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地擦去额际的热汗。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开门机会。
因为他知道,也许自己有机会开门走到长廊,打开地下室的通道大门,但是却有很大的可能会无功而返,甚至还会在半路便和刚好回来的濮阳门撞了个正着!
毕竟刚才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虽然预感自己接下来的处境会岌岌可危,但如今时间所剩无几,现在并不是逃走的最佳时机。李柏舟知道,一手绷带一腿石膏就是自己目前最大的累赘。
为今之计,是先把伤养好,然后才能伺机而动。
而且必须一次就成功。如果失手,天知道濮阳门会用什么可怕的手段来对付他!
所以,他不动则已,一旦要动,就必须成功!
原本总是心浮气躁,坐立难安的青年,如今心中默默有了手段,总算能够冷静分析目前敌我形势,寻求正确脱身方法了。
而就在他重新锁上门的不久,濮阳门的脚步声就在长廊尽头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
濮阳门这一路上心中总是惴惴不安。他惶惶然地想起李柏舟突然转变的态度,一时高兴,一时又觉得反常。
对于脱离了自己掌控的事物,他从来就无法真正做到安心。即使这是他耿耿于怀地希冀着的。
他一步不停地穿过好像没有尽头地延伸着的长廊,在小屋的铁门前倏忽刹住脚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然后动作一气呵成,猛的一下插入钥匙拧开门把——
空荡荡的狭小屋子里,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缓缓抬起头来,干净俊秀的面容上微笑清浅。
青年的微笑,像一片竹林,或者一口幽泉。隔着白蒙蒙的雾霭,层层叠叠,晕染出浩淼叠嶂的青翠。在晨光中慢慢舒展了枝叶,饱满了色泽。然后才醮墨染色,勾出轮廓。
似乎是心甘情愿的。青年的等待。
而他——
这一刻,他终于不再只是个一厢情愿的入侵者,总是孤独地跪伏在对方脚下,祈求怜悯。
他不再是过去5年里那个茫然无助的等待者了。
这一刻,他是被等待的。
现在,他可以掀柳拂花一路走去,靠近那束阳光,触摸他,并且不会被嫌弃。
“他没有走。”濮阳门对自己说。
“他还在这里,他没有走。——他说过的,他会在这里,他不会走开。他知道我很害怕。他答应过我的。我们拉过勾的。”
柏舟,柏舟,你可知道,单是为了这一刻,我等了多久,又为此做了多少的坏事啊!
可是,5年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现在还作数吗?
——任凭小孩心情跌宕,青年只是微笑。
他在自己运动裤的裤缝上不着痕迹地抹了一下右手的棉布袖口。
那里面悄无声息地躺着他的两根钢丝。
☆、睡梦
挂在床对面墙壁上的圆形时钟走出细微的“嚓嚓”时。
李柏舟睁眼仰面方正地躺在床上,默默地数着时间。
现在应该是早上4、5点钟的时候了。
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时间后,李柏舟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浮躁不安了。这微妙的机械声,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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