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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解开衬衣袖口的扣子:“我已经跟王明朗说过了,以后应酬这种事,你不用参与。从现在起,你就跟我,住在这里方便,省得来回跑。”

今夏换好拖鞋,踏进客厅:“不知道在陆局长眼中,我价值多少?” 这套房子装修j致,家具家电似乎也齐全,就是感觉空了些时日了,没有人气。

陆川沉沉一笑:“月结,每月五万,直到我终止关系。”

今夏见他这么快就报价,肯定是已经提前想好,妩媚一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原来我在您眼中,就只值这个价啊。”

陆川在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早料到她不满足:“你想要多少?”

“我要加倍,还有,终止关系的时候,不管满没满一个月,都按一个月算。”

“每个月七万,最后一个月同意你的说法。”

“八万。”

“成交!”

今夏浅浅一笑:“那我就谢谢陆局长了。”

陆川双手交握在x前:“有些丑话,我想先说在前面。”

今夏嫣然:“陆局长请讲。”

“第一:不要问不该问的事。第二:不要做不该做的事。第三:我们之间只谈钱,不谈感情。”

他喜欢今夏直接要钱的态度,也直觉她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必须提醒她,他不想她给他惹麻烦,而且他最怕的就是摊上感情,物质的欲望可以用钱和珠宝填满,情感的黑洞他却满足不了,到时候女人就会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今夏莞尔一笑,他的意思是,自己只做床伴就好,其他的事无需过问,不要爱上他,也不要希望他爱上自己:“我明白,陆局长只适合短期合作,不适合长期投资,况且,我对您工作的事并不关心,我们之间,就只是简单的钱色交易。”

陆川站了起来:“你明白就好,过两天把你的东西收拾过来。”

今夏想起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对了,我明天开始休假,要回趟家,周日才能回来,不知道可不可以?”

陆川微微点头:“去吧。” 说着朝卫生间走去。这套房子定期有保洁打扫,倒是干净,不过可能要补充些日用品。

片刻之后他走出来:“跟我去趟……” 本来想说便利店,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超市,买点东西。” 他不想直接就扑倒她,毕竟她算是初经人事,第一次的感受也不怎么好,所以要给她心理准备的时间。

对男人来说,要高*潮太容易,一个女人,一个充气娃娃,或者一只手,就能达到目的,可是质量却大有差别,自己撸始终不如怀里的温香软玉来得实在。

甚至同样都是和女人做,不同的女人带来的快感也不尽相同,哪怕是和同一个女人,每次的质量也有不同,所以对他来说,x的质量比数量来得更为重要。

今夏一听可以缓刑,立刻点头说好。她本来就醉着,再加上对上床这件事没有好感,巴不得能拖一刻是一刻。

小区环境清幽,飘散着桂花的暗香,石板路两旁,植被郁郁葱葱,让人觉得连空气都沁凉干净,今夏深吸口气,没想到城市的天空,有一天能比她家乡还明亮。

走出小区,伊藤洋华堂就在街对面不远处,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陆川走在前面,今夏落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在超市入口,陆川拉了辆手推车,回头对她说:“把这推着。”

今夏赶紧上前几步,握住推车的横杠,陆川一手搭在把手上,和她一起推着小车走进超市。

“你要买什么?” 今夏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问,陆川无所谓地耸肩:“随便,看到什么,想起了就买。”

顺着干道往前,路过小家电区,转了一圈,他似乎也没什么要买,跟着路过厨具区,今夏在一套青花瓷花纹的碗前顿了顿,雪白莹亮的骨瓷,衬着那青色,仿佛水墨画一般。

以前她家也有青色花纹的碗,不过是土瓷,颜色黄暗,没有骨瓷的细腻,是看着糙m着也糙,她那时调皮,容易打碎碗,父亲就给她换成塑料的了。

陆川察觉到她在出神,顺着她视线看去,是一套碗:“你喜欢?”

今夏微笑摇头:“没有,就随便看看。”

陆川拿起那套碗放进车里:“如果你要自己做饭,屋里那些厨具可以随便用。”

今夏笑着点头:“谢谢。” 他倒是敏锐,也对,混官场的若不能一叶知秋,怎么爬得上去。

路过寝具区,凉席正在打折,今夏停下来看了看,她现在用的是单人凉席,但陆川屋里肯定是双人床,不知道有没有席子。

售货阿姨热情地迎了上来:“姑娘看凉席啊,有这种麻将的,还有竹编的,你要哪一种啊?”

今夏心想,麻将的凉快,但竹编的轻巧,她不知道需不需要,就望向陆川,陆川看了她一会儿,唇角一弯:“你不怕膝盖疼么?”

今夏一怔,马上明白过来,视线往下落了两寸,笑:“那还是不买了。”

售货阿姨也听得明白,马上笑呵呵地推荐:“那看看我们这个天蚕丝的四件套吧,冬暖夏凉,你看有这个大红色的,喜庆,适合要结婚的小情侣儿。”

阿姨的逻辑是清晰的,她看两人推着一个车来买东西,那肯定是一对儿,不过两人又都没戴戒指,那肯定还没结婚,但是一起来买床上用品,那肯定是在同居,估计离结婚也不远了。

今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她才意识到她和陆川两人这样同推一辆车逛超市,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故意伸手接过阿姨递来的四件套,她端详了会儿,抬眼问陆川:“你觉得红色的好不好?” 这一套要上千块,不如让他买好了。

陆川一笑:“红色太有张力,还是淡点儿的好。”

阿姨手脚麻利地翻出一套米白色的:“你看这套怎么样?”

陆川摇头:“颜色太浅,容易脏。”

阿姨又翻出一套粉红色的,陆川望向今夏,今夏摇头:“不喜欢。” 太恶心。

阿姨再翻出一套浅灰色的,两人异口同声:“这还不错。” 说完愣了愣,彼此对看了一眼,陆川扭头说:“就拿这套。”

阿姨马上爽快地给他们装车里了,跟着逛到毛巾区,陆川随手扯了几条,又拿了两条大浴巾。

逛到整理收纳区时,今夏心想,反正这些都是小件,价格不贵,也就不过问陆川了,自己看着往车里捡,拿了些垃圾袋,保鲜膜,衣架之类的东西。

随后又在洗浴区买了沐浴y,洗发露,牙膏牙刷等必备品,下到负二楼食品区后,今夏挑了些保健品,明天要回家,自己也难得稍微有点钱,还是买些像样的礼物吧。

陆川一看,都带着中老年字样,应该是要带回家给父母,也没说什么。

到出口结账,陆川把车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捡到保健品时,今夏拦住他:“这些我自己买。”

陆川顿了顿,也没跟她争,就把其它东西都拿了出来,收银员利索地扫着条形码,他递过购物卡结账。

轮到今夏时,他故意说:“不好,忘了买最重要的东西。” 然后伸手从架子上拿了一盒避孕套,跟那堆保健品放在一起。

今夏眨巴眨巴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上次在云泉会馆,套子是酒店提供,她自己从来没买过,所以现在有些尴尬。

深吸口气,她扬起微笑,不刻意去回应什么,只对收银说:“就这些,结账吧。”

装袋之后,陆川主动拎了重的,只留了个轻巧的给她。走出超市,不一会儿,一点冰凉滴落在今夏脸颊,她抬眼,街灯的柔光中,飘落起一丝一丝的雨线。

下雨了。

陆川拉起她手腕:“跑!”

今夏一愣,也没法挣扎,只好跟着他跑起来,夏天的雨,说来就来,空气里又泛起潮湿的土腥味儿。奔跑中,她瞄了陆川一眼,这还是第一次,她和一个男人手拉着手跑在雨里。

若不是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或许会觉得现在,此刻,其实还不错。只不过她大概能猜到,陆川带她来超市的原因,真正需要买的,应该只是毛巾牙刷等物品,可他们却逛完了整个超市。

他应该是想让自己,至少从心理上不要抗拒他,人有理x,更有感x,对陆川,她说不上讨厌,甚至从某些角度来说,她能遇见他,是幸运的。

既然上床的事逃不掉,那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反正以床伴来说,他无论身材相貌体力,都很不错,自己又有钱拿,何必觉得不妥。

直到跑到电梯口,陆川才松开她手腕,两人都止不住喘气。尽管他们拼命跑回来,但还是淋湿了不少,今夏衬衣的肩膀和x前都是水渍,隐隐透着r色。

陆川看在眼里,眸子渐渐暗了下去。

进屋后,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他拆出条白毛巾,拉过今夏,替她擦头发。

今夏先是一愣,下意识有些防备,随即让自己放松下来,双手自然地握住他的腰。

陆川耐心地给她擦完,然后就着那条毛巾在自己头上擦起来,今夏也没放手,就那么安静地抱着他,望着他,四目相接,强忍的欲望忽然在陆川x口炸开来,他扔掉毛巾,挑起今夏的下巴就吻了上去,她的嘴唇,还和上次一样,有些发凉。

他的吻来得激烈,今夏没有挣扎,檀口微张,任他在自己口中扫荡,湿糯的舌尖碰触到一起时,她故意后退,逃开了,陆川追了几次,每次都是稍微碰到她就跑了,始终不能纠缠在一起。

原本抱着她腰的手上移,摁住她后脑,他放慢了节奏,不断舔舐着她上颚的敏感点,今夏口腔顿时一片酥麻,身子也跟着软了,陆川趁势卷住她舌头,激烈地吸吮起来,片刻后,她的手就不受控制地爬上了他脖子,甚至生涩地开始回吻。

今夏察觉到陆川诱导似地退出了她的嘴,将她舌头带到他嘴边,于是学着他的吻法,轻轻舔咬着他嘴唇,然后深入,他体温比她高,口腔里,一片湿暖。两舌相交,陆川重新卷住她的舌尖,慢慢地轻舔,摩挲,细细地吻了很长时间,直到感觉她快透不过气了才松开她。

抚m着她潮红的脸颊,他说:“我们去床上。”

今夏边喘气边点头:“嗯。” 陆川就打横抱起她,笔直朝卧室前进。

把她放到床上,他脱下她的半裙,分开她双腿,跟着压了上来,继续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双手不断轻抚着她细腻光洁的大腿,慢慢地,右手朝内游走,抚过大腿内侧,来到入口处,隔着底裤缓缓地打着圈儿。

今夏在刚被他手碰到时,本能地后退了下,但没得躲,只能由着他,慢慢地,她开始觉得痒,注意力从嘴转移到了下面。陆川察觉,就结束了深吻,沿着嘴角,细细地吻到她耳垂,舔舐吮吸,直到听见她嘴里逸出第一声呻吟。

满意地支起身子,他伸手解她的衬衫扣子,一粒一粒,不疾不徐,今夏止不住喘息,x口上下起伏,因为不敢和他对视,视线就落在他双手,看着自己衬衫被他解开,上身暴露在空气中。

陆川示意她坐起来,彻底把她衬衣脱掉了,跟着他拉起她的手:“现在换你帮我脱。”

今夏看了他一眼,便爬起来,跪在他面前,一颗一颗地解扣子,她有些紧张,手轻轻地发抖,陆川扶住她腰:“宝贝,放松点儿。”

今夏一颤:“你别m我腰,好痒。”

陆川手松开了些:“那你好好脱我就不m。”

今夏屏住呼吸,集中j神,很快就将一排扣子全解了,生怕他再m自己腰。

“这就完了?” 陆川好笑地望着她。

今夏反应过来,这才把他衬衫往后一拉,整个脱了下来,露出j壮的x膛。

“还有下面。” 陆川教导。

今夏点头,拉出他的皮带,解开带扣,再拉下拉链,握住裤子边缘往下扯,陆川配合地坐到床上,长裤就整个褪去。现在今夏跪在床上身子前倾,x口的沟壑更加明显,玲珑有致的身段让他看得血脉贲张,他拉起今夏的手,覆在他下身上:“m到了吗?我有多想要你。”

虽然隔着内裤,今夏掌心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坚硬传来的热度,她咬了下嘴唇,把他当做自己的电话客户,娇羞地说:“那还等什么?”

陆川一个起身,就将她扑倒在床上,直接吻上那两团高耸,将x罩拉下来,他叼着一只,手揉捏着另一只,柔软弹x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今夏抓着床单,极力忍耐x口传来的酥麻,可是强烈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娇喘出声,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热,血y卷着从他口中传来的热气,汩汩地循环加热她的全身。

陆川轻轻地咬了一下顶部,换来她啊的一声大叫,他趴在她x口,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喜欢?”

今夏脑子有些空白,下意识点头,身子弓了起来,x部抬得更高:“嗯。”

陆川低头,就势又吻住她x口,唇齿间逸出只言片语:“还真是主动。” 手慢慢向下,滑到入口处,依旧隔着内裤轻抚。

从x口的中央,吻过肚脐,小腹,来到底裤边缘,陆川用牙齿咬住,慢慢拉了下来。

今夏感到自己内裤被褪去,跟着他头埋了进去,她本能地支起身子,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陆川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是给你的特别服务。” 说完就又低了下去。

仿佛有股电流,一下子从他舌尖传开来,又麻又痒,今夏咬着牙,竭力忍耐,可是她从没有过这样奇异的感受,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下意识伸手要推开他,陆川接住她双手,和她十指交握,感到她紧紧地抓着自己,不由加深了嘴上的动作。

今夏喘息愈发加剧,脑子像被抽空了一样,本能地体验着这前所未有的快感,忽然的一阵痉挛,让她眼前一片茫白,失去了视线,等到她意识归位的时候,陆川的脸已经在上方,正温柔地看着她:“这是你第一次高*潮,喜欢吗?”

今夏面色潮红,剧烈地喘息,g本没有力气回答,陆川笑了笑,又退到下面,伸了手指进去,润滑度倒是有了,扩张还不够,虽然他自己已经胀得生疼了,不过他不想就这么胡乱地冲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新闻,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犯周克华包养其女友张贵英,一万块一周,顿时赶脚俺儿子陆川好抠门。。。

第八章 求变

和第一次不同,这次今夏也有异物感,但是因为只是手指,所以没有那么锥心的痛,时间长了,反而有种奇妙的感觉,他的手在退出的时候,她的身体会下意识地夹紧,像是舍不得。

陆川盯着面前那具雪白柔嫩的娇躯,x口上是吻痕一片,由于她皮肤薄,所以特别容易留印子。他手不断动作着,喉头觉得异常干渴,捱到能送入三g手指时,他终于对准位置,慢慢地挤了进去,却并不忙着动作,反而是观察她的表情。

今夏先是皱起眉头,缓了一会儿之后才放松了些,似乎没有那么疼了,陆川抚了抚她汗湿的脸颊,这才开始缓慢抽动。

“嗯……” 今夏下意识地哼出声音,身体稍微扭动了下,陆川盯着两人的结合处,直直地加快了动作,强大的震动让今夏浑身上下都颤抖起来,房间里回响着异常清晰的撞击声。

渐渐地,陆川觉得这姿势不得劲,就将她修长的双腿拉起来,搭在自己肩上,于是身体绞合得更深,他用劲也更猛,今夏觉得自己快要昏死过去了,声音断断续续:“不要……受不了了……”

今夏这才稍微缓过来点儿,抱着他回吻,陆川笑了:“我说过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不是?”

今夏羞涩地别过眼,有些难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竟然主动迎合。陆川就势抱着她坐了起来,从下面狠狠地顶着她,垂直的姿势让她落得更深,而从她嘴里漏出的声音让陆川发了狠,拼命地撞击着她,今夏觉得自己就快要散架了。

陆川没有说话,但动作停了下来。放下她腿,他压上她的身子,一边亲吻着她,一边揉捏着她x前的柔软,放慢了节奏。

今夏这才稍微缓过来点儿,抱着他回吻,陆川笑了:“我说过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不是?”

今夏羞涩地别过眼,有些难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竟然主动迎合。陆川就势抱着她坐了起来,从下面狠狠地顶着她,垂直的姿势让她落得更深,而从她嘴里漏出的声音让陆川发了狠,拼命地撞击着她,今夏觉得自己就快要散架了。

可陆川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强烈的快感刺激着他,他狠狠地顶了几下,又将她翻了个个儿,从后边进来,今夏几乎是倒在床上,得要陆川拉着她的腰才能不垮下去,随着他动作的加剧,快感的浪头也越来越高,她嗯哼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陆川知道她又快高*潮了,就将她翻了过来,用回传统姿势,一阵剧烈地抽动之后,他感到她下面一阵痉挛,自己也随着这阵挤压,释放了积压已久的欲望,而她的身体在接连抖动,像是打了几个寒颤之后,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事后陆川拿了条凉被给今夏盖上,自己靠在床头抽烟。从一夜情的角度来说,他更偏爱非处,被开发过的身体更容易动情,不需要太长时间的前戏就可以直入主题。遇到今夏是个意外,不过尽管需要他投入更多的耐心,但是调*教她的过程,还是很有成就感。

今夏浑身瘫软,连起来洗澡的力气都没了,她想,难道陆川就是传说中的金枪不倒,折腾一次能把她半条命都弄没了。

陆川伸手把粘在她脸上的,汗湿的长发顺到耳后:“睡吧。” 跟着伸手摁灭了卧室的吊灯。

今夏闻到他指尖淡淡的烟草味,勉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身体蜷缩起来,犹如胎儿在母亲子g里的姿态。

陆川大手搂住她腰一拉,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抱着,占有x地圈住她x部,这些都是他的。

今夏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因为累极,很快便沉沉睡去,第二天手机闹钟在客厅肆意地响了很久,她才醒来,身侧已经空了。

穿好衣服走出卧室,没有人在,这个时间,陆川大概已经去上班了。洗漱之后,她稍微收拾了下,也拎着东西出了门。

火车约莫三个多小时,再转了一次大巴,到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今夏没有跟家里说自己要回来,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远远地,她看见nn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飞针走线地在缝着什么。快跑几步,她跳到nn跟前,笑容灿烂:“nn!”

老人家闻声停下手上的针线活儿,抬起头来,金色的阳光,映着孙女久违的脸庞,瞬间又仿佛看见了她小时候稚嫩的模样。

“丫丫!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老人家站了起来,搁下手里的鞋垫:“唉哟,你看家里,什么好吃的都没有,你要早说,我就去趟菜市场了。”

今夏抱紧nn:“我好想你们,所以就回来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老人家也抱紧她:“哎哎,回来好啊,nn老想你了,这都大半年没见着面了。” 说着又担心:“你这么回来,厂子的领导同意吗?”

nn不懂什么公司,企业,对她来说,上班的地方就是厂子。今夏松开她,连连点头:“当然同意啊,我们厂有年假,我这两天不用上班,但是工资照发。”

老人家点头:“哎,北平的厂子,就是比这里的好。”

今夏把礼物递过去:“nn,我给您跟爸买了些保养品,您拿进去收着吧,记得要坚持吃啊。”

老人家接过来,叹气:“唉,你浪费钱买这些做什么。我这把年纪,吃了也没什么意义,你爸那个身体,吃什么都不顶用了。”

今夏沉默片刻,笑起来:“nn,我爸呢,是不是在屋里休息?”

老人家迟疑了会儿:“你爸他又出去拉三轮了,我劝了,但是怎么劝也劝不听,说是老用你的钱不好,都给你用光了,总要留点嫁妆钱。”

今夏鼻子忽地有些发酸,忍住哭意,笑:“nn,我给爸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老人家点头:“哎好,要是知道你来了,他肯定是很高兴的。”

今夏掏出手机,自从爸得病以后,因为每天要透析,厂子的活干不了,他就想了拉三轮这个法子,累是累点,好歹能补贴些家用。

她也不是没劝过,但是隔得太远,自己想管也管不了。曾经她也想过留在这里照顾他,但是在这个小镇上,她能做什么工作,留下来只是大家抱着一起死。

给爸打完电话,今夏就站在门口等,镇子不大,回来花不了多长时间。

镇上的天,空气里隐隐露着黄,初到的人,鼻子敏感,能闻到呛人的化学药品味儿,可是长期住在这儿的人,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镇子不远处,修了不少化工厂纺织厂,排出的污水把她老家那条小河沟里,能杀死的都杀死了,现在水面泛着白泡泡,一股恶臭。

空气中飘着的,是化工厂炼煤厂排出的黄烟,大家也知道吸进去不好,所以有条件搬走的人都搬了,没条件的,就只能抱着侥幸心理,无可奈何地留在这儿。

反正这些年,得癌症的人越来越多,这是国家经济腾飞,和文明启蒙的阵痛。

约莫一刻钟后,老今头蹬着辆旧三轮,风尘仆仆地过来了,下车后,他用拴在车把手上的毛巾擦了把汗:“你不好好工作,怎么跑回来了?家里一切都好,用不着担心。”

今夏走上前:“爸,我这次回来,是想安排您上医院的事儿。”

老今头取下草帽夹在腋下,从三轮车上提下一只老母**:“我不去医院,现在这样挺好。” 说着径直朝屋里走。

今夏跟在他后面:“爸,去医院肯定要比您自己在家做透析好,钱的事您不用担心,我有。”

老今头是尿毒症,换肾他是没指望过,现在就靠着透析过活。为了省钱,他在家自制了套简陋的透析设备,一个月能省一半多的钱。

推门进屋,他拎着**走向厨房:“你的钱拿去存着,将来买房子用。”

今夏跟进去,正好nn也在里面:“爸,您不知道,在北京挣钱不难,我在房地产公司卖房子,一个月挣您的医药费足够了,您就别省着,跟我去县上的医院办手续吧。”

nn掰着大蒜头,惊诧:“丫丫,北平挣钱怎么那么容易啊?”

今夏连连点头:“是啊nn,您想啊,北京房价多贵啊,一套一百平的房子,那就得二三百万呢,我卖出一套,就是几万块的佣金。”

“几万?” nn咧开嘴笑了,挤出满脸褶子:“丫丫真是有出息啊,当年考上大学,在我们村里就是稀罕事儿,现在又能挣钱了,真能干。”

老今头麻利地拔着**脖子上的毛,一声没吭。今夏怕他不信自己,就拿出存折递过去:“爸,您相信我,我是真能挣钱。”

老今头没接,nn伸手把折子接了过去,打开,眯着眼睛数了半天零:“哟,这有六万多呢。” 顿了顿,她说:“昆子,听妈的话,上医院吧,钱花了可以再挣,命要紧。” 她不是不心疼孙女,只是那毕竟是她儿子。

老今头拿过锃亮的菜刀,一刀下去,**脖子汩汩地涌出血来,他稳稳抓着拼命挣扎的老母**,眼睛却红了。今夏的娘死得早,算是他一手把女儿拉扯大,但他没让女儿过上什么好日子,现在还要连累她。

今夏见nn帮腔,也赶紧跟着劝:“是啊爸,钱没了我们想办法再挣,身体要紧。您跟nn一直住在这儿也不是办法,我们去县城租套房子,搬到那儿去,也方便您上医院。” 搬家的事她之前提过好几次了,爸心疼钱,一直没同意。

老今头背过身,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堂堂七尺的汉子,此刻隐忍地哭得像个泪人。

今夏看着爸颤抖的肩头,知道他是哭了,也知道他这是默许了她的安排,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虽然这是个重大的决定,但总有一天要做,不如趁早。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喝了锅香气四溢的土**汤,第二天他们就一起上了县城,把医院的手续办了,又托中介找了套小两居租下,一个月得要一千块租金。

第三天他们雇了个小货车,把镇上屋里的东西搬到了县城,老今头死也要把三轮车一起带着,今夏拗不过,只好从了,她知道她一回北京,爸肯定又要蹬着三轮挣钱。

临走前,nn和爸都不舍得,毕竟也在那里住了快十年了,今夏也不舍,她的整个中学时代,就是骑着自行车,在那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肆意飞奔过的。

但是树挪死,人挪活,要不是没有办法,她也不愿意让两个老人家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只可惜现在的社会,又有什么身外物可以永恒,钻戒,房子?都不能。

她只要,一家人可以平安地在一起,那就好,等她攒够了钱,她想把他们接到北京。

和黄滨江小区。

林市长亲自给他打电话,请他过去吃晚饭,陆川自然应允,两家之前就有些交情,他和林夕也算得上朋友,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知道,双方父母一直都有亲上加亲的意思,林市长这次请他过去,绝非是好久没见了这么简单的理由。

摁下门铃之后,是林夕来开的门,见着他也没有特别高兴,只是朋友般地招待:“进来坐。” 说着弯腰给他拿了双拖鞋。

陆川低头换鞋,小声:“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你爸今天唱的哪出?”

林夕无奈地笑笑:“你觉得呢?还不是老调重弹。”

走到客厅,林泽平正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陆川进来,他缓缓起身,微笑:“来了啊?”

陆川走上前几步,把手上拎的礼物递了过去:“林伯伯,真是不好意思,之前工作忙,也没机会来看看您老,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儿心意,还请您收下。”

林泽平推拒着:“不行,是我们请你来吃饭,怎么能收你的礼。”

陆川把礼物往他怀里塞:“林伯伯,这是我父母的心意,他们来不了,您就收下吧。”

林泽平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没再推:“行,那我就收下,回头帮我给你父母带个好。”

陆川点头:“一定一定。”

在餐桌落座之后,林泽平笑呵呵地招呼:“都是些家常菜啊,也没外人,就不搞那么多花样。”

陆川也笑:“很久没有尝到伯母的手艺了,今儿可真是走运。”

林泽平假装不经意地问起:“小陆今年多大了?三十有了吧。”

“月底就三十一了。”

“怎么也没交个女朋友。”

陆川沉着一笑:“还没遇到合适的。”

林泽平夹了一筷子菜到陆川碗里:“你觉得我们家夕夕怎么样?”

林夕倒是长得漂亮,干部子女里少有的天然美,x格也不乖张,从政治联姻的角度说,她是难得的,理想的结婚对象。

陆川还未开口,林夕已经急了:“爸!我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泽平口气重了些:“有客人在,你胡闹什么!”

林夕看了陆川一眼,抱歉地笑了笑,跟着就埋头吃饭,没再说一句话。

陆川猜想,肯定是她喜欢的人入不了她爸的法眼,所以林泽平才介入,主动找他来。

不过林夕这么一闹,气氛就变得有些僵,他主动换了话题,跟林泽平聊北京的发展规划去了,这事儿才不了了之。

离开林家时,陆川主动要林夕送他,林夕同意了。两人走在小区的主干道上,陆川开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吧。我的年纪也到了该考虑结婚的时候,你是个理想的联姻对象。”

林夕微愣,把脚边一颗石子儿踢出去老远:“你也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不过可惜,你来晚了,我有喜欢的人。”

陆川笑了笑:“不要说我们这种家庭,就算是一般人家,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以自由选择对象,总是要挑条件。我看你爸对你喜欢的人不是很满意,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个我知道,但是对我来说,我希望婚姻里有爱情。”

陆川耸肩:“我无所谓,纯政治联姻我可以接受,就是想告诉你,如果有天你被迫要跟谁结婚,可以找我,我保证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林夕会意:“你是说把结婚当幌子,私下里各玩各的。”、

“这不好吗?两全其美。既满足了父母的愿望,彼此又有自由。”

林夕考虑了片刻:“再说吧,你是没喜欢的人,所以才能说得这么轻松。”

陆川停了下来:“行了,别送了,总之如果你想通,就给我打电话。”

林夕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陆川沿着干道继续向前,婚姻对他来说,没什么好期待,只不过是一个工具,只要林夕同意,他就会娶她。

无论样貌身材,家世背景,学历见识,甚至基因,林夕都无可挑剔,娶这样的女人做老婆,传宗接代,没什么好犹豫。

月色如水,星辉熠熠,他走到自己车子旁,拉开门跳了进去,抬腕看了看表,八点半,指针旁边的小格子里显示今天是周六。

他忽然想起今夏,明天周日,她该从老家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被霸王得很惨的样子,呜呜呜,潜水的亲们,浮出来冒个泡吧,让我听到乃们的声音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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