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我穿好衣服,坐在那里等他出来。
他洗得很快,没两分钟就浑身湿漉漉地出来了,披着件浴袍,没穿内裤,浴袍带子也没系,性器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头发也没擦干,水滴流过侧脸,顺着尖削的下巴一滴滴砸在地上。
看到我穿得整齐,他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很有些惊讶:“你要走?”
我点点头:“明天还有事。不耽误你休息了。”
“已经这么晚了。”他飞快瞥了一眼狼藉的大床,又回身看看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和五光十色的灯火,脸色黯淡,向着电话走过去,“我叫前台给你再开个房间。”
“不用了,谢谢。”我不太习惯与人同床共枕,身边睡着另一个人会觉得别扭。这习惯不大好,对于刚发生过亲密关系的人来说有些不礼貌,但鉴于上段关系的失败,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也就失去非改不可的理由了。
他没有多留,但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像是在委曲求全一样。
其实何必如此呢,我们已说好了只追求一夜激情,不谈其他。他这样,我会觉得抱歉。
走出去之前,他在身后叫我:“皖津!”
我回过身,他快步走了过来,环抱了我一下。他身上都是水汽和酒店沐浴露的味道,像只刚被按在盆里洗过澡的小动物。还没等我回抱他就松开了手,然后准确地在我外套左边口袋里摸出我的手机,操作了几下,抬起头看着我:“你没存我的号码。”
这几乎是在控诉了,他皱眉的样子有点孩子气。
我忍不住想和他开个玩笑:“你不是常打来,我记得尾号就好。”
他更生气了。
但还是把自己的号码存入通讯录里,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对我说:“有空打给我。今晚……很好。我觉得很好。”
感谢他给我如此高的评价。我曾寄希望于他和我上过床后兴趣顿减,不会再缠着我不放,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回去之后我看了他存的名字,“小屿”。我觉得好笑,他虽然很年轻,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个称呼用在成年人之间显然不大合适。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有事要忙,没有联系他。我没有想到他会又一次登门造访,在周末晚上按响我住处的门铃。
我把他请进来,他有意无意地问:“最近很忙?”
“嗯,有笔生意很难谈拢。”
“什么生意还需要你亲自出面?”
我简单跟他说了几句便岔过话去,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谈生意的话会无端变得复杂。
又说了些闲话,他终于把刚进来就想问的话说出口:“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不满意?哪里不好你可以说出来。”
他对我有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可他就是认准了我不放,无论我怎么跟他说我不是针对他、只是不喜欢男人,他都一概置之不理,非要和我在一起不可。
后来他自己也烦燥不堪:“上上床总可以吧?我又不会让你吃亏,你在上面,和上女人的感觉差不多。”
那晚他把我堵在无人的角落里拼了命地撩拨我。我定力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他提前订了房,我们在床上……总之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他说得不对,和男人做与和女人做是不同的。他尝起来出乎意料的美味,就像刻意在讨好我一样,双腿紧紧缠在我的腰上,叫我的名字,并不压抑呻吟。如果用一个不大好听的词来形容,我觉得他有些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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