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确会让人更清楚看到另一半的面目,又或者,离婚会让两个人更清楚地面对自己。
“好,那你说,你觉得我和她什么关系?你觉得我们该是什么关系?”他反问道。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清楚!”她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
曾泉在原地站着,看着她的背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并不知道此时她的呼吸有多么急促,心跳多么的快。
她害怕极了,害怕自己变成这样,变成一个妒妇,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该是这样的,她是方希悠啊,她是优雅的方希悠啊,她怎么可以跟一个普通女人一样吃醋?和丈夫争吵呢?
不能,不能,这不是她,她不能这样做,这样,简直,简直太low了,太没水准了,简直就是,就是--
她快步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在这边住的时候,她和曾泉是分房睡的,她睡主卧室,而曾泉睡她对面的房间--
可是,她刚走到卧室门口,手刚抓住门把手,她的手就被另一只男人的手给攥住了。
她抬头,盯着他。
而他也同样盯着她。
她的脸颊,因为紧张和慌乱而涨红,而他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怒气。
“你,你想干什么?”她的手被他捏的疼。
可是,他不说话,只是一直那么捏着她的手。
“你松手,曾泉,你放开!”她的音量提高了。
她真的不是她了,真的不是了!
完了完了,方希悠,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慌乱?这样,这样,这样没风度没气质,没--什么都没了!
你的修养呢?你的教养呢?你怎么会--
“你在嫉妒?”他终于开口了。
“胡说!我才不会嫉妒!嫉妒的人是你,你在嫉妒别的男人对我好,你--”她有点话不择言了。
此时,内心里的那个方晓悠不停地叫着,让她冷静,让她不要变成这样一个低俗的女人,让她不要和男人争执,让她--
可是,那个声音太小了,她根本听不见。
四目相对,曾泉的手太过用力,她太疼了,用力甩开他。
嫉妒?他,嫉妒了吗?
曾泉有点茫然地松开了手,看着妻子拉开门进去,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
他,嫉妒别的男人对她好吗?叶黎?那个叶黎?
笑话,他,他怎么会嫉妒那种轻浮的、登徒子一般的男人?笑话,笑话!
他绝对不会嫉妒,绝对,不会!
可是,如果不嫉妒,杯子里的酒是怎么一杯又一杯的流过他的喉咙的?如果不嫉妒,他的心,怎么会,这样,一丝丝地痛?
倒在床上,永远都是他一个人,为什么?
为什么他结了婚,有了妻子,他始终还是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他一个人?不能这样,不能!
反锁了门,方希悠背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心却依旧乱跳个不停。
刚刚,她怎么会和他争吵呢?她怎么能吵的出来呢?她怎么可以--
真是奇怪,奇怪,她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被什么给刺激了?或者是她身体出了问题?
对,一定是,一定是她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比如说内分泌失调了,内分泌失调就会让人情绪失控,抑或着她的脑子里长了瘤子了,长了瘤子就会让神经调控出现问题。
不行,不行,她不能这样,她明天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一定是她身体出了问题她才会对曾泉说那些话,才会变得不是自己。
和曾泉这么吵了一架,她身上出了不少的汗,还是去冲个澡吧!
很快冲了个澡,她想去楼下拿点喝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下去。
他还在不在?
刚才他那么生气的,会不会已经走了?
就算是拉开窗帘,她也是看不到车库的,而刚才一直在洗澡,怎么会知道呢?
算了,他要走就走了吧!
走了也,清净!
脚步,无声地走向一楼,这个家里,真的好清净,清净的好像连她都是不存在的,好像连她的呼吸声都有回音。
这,还是家吗?
给自己从一楼的餐厅冰箱里拿了一杯牛奶,方希悠就上楼了。
可是,她还没走到自己的卧室,右前方就有一扇门开了。
什么?他,还在?
他真的还在,她看着他走了出来,低着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那是吵架吧,吵架完了就不用理了是不是?
夫妻吵架不都是这样的吗?吵完了就互相不理睬吗?
那就,不理睬好了。
这么想着,她端着牛奶从他身边走过。
“这么冷的天,怎么又光脚走?”他的声音,穿进了她的耳朵,她停住了脚步。
虽然家里有暖气,暖气温度总是很适宜的25度,可是,一楼铺着的大理石地板,那是,很冰的,而且,她也的确感觉到了冰凉。
“没事,还,可以。”她说。
“女人的脚不能冰,以后注意一点。”他说完,就从她背后慢慢走了。
她的心头,一阵的刺痛,连同她的眼睛。
回头的时候,他已经距离她越来越远了。
他,干什么去了?
她想问他,可是,转过身脚步才迈出了一步,她就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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