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学姐,我甚至可以不怕蟑螂
第六章
「...」赵羽儿面无表情从车上走下,快...过年了呢!又要过年了,她不觉冷了脸,脑袋又悄悄回到约莫一个小时前,在她家又搬上卖小孩戏码,她就真的如此,非得要嫁掉就对了?去年团圆吃饭排除除夕夜,几乎都是变相相亲,爷爷直接找来朋友一堆没结婚的孙子儿子,就像今天晚上,一整个晚上都把她推给任澄,没人发现她的脸色改变,然後很坚决不让任澄再送她到公司,她现在还无法和他独处,还没心理准备面对他。
如果...如果他在...他一定就会知道她真的真的非常的不开心。
她莫名的想起那个总绕著自己的韩禹霖,今天除了被他不小心撞见澄哥跟她告白那段,就一直到下班,他都没再进到她的办公室,连她和他说再见也被忽略了,她承认心里从那时就好闷,而且很不爽,超级不爽那每刻都在嚷著学姐的家伙,非常刻意的不敢直视她,他在躲她,她眼睛没盲,看得出那笨蛋给她故意在装忙,她讨厌韩禹霖的逃避。
比刚刚不愉快的吃饭还令人更呕,好像鱼刺鲠在喉咙了,想拔出来却不是她自己就能做到的,叹了口气,是从哪时候开始的,她的脑袋除了工作以外,又承载了不该装的了,一整个好不对劲阿!
上楼,赵羽儿努力让脑子放空,在想些有的没的等会肯定没心思处理公事了,韩...禹霖?她在一出电梯就发现了有灯还亮著,而且是秘书室,她就很没用的想起了他,应该是他吧?
瑀姐不可能还留到现在,还是...又是忘记关灯,原本慢慢上升的心情又迅速下降著,她举步走去。
「韩禹霖你还没...」这回她没再直接关灯了,就算脑子再乱,她也还没忘记那家伙的尖叫,他怕黑呢!她偷偷笑了,然後转开门把探头进去,可惜,里头空无一人,所以是...忘记关灯啦,明天肯定要好好骂瑀姐一顿,浪费资源阿,给地球喘息的空间嘛,要一起好好保护我们这...好失望,她以为是他还在的。
赵羽儿关上门退了一步,无力的把手覆上开关准备关掉电源,不料,後头就传来一声惊呼,她没错过那声惊讶,而对於她出现会这麽反映的通常只有一个人,虽然没有接著熟悉的学姊,但她就是知道是他,应该...是韩禹霖吧?她突来的又不怎麽有把握。
「你干吗?」她选择先回头看是谁在说,而且正确的公布答案是韩禹霖没错,他手捧了一杯热饮,一张嘴开的大大的,咖啡还差点从他惊讶晃动的杯子里摇出来「你在干吗?」她语气不大好,在一次提醒他该回答她的问题。
「泡咖啡来喝。」又来了,他回避她的注视,把眼睛转到手里的杯子上。
「我是问你怎麽还在这?」他是在说废话吗,她已经看到了好吗?她是问都过下班了,他怎麽还会出现在这,而且还泡了咖啡,没这麽惨吧,新来公司第二天就加班两天,她们赵氏工作量没这麽夸张,压榨员工阿,瑀姐做事一向不必她c心,而她们也一直配合的很好,她没记错的话,瑀姐跟了她五年,也没看她一过下班时间还留在公司多几分钟的,可他好像已经破例两次了。
「瑀姐姐,瑀姐姐说你还要回公司阿,然後就...反正我回家也是一个人,阿所以,不过我要给你的资料也还没弄好,然後...」
「你没想过,如果我没回来呢?」难不成一直等她到天亮阿?
「阿!我没想过耶!」这笨蛋还很给面子的一脸惊讶,赵羽儿看了就无力「反正学姐又回来啦!」他笑。
「恩。」无语。
「学姐,不是有事吗?」
「只是吃饭,饱了当然就可以走啦!」她耸耸肩。
「那,那学姐要喝咖啡吗?」
「好阿。」
「那...那我在去帮学姐泡一杯。」他点头,拿著那杯咖啡又掉头走回他们这层那特别加建的茶水间,那是她要建商多盖的,她晚上通常都需要一杯咖啡提神,有个地方处理这些杂事,对她来说是比较方便,更何况其它员工早上也习惯泡些茶茶水水的。
「恩。」又是无语。怎麽觉得他特别的客气阿?是她自己的错觉吗?她觉得...他似乎在做一件名叫保持距离的事。
「...阿!」在她发了半秒傻楞时,一阵尖叫从茶水间那头传来,随即而来的是玻璃杯子碰撞接著破碎的声音,忘了说,还伴随韩禹霖凄惨的惨叫,在这算寂宁的空间里,听来更是清晰而且惨烈,上回他尖叫是怕黑,这回又是怎麽了?叫得像要让人给强奸一样,杀猪不成?想归想,赵羽儿还是略为快走的举步往声音源头去了。
「学....学姐。」韩禹霖的鼻子看起来红红的,声音变的断断续续,还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著,他哭了?听他的语气像是哭过後的抽蓄。
「怎麽了?」瞧他变这副狼狈样,她急问,然後顺著韩禹霖手强烈颤抖指著地上的方向望去,接著她看到罪魁祸首了,害他慌成这样的,是只叫做蟑螂的黑色小东西,她虽然也挺怕这玩意儿,可就没像他如此夸张了「蟑螂?」
不对吧,通常这种场景在发生之後,应该是女生害怕得依偎在男生身上,男生勇敢的把东西处理掉,然後成功安慰女生,不对不对,照理说,应该是这样才对吧?她闷闷的回头看了眼目前已经可以正常喘息的韩禹霖,完全不对阿!「你...怕阿?」
「我...我,我怕嘎嘎。」
「嘎嘎?」
「妈妈都说她是嘎嘎,会...会咬人。」他还是惊魂未定的可怜模样「学姐,我会怕。」
「...你长这麽大一只,别跟我说你也怕打针喔!」赵羽儿拿来一堆卫生纸,没办法,她也会怕阿,有点畏惧的拎起已被韩禹霖不知道用什麽砸死的蟑螂尸体,反胃的丢进垃圾桶里,她明明是回来工作的,怎麽现在得做这种事阿?害的她刚才还没消化的晚餐又瞬间满到喉咙了「你真怕打针?」听他一阵沉默,她更是笃定的说。
「我最怕黑,怕嘎嘎,怕打针了...」他大男人的也不怕被笑,不反驳的通通承认了。
「笨蛋阿!」她没好气的走到水槽用肥皂洗著手。
「怕...就是怕阿!」他一脸回的哀怨「不然,不然学姐不怕吗?」
「也怕阿,不过有人比我更怕,难不成把蟑螂扔在那,等蚂蚁来搬走阿?」她耸耸肩,忍一下死不了的,如果有人不怕,她也不用做这种事阿!
「学姐,你也怕嘎嘎,那你还...」韩禹霖的恐惧被疑惑替代了,然後又如同昨晚那样,像在发著不可思议的重誓般,用著无法说服人的颤抖声音「我...那我,我也可以,为了学姐,我甚至可以不怕嘎嘎!」
「是蟑螂,而且怕就怕,又没人...」
「为了学姐,我不怕,这样,就可以保护学姐了!」
「好阿!那你在去把它拿出来?」她纳凉的睨了眼垃圾桶下命令。
「不....不行啦!学,学姐,那个,我才发誓,所以明天,明天才可以生效啦!」他突然又刷白了脸,抖著声音,很恐惧的回答,看来真的很怕呢!那还发那种白痴的誓干吗?赵羽儿心里一股感动,笑了盯著他的反应。
「你还哭啦?」
「它...它刚刚还飞到我手上。」他说的好可怜,像在回想几分钟前的场景,眼泪说著说著又快要滴下来了。
「我又没要你保护我,不需要为了别人硬逼著自己克服恐惧,要为了自己,懂不懂?」她心软了,走到他身前抱住了韩禹霖,像妈妈在哄小孩一样,还用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学姐又不是别人,而且学姐也为我不怕了阿!」
「喔!」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可那是不得已的情况下阿!算了,她没再说话,哭者为大,他说什麽就是什麽了吧!
「学姐,我的头,是不是怕过头,发昏了阿?」他没头没脑的丢著话。
「昏?」赵羽儿反问,他的脸颊红红的。
「还是被学姐抱著,所以...」
「笨蛋阿?」她白了他一眼,将手覆到他额前,好烫,他竟然在发烧,一定是昨天太冷不小心感冒,又没去看医生所以加重病情,现在这一吓似乎更严重了「你在发烧。」
「所以头...痛痛的。」他的脸看起来很不舒服,难怪昨晚看他脸色不大好。
「你家在哪?我带你回家休息。」
「不用啦,我可以...」
「在哪?」她冷著口气,要拒绝别人好意也要看情况吧?现在头昏脑胀还骑机车,发生什麽意外是想害她自责不成「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不...好吧!」他算是勉强答应了。
「起的来吗?」
「可以啦!学姐你别担心。」又是一阵笑。她该开心他又恢复正常了吗?虽然是在身体不舒服的状况之下。
能不担心吗?她在心里问著自己,这笨蛋人不舒服还留在公司等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笨蛋,都这样了还不好好担心自己,还叫她不要担心他,是怎样?就这麽怕她因为他感觉麻烦阿?笨蛋,怕她麻烦还硬撑,笨蛋!
她不自觉扬了抹笑,心里甜甜的,奇怪,她明明没吃糖,怎麽会...也许是因为他吧!赵羽儿想不到其他理由了,因为...这个可爱的小麻烦。
自从遇上这麻烦,就注定要麻烦了,但...她不怕麻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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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但是对不起
第七章
「你自己一个人住?」赵羽儿扶著他,她可不认为父子俩会一起住在单人套房里,所以在一下车,本来就带著疑惑的她在扛著他上楼,帮韩禹霖开了门,进去他的房间後就更加确定了。
「恩,这样比较方便阿!」他扯唇一笑,离公司比较近,就不怕会迟到了。
「那你...你先躺去床上。」她把他搀扶到房里那唯一的单人床,还替他拖掉袜子和外套转而拿去洗衣蓝,在回头过来看韩禹霖已经昏沉睡著了「喂你...」她叹口气,缓缓替他盖好被子,这才有时间环视房里的一切,很像是自己住了一段时间。
四周并没有多馀的摆饰,只有必备的柜子和一台小电视,角落的矮桌上摆了一台白色笔电,能坐的地方就是在他床边那个茶色吐司椅,而且他租的套房算 蛮大的,至少还有一个称的上是厨房的地方,浴室外也有一台洗衣机,自己一个人住不怕蟑螂突然出没阿?
她失笑,走到搁在厨房的小冰箱,不出所料,里头只放了几瓶装了三分之一的饮料和一些吃了一半的罐头,底下一格还有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便当,见到空荡荡的冰箱她并没有太意外,还能有放东西算是正常了。
「至少有买米可以煮稀饭吧?」她嘀咕,她可不想坏心到给一个病人吃泡面了,赵羽儿走到水槽上的柜子,找了半晌才从里面拿出一袋快要过期的包装米「不煮买来坏的阿?」她闷道,还是选择打开米袋,先洗好一些米准备等会可以煮碗粥,幸好冰箱还有几颗蛋,然後她又走进浴室,拿了桶水和毛巾步回韩禹霖那边,果然,他红著脸慢慢在出汗了。
她沉默好一会,有些犹豫却还是替他换了 件乾净的衣服,也听见他不晓得在说些什麽的梦呓,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还说了一句学姐他会怕,她想他可能又梦到那可怕的蟑螂的吧?她极尽所能轻柔的擦拭韩禹霖冒出汗滴的额头和脸颊,看他第一次终於安静了点,脸上也没有她所熟悉的傻笑,倒真挺不习惯的。
赵羽儿把湿毛巾放到他额上,又走回厨房开了瓦斯煮粥,目光不觉被放著笔电的矮桌上的东西吸引,她将火开至最小,中文?翻译?
「看中文书?」她喃喃自语,睨了眼床上那依然熟睡的韩禹霖,干吗看这种书阿?然後她把书翻了几页,大概理解里面是在叫人懂中文,她小心的把书放回桌上,笔电下压了一本不知道是什麽的厚书,而且还有点泛黄,她好奇心驱使之下,手又伸去拿来瞧瞧。
『今天我和爸爸回到台湾了,虽然妈妈永远不能在 和我一起了...』她打开的第一篇,日期标的是四年多前的时间「阿!是日记阿!」赵羽儿极为慌乱的一把盖上。
四年多前,那不就是她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顶著罪恶感,她还是偷偷把日记又打开了,只看...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今天我去学校报到了,我没有跟爸爸说,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爸爸还是很爱很想妈妈,我不想麻烦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去报到,我什麽都不懂,中文看得懂一些些,幸好妈妈有教我写国字,可是好像没有人看得懂,我找了好久还是找不到路,然後有一个大姐姐拍了我的肩膀,她笑的好温柔喔,还好善良的带我去报到。一定是妈妈,在天上看到我迷路,才派一个天使来救我,谢谢妈妈,也谢谢那个姐姐。』
『怎麽办...妈妈,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学姐了,好喜欢她喔,她 跟妈妈好像,好善良好温柔,虽然她只有第一次见面对我笑,可是我今天发现了,学姐在吃臭豆腐的时候笑的好开心,为了让她一直笑,我叫爸爸要记得回nn家要带些泡菜回来,学姐一定也会很高兴,而且她竟然收下了,我好开心。』
『学姐有时候讲话我都听不懂,我会说的中文只有一点点,不过我今天去买了一本书,希望妈妈能保佑我快点学会中文,学会写字,这样我和学姊的距离一定可以更近一点,学姐说的话,我就能听得懂了。』
『好难过喔,学姐竟然要毕业了,心里真的好痛,不能在见到她了,可是我不能哭,这样她才不会讨厌我,我要开开心心的看学姐离开学校...』
『今天我和学姊一起吃消夜,而且学姐竟然,竟然亲我了,哇!妈妈,我好像在做梦喔,我不明白这是不是代表什麽,说 不定会因此折寿了,可是我真的开心的快要爆炸了,我好像飞到天堂了!我一定做梦也在偷笑呀!』
『怎麽办,瑀姐姐说学姊的白马王子回来了,他长的好帅好斯文,站在学姐旁边真的好适合她,而我却只是一个什麽都不懂的小弟弟,只会喜欢学姐,努力却什麽都不能帮她,我真的好没用,我希望那个哥哥能好好照顾学姐,妈妈,你一定要祝福学姐喔!』
最後一篇日期是标在昨天,赵羽儿敛著眸,心里头胀胀的,被一种怪异的情绪给胀满了,她把日记本放回原来的地方,失神的走回厨房,幸好粥没烧焦,幸好,幸好...幸好什麽?在她察觉脸颊留下一串冰凉y体时,有滴泪珠已经趁机滑落,沾湿她的白色外套,她哭了?为什麽而哭?她并不难过阿,但是...她只是有点讨厌自己罢了。
然後她消化了好久 才明白是感动,是因为感动,也有可能是喜极而泣,因为韩禹霖的喜欢,她从来都不晓得他竟是如此在意她,从来都不知道。
早上六点,韩禹霖是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给照醒,他眨著眼嘴巴乾乾的手有点麻了,好像有人压在他手上,他轻轻挪动了身子,尽不吵醒趴在他床沿睡著的赵羽儿,她眯著眼似乎是太累才不小心睡在地上了,昨天,他记得昨天是学姐送他回来的,难道她就一直待在这一晚没离开吗?
「...」韩禹霖的表情突然很复杂,还带了点罪恶感,连著两天都麻烦她了,昨天还要学姐去碰她怕的蟑螂,就因为他也怕,还要她丢下公事载他回家,就因为他在发烧,都是因为他,原来...他真的这麽没用阿!
苦笑,他起身,身体舒畅多了,把毛巾丢回赵羽儿身边的水桶里,他将她抱上床,动作很 轻柔,没吵醒她,而她只是眨眨睫毛,移到比较舒服的姿势睡沉了,然後韩禹霖拿起水桶要走去浴室时,也看到放在床台灯桌上的粥,还有点温温的,看来她是为了要让他起床能吃,所以不停去温粥阿。
「谢谢,但是对不起。」他对著赵羽儿淡淡道著,不管她听不听的到,一股冲动使他俯身,将唇印到她抿紧的嘴上,很清很淡,像是做了什麽决定一样,拿著衣服和水桶进了浴室,洗了个澡便去上班了,他不忘留了纸条在她包包旁边。
赵羽儿忘记自己是哪时候睡著的,只记得一早五点多替他又温了一次粥,本想趴在床边眯一下,不料,她竟然睡了,然後醒来就在床上了,看著时钟她确定好几次,才肯相信时针是指著十的位置,十...十点了?她一脸惊愕,不敢置信自己睡得这麽晚,看看房间,哪还有韩禹霖的影 子,安静的让她明白剩下一个人,而他出门了。
「什麽阿?怎麽没叫我阿?」她闷道,起来进去浴室洗把脸才走到她放外套和包包的吐司椅边,有张黄色纸条贴在她的包上。
“因为学姐看起来很累,我不敢吵醒你,我帮学姐买了三明治和牛n,要记得吃早餐喔,还有,我把学姐的爱心粥吃光光了,因为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了!”
「笨蛋。」赵羽儿嘴角扬著甜甜的笑,得回家把衣服换掉顺便洗个澡才行,她拿著自己的东西和早餐,没耽搁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明明就只是早餐,但心里就是暖暖的,明明只是把她煮的东西都吃完,可是...明明只是写了几句话的小纸条,但她还是把它收进包包里一并带走了。
会不会,她在想人会不会就是太幸福了,才会特别容易失去阿?
她记得她 回到公司,一切还是那麽正常阿,瑀姐依旧不忘调侃她,韩禹霖也还是为她笑著,一切都是一样的阿!
可是改变来的太快,快的她还来不及反应,韩禹霖就离开了,措手不及的离开赵氏,离开她了,像他突然的出现,不管是第一次和他的相遇,或是毕业後的重逢,为什麽他总是这样,很轻易的在她生活里出现,然後又扰乱了几天後消失。
只是这一回不同,在她终於决定要付出自己的真心後,他竟然像在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还堂而皇之的顺便把她的心给带走,她不懂,到底为什麽。
那,那她拿出去的心能这样说消失就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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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带著泡菜回来了
第八章
都是爷爷啦,逼她非得出席今天的生日会不可,她g本不想过生日的,不过就是三十岁,有什麽好庆祝的,那只会一直提醒她,韩禹霖是在前一天不见的。
是阿,他无缘无故就消失了,消失得莫名其妙,赵羽儿叹了口气,今天的她穿著去年任澄送她的细肩带及膝裙,及腰的黑长发剪掉了,染成深褐色烫卷了,现在的她看起来多了分俐落干练,不可否认,这四年来她变得更漂亮了,举手投足间有著一分成熟美,白色羽绒衣批在她肩上把她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粉嫩,可惜挂在她脸上的却是无尽的落寞。
也许只有任澄明白,即使她的外表,个x变得再多,也还是不改把真实感情收的好好的,藏在一个就连他也碰不著的地方,其实赵羽儿一直都没变,除了感情,她什麽都告诉他,她把任澄当哥哥,当朋友亲人了,就是到不了他所想要的情人位置,不只是他,只要同她说爱的人都是相同结果,她一律都是直接消失在对方的生活中,他懂这些,几年来是他默默守在她身边的,他懂还有三个字也是她的禁忌。
韩禹霖。就是那个打乱他告白的小男生,他只见过他一次,他就自动辞职消失了,从那之後小羽就很不对劲,更应该说他从日本回来见到她就不一样了,他没勇气去承认,他认为只要不去说破,一切都还有可能,只要他在努力,还是有机会,一直到最近,他开始明白从头开始就是错误,他错得离谱,但他还不打算走回正常的轨道。
「无聊阿?」任澄身上穿了套订做的铁灰色西装,这些年的时间把他塑造得更加沉稳,也成为富家企业争相把自家千金送上门的对象,对女孩来说,他是结婚的憧憬,是黄金单身汉,是白马王子,只是没人懂他,他一直以来所希望的,也不过就是在一次走进她的心,尽管父亲责怪,母亲相劝,他也不想改变,他真的不想再错过参与小羽的人生了,已经後悔一次,他不要再重蹈覆辙,就算...就算早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就算只是扮演温柔大哥的角色,能让她第一个人想到他,如何都无所谓了。
「我爷就会胡闹!」赵羽儿回他明了一笑,还是只有他找得到她阿?
「谁叫孙女对婚事无关紧要阿?」他笑,其实只要这个笑容还是属於他的也就足够,这样真的是自己太过固执了吗?
「我也不想太早走进坟墓阿!」她淡然而笑,眼里闪过一丝寂寞,却很快被她撇开,转而讲手中的香槟一口饮尽「不过今天好像都是冲著你来的!」
「是找不到那个人吧?」任澄说得很小声「是阿,把你的光彩全抢走了!笑我阿?」他顽皮的捏著赵羽儿看戏般的脸颊,尔後宠溺的拍拍她的头,今天的她一样美极了。
「看我们的战绩谁好阿!」空腹喝酒的她双颊浮著一片红霞,连脖子也漾著淡淡的粉红,多了几分妩媚和诱惑。
「你忘了今天赵叔要帮你面试他老朋友的儿子阿?人家可是一下飞机就赶来你的生日会,多给你面子阿?不去看看吗?」他差点忘了是赵姨要他来找人了,竟然还傻傻的沉醉在她的甜笑里,任澄不觉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还不都长一个样,见不见有差别吗?」她反sx的抿著嘴。
「人家可是韩国总公司的执行长,如果能藉此帮了你和孙氏的合作案,那你就不用为了款向烦恼了。」
「要真是那样,我就答应你投资我们啦,何必去见一个陌生人?」她免不了白了他一眼「现在连你也忙著牵线是...是怎样阿?」她觉得头有些昏昏的,这事她昨天就知道了,不然干吗无聊顶著热气跑来阳台吹风阿,不就是怕家人来拉走她。
「所以才躲出来呀?」听她这麽说,他倒很开心能是她信任的人。
「是想好好欣赏风景好吗?」
「是是,那容小弟去帮姑娘拿几样吃的过来吗?」哪来的风景阿?明明就是一栋比一栋高的风景,他不改俊雅笑容。
「有劳帅哥小弟了!」她晚餐都还没吃就被老妈拉来了,现在还真是饿了呢!
赵羽儿将手撑在墙壁上,月亮好大好亮,却缺了一小角,就如同她一样阿,即使人生多麽完美顺遂,还是有缺憾,可惜不可能因为时间就能再补得满的,不知道...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某个地方和她看著相同月光,每次一到生日就特别容易感慨,可恶,要走也选个好日子吗,偏偏挑她生日前一天,心情好沉重,眼睛又酸酸痛痛的了。
她真的努力了,不再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不在那麽排斥相亲,但今天不知为什麽的,就是不想,她只要自己一个人。
还有对於澄哥她除了抱歉,更有满满得感激,要不是有他,她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熬到现在,撑著不倒下,她也明白任澄的温柔和体贴,她对他好愧疚,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麽下去,可心呢?空著的心怎麽能交给待她如此好的人手上,这些天她已经下定决心再过个生日就要把自己嫁掉,随便一个不认识的公子哥都好,她不想伤害任澄。
「回来啦?有没有拿我最爱的...」赵羽儿听见背後的玻璃门被拉开,直觉想到肯定是澄哥,她硬要自己亮出笑容,可一回头原本就逞强的笑也瞬间冻僵,脸色刷白呆住。
「有阿,我带著泡菜回来了!」回应她的是个熟悉的嘴角上扬,几分钟前思念的人现在好端端站在眼跟前了,可是她吐不出半个字,只觉得心好痛,像坐云霄飞车一样,迅速飞起然後直冲地面,在她发现他的笑竟是如此陌生的时候。
她好多次都曾想过韩禹霖回来见她的那天,她有好多话等著骂他,好多问题要审问他,可尽管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见他了,却还是犹豫了,人是见到了,可她脑子里跳不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句子,她觉得他突然变得好陌生,不管是他身上穿的黑色西装,打著不适合他的领带,还有他的笑也不再傻气了。
她意外的比想念他的人,更怀念韩禹霖傻傻叫著学姐的笑容。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的她脚有点酸了,久的她嘴巴好乾,久的她心差点忘了要跳动,是...又是幻影吗?他怎麽也同样看著她,却说不出话来,她找到了,他那温柔的双眼还有著一丝熟悉。
「呵,原来你真的很爱吃泡菜喔?都感动的忘记说话了。」韩禹霖眼里闪过些许落寞,乾笑了数声道。
「我...四年不吃那东西了,也不吃臭豆腐了。」她的目光紧盯著他,她怕,怕他又会趁她不注意消失了。
「是吗?」他发觉手里原本很轻的东西莫名沉重起来,原本以为她见到他会好开心好开心,现在看来是他自个儿在高兴,他觉得自己好蠢,蠢极了,声音不觉冷冽,脑海不听使唤的又浮出刚刚见著赵羽儿和任澄笑著对谈的脸,好刺眼,而心正快速降至冰点。
「你到底跑去哪了?」
「很重要吗?」他冷笑,身体好冷,即使处在这种不太适应的大热天下,是心在冷吗?
「不重要吗?」原来解释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原来她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也不具任何意义,可能...是不是只剩所谓曾经喜欢过的学姊,就只是如此而已?
「不过你至少要对我说欢迎我回国吧?」
「恩?」
「说不定我还会是你们『赵氏』以後的大客户呢,还可以顺便替你解决和老孙家合作案的资金问题。」他的笑没有一点温度,很客气而讽刺。
「和孙氏?你...你是?」
「没错,我是今天刚从韩国飞扬总公司来的执行长,韩禹霖,好久不见了,羽儿小姐。」
羽儿小姐?谁?是她吗?原来她从学姐变成羽儿小姐啦?她该庆幸不是赵小姐,还是赵总经理吗?「是好久不见阿,久仰大名了,韩执行长。」
「...」
「不过韩执行长放心,我们赵氏和其他企业配合很好,营运也非常正常,倒不需要你来费心我们这小公司,不然不小心和有落跑前科的执行长合作,那我对我们公司肯定无法交代。」赵羽儿特别强调落跑两字,她不懂自己还在期待什麽,人都和她划清界线,态度表明了,她心里到底还希望他说些什麽,说他为什麽走吗?为什麽突然消失吗?为什麽...为什麽说喜欢她,却还是离开她了,苦笑。
「那可不行,要让羽儿小姐失望了!」他口气轻松的道。
「阿?」
「我可是今天回来准备抢走你的人。」韩禹霖笑著,然後趁她尚未反应过来,拉著她的手就离开阳台,离开生日会,他的手太暖,害她本想反抗却舍不得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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