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悬崖33
他给史少诚打电话的时候,背景很嘈杂,似乎实在市中心。史少诚的声音显得很愉快,“林润?”
林润克制住冲口而出的话,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你在哪呢?”
“我在沃尔玛,等一下路过你家,要不要我带东西过去?”
林润当然没有东西要带,然而他想了想,说道,“你帮我带包烟过来吧。”
他赶回家里,在一股莫名的躁动里等待了半个小时,当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史少诚站在门口,微笑著看他,递给他一包口香糖。
“我记得你戒烟半年了,”他轻快地说,“再说抽烟不好。”
史少诚自己就是个老烟枪,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可笑,然而现在,林润不打算跟他计较。
“这个给你。”
林润吃惊地看到史少诚手上竟然还有个盒子,不大,外观很j巧,一望而知是蛋糕。
把拿盒子塞进林润手里,史少诚笑著说,“生日快乐。”
他是九月出生的,但为了提早上学,报户口的时候把生日登记在四月,这麽多年来也一直在四月庆生。这件事他和史少诚提过一次,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而且一记就是五年。
那个蛋糕盒子放在他手上,倒像是压在他x口似的,沈默了一会,他到底也没说什麽,只是说,“进来吧。”
橘红色的太阳正缓缓地被楼群淹没,只剩几缕金红的光芒悬挂在空气中,高脚杯里的红酒在光线里呈现出一种璀璨的美丽,史少诚举起酒杯,林润碰了一下。
器皿碰撞的声音清越又动听,像一g纤细的弦轻轻颤动,林润喝下一口酒,突然觉得那些一直哽在他候口的东西,也缓慢地下沈,溶解了。
“你怎麽还记得?”林润晃晃酒杯,仔细看著红宝石似地色泽,“我都快忘了。”
“一直想著。”史少诚慢慢地说,“每年都想著。有时候特别想给你打电话,甚至想去看你,但是不能去。”
他有些苦涩地说,“你那时候那麽恨我。”
林润的嘴里顿时涌起一股苦味。
“林润,现在你真的不──”
林润把酒杯送过去抵住他的嘴唇,史少诚闷闷地笑了一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酒。
“史少诚,”林润突然问他,“大学里你和多少人在一起过?”
在夕阳的渲染下,史少诚的脸颊看起来可疑的红,林润哼了一声,“怎麽看你,都不可能是新手。”
那红色又加深了一些,林润站起来,从旁边的抽屉里找出一副扑克牌,扔到史少诚的手里。
“老规矩,”他带点恶意地笑了,“抽牌比大小,输的人答个问题。”
史少诚有些不情不愿地洗起了牌,林润仰起头,把脚放在他腿上,舒服地靠著沙发。
“今天我生日,”林润踢了踢他,“所以别撒谎。”
史少诚笑了笑,答应了,林润从切好的牌里抽了一张,红桃q。
史少诚抽到一张黑桃10,林润立刻把那张牌拍到地上,盯著他问,“你跟多少人做过?”
被问的人脸上掠过一阵微妙的尴尬,“林润,别问这个了行不行?”
那种混合著尴尬和无奈地表情,简直有一种近乎可爱的感觉,林润有些著迷地看著他,终於放过他了。
“换一个?”
“换一个吧。”
林润想了想,喝了一口酒又问,“你最喜欢什麽?”
“枪。”
“枪?”
“枪。”史少诚喝了口酒,“从小就喜欢。我爸有把格洛克,退伍的时候带回家了,我每天都偷出来玩,结果有一次给他发现了。”
“打你了?”
“狠打一顿。”史少诚笑了起来,“结结实实打的,连皮带都用上了,从小到大就打过我那麽一次。不过第二天他就带我去打靶了,一直到我上大学,有空就带我去。我喜欢枪,他挺高兴。”
林润没接话头,只是默默想著史建明,然後又想起邵光,以及林凯书。盘踞在他心头的y影下降了一些,他飞快地转开了话头。
“今天你就这麽空著手来了?”
史少诚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明天补礼物行不行?”
林润把酒杯放下,突然站起来走到史少诚身边,弯下腰看了他一小会。
“明天就算了,”他凑近一点,几乎碰到史少诚的鼻尖,“有现成的,我将就一下吧。”
他把手放到史少诚的肩膀上,身体却退开一点,看著史少诚的眼睛,压低了声音,“我现在要拆礼物了。”
手掌下的肩膀过了电似的抖动一下,史少诚凑过来想吻他,林润敏捷地一闪,然後推著他的额头把他按在沙发上。
被他按著,史少诚就老实地不动了,只抬著头看著他,呼吸急促地,表情和眼神都十分的x感。
林润的心跳逐渐加快起来,但还是不紧不慢地“拆”著史少诚的外包装,解到腰带时,他突然有了个想法,飞快地按住史少诚的双手,把皮带绑上去。
史少诚警觉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动,只是问道,“你干什麽?”
林润膝盖放在他的腿上,往前一倒,整个人就压在了他身上。
“打包装,”感觉到史少诚有反抗的迹象,林润立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还是你想扎条丝带?”
史少诚咬住他的嘴唇,舌头探进来,两个人纠缠了一会,松开的时候都有点心跳过速。
“胡闹。”史少诚说,语气倒不严厉,也没动,任由林润手忙脚乱地去扣皮带扣,牢牢把他的手绑在一起。
他肩宽腿长,有一副十分漂亮的身材。林润这时候压著他,蹭著他敞开领口里露出的一大片x膛,而史少诚的手被皮带束在头顶,无端地让他想到用铁链束缚住的某种大型猛兽。
这想法让他被点著一样兴奋起来。
林润同学,你还真是yd……orz
我原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我看错你了t t
欲望悬崖34
“就一次,”林润咬著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嗯?”
史少诚不大舒服地动了动,然而也没进一步的动作,算是默许了。林润的心扑通乱跳了两下,低下头去狠狠地亲了他,嘴唇相处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窜过,直冲到脑顶。
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林润没去理会,对方却执著的打了三四次,铃声里都传递出一种焦躁来。林润不情愿地坐起来,茶几上拿起手机,看清来电的时候,眼神稍微有些清醒了。
他接起来,常靖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林润……”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失魂落魄一样,林润周身都不自觉地冷了下去,“出什麽事了?”
“我把他杀了。”
一股寒气笼罩了周遭,声音都僵在林润的喉咙里,“……谁?”
“我把他杀了。”常靖嘉反复念叨著这句话,“林润,我***把他杀了。我把肖楠杀了。”
“你在哪?”
常靖嘉沈默了一会,才恍惚地答道,“……家里。”
“我马上过去。”
林润挂断了电话,立刻站起来,快速地穿著衣服。史少诚不知什麽时候已经解开了束缚,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著他。
飞速地穿戴整齐,林润转向他,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
史少诚脸上没什麽表情,唯独语气有些许波动,“常靖嘉,嗯?”
林润蹲下来,把手放在他膝盖上,匆忙地解释,“有点急事。”
“林润,”史少诚声音里听不出明显的喜怒,“快半夜了。”
林润站了起来,不知该怎麽解释,僵持了几秒锺,他拿起手机,低声说,“我走了。”
他转过身快步走出门去,史少诚靠在沙发上,目送著他走出门。然後他也穿好衣服,拆开了一包烟,一枝接一枝地抽了起来。
烟雾慢慢腾起。
林润急促地敲著门,敲了许久,门才终於打开了。站在门口的人脸色的青绿的,神色如同一个死人,林润警惕地打量了周围,然後迅速地闪进门去,轻轻关上了门。
比他想象的要好,至少屋子里没有躺著一个死人。他扶著常靖嘉到沙发上坐下,“怎麽回事?”
“我把他杀了。”常靖嘉呆呆地盯著地板,刻板地说,“他来找我。”
“你──”
“他问我要钱,五百万,还拿出了以前拍的照片,说要去给孟丹看。他g本就不是想要钱,他只是想报复我,所以我──”
林润看著他,不知该说什麽好,凉丝丝地恐惧如蛇一样,沿著脊髓爬到头顶。
“我就是想让他闭嘴,但是他一直在骂,所以我越掐越紧,”常靖嘉突然转头看著他,那目光让林润不寒而栗,“然後他突然就不动了,两只眼睛开始往外凸,我松开手,他就一直抽搐……”
林润不由自主地往後躲了一些,常靖嘉却突然伸出手来,死死地钳住他的手,林润用力地向外抽,仍然抽不出来。
“我***怕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旁边有一跟铁管,我就拿起来……然後他不动了。”
林润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连声音都是抖得,“他呢?”
“铁路桥那边……你记不记得?”
在市郊有一座江桥,废弃已久了,林润以前曾经和常靖嘉去玩过。林润呆了一刻,恍然大悟後猛地打了个冷战,“你,你把他──”
“扔到江里去了,绑了石头,铁棍也是,擦过再扔的。”
“有没有人看见?”
“没有。”
该问的都问过了,林润的头脑一时停止了运作,不知下一步该考虑些什麽。然而常靖嘉却猛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握住林润的双手,一双眼睛里闪著濒死一样的光。
“林润,怎麽办?”
那语调出奇的茫然和无助,林润认识他十几年,从来见他露出过这种表情。不由自主地,他让常靖嘉靠在自己身上,像哄孩子一样,低声安慰著他。
“没事……没事的。”
残存的理智却还在运作著,一个僵硬的声音在他心里响起来,冷冷地带著回声。
常靖嘉杀了人。
而他,现在是共犯了。
清晨的时候林润才离开。
常靖嘉吃了明显过量的安眠药,终於勉强合上了眼睛,而他虽然一夜未睡,头脑却诡异地清醒起来了。
常靖嘉不会有事,没有人看到,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算是有,以常兆民的能力还是能把它平息──毕竟死者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年轻人,甚至连亲密的亲友也没有。
他在路边站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流入x腔,不知为什麽,就引起一阵隐隐的痛。
他想起那个又傻又勇敢的少年,怎麽孤注一掷地闯入了他们的世界,怎麽带著渺茫的希望,盼望著一个解决的办法。他们凌辱了他,践踏了他,把他那点微弱的希望丢进污水里踩的粉碎,最後,常靖嘉杀死了他。
他能想象那时的场景──肖楠去找常靖嘉,心里带著满满的恨意,迫不及待地想要实施他的复仇,用他仅有的那麽一点力量,去给这个不公正的世界一个微弱的反击。然而他失败了,他在窒息里挣扎的时候大概恐惧无比,他开始觉得意识模糊,然後就是剧烈的痛……
林润再也站立不稳,他扶著一棵树剧烈地呕吐起来,把自己的良心、歉疚和挣扎,混合著胆汁胃y,一切吐出了体外。
杀人偿命,亘古以来天经地义的道理,然而那个杀人者,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
他只能偏袒他,庇护他,除此以外,别无选择。
林润,你个糊涂孩子……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欲望悬崖35
林润一进门,就发现史少诚的鞋还在原地,他有些疑惑地走进客厅,看到鞋的主人正坐沙发上,略带倦色,正看著他。
客厅里烟雾缭绕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倒像是有人在这里抽了整晚的烟。林润在隔夜的烟雾里越发的头晕起来,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走到史少诚身边坐下。
“你怎麽没回去?”
“出什麽事了?”
林润心里一惊,心虚地看著他,过了两三秒才含糊地说,“没什麽大事。”
“林润,不要瞒我。”
他的语气简直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林润对上他锐利的视线,在心虚里又生出一股莫名的怒起来。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林润,”那两条眉毛皱起来,史少诚的声音很低,却极为严厉,“你不要犯傻。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一和常靖嘉沾边,你就犯糊涂。就算他是你朋友,你也要搞清楚,这个人g本就是个无赖。一遇上他,你g本连原则都没有──”
“他是无赖,你就高尚了?”
史少诚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愣住了,林润在烦躁里怒气里,不由自主地继续说下去,“史少诚,你以为你是什麽?***正义斗士?”
史少诚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林润,你觉得你做得很对?你觉得你成天和他们混在一起很光荣?!”
“你***凭什麽对我指手画脚?”林润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就受不了你这样,我们都***低俗,就你高尚!史少诚,你以为你和我们有什麽不一样?我们是干过龌龊的事,我们是***龌龊,但你从小到大,就看著别人这麽龌龊,你他妈吭过一声麽?别在妈b的又给我装圣母!”
史少诚也站了起来,脸色几乎是铁青的,两个人愤恨地对视了一会,最终史少诚转过身,一语不发地出门去了。
关门声响起来,林润一脚踢飞了茶几,玻璃撞倒地上,清脆的一声响,即刻四分五裂。他怒气冲冲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想找点什麽来发泄怒气。然而找到一半,怒火也好,力量也好,统统从他身上流失了。他蹲在地上,背靠著墙壁,只感到自己身体里涌出无穷无尽的烦躁和无奈。
那天夜里林润睡的断断续续,他没有梦到肖楠,却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年幼的自己站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房间里有著无数的门,他知道有一扇通往自己来的地方,却怎麽也找不到正确的门。
房间里不断的有人进来,同样的惊慌恐惧,然而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门,陆续离开了。最後,就只剩下林润一个人,走过一扇又一扇的门,却永远回不到他想回去的地方。
天一亮他就醒了,草草地洗了把脸,他急匆匆地出门,赶到常靖嘉门口。
常靖嘉开门的时间长得有些异样,林润走进屋子里,他还站在门口,眼神呆滞地望著空荡荡的走廊。
“怎麽了?”
“我看到他了。”常靖嘉回过头来,眼神空茫,“昨天,他就一直在门外,敲门。”
“你看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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