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坑爹番外
阿阮坐在某个无名坟头上,吃着一块不知道从哪个坟前顺来的糖饼,正大光明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白衣,俊美,桃花眼。
她慢慢地等着这个美男的拜祭说辞,只要弄清楚这座坟里埋的谁,她就现身,化作坟里那个人的样貌,然后借机调戏他。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将附近坟前的糖饼都顺完了,天边泛着暮色的时候,那美男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阿阮很有耐心,一天或一年,对于她来说都是眨眼的时间。
她歪着头看美男,美男也“凝视”着她,晚风夹着杏花的香味迎面拂来。她凑近男子,细看他的眼,却探不到悲喜。
坟里埋的人,到底是谁呢?
定是他深爱的妻子,所以他才会在这里默默的站上一天,悲痛全都藏在心里。
也可能是他早逝的母亲或父亲。
不然就是他的好友。
阿阮胡乱想着,美男忽然叹息了一声。
她连忙竖起耳朵,却见男子的薄唇一张一合,轻轻吐出几个字:“大黄啊……你死的好惨啊……”
阿阮一个不稳就要往前面栽去,她悲凉的望着天,感情这位兄台在坟头站了一天,就是为了缅怀一条大黄狗?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变作一条大黄狗,“汪汪“的叫着,从坟头里一跃而出,冲进美男的怀抱?
难道为了美男,就该节c无下限么?
她内心的无耻小人与节c小人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且无耻小人战胜后,她毅然决定:变成狗,扎进美男怀抱,袭xm腹肌!
可惜,美男已走。
她一个不甘心,咬咬牙,尾在了美男后面。
美男住在一处老宅子里,这个宅子给阿阮的第一感觉就是:太适合老娘出场了。
最好是一脸血、皮肤溃烂、长发掩面、白衣飘飘的出现……
好在阿阮生生忍住了这个举动,她也不想还没把美男调戏成功,美男就被他吓死了。
宅子的里面要比阿阮想象的好很多。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的是布满尘埃、处处蛛,风呼呼的将一面破窗吹得来回摆动,甚至有几个同类在里面飘荡。
她显然是想太多了。
美男的庭院种了好些花草,一株桃花开的尤其好,十分繁盛。
她随手折了一枝藏在袖间,若是调戏不了美男,至少也要留个纪念品。
美男进屋后便七绕八绕,从厨房至卧室,从卧室又到书房,从书房又辗转到大堂……阿阮尾在他后面,得以将这座老宅子参观了个遍,然后她得出一个结论:不愧是男人住的地方!
东西虽不多,但乱七八糟的程度却是不打折扣。
阿阮的母x在参观完他的书房后生生被激了出来,她万分也看不下去了,待美男前脚一走,她立马将美男的书桌清理得干干净净,地上的书也都被她捡起,一册一册的放到了书架上。
书房整理完,阿阮又飘到厨房,替他洗干净那几世都没有洗的碗后,一时激动,便做出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她望着那一桌饭菜发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其实也是个贤妻良母的料。
她在心中自恋了小会,便往美男的卧室飘去。
这是个简单的卧室,一扇屏风将卧室一分为二,前面有桌椅,后面放床榻。
她随手拾起美男的衣服,抱到院中,打了些井水,捉了些皂荚,就认真的搓洗起来。
洗完那些衣服后,天已半黑。
美男的卧室亮起微弱的灯光来,阿阮将衣服一一晒好,就往里面飘。
一进卧室,阿阮便听到了水声。
屏风后面透出的影子更是证实了阿阮的猜想。
美男在沐浴!
阿阮一阵心猿意马,邪笑着飘进屏风里。
美男坐在一只大木桶里,此时正靠着桶壁,闭目养神。
那半湿的发搭在他白皙的肩头上,沿着肩头向下看,便看见没入水里的x膛。阿阮狠狠地抹了一把鼻血,大叹:不虚此行啊!
她勾着头还要往下看时,一枝桃花忽然从她袖间滑出,掉进了美男的浴桶里……
她懊恼着退后一步,静静的看着美男的反应。
美男当然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浴桶,忽然睁开了漂亮的桃花眼,将飘在水面中的桃花捞了起来,皱着眉看。
看了小会,他轻轻一笑,拈着桃花笑吟吟的朝阿阮看去。
那副样子甚是勾人,看的阿阮血y翻腾。她叉着腰得意的大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然后凑近美男,想继续看那一池春.色,手腕却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捉住了。
阿阮一惊,全身像是被一阵天雷劈中。
脑海中反复出现一句话:他看得到我,他看得到我,他一直看得到我……
不仅看得到她,还能碰到她……
也就是说,美男一直知道自己的存在!
阿阮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跑,不妨那捉住她手腕的手一用力,又将她扯了回去,那个力道实在不小,她一个不稳,就摔进了浴桶里。
这真真是她一千三百年来最丢脸的事了!
她悲凉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洗澡水,后背僵硬的贴着桶壁,尽量与美男保持距离。
调戏美男的念头已经烟消云散了,此时她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鬼哭狼嚎三天三夜,以祭奠她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美男笑吟吟的看着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刚刚不是很得意么?嗯?”
她一脸幽怨的望着他,不语。
“为什么跟着我?”美男戳了戳她的脸。
因为想吃你豆腐!她咬咬牙,扫了一眼美男的x膛,两只手狠狠地按了上去。
手感不错啊!阿阮只觉鼻血又要流出,再看美男,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阿阮挑挑眉:“咳,小爷我就是来调戏你的,怎么样?!”
美男抿唇不语,伸手,“哧”的一声,将阿阮的外衣撕开了。
阿阮石化了。
美男淡淡一笑:“爷也调戏还你。”
这……美男不是好人!呜呜呜……阿阮捂着x口,欲哭无泪道:“你你你不能调戏我!”
“为什么?”美男弯着嘴角。
“因为我是田螺姑娘!”又洗衣服又煮饭还收拾屋子,比田螺姑娘还田螺姑娘。
美男笑吟吟的看着她:“这么说,你是要嫁给我了?”
又一道天雷劈中阿阮,阿阮颤抖道:“人鬼殊途……”
“你不是田螺姑娘么?”那双桃花眼笑意更浓。
自作孽,不可活。阿阮垂着头,不再说话。
“喂,嫁给我吧。”美男又戳了戳她的脸。
“你姓谁名谁年龄几岁家有何人有何长处有无病史?”阿阮翻了个白眼。
美男轻笑:“姓柳名三千,年龄二十有一,家中无人,能看见鬼怪,进一步发现能碰到他们,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阿阮抬眼去看,眼前的人明明气色不错,哪里有重病的迹象?
“你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我喜欢你。”
阿阮又翻了一个白眼:“你今天才见到我,何来喜欢。”
柳三千微笑:“我四年前便见过你了。”
四年前?嗯……她见过的美男实在太多了,实在对眼前这一位没有印象。
柳三千叹了口气,道:“那一年,我家大黄死了,我将它拿去埋的时候,你就是像之前那样蹲在我前面,色咪咪的看着我的。”
阿阮一阵猛咳,罪过罪过,原来这就是孽障啊。
柳三千缓缓凑近她,一点一点将她禁锢在他的手臂中,那略带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刚刚你也m了我了,我也撕了你衣衫了,所以,你非得嫁我不可了。”
是这样的么?她望着那双笑吟吟的眼,有些呼吸困难。
当那双唇贴上她的唇时,她忽然很想提醒美男,水凉了。
后来,人们发现很久没有看到东巷的柳书生了,到他家里一看,却是人去楼空。奇的是,人们发现他的浴桶里有一枝桃花,放了许久,仍是鲜艳不已,不曾凋零。
东巷的老人都说,这是鬼怪作祟,将柳书生迷惑走的。
阿阮很不满这句话,事实上,明明是柳三千迷惑了她。
柳三千大笑不已,拉着她往地府走去。
再后来,地府黄泉路的尽头就开了一家茶馆。
但凡去过的鬼都会感叹,那对老板夫妇十分恩爱。
人质命
白日的小玉山比起晚上更为清秀。
树木葱郁,溪流隐其间,倒是踏青的好去处。
可惜路上的三人皆没有这番好兴致。
阿阮一行人在狐g待了好几日,这几日里,寒月没醒,海斗也没下落。
柳三千每日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王止时刻闹着要吃东西。阿阮自认为度日如年。
是以,当老板说要离开狐g的那一刻,阿阮心中是大大欢喜的。可这一路上,柳三千的沉默不语又让她觉得心情莫名失落。
“阿阮姐……”王止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阿阮的袖子。
阿阮恶狠狠的回过头,道:“你要是敢提‘吃’字,我就揍死你。”
后者眨了眨眼睛,正要说话,阿阮又凉凉道:“‘饿’字也不行。”
王止沉思了小会,忽眼睛一亮,捉着阿阮的袖子道:“阿阮姐,小止空腹许久了……”
阿阮哀嚎一声,快步追上柳三千,默默的与他并排走着。
柳三千看她一看眼,又看看在后面眨巴着眼睛的王止,不由莞尔:“就快到山下了。”
阿阮闷闷的应了一声,片刻又道:“老板,之后我们又要到哪里去?”
柳三千拍了拍她的头:“之后,便是要靠机遇了。”
下山后,依旧要做几个时辰的船才到达云州。
一到码头,阿阮王止便格外兴奋,一人喜热闹,一人惦记着吃。若不是碍于柳三千在场,这二人只怕早就跑得没影了。
阿阮与王止疾走了一段路又反头去看柳三千,见他神情淡然的缓步走着,不由着急。阿阮朝他挥挥手,后者却是微微一笑,仍旧缓步。
阿阮托着腮帮,望着人群里万分醒目的柳三千,心叹,老板长得真是好看。
她才刚刚叹完,就见一粉衣女子从某个角落冲了出去,扑向柳三千,将柳三千撞得后退了几步。
什么状况?!阿阮与王止一愣。
柳三千皱着眉,望着脚下的女子,问:“姑娘没事吧?”
那粉衣的女子“嘤嘤”的哭起来,引来一堆围观者。
“相公!奴家知错了,求相公不要休了奴家啊啊啊啊……”
柳三千眉皱的更深,举步绕过那女子就走。
孰料女子一把将他的腿抱住,更大声的哭喊:“相公要娶春月阁的菊花姑娘便娶吧,奴家再也不闹事了……”
这话又成功的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将他二人围得严实。
柳三千淡淡看她一眼,“放手。”
女子将眼泪蹭到他衣袍上,小声道:“公子,奴家这可是在救你啊。”然后继续哭嚎:“相公,奴家愿做小妾,让那菊花姑娘做正夫人,只求公子不要抛弃奴家!”
不远处的阿阮与王止不明变故,愣愣的望着嘈杂的人群将柳三千吞没,二人茫然的对望一眼,连忙往那里跑去。
“……收!”只闻身后一声低喝。
二人才跑了几步,忽觉身体动弹不得,再一挣扎,只觉全身刺痛。
阿阮面无血色的回过头,只来得及看到一角暗色的衣袖,就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柳三千冷冷的望着脚下的女子,语气漫不经心又饱含命令般:“放手。”
女子抹了抹眼泪,轻笑:“公子算是得救了,你可知跟在你身边的那两人是一妖一鬼?”
柳三千一愣,心中顿时生起不安,急忙拨开人群。
人来人往,独独不见阿阮与王止。
他闭目去探阿阮的气息,却是一点也感应不到她。
再返去找那粉衣女子时,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他死死的握起拳头,直到骨节泛白。
又将你丢失一次么?
阿阮醒来之时,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她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于是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幕画面:
她挣扎着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老板唤着她名字跟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吼道:“阿阮,你冷静点!”
她满脸血泪,回身去触碰他的脸:“老板,我好想好想最后再看你一眼……”老板握住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一点一点让她m索,柔声道:“看到了么?”
她满意的点点头,悲凉道:“如今我眼睛也瞎了,老板,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老板抱紧她,“你说,便是要我死,我也应了!”
她紧紧的回抱他:“只求……老板……不再扣我的工钱……将那四千万冥币兑换成人间通用的钱……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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