵的话里,他听到了很关键的一句。他跳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次给了袁姝婵一个正经的拥抱,回房间睡觉。
这是两人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当然,故事并没有在这里停顿。后来,这个身材和态度同样火辣的人妻还是还是和他滚到了一张床上,并在此后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如胶似漆,贪欢不醒。
再后来,沈惜回了趟英国,和当年一起开发专利的朋友处理文件和财产方面的事务。顺道在英国、爱尔兰和北欧三国玩了二十多天。回国后,为帮朋友做事,又没日没夜地干了半个月。无形中,与袁姝婵之间疏远了许多。
当时,袁姝婵好像对两人间的关系也产生了摇摆。恰好有这段差不多两个月的冷静期,很快,两人间平静地结束了这段肉体关系。
又过了半年左右,沈惜与施梦萦相遇。在有了固定的恋人后,沈惜更没了寻找性伴的心思。
当然,结束了肉体关系,不代表老死不相往来。时不时的问候祝福还是有的,只是一直没有再见面。从去年开始,袁姝婵很少再有回复。沈惜以为她想和自己彻底断绝联系,也就不再去骚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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