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个月后
虹城向来戒备森严的七姑娘府少见的人进人出,快马一匹匹奔入,又一匹匹离去,而府内议事大厅中的所有人更是个个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七姑娘,最近七海战况报告书到。”
“给我。”未待云萳开口,原本在一旁喝茶的云荼跟云苧出声了,然后轮流看完后递给来人,“拿去给外头的赤天朔跟鞠滕郗看看。”
“是。”
“七姑娘,海老国近半年来外交关系报告书到。”
“给我。”一样未待云萳开口,在一旁赏花的云蓳出声了,看完后递给来人,“拿去给外头的甘莫语看看。”
“是。”
“七姑娘,海老国地质、水源及矿产研究报告书到。”
“给我。”依然未待云萳开口,靠在躺椅上的云莙便懒洋洋的伸出手,在大致扫过一遍,并写了几个字后,递给来人,“给我快马送到丞相府左参事手李里去,要他立刻看,看完后,第一世间给我回话。”
“是。”
“你们干嘛抢我的工作?”忍不住由堆满文牒的案桌前转身,云萳瞪着那几名像在度假似的姐姐。
“小乖,休息会儿,你瘦了不好看。”
“就是,那小脸尖得姐姐们都心疼了,乖,去睡睡,把脸养圆再回来。”
“我好得很!”小脸整个憔悴了一圈的云萳望着那群其实各有自己事要忙,却全以“忙里偷闲”为由聚到这里来的姐姐们,眼眶虽有些微湿,可嘴里却还是不住嘟囔这着,“也不知你们是跟谁学的,一个个都爱管闲事成这样。”
“你还说。”
听到云萳的话后,几个姐妹齐笑了起来,然后在笑声中望见小九急匆匆地跑喊着——
“报,海老国五百里加急口讯到!”
“快说!”这回,在场的姐妹们几乎是众口一声的命令齐出了。
也难怪她们如此急切,因为近三个月来,天禧草原周边可说是草木皆兵,因为“荆琥岑”不知为何疯狂地四处征战,而且他所参加的所有战役无一场单挑,不仅全是领兵,所对战的国度,全是以野心凶悍著名的攻掠者,所打的,都是战力几倍于他的艰苦战役,仅管如此,但他,一场没败。
虽一场没败,而让他如此疯狂的原因,云萳也约略猜想得到,可她需要知道细节,更需要知道主谋是谁。
“如七姑娘所料,老杜宰相已于四个月前病重不治,但老杜宰相的儿子杜若——官职太宰的小杜却密不发丧,然后继续以老杜宰相之名广发文牒,把持海老国国政,杜若贪权爱财,并与多位恶名昭彰的将军私下交往极为密切。”
杜若?小杜?不是多年来一直跟在军昊天身旁的那名文书官吗?
原来是他……
回想起当初三皇子大婚时,杜若那看似随口一说便化解尴尬的作为,云萳相信,她的猜测应没错了。
看样子,杜若在军昊天的身旁,g本不是跟随,而是盯梢,而老杜宰相似乎也并没有把“荆琥岑”的秘密告诉自己的儿子,更没有让自己儿子接班之意,再加上军昊天可能并不买杜若的帐,所以杜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削弱他的势力。
恐怕在三皇子大婚之时,老杜宰相早已病得无力议事了,所以,在看出军昊天对她似是有意之后,杜若便将计就计地让她留在海老国半年,好让军昊天有机会对她愈陷愈深,欲让她成为他的弱点之一,以便未来可以彻底c控他。
“继续说。”
“此外,由探子陆续回报的情资显示,那些发动战争的国家,全是受杜若的挑拨,而且军中也全潜伏着海老国佣兵,却未如同过往一般表明身份,主要任务则为攻击荆琥岑。”
果然,这杜若完全没有他爹爹的宅心仁厚,一心为国,在她离开海老国前一天,招李猛进g议事的,也是他,目的自是看准了李猛的贪婪本x,以及对军昊天的不满,欲与他勾结,将军昊天彻底斗垮,好扶持自己人上位。
“有他的消息吗?”沉默了半晌后,云萳终于转眸望向窗外,开口问了最重要的问题。
是的,他,究竟在哪里?
自东千国一别后,她再也不曾有他的任何消息,而这几个月来,他虽四处征战,却行踪飘忽,似是不希望有人找到他,特别是她。
怎么?是怕她坏了他的“好”事,还是有难言之隐?
“没有。”望着云萳消瘦的小脸,小九在心底轻叹了口气,“但据说……”
“说。”
“他近几个月在作战当中,虽依然战无不克,却一反常态地搏命厮杀,自身几乎完全不做防御。”
不防御?那就表示他必然受伤了,而故意让自己受伤,恐怕是为了在最后一场单挑大战中,能有足够理由输给杜若选定的人,将天王战将的头衔不着痕迹的拱手让出,让杜若名正言顺的把持国政吧!
“军家怎么样?”
“如七姑娘所料,被严密监守中。”
果然,被捉着把柄了,所以,只能视死如归了。
“依计行事。”
“是。”
待小九退下后,云萳再度转头望着窗外,凝视着树间飘落的树叶,久久没有言语,而厅里的其他姐姐们,则开始低声吩咐、指挥着身旁亲信,有条不紊的联合行事。
“小荼,抱歉。”终于,当夕阳缓缓下到山的那一边时,云萳开口了,嗓音有些干涩。
说抱歉,是因为她知道他的最后计划,若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让女儿国边关承受重大压力,所以她必须向掌管女儿国边关的云荼道声歉,为自己的任x。
“不用抱歉,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姐姐们给你撑腰。”听到云萳的话后,云荼毫不在意地轻笑着,然后用手指在外厅中低声讨论成一团的赤天朔等人,“更何况,瞧瞧外头那几个跟他一样傻的傻男人,那副忙得焦头烂额、忧心忡忡的模样,好似他才是他们的公主似的。”
望着外厅那群一知道“荆琥岑”出问题便急急来向她询问,而后更发动自己所有人马四处寻找、探查的姐夫们,云萳眼底隐忍已久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滴落了。
那个傻蛋!
他可知,虽他总是爱装熟且自顾自的四处掺和,但其实她的姐夫们,都很喜欢他。
他可知,虽他总是没个正经,痞气十足,没事还爱对她毛手毛脚,但她也喜欢他……
是的,云萳承认了,承认自己的心底有他,否则她不会自东千国回来后的那一日起,就没有一夜可以安然入睡。
是的,云萳承认了,承认一开始,她对他、对海老国,确实都没有好感可言,但那是基于对海老国、对他,片面刻板印象的直觉反应。
可真正在海老国住下,并开始探查他的秘密后,她才明白,海老国并不如世人想象般的霸道、无脑,而他更不如人们传闻中的那样chu鄙,色欲熏心,见钱眼开。
他虽有些痞,有些大刺刺,不拘小节,但其实个x很单纯,很认分,很为他人着想。
她知道,身为大将军王,他每一场战役的花红奖金都比别人多,但一开始,他总用各种名目送回军家,而后,在军家再不需要时,他开始悄悄将钱拿去支助一些如同过去的他一般,没有能力上佣兵学校的孩子们,或是在年节时给旗下军士当加菜金,甚至更在毫无金钱概念的四处当散财童子,却又面临急需用钱之时,不惜拦路打劫,只为不想苦了旗下的军士们。
就是那一回的拦路打劫,让云萳开始改变了对他的观感。
她开始觉得他很率直、傻气,甚至可爱,也开始习惯他一口一声“小萳啊”,更看穿他毛手毛脚背后那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有色无胆,然后更在那夜,看到坐在月光照不到的y暗处滴泪含笑的傻汉子时,不知不觉地为他心动了。
但那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那份悸动。
在了解他的真正身份,以及他背后的故事时,她只将自己每一回的心疼归于对他境遇的感慨;在他追着她一次又一次地笑问着“什么时候才愿招爷当驸马啊”时,她只将自己每一回的心跳加速归于对他玩笑话的无奈;在他不断将他硬塞进她的生活中时,她只将自己每一回感受到的轻甜,归于对他顽童般行径的莞尔。
就那样傻傻的为他心疼着,轻甜着,就那样自以为他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直到再也等待不到他,直到他彻底在她生活中消失的那一天。
当她床头的花开始凋零,她的心,有些慌了;当她的窗台上再也无人出现,可她依然不自觉地望向窗台发傻时,她的心,开始乱了;当她的姐夫们借路过之由来询问他的近况,而她完全回答不出时,她开始生他的气了。
所以她主动找着他,用尽各种法子找着他,可他,没有消息。
她不死心地吉继续找着他,甚至动用了手底下最j锐的探子,上天下地地的四处寻他,可他,还是没有消息。
最后在她气得几乎死心,决定不再寻他时,他却自己来到她眼前,然后用那样难堪的方式,与她做切割。
那日的她,望着他那般放荡的与两名歌妓厮混时,心,真的妒了、痛了、碎了,可转身后的她,却笑了。
因为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恋着他,而他,无论因何原有躲着她,但他,依然在乎她。
若不在乎她,g本不必用那样的方式来捍卫她的名誉,若不在乎她,g本不必苦心地来与她做切割,若不在乎她,他g本不必出现。
但发现一切后的她,却更恼他了,恼他对她的过度保护,恼他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笨拙表态。
他真当她是个弱不禁风,光长脸蛋不长脑子的笨女人吗?
她云萳穆而特,可是女儿国最引以为傲的地下情报头子,他休想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唬弄她!
成亲?自知自身难保的他,在努力与他熟识之人一一做切割都来不及的情况下,还怎么可能去成什么亲!
云萳明白,他一直以来对她的追求,对她的保护,或许是出自想寻求一个避风港的私心,甚或是对她给他一个名字的感怀,但已发现自己情之所归的她不在乎,特别是在明了他艰困处境的今天。
所以,她决定了,这回,换她来保护她,无论他要不要!
毕竟是他硬将他挤入她的生活圈内,也是他硬将他挤进她的心中,可最后,竟想用那样笨拙的方式要她忘了他。
休想,永远休想!军昊天。
“别急,小乖,一定会找到他的。”
望着云萳静默不语的模样,云荼几个姐妹对看了一眼后,轻轻握住她的手。
“谢谢大家,但真的不用找了。”反握住姐姐们的手,再望向一直在外厅,忧心望着她的那群姐夫们,云萳笑了,含着泪光笑了。
“小乖……”
而云萳听似无所谓的话语,以及那抹笑,却只让云荼等人更心酸。
因为她们这最小的妹妹,虽自小就古灵j怪,却贴心至极。
小时候,大伙儿一起上后g女官的课,想逃课又找不到借口时,她就会适时的装病、装晕,在姐姐们急急忙忙将她抬回寝g后,若无其事的由床上跳起,笑容满面的亲着每个姐妹的颊,说着“姐姐啊,我演得好吧?”
但其实,有时她真的不舒服,可为了不让众人担心,她宁可含笑带过一切。
长大后,身为女儿国地下情报头子的她,无论她们几个姐姐有什么样的需要,有时甚至不需开口,她便完全不顾困难与险阻将她们所需的一切讯息即使送到,更在姐姐们有孕或有要事无法坚守岗位时,成为她的最佳救火员,不仅亲身上阵,全力支援,而起将所有的事都 安排得妥妥当当,完全不需她们c心。
她们宠着、溺爱着这个最小的妹妹,但她从不恃宠而骄,遇到难事,除非必要,否则绝不会向她们开口,就算是现在。
她们全看得出来,过去她虽日日数落着那个名为军昊天的男人,可每回谈起他时,她的眼眸总如春风般的温柔,嘴角的轻甜笑意是那样俏皮可人,而当他消失后,她虽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平静,但笑容开始勉强了,小脸消瘦了,眼底不仅满是黑晕,更有着一抹化不去的淡淡忧心。
“既然他想方设法的不想被找着,那我们就如他的意,不找了。”望着姐姐们眼底的心疼,云萳吸了吸鼻子,笑得更灿烂了,“让那傻蛋自己捺不住x子找上门来,保证比找他容易多了。”
没错,就是这样。
既然军昊天并非完全不在乎她,那么她相信,只要她有一些风吹草动,他,一定会来,所以她现在该做的,就是尽全力在那最关键的时刻前,找到一个让他不得不来的方法!
“小乖啊!姐姐们真是没有白疼你啊!”
听到云萳的话后,云荼几个姐妹们先是一愣,而后,在看到她的执着、坚定又清澈的眼眸时,忍不住一起抱住她,开心的又哭又笑。
在所有人抱成一团,你给我擦泪,我给你递手绢时,一个苍老的斥责女声蓦地在大厅响起——
“吵死了,都给我静静!仪态、仪态啊!又不是在床上,大呼小叫的干嘛?还有没有点公主的样子啊?”
“官师傅,您怎么来了?”望着那个身材异常矮小,一脸不耐烦地瞪视着所有人的老太太,云苧眨眼后,好奇地问道。
“女皇方才下令要我带几个后g女官立即到七姑娘府报到,给七姑娘恶补恶补媚术。”官师傅轻哼一声后,直接瞪向云萳,“七姑娘,还傻愣着干嘛?立刻跟我走。”
“这……是……”
脸颊虽微微有些轻红,但云萳还真的老老实实地跟着官师傅身后走去,留下那一群笑得暧昧,却又欢喜挥手的姐妹们。
“小乖,乖乖的去,好好的学啊!剩下的,姐姐们会帮你搞定的。唉!大姐不愧是大姐啊!我们心里头想什么,她没有不明白的,英明、英明哪!”
这……真是云萳?
混迹在一群夜蝠族族人中,军昊天望着帐中那名随着乐音翩翩起舞的妖娆歌舞妓,整个人傻了、痴了。
她脸上虽带着张易容面具,但那映在他心底,曾经那样清澈、温柔,甚至倔强的傲然眸子,如今却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她曾被他盈握过的雪白酥x,如今上缘半露在外,丝质高领低x无袖短裙舞衣,g本遮掩不住她那深深的诱人r沟,以及纤细的腰肢;那袭低腰、倒三角在小腹前缀有一春花结的及膝短裙,不仅将她曲线优美的腰胯部婀娜尽显,那呈不规则形状的裙摆,在她轻舞翻飞之时,更让她那修长匀称的白皙双腿若隐若现。
他知道她很美的,一直知道的,可他却不知道,她竟能美得如此妖艳,美得如此勾魂夺魄,仅管他完全明了她如此娇艳的主因——
她今日,是要来刺杀那不知如何知晓她身为女儿国情报头子身份,并以此为迫要求她下嫁,且近来不断频频骚扰女儿国边关,只为早日一偿宿愿的夜蝠族族长。
依云萳的x子,她自然不会轻易就范,更会完全负起责来,在成事后,漂亮的让女儿国彻底置身事外,所以,今夜的她,才会伪装成一名草原巡回歌舞团中的歌舞妓,欲色诱夜蝠族族长,在帷帐之中,在那大胡子男子意乱情迷之时下手。
是的,他全知道,他唯一不知道的是,究竟何时,她竟已成为一名真真切切、彻彻底底的女子了。
过往,那令他得以辨出她与小九之间的差异,得以知晓她是处子而不敢妄动的举手投足、坐姿与走姿,如今,全变了,变得那样有女人味,再无一丝青涩。
是东千国太子吗?若是,那家伙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了。
脑际缓缓浮现出云萳与东千国太子两人一起喁喁低语的画面,军昊天不得不承认,真的很赏心悦目,恍若一双天造地设的佳偶,那般的典雅、贵气、仪态万千。
很般配,真的很般配,比站在她身旁的他,chu俗又不登大雅之堂的他,般配多了。
其实,那一日,秘密受雇于东千国的他,本不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可当他知晓云萳会到场,而且还是东千国太子妃的首要人选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他想在永远合上双眼前,悄悄再看她一眼,以及她未来有可能的驸马。
他看到她了,也看到了她未来的驸马,本想走了的他,却在忍受不住那字字句句都伤害着她未来幸福的漫天荒诞流言时,最后一次任意行事。
是的,最后一次。
在认识她之前,他一直都那样兢兢业业地守着本分,安安分分的当着海老国的“荆琥岑”,从不曾偏离过,但在认识她之后,他开始会偶尔成为自己的“荆琥岑”。
不是海老国的那个“荆琥岑”,四处追着她跑,厚着脸皮硬与她那群姐夫装熟,然后与他们一起上天下海、勇闯险阻后,痛快地把酒言欢,好似他们真的是兄弟,好似他真是他们的一份子。
荆琥岑的时代该结束了,若不想军家满门抄斩,若不想我海老国佣兵部队兵临女儿国城下,你该知道要怎么做。
是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让他明白,时间到了,梦,结束了,但他无悔也无怨,只静静的按本作战,等待着三日后,他人生最后的落幕。仅管他一直知道云萳在找着他,但他再也不能打扰她了,而能够知道未来的她会很幸福,他已满足了。
但在意外知晓云萳将以身涉险的计谋后,他原本平静的心,彻底慌了,因为他太清楚夜蝠族的残暴与嗜血,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东千国的太子何以那般不闻不问地任由她胡来?
既然爱慕着她,拥有了她,就要用尽一切的努力,甚至用生命来保护她啊!
“好啊!再来一曲。”
在疯狂的掌声与暧昧的口哨声中,军昊天由混乱的思绪中清醒,然后将目光悄悄投向早已被云萳迷昏头的夜蝠族族长。
“再来一曲个屁,老子我都快j血充脑了,还不快把这骚货送老子帐里去,喂她颗情热,老子我喝口酒就到。”
“是。”
当云萳被带走后,军昊天再也坐不住了,他悄悄站起身,走至伪装成流浪歌舞团团长的小九身旁,假意调笑间,在她手中塞入两颗小爆弹,留下一句“丢后立刻带着你们的人走,绝对不可逗留”后,倏地消失了身影。
夜风中,军昊天远远地、小心翼翼地尾随着夜蝠族族长来到他的营帐,在夜蝠族族长入帐后,快速扫视着四周,在发现营帐附近竟无一接应、保护,甚至营救之人时,一股隐忍已久的怒气再也忍不住直冲云霄。
为什么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
是,他知道她急,知道为了女儿国,她什么危险都不怕,遭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不在乎,但万一失手呢?
难道她就要任那族长对她为所欲为,随意强占她的柔媚,甚至在东窗事发后,沦为众人取乐的对象?
她可是他一直捧在手心中,想碰都不敢碰的珍宝啊!
“小骚货,真够骚的啊!来,让老子……”
在心底的熊熊怒火中,军昊天身形一闪,手一抬,在营帐外的守卫连反应都不及反应的状况下,便将他们全部撂倒在地,然后倏地进入帐内,在望见夜蝠族族长一脸垂涎地将手抚上云萳x前时,一把将手中的剑,瞬间刺入夜蝠族族长的心际。
“你……”
耳中传来云萳的低呼声,但军昊天什么都不管,只是点去她的哑x后,一把扛起她飞出帐外,在夜幕的掩护下,朝他预先准备好的快马奔去。
当那马匹以惊人之速在夜空下狂奔时,夜蝠族族长的营帐不远处,包括赤天朔在内的几名以j湛的夜隐术彻底隐去身形,以致连军昊天都没能察觉的男子突然低语交谈着——
“喂!阿朔,那家伙的身手实在太了不得了,让那煞星将七姑娘带走,真的没事吗?”
“放心,一来,他不是煞星,二来,就算他真是煞星,那么七姑娘就是他的克星……行了,少废话,我们现在该带小九她们回家了。”
第九章
他,真的来了……
快马在草原上疯狂疾奔着,云萳并不清楚军昊天究竟要将她带往何处,被紧裹在他的披风中,坐在他结实的腿上的她,虽明显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熊熊怒火,但她却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留住他两天,他想怎么发火就怎么发火、想怎么对待她就怎么对待她。
她唯一担心的是,他会在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个后,便将她丢下,而她,绝不能让他这样做!
正当云萳靠在那温暖的怀中暗自冥思时,却蓦地感觉到他的右手钻入披风间,隔着丝质舞衣,狠狠握住她的右边丰盈椒r,用力揉弄、推挤、捏弄着。
他毫不柔情的逗弄,让云萳彻底感觉到他的怒气,而她的柔嫩酥x更被他揉得有些微痛,虽想令他就这样发泄他那股不知因何而起的怒气,但为了能万无一失地留住他,所以她伸出了小手,轻推着他的手臂。
一当发现云萳的抗拒后,军昊天索x直接点了她的x道,让她再也无法动弹,然后继续将她的双r揉弄得红云处处,并在发觉到她的双边r尖在他这般怒气十足的抚弄下竟缓缓挺立、紧绷,且将她的x前紧身舞衣撑出两个诱人圆点后,更愤怒地拉扯着她的r尖。
身子微微酥麻着,无法动弹的云萳只能靠躺在他的怀里,任双r被他拧弄得又胀又痛,然后在他将大掌由她的舞衣下摆伸入,用力盈握住她再无障蔽、柔嫩且敏感的浑圆双r,并张开手,用拇指及小指抵住她的双边红樱桃来回按压、旋转时,再也忍不住地倒抽了口气,身子剧烈地在他怀中颤抖着,身下最私密之处,更为他而湿了。
就这样欺负她吧、生她的气吧!只要能留住他两天,她什么都愿意。
怀着心底那份情思,仅管此刻逗弄她的那双大掌一点也不温柔,但带给她的悸动与热力,却是那样强烈,强烈得让她的身子愈来愈热、愈来愈虚软,娇喘也愈来愈急促,然后在不断的娇喘声中,感觉到自己的哑x被人解开,而她原本无声的嘤咛,在那一瞬间,彻底化为撩人的娇啼。
“嗯啊……”
听着怀中那一声接着一声的甜腻娇喘与呢喃,军昊天益发狂怒了,因为她竟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就如此动情!
虽他知晓她的身子本就较寻常女子敏感,但她自己明明也知道,却还完全不当一回事地布置这样的暗杀计划?
既然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那他这时日无多的人,又何必爱惜她?!
一想及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如此待她,都可以听闻她那世间最甜美、撩人的娇喘与嘤咛声,他更是狂暴地拉扯着她的r尖,尽情发泄着自己的不甘与怒意。
“疼……”
可当一声怯怜怜,且似乎含着轻泣的低喃声传至军昊天耳中时,他的心霎时软了,手蓦地轻柔了。
他柔柔捧住她挺翘又弹x十足的浑圆双r,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最敏感的r尖处,然后感觉到怀中的她不断轻轻吟哦着,丝滑般的柔肌缓缓泌出了一层香汗。
当军昊天的手不再狂暴时,仰靠在他x前的云萳,放肆且毫无保留的娇吟着,甚至在他终于停下马,将她抱入一间屋内时,都没有停歇。
因为她就要这样惹他生气,惹得他无法离开她。
将云萳抱入那间安全、素净、幽雅的内室后,军昊天终于解开了她全身的x道,却又将她的腰缚在床柱上,让她整个人紧贴着床柱,哪儿也去不得。
“你不要……这样绑着我……”不知军昊天为何将自己绑住,但云萳实在深怕他就此离去,因此不断喃喃娇语着。
“你不就想任人看吗?歌舞妓卖弄的,不就是风骚吗?”拉过一张椅子,军昊天一屁股坐在云萳身前,抱着双臂冷冷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表演值不值得我今夜冒的这个险!”
“你……”
望着军昊天隐含着怒气的眸子 ,云萳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所以她轻轻揭下脸上的易容面具,痴痴地凝望着他,伸出双手,缓缓退下身下短亵裤后,启开红唇,轻声吟唱。
吟唱间,她轻轻仰起了头,用右手不断抚弄着自己的小脸、雪颈、x缘;她任自己的纤纤柳腰来回随着歌声轻款,左手则一寸又一寸地微微捻高了自己的裙摆,露出了修长匀称的双腿,然后在似有意又似无意间,让她身下那朵美丽的粉樱花瓣在他眼前若隐若现。
这样的云萳,是军昊天从未想象过的。
乌黑发梢上轻晃着金光的金步摇,艳红又妖娆的绝美小脸,晶润欲滴的丰润红唇,羞涩又娇媚的迷离双眸,随着舞步上下轻晃的诱人r波,纤细且柔若无骨的柳腰,雪白平坦的小腹,以及那缀着一颗粉红珍珠的小小脐眼……
他的眼眸,g本离不开她,只能随着她而动,然后在那如炙火的视线中,望见了她腿间那道由她最私密之处缓缓蜿蜒而下的浓稠透明银丝。
是的,云萳彻底动情了,只为军昊天那如火般炽热的视线,与他那恍若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渴望眸子,一想及不久后,自己便将被他彻底占有,她的心跳几乎失速了,身下汩汩泌出的蜜汁更是彻底泛滥成灾。
上苍,她竟因一名陌生人动情至此!
望着那道诱人银丝,当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军昊天再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由座椅上站起,一把搂住云萳的纤腰,一手将她的右腿拉至自己腰上后,迅速将自己那紧绷得不能在紧绷,疼痛得不能再疼痛的火热硕大坚挺彻底释放,用力一挺腰,将自己的全部一举刺入她的花径中,并直达最深处。
“啊啊……昊天……”当处子花径瞬间被贯穿,一股彷佛四肢百骸都被撕裂般的剧痛,令云萳热不住痛呼出声。
一听到这声痛呼,军昊天彻底愣住了,特别是当他发现到如今包裹住自己硕大坚挺的那个丝绒花径是那样的紧窒、窄小,以及意识到方才孟浪的他一举穿透她的身子时,曾遇到的那层阻碍。
僵硬地低下头,军昊天望着云萳腿际流下的那道血丝,脑子整个空了,心彻底痛了。
上苍,她还是处子,并且还唤他昊天!
他明白聪明如她,应该早知道他的秘密了,但他却不知晓,她竟一开始就知道救她的人是他。
那么先前她的那些娇吟、嘤咛,如今的情动与娇媚,全是因他,而非他之外的任何一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忍住初破身的疼痛,云萳抬起颤抖的小手,一把撕去军昊天脸上的人皮面具,望着真正属于他的那张白皙俊颜,以及那双夹杂着内疚、心疼、微喜又微忧的复杂眸子,泪眼盈盈地轻泣着,“你明明知道人家的身子……”
“是我不好!”慌乱地解开缚住云萳腰际的腰带,军昊天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我会负责的,一定会负责的!”
“我才不要……你负责……你走、你走!”低垂着小脸,云萳不断用小手推着军昊天,努力将“欲迎还拒”四个字发挥到极致,可她含泪的小脸,却是那样的嫣红,唇旁更有一抹涩羞的甜笑。
他真的要了她呢!那样急切且完全没有保留的要了她呢!
“我绝不走!”
感觉到云萳的抗拒,军昊天索x拉起她的双手,将之扣在她发梢上的床柱上,然后开始柔柔地吻着那不断闪躲着他的小脸的粉颊、眉梢、媚眼,最后,是她那粉嫩又晶亮的的诱人红唇。
军昊天这个吻,是那样的霸道,却又是那样的温柔,他强逼着云萳张开口后,便疯狂地汲取她唇内的所有芳香蜜汁,而且还那样放肆地卷住她的舌,强迫两人的舌尖在彼此口中交缠,一起翩翩共舞。
当这个恍若地老天荒的吻终于结束之时,娇喘微微的云萳已几乎是彻底酥软在军昊天的怀中了。
“呃啊……不要……”当花径又一次被贯穿之时,云萳仰起头、弓起身,不断娇啼着,可这回,她已不再感觉疼痛,有的只是一股甜甜的幸福,与被彻底占有的充实。
“小萳……小萳……”再一次占有云萳后,军昊天痴痴望着她那张娇媚的小脸,口中不停喃喃唤着,他轻轻解开她舞衣的前扣,一手握住她的腰,将她微微撑起,一手玩着她右半边的玫瑰色r尖,而口,则含住另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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