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梧觉得大师兄走路都带着风,心想大师兄果然是天纵之才,才一年就修为有成了。
长梧子知道后居然也没说什么,周敛轻抚爱剑的剑身,低声道:
“师父可是手头紧?”不然怎会连把剑都买不起。
长梧子看了他一眼,目光含愁。
他这眼神仿佛是地主在看自家不成器的傻儿子,周敛莫名觉得没面子,又把抛在一边的沈梧拎出来:
“小师弟,你怎么看?”
沈梧常年在师父与师兄之间两难,骑墙都骑出了经验,露出一个懵懂的笑,不吭声。
周敛斜了他一眼,道:
“小小年纪,心眼忒多。你腔子里是个蜂窝在跳么?”
沈梧从善如流:“自然是大师兄说的有理。”
周敛不满,微微蹙眉:“我有这么好糊弄么?”
沈梧否认:“没有。”
周敛便也没了撩闲的兴致,专心拨弄他的剑去了。
沈梧心道,这不是糊弄过去了么?
打铁铺的镇店之宝,乃是一把百煅钢为身,千足金作柄,缠着红丝带,镶着绿宝石的无双宝剑。伙计把这柄剑吹得天上人间仅此一把绝无仿品,周敛瞧瞧它华丽流畅稳甩自家那把破木剑好几条街的样子,又感受了一下它沉甸甸的分量,爱意顿生,直接买了。
财大气粗得价都不讲。
然后他几下就把这天上人间仅此一把绝无仿品的绝世名锋祸害成了一小堆破铜烂铁。
周敛愣在当场,偏他面皮薄,还不能发作,只是僵着脸强装无事。
长梧子:“敛儿不必伤神,你如今已勉强可算是一个修士,凡铁再是百锻,也必然经不住你的搓磨,你就当,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罢。”
周敛倒是不心疼钱,但长梧子出现得这么及时,怎么看都像是专门掐着时间来看笑话的,他于是说:
“这钱师父出?”
长梧子断然拒绝:“不可能。”
又道:“明日就是阿梧的生辰了。”
周敛还沉浸在自己被骗了的羞耻感里,闻言恍惚了一下,感受到拂过面颊的风已带了几分凉意,道:“是。”
所谓修真无岁月,每日都是昨日重现,这样的生活过久了,难免会忘了今夕何夕。周敛连自己的生辰都经常忘记,别提他向来不大看得上眼的沈梧了。
不过话是这样说,生辰礼还是要送的。往年都送了,今年漏了,万一小崽子以为他对他有意见,夜里躲在被子里哭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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