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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天香院是……”

“扬州最着名的妓院。”

第二章

他们一天的共同行动就是要去妓院?

天快亮时,天龙赌坊打烊,芯鄀心中想的都是这件事。

他果然是个赌徒,而且还真的是个嫖客!

传言果然都是真的!

说不尽的失望在芯鄀心口盘据。

曾经,她希望传言是个误解,可现在想想,太天真的是她。

“小姐,您今天赢了万辆银票耶!”瞪着芯鄀折于怀中的银票,小环的眼怎么也移不开。

小姐不过是花了五两银当赌本,竟然赢了一万两,她终于可以明白,为啥会有人迷恋赌坊、抛家弃子、倾家荡产都不肯回头了!

“恩啊……”芯鄀意兴阑珊的回应。

“小姐,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芯鄀轻叹了口气,“没想到那个人就是我的未婚夫……”

一个货真价实的赌徒,一个实实在在的嫖客!

最坏的是,她与他初初乍见之时,她竟然为他有所悸动!

若他是个坐得直行的端的正人君子,她必欣喜于自个儿的芳心暗许,可那样一个整日流连赌坊的男人,怎么可能善加对待妻小,怎么可能爱护一个家。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以嫁!

“是啊!”小环也跟着叹了口气。“亏他长得相貌堂堂,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猥琐的赌客。”

而且他赌好大,一出手就是千两银票,看的她眼都直了。

“那小姐……您要退婚吗?”

芯鄀犹豫了会儿,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之时,在主仆两人面前突然冒出了两名凶神恶煞。

&“把钱拿出来!”蒙面恶徒站定在芯鄀面前,巨掌直摊在她眼下。

“什么钱?”生平头一次遇到抢劫的芯鄀呆呆的不知对方意指为何。

“少装蒜!”另一名恶徒狠瞪着芯鄀,“你们从天龙赌坊出来的对吧?听说今晚有个生面孔赢了白银万两,不就是指你们吗?快把钱交出来!”

“小姐!”小环一害怕,忘了要在陌生人面前喊芯鄀“公子”的交代,抓着芯鄀的手,恐惧的直发抖。

“赌博赢来的钱果然是横财,不义之财果然会遭横祸啊!”终于明白恶徒的目的的芯鄀叹道:“这天龙赌坊也真无江湖道义,赢了钱,就派人来抢回去!”

“说啥废话!”

见芯鄀迟迟不肯将钱交出来,还在嘴上不晓得叨念着啥,没耐心的恶徒索x直接抓住她的手,欲抢置于衣领的内的银票。

“不准碰我!”芯鄀焦急的红着脸大喊。

她的抗议与抵抗在恶徒的强取豪夺之下显得娇弱无力,歹徒轻松的扯开衣领,抢出银票。

“真的有一万两!”两名恶徒开心的数着银票。

“把钱换个我们!”小环窝在芯鄀的身边,如只只敢吠叫不敢咬人的小狗一般汪汪叫。

“小环!”抓着衣领的芯鄀摇了摇头,“他们身上有武器,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出门在外,明哲保身最要紧,更何况这一万两本是不义之财,被抢了,她并无任何不舍。只是刚才抢钱的恶徒扯开衣领时,隔着衣物碰着了酥x,令她感到愤怒与羞耻,却无从反击。

“早就该如此识时务……哎呦!”抢银票的恶徒突然觉得额心一痛。

“哎呀!”身边的恶徒同样惨叫了声。

“你们就是最近专抢天龙赌坊的贼人?”在芯鄀的身后,醇厚的男声响起。

芯鄀尚未来得及回头,就见恶徒露于蒙面布外的双眼惊愕的瞪大。

“糟糕,是孟雍轼,快走!”恶徒急急忙忙转身欲逃离。

“哪里走!”

芯鄀只不过眨了下眼,两名恶徒的膝盖就不知被何物打中,不约而同双双跪倒在地。

转头,就见孟雍轼潇洒自若的打她们身边走过,手上把玩着小石子,指尖一弹,恶徒的肩膀又挨了两记,原本挣扎站起来的身子转眼一动也不动。

雍轼弯腰自恶徒手中抢回银票,旋回噤若寒蝉的主仆两人面前。

“中游兄。”薄薄的银票在顷刻间物归原主。

“谢……谢谢……”芯鄀微红着小脸接过银票。

她的未婚夫虽然吃喝嫖赌样样来,可却也是个见义勇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拿过银票时,他的长指不经意碰触到她的纤指,芯鄀的心跳突然更为猛烈,好似她娇小的身子都跟着一起颤动了。

“最近有些小恶徒专挑天龙赌坊的客人下手,我盯很久了,今儿个总算被我抓到!”

“不是天龙赌坊的人来抢的?”

闻言,雍轼面色一暗,双目变得凌厉,吓得芯鄀一阵瑟缩。

“天龙赌坊是扬州最大的赌坊,其名号能在扬州打响,怎么可能做苟且勾当!”雍轼厉声道。

“对……对不起!”明白是自己误会的芯鄀连忙道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想,天龙赌坊可能有内奸,因为刚才他们抢劫我钱时,曾说过今晚有个生面孔赢了万辆的话,我想若不是里头的内应,贼人的消息应该不会那么快!”

“喔?”雍轼收回令人胆寒的注视,“中游兄虽身历险境,脑子却仍清楚。”

“呃……”小脸上的红晕染上了耳g,“孟兄过奖了!”

打芯鄀遇抢,雍轼就在现场了。

这姑娘并未惊慌失措的反应让他有些讶异,她的表现算是沉着了,甚至还能在当下判断时势不利于手无寸铁的主仆两,命令身边的丫鬟不准做意气之争。

这姑娘不止胆大有趣,还聪明。

“小……咳……小六子,这银票就放在你那,免得我弄丢了!”

以前东西只要放在她身上,就很容易不见,现在时直接被抢走,她还是交给小环保管比较安全。

“是!”小环连忙接过银票,妥当的守在袖子暗袋内。

“中游兄住哪?”雍轼问。

“薄云客栈。”

“那让在下护送一程吧!”

“你要送我们?”芯鄀讶异极了。

雍轼微笑道:“中游兄身怀巨款,拍贼人另有同伙,为维护天龙赌坊的名声,护送一程是应该。”

看样子,他一定还在生气她刚才说这贼人是天龙赌坊派出来的抢匪!芯鄀心头尴尬极了。

“太好了!”对现下状况毫无知觉的小环开心道:“这样我们就安全了,谢谢孟少爷。”

说真的,刚才的惊险芯鄀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不管雍轼是否正生着她的气,她还是坦然接受了好意。

“那就麻烦孟兄了。”

“别客气。”他伸手向前,“请。”

“对了,那两位抢匪呢?”芯鄀指着还半蹲在地上的抢匪。

“等等自会有天龙赌坊的人来料理。”他早派人回去通报了。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芯鄀感叹他也不是个脑袋装稻草的纨绔子弟,身怀武艺,做事又有计划,为啥不走正道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靠赌博赚钱太容易,加上他家底又丰厚,故给了他好逸恶劳的x子?

“中游兄在想啥想的如此入神?”雍轼低头问思考的很专心的芯鄀。

“没什么。”芯鄀抬头嫣然一笑。

她的笑容真美真可爱,雍轼情不自禁盯着她的小脸直瞧。

芯鄀被瞧得脸发红,难为情的问,“孟兄为何直盯着小弟,是小弟脸上有啥怪东西?”

该不会她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了吧?芯鄀忐忑不安的揣想。

“在下只是在想,中游兄面薄纤细,应是出生好人家吧!”

“家父曾任地方官,目前已辞官。”

“原来是书香门第,难怪中游兄的气质与众不同。”

这是在夸奖她?两朵窃喜的红云飞上双颊。

“那孟兄呢?”她更想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孟兄与天龙赌坊是和关系?为何要帮着抓抢匪呢?”

“天龙赌坊大当家是我多年的好友。”

“原来如此。”雍轼这样一说,她就了解了。

虽然她是养在深闺不解世事的大小姐,可因为家中藏书丰富,再加上素爱偷听下人们聊小道八卦消息,让她即使不出门,也知道了许多人情世故,尤其她又聪明、沉稳,凡事一点就通。

“孟兄好堵……对赌博甚有兴趣,也是因为受到朋友的影响?”这就叫做近墨者黑吧!

“没错!”雍轼爽朗点头,“中游兄今晚不也领略了赌博的有趣之处?”

有趣吗?事实上,当她离开赌坊时,她心头只感到一阵没有来的空虚,而在遇劫时,更让她觉得不义之财果然不可得,连杀身之祸都会找上门!

转念一想,她若想多了解他,就要跟他站在同一个高度看事物,这样才能明白为何他对于吃喝嫖赌乐此不疲,说不定……说不定可劝他回头是岸!

“是还满有趣的!”芯鄀微笑点头道。

“中游兄果然是同道中人!”雍轼长臂一伸,大喇喇的拦住芯鄀的肩头,“我看咱们以后就别称兄道弟了,我直呼你中游,你就叫我雍轼吧!”

他突然拦住她肩头就令她震撼了,这会还要叫她直呼名讳…………

一旁的小环张着大嘴,手指着雍轼惊世骇俗的举动。

“你怎么……你怎么可以把手放在小……”

“小六子!”芯鄀连忙打断小环,预防她不慎将身份说出口。

“他……”惊醒过来的小环脸上有着窘迫。

“孟兄将小弟视为好友,令小弟受宠若惊,若孟兄真不介意,以后小弟就直呼名讳了。”

“就这么办吧,中游。”雍轼双手盯着她的神情转变,越看越觉得好玩有趣。

他故意不点破她的女扮男装,反而与她热络起来,就是因为她的特别。

从没看过一个黄花大闺女入了赌坊可以这么悠闲自在,遇到贼人可以如此镇定,反观她的丫鬟常显露在脸上的不知所措,才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吧!

于是,他对她,兴起了想更为熟稔的念头。

“就这么办…………”她迟疑了一下,“雍轼……”

要她直呼他的名讳,真教她的脸儿一阵火辣辣的烫啊!

雍轼的爽朗友好,不拘小节也让她心儿怦动。

怎么办,越是与他相处,她发现她越是喜欢上她的未婚夫了!

“薄云客栈到了。”雍轼收回手,“你早点休息吧,别忘了,今晚天香院见。”

雍轼摆了摆手,往来时路走回。

天香院……这三个字瞬间将芯鄀打回现实。

他再令她心动又如何,骨子里认识个吃喝嫖赌样样来的登徒子啊!

这种人……哪能嫁啊!

走入天香院,其富丽豪华更胜赌坊,让芯鄀更是啧啧称奇,如乡巴佬一般四顾张望,好奇的目光停驻在前来寻欢作乐的寻芳客与身着华衣、姿容艳丽、身段窈窕婀娜的娼妓身上。

“中游是头一次上妓院?”一旁的雍轼见她眸中闪着浓浓的好奇光芒,不由得打趣问道。

“是啊,从没来过……”芯鄀呐道。

这儿不只装潢宏伟华美,空气中似乎亦有异香浮动,这香味与天龙赌坊的淡淡花香不同,而是一种会让人心跳微微加速,感觉兴奋的奇特香味。

“孟公子啊!”老鸨眼尖,一见雍轼上门来,立刻欢喜过来迎接,“好久不见您了。孟老爷半个时辰前才刚来过,正在楼上厢房,与花魁紫燕姑娘饮酒作乐呢。”

当老鸨提到孟老爷时,芯鄀注意到雍轼的脸色一暗,目光也变得浓沉。,似乎不悦于听到自个儿父亲出现在此地。

芯鄀记得她听来的消息是父子两皆有相同的癖好,照理应是感情深厚才对啊!怎么现下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呢?

芯鄀再抬眼想仔细看清楚,这时雍轼已恢复吊儿郎当的放荡不羁模样,好似刚才所见到的是她一时错眼。

“这位虞公子第一次上青楼,你介绍几个美人儿过来,让小兄弟开个眼界。”雍轼拉过芯鄀近身道。

手腕被他紧紧抓住的芯鄀心跳又是一阵鼓动。

她心知他是以为她是男儿身,故才对她毫不拘礼,可他打在天香院门口相见,不是对她勾肩搭背,就是直接揽腰贴身,将走在背后的小环急的直跳脚,却又碍于身份无法将两人直接分开。

他是真的将她当成好朋友、好兄弟对待吧!

可是她其实是个女的啊,而且还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

想到自己对他的种种欺骗,对照他的热情招待,芯鄀深深觉得对他不住,心上有着愧疚。

他如果晓得她其实为女儿身,不知是否会大发雷霆之怒……

“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是俊!”老鸨凑过脸来,握着丝帕的手轻佻的勾了芯鄀嫩颊一记,“当个男人真是可惜了,这般容貌该是姑娘家才对。”

闻言,芯鄀x口惊窒。

老鸨见识广,该不会她的身份曝露了吧…………

“李麽麽,你是想着中游这般俊美面容若被收进娈童馆,必受达官贵人所喜好吧!”

老鸨晓得雍轼哲人开起玩笑浑素不忌,故也顺着他的话话说下去,“这位公子气质高雅,一看便知是好人家出身,恐怕无法随麽麽心愿哪,呵呵......”

他们在说什么?芯鄀都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是娈童?”芯鄀拉了拉雍轼袖子问。“就是供人狎玩的美少年,也就是所谓的男妓。”

“啊?”美眸瞬间瞪大。

他们竟然在讨论她可以当名娈童?

“刚只是说笑的。公子可别介意。”见芯鄀脸色大变,老鸨忙陪笑脸道。

“拿人开玩笑会不会太过分!”芯鄀微愠的抬头嗔瞪了雍轼一眼。

她生气的模样可爱极了,害得雍轼当下有股冲动想动手捏捏她的粉颊,亲吻她因生气而微嘟的可爱小嘴。

可是,他啥都不能做,因为他们此刻的身份都是男x......

“是在下越了分寸了,抱歉。”雍轼笑道。

“公子别生气,麽麽这就安排几个美人儿为您消火。”

老鸨话才说完,就听闻一声娇俏的招呼。

“孟公子,您来啦!”一名身着白色衣衫,下摆锈着淡粉色荷花,身材玲珑有致,姿容秀雅的姑娘娇娇娜娜的走下楼梯。

“香荷姑娘。”雍轼朝她微笑点头。

香荷一走近,就抽走了握着芯鄀手腕的大手,占有x十足的将其挽入臂腕中。

“您这么久没来,一点都不想香荷吗?”香荷噘着粉唇大发娇嗔。

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几乎快蹦出肚兜外的酥x在雍轼的手臂上蹭呀蹭,瞧得芯鄀傻眼,x口荡出一种酸酸的、闷闷的怪异情绪。

“公子。”小环走近道:“传言果然不假呢!”

这一趟旅程,十足十见证了孟雍轼的登徒子作为,想必小姐回南京后,会忙不迭请父母做主退了这婚事吧!

然而,芯鄀完全未思考到这回事上去。

“我最近......”雍轼才刚启口,两只双手突然c入相贴的身躯中间,硬生生将两人分开。

“男女授受不亲!”芯鄀义正严词道。

香荷先是愣了下。随后掩嘴大笑出声。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里可是勾栏院啊,这位公子!”香荷一双丽眸直勾勾盯着芯鄀,“这位公子长得还真像个姑娘,该不会是......”

“我是男的!”芯鄀两手握拳低喊。

“可这如花似玉的面容......”怎么看都像个姑娘啊!

“刚才麽麽才说想将中游收进娈童馆。”雍轼立刻跳出来解围。

“是啊!”麽麽c嘴缓颊,“虞公子生得太过俊俏,恐怕就连女人都回嫉妒呢!”

香荷斜睨着眼将芯鄀上下打量,心头仍是疑云满布。

“看......看什么看?”芯鄀昂首道:“刚才麽麽不是说要找几个美人儿过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未见到?”

“抱歉抱歉,是麽麽疏忽了!”老鸨连忙转头吩咐香荷,“你先带两位公子上楼进厢房。”

“不,我今天就不找香荷了。”雍轼拒绝了香荷伸过来的手。

“为什么?”香荷粉脸发青。

“我不容许对我兄弟无理之人!”

他为了她而拒绝了老相好?此点让立于雍轼身旁的芯鄀是又惊又喜却又心忧。喜的是,他对她的看重,忧的是自个儿的身份,还有他的不良嗜好。

这一趟离家,是想要确定未婚夫的人品,若他真如传闻所言的不堪,那么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恳请父母退了婚事。

然而,当事实与传闻完全相符时,她却变得犹豫不决。

她感到自个儿的双足正陷入一团泥沼之中,难以拔出。

香荷贝齿恨恨咬在下唇,气呼呼的瞪了喜形于色的芯鄀一眼,扭头上楼。

“孟公子、虞公子,真是抱歉。”麽麽连忙欠身赔礼。“那个……来人!”她招呼了名丫头过来,“带两位公子上楼,并去请银月、柳姿两位姑娘过来服侍。”

“对了,小六子!”雍轼转头对小环道:“你先回客栈吧!”

“可是……我得跟着公子服侍……”怎么可以放小姐一个人!

“这里这么多姑娘,每个都会好好服侍你家公子的!”

这丫头跟前跟后的好碍眼,尤其那一双如牛一般的大眼睛老爱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模样像是在防贼人似的,雍轼直觉如芒刺在背,心上很不舒服!

“那个……公子回客栈的时候,我得保护她,以免遇到今早的贼人……”

“这你不用烦忧,我会护送中游平安回客栈的。”

雍轼笑的深沉。

“但……”

“小六子,你先回去吧,有孟公子在,你不必担心。”芯鄀温柔笑道……“你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辛苦你了。”

就算真出了事,小环也帮不上啥忙,倒不如趁现在时辰未晚,让她先回客栈休息。她这几天跟着她自南京奔波至扬州,路上还要服侍照应她,着实也累了。

“既然小姐这么说,那小六子就先回客栈了。”小环不放心再次叮咛道:“孟公子,请您务必平安送我家公子回客栈哦!”

“放心!”雍轼回头,比了个请的手势:“中游,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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