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而低沉的男x嗓音让女人短暂清醒的神志在那一刻再度被迷惑。她放柔了身体让自己偎依进他怀里,双手揽上男人腰间,鼻息间满满的是他的味道……
郭芝兰见晚饭未婚夫都没回来,电话也一直没接通,于是想到去他公寓打扫下卫生,他们快结婚了,她的私人物品也或多或少要进驻证明自己地存在。
进公寓时保安见到她有点淡淡地尴尬,郭芝兰不解礼貌还是朝他微微点点头进了电梯。上了十七楼,拿了钥匙开门,一室黑暗的屋子透着清冷。
郭芝兰将提来的物品随手放在一边,走向主卧室。推门而入的情景令她永生难忘。她的未婚夫和一个不算陌生的美丽女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睡得极香……
善良的女人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在她即将甜蜜的嫁人之时,自己的丈夫却出轨了……
她瘫软了脚步滑跌在地上,连叫喊一声的力气也没了,只能瞪大眼无措地望着那张蓝色大床上不要脸的狗男女……
她醒过来了,睁开还残留着睡意的双瞳直觉地朝门口望去,那瘫软在地的女人令她微微一愣后,在那张苍白的面孔下,她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郭芝兰愣愣地望着邹小**,见到那个美丽绝伦的女人低下了头颅,将红艳的唇瓣贴上那沉睡的未婚夫唇上。轻轻地舔食啃咬中,睡梦中的男人逐渐热情地回应。
就那样,郭芝兰就那样呆若木**地望着她心爱的未婚夫和那个美丽的女人旁若无人地滚着床单,而那个小三不时得意地朝她递来示威的眼神。
郭芝兰崩溃了,她在抓奸长达十五分钟中一直沉默,直到现在终于找回声音崩溃地尖叫:“住手住手——你们好恶心,好恶心——”
陶醉在激情中的男人终于回过神了,可他的未婚妻已经伤心欲绝地逃走了……
他第一个反应是出去追,手一使力把香甜的女人推开,双脚刚触到地板,身后女人幽幽的声音飘来:“你在乎她了吗?”
所有的第一反应顿时缓了下来,男人找回理智,回头看向女人,只见被推倒的她长发披散地趴倒在床上,一双美眸幽怨地瞪着他。
他只觉得好笑,找回蒋东原应有的德行嘲笑说:“这就是你的目的吗?骗我回来让她看到?”
“你认为我是神吗?能清楚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她讥讽他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撑起身子任发丝缠绕滑落赤裸的身体,雪白的肌肤与黑色的发丝,美丽而诱人的女人。
他真的不得不感叹她的美艳,时间让她由少女转为成熟的女人,就正如一朵清纯的百合成长为一朵妖娆带刺的玫瑰。越盛开美丽越让人移不开视线。
“穿好衣服,离开我家。”他下床,捡起地上的浴袍慢条斯理地穿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主卧室。
她在他走后瘫软了身体倒回柔软的大床上,纤白的小手漫不经心地抚m着床单,享受它丝滑的触感时,也轻轻地瞌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东原抽了g烟,烟这玩意儿和酒一样,会上瘾,一日不沾心憋得慌。他这幢公寓的夜景是所有公寓里最差的一处,窗外没有太过迷人耀眼的霓虹灯光闪烁。却是他最常住也最爱住的一幢公寓。
可能是,每当午夜梦回时,他都热爱于窗外那黑漆漆的一片,黑夜隐藏了所有肮脏丑陋的东西,一如他肮脏丑陋的心。
邹小**披了件睡衣出来,她并不急着走,在这午夜里,她需要先填饱肚子。
他看着她出来,看着她走进厨房,看着她找来挂面和**蛋,看着她问他:“要来一碗吗?”
他没回答,只是冷眼看着她。她对他的冷漠也无所谓样,耸耸肩转身去忙碌。**蛋先炒再倒水煮,一把挂面倒了下去,又放了两个西红杮。熟练的动作,美丽的女人,光看就赏心悦目的厨艺。
不得不说,当她把热腾腾的**蛋面端到他面前时,他是真的嫉妒,和怨恨了。
“尝尝吧,你出力是最多的,肚子早饿扁了吧。”她调笑着举起筷子卷起面条,吹了吹往嘴里送去。
味道真好。
看她吃得那么香,他低头望着那一碗有点干了的**蛋面,举了筷子也学她一样,把面条卷了卷吹了下往嘴里送去。
两人吃得很安静,她不是个喜欢在吃饭时多话的人,而他现在也没兴趣说话。吃完了,她把碗筷拿去洗了,然后回了卧室换衣服。
他才想起该给自己的未婚妻打个电话,想起电话搁在卧室里,推门进去时,看到她背对着他扣着x罩,那纤美的背白里透着红,她的侧脸在头发的映衬下美得安祥而婉约……
那一刻,心跳是那样失常地快速,就知道了,爱什么的,是随着时间而遗忘,也会随着时间而增加……
所以,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明明告诫自己不要上当的:“你到底想怎么样,邹小**?”
***
邹小**一夜未归,秦仲霖打遍了所有她认识的朋友的电话,都没有她的消息。
坐立难安在客厅沙发上一直等,从晚上九点一直到凌晨四点,她没有回来,他为她煲的汤早已冷掉。
***
她想怎么样呢?这个得需要好好想想呢……
一个快要死的人,怎么都要任x吧?这是她的人生,她的身体,她的命运啊!凭什么要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作主?
她娇笑着告诉他:“我要你和我在一起,蒋东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的痴心妄想,她和康洛一样,一辈子就挑一个男人,挑中了就死也不放手。
他猛然嗤笑,闷笑了几声后逐渐转为哈哈大笑,她在说笑话取悦他呢。他张牙舞爪又夸张着,她的笑覆上y影,恋人的蔑视是最可怕的毒药。
“你笑什么?!”她尖声质疑,美丽的容颜瞬间扭曲:“我告诉你,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原谅你过去所有的错误,你凭什么笑我?!”
“原谅我?!”他擦拭掉眼角笑出的眼泪,觉得听到的话真是好笑,反问她:“你是我什么人?以什么资格来摆高姿态原谅我?!”
她又被堵得哑口无言了,她没资格,所以颓然了。低下头,自嘲苦笑:“你说得对啊,我没有任何资格……一点资格都没有了……”
她只是爱着他而已,从来没改变过。可那又怎么样,不足以构成任何资格的条件。
凄然中,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迷恋他的她是最可悲的。可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呐,蒋东原,如果,如果,我不是妓女,你会不会爱我?”
他沉默,她的期待在时间中慢慢忐忑,他选择开口回答的时候,她突然间有想杀了他地冲动:“如果你不是妓女,你g本就不可能和我认识。”
怨恨,那一直被压在心底的深沉的怨恨,还是被他挑起来了。她必须很用力地眨眼把泪水逼回去,原来单恋是那样的痛苦,永远得不到的才是最痛苦的。
他对尚宝宝的痛,她完全明白了——
天泛了白,又是和平的一天开始了。在这个已经没有战乱的新世界里,每一天活着的人只需为了填饱肚子追求各种享乐而已。
秦仲霖捏着手里的两张机票,即将飞往美国的航班在两个小时后将起程,而他等待的女人还没有回来。她的手机停机,他等了一夜后才开始追踪她,知道她在哪里。他对她的行踪一直掌控着,那只是源于男人对女人的并不信任感。
他透过器械能知道她一夜停留的地方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场所,他一直等待着,等着她能尽快地回来。可她没有回来。那个男人是她留下来的g源,还是,她所追求的仅仅是男人的迷恋?
不愿将自己将心爱的女人想得那样不堪,他过了好多年才再次爱上一个女人,他希望那样的女人在他心目中是最美好的存在。而不是,一个荡妇。
***
有些人死心需要很久很久,而有些人死心只需要一瞬间。邹小**的心死,要的不长也不短,追求执着了这么久,她美好的初恋哪怕只是单恋,也是她这生中唯一的感情。放不下的那双手,想要紧紧抓住恋人,乞求请求他的回首,给她一句:我接受你。
可这么简单的五个字,于她而言却是奢侈品,就像穷人梦寐以求当上大富翁,努力过却怎么也走不到胜利的尽头。疲惫一瞬间袭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最恶毒的誓言,最凶狠的眼神,把不甘心通通吞进肚子里,如果邹小**没了爱情,也不要再摇尾乞怜了。
她的眼神吓住他的那一刻,她的绝情无言地告诉他,失去了这一次,就是真的再也没有了挽回的机会。那时候,女人无情转身的瞬间,让他想起了尚宝宝。曾经得不到的,不属于自己的。如今能得到的,却让自己亲手放开……
不要再那么悲哀了!
他身体反sx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用力地握住。僵硬了自己的身体,停止了自己的心脏。
她蓦然回首错愕不解,他恶狠而心不甘情不愿地咒骂:“如果你再离开了我,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于是女人在理解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那是满足而幸福的笑容,她终于还是赢得了自己奢求的爱情……
***
离上机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就算她及时赶回来,从这里出发去机场也需要一个半小时,已经来不及赶上所购买的那班航班了。他紧捏着手里的机票已经随着时间而变皱变旧,有太多的东西仅是短暂的美丽而已。
失败了吗……
英俊的男人神色晦暗地低着头颅,曾经的不可一世高傲的自尊强大的自信,在逐渐地土崩瓦解中……
她还是选择了他……
为什么……
他无法明白地抬起头,凝视躺在茶几上的手机的眼神是那样地悲伤。
她从没告诉过他,她会在最后选择松开他的手,而去牵另一个男人的手……
他不想相信,不愿就此相信在爱情里输的是自己,明明没有任何理由的……
终于,一直静止不动的手机震响了,他以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惊慌及时去抓了手机,那仅仅一条短信,属于她的短信:
对不起,我爱的是蒋东原,我想要和他在一起。请原谅我的自私。秦仲霖。
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却那样地无情而残酷,他是爱情里最大的输家……
为什么……
他想咆哮,可发现自己的手不停地颤抖再颤抖,直到无力握住那手机睁睁睁地望着它滑落在地毯上,安静的声音。
它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脚下。
他想捡起来,可绝望地发现颤抖地不仅仅是双手,还有他的身体,无可自抑地,它们在抖动,不停地哆嗦着一并将他所有的力气也带走了……
最后陡然失笑,他瘫倒进沙发里,整个高大的身体陷入黎明前刻最黑暗的时段,y影笼罩他全身,他在黑暗中用手臂挡住他的眼睛,低沉而沙哑地轻笑了……
笑容持续了很久很久。
***
如果你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七年,你想要什么?无忧无愁随心所欲,享尽人间一切奢华。
如果你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你想要什么?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男人,倾尽所有的热情爱恋着他。
前者是邹小**,后者是康洛。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共享同样的生命。她死,她亡,所有梦想在躯体死亡那天划上休止符。
不想要这么残酷地结束,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延续她的爱情吗?
“你仍然有属于你的身体,可我没有了。所以把所有的还给我,康洛,你已经夺走我太多的东西,我只想拥有这唯一的一样。”
当灵魂爱上不同的男人时,注定要有牺牲,注定要有伤心绝望。
外来者无力反抗本地人,她太势单力薄了,而她是名副其实的躯壳所属人。所以当邹小**想要自己的爱情时,康洛只能陷入沉睡,乃至被排挤掉意识,无能为力任邹小**为所欲为。
求你……别夺走我的希望,至少,别让他那样地悲伤……
“不要哦,我们只能成全一个人的愿望。而理所当然的,你拥有太多,而我拥有太少,愿望该是属于我的。”得到幸福的邹小**笑得倾国倾城,恋爱中的美丽如盛开的玫瑰,妖娆而令人窒息。
但是……至少让我再见他一面……
“不要。你见了他又能怎么样?不属于你的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也别痴心妄想了,要是没了我的身体,秦仲霖还会再看你一眼吗?最终你不过还是托了我的福让他迷恋你!”
我……
“康洛,别来打扰我,这具身体从来只有我能占主导权。如果你再叽叽歪歪,我一定马上让你回到你身体里,再也不属于你的世界!”
……对不起。
秦仲霖,对不起……
第八十章 谁的真心重
秦家迎回了最后一位男主人,秦仲霖。秦老太爷大喜过望,以为二孙子改邪归正了,可由大孙子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二孙子差点酒j中毒醉死在医院里。当场心脏一跳,双眼一翻,跟着送进了医院陪二孙子。
秦家闹翻天了,蒋家也没闲着。虽然郭芝兰亲眼目睹了自己丈夫婚前和别的女人鬼混,可毕竟生x怯懦又听惯了父母的安排,还兼具传统女x的美德。她都怀孕了,这节骨眼上只能结婚而不是分手。
横量利益后,她只能暗自垂泪忍气吞声。一点风声都不敢透露出去。可她躲了,却有人不容许她避开。
那就是邹小**。邹小**的爱情,是自私自利y狠的,当蒋东原承认她时,他就必须抱着必要的牺牲来满足和容许她。
当郭芝兰被邹小**逼得流产那天,蒋东原还窝在自己的公寓脑子糊成了一片。接受了,他接受了一个妓女的爱情,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自己也承认了,他爱着这个妓女……
可耻的感情,可最后一次了,人要向前看。他曾苦苦在她身上寻找新的爱情,即将找到时,宝宝死了,新恋情在此冻结。可人总要向前看,宝宝的死亡给他的是痛苦折磨的尽头,却藏着心灵地解脱……
当爱情一直得不到回应时,人的心也总不由自主地为了自己好而偷偷改变。他选择接纳邹小**的开始,就是他从宝宝的爱情走出来的同时……
向前看,人的生命还很长久。当爱情再次来临时,不要再失去它,尤其是,他的爱情是从秦仲霖那里夺来的。
他很得意,无法压抑地得意。
蒋东原被秦仲霖压了几十年,终于还是有这么一回赢得了胜利!
这次轮到他从秦仲霖身边夺走他最珍爱的宝贝了!
值得庆祝,他决定为自己干一杯。
邹小**不容许情敌,于是她登门拜访把郭芝兰约了出来。女人是很可怕生物,她们能在面对自己的利益阻碍时做出最凶残地攻击。她用最恶毒最y狠的言语,逼得郭芝兰花容失色泪流满面,还不愿放过,她盯着对方那个肚皮,平平的肚子却藏着一个不久会出世的新生命。
不容许,邹小**不容许自己以外的女人诞下蒋东原孩子!她伸出了那双恶毒的手,把爱情毁灭的源头……
郭芝兰流产了,也被送进了医院,和秦家两爷孙同家医院。三方的家长聚首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邹小**躲了起来,蒋东原失去了行踪。
一向温和的秦季生也在得知邹小**水x杨花后皱紧了眉头,下达命令:“把邹小**找出来。找不出,就把邹小包抓来北京,逼她出来。”
***
得知郭芝兰没保住小孩,邹小**笑得非常得意,可蒋东原却是冷脸相待,冷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完整的得到你!”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他的怒脸也让她冷下了笑容冷声道:“你舍不得吗?!”
“那是我的孩子!我要结婚的妻子!”他压抑怒火,为眼前愚蠢的女人而愤怒,而心头却夹杂一丝莫名的悲凉。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让要让她失去孩子!”她扭曲了丽容,质问他:“你接受了我,就该和我结婚!难道还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对。”没想到他这么斩钉截铁的承认了,一点犹豫也没有。她怔愣在当场,听他说:“我爱你,可我不会娶你。邹小**,你只能永远当我的情妇。认清自己,我更喜欢清醒时的你。”
他暗示她现在像疯妇吗?!
“为什么?”她不明白,既然他接受了她,为什么不娶她?
“为什么你不娶我?”她表情痴傻地质问他。
他嗤笑回答:“我蒋东原敢娶一个妓女吗?你看看我,蒋东原这个男人所拥有的一切全是蒋家给的!为了娶你,你要让我变成穷光蛋吗?!”
“……”
见她沉默,他的轻蔑更深咄咄逼人:“还是说,你邹小**最终想要的也不过是为了我的财富?”
“不是的!我爱你!”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辱她对他的感情!
“那你就体贴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只能当我的情妇!”他也低咆,跨前一步,捧住她的小脸,声音低沉而诱人:“小**,我们的爱情必须要有牺牲和委屈。而我失去了一切,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可你不一样,你只要委屈几年,等我夺走了属于我父亲的一切,就有资本和他谈判了……”
他咬上她的红唇,在她被他骗得糊涂时,继续撒下甜蜜的:“我们会结婚,只是时间晚一点而已……”
他灼热的气息,迷眩了她,让她沉默。她的爱,也说服了她,让她低调吧,委屈吧……
***
夜是很深沉的颜色,黑。黑得只有白色才能完全地覆盖它。在这样浓黑的夜里,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捧着一束玫瑰走进了这家宁静的医院。她询问了总务台所探望的病人的病号房,然后准确地找到了那间房。
推门而入,一屋的昏暗,是看护体贴地留下一盏夜里照明用的小台灯而已。
她笔直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地凝视,那病床上卧躺的男人眼窝青紫面色泛着苍白,睡得很沉。
她想哭,冰冷的眼逐渐地融化为一摊春水。她抱着玫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咬着牙沉默地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邹小**得到的爱情是委屈,她康洛得到的爱情却是全部地付出——
为什么同样地位的两个男人,一个能敢于反抗,一个却是懦弱混帐——
抱着头,哭泣是伤心欲绝的绝望——
“是我错了吗?我错了吗……”不停自问自己,泣不成声地悲鸣。
强求自己命里不可能得到的,就得注定绝望是吗?那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让她遇到他啊——
最后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她放声纵哭,只有在这个男人这里,她才发现自己能彻底地解脱,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伤心悲哀,都能倾倒——
705号医房里,凌晨三点的夜,被打了镇定剂的男人,和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悔恨的女人……
吵,他挣扎着想从梦里醒来。那熟悉的哭声是那样地绝望,他想安慰,想拥抱。他努力挣扎着冲破梦境,终于,见到一点点的光明。一张满是泪痕的俏丽容颜映入他瞳仁里,他第一个反应是皱眉,第二个反应是伸手,可眉皱不了,手伸不出。
他只听到那张梨花带泪的颜冷冷地问:“你会娶我吗?娶一个肮脏的妓女?”
他点头,原来脖子能动,他好高兴,想勾起嘴角给她一个满意的答覆,可太疲倦了,药力太大他敌不过,短暂的清醒后陷入安眠。但他告诉自己,等他醒了,他会亲口对她说:我会娶你,一定会。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娶我……”她呢喃,无神地盯着他的睡颜自言自语。放下手中的玫瑰,任它落在男人的肚腹上,她失神地转身宛如机器人的僵硬,带着一辈子都不想读懂的复杂消失在午夜……
她邹小**,还是那个可怜虫,注定一辈子悲哀,那么,就一辈子悲哀好了……
***
秦仲霖醒来的那天早上,陪伴他的只有那束已经枯萎的玫瑰,他抱着玫瑰发呆。爱情是由玫瑰来象征的,那玫瑰枯萎了,爱情也枯萎了吗……
邹小包听到了风声,上海的警察局局长找他谈话,虽然关系好可也好不过官位更高的上层,表明了邹小包要是不交出邹小**那他就得倒霉。
邹小包对这件事早就预料到了,真来临时,没有惊慌。只是发动自己的势力,上北京搜人。
邹小**在哪里?躲在张辛家里。张辛也被警察盘问过,撒了谎瞒下了邹小**。
邹小**自看望秦仲霖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让辛姐特别担心又心焦。可不能带去看医生也不能让医生上门,她现在也是被监视的人,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泄露邹小**的行踪。
这就像场电影,警匪片,搞得那么玄乎,弄得辛姐想笑又笑不出来。
睡了一天一夜的邹小**是被头痛唤醒的,痛苦的脑袋像千万千g针刺,痛得她呕吐肚痛。抱着马桶流着眼泪,药没带在身边,又不敢让辛姐去取,一切是自作自受。
辛姐站在门口担忧地问:“我带你去医院吧?”邹小**头也不回地摇头,之后又是一串呕吐。
看得辛姐心头难过。“我说你这孩子干嘛自讨苦吃?!招惹了秦仲霖不够,连蒋东原也去招惹?!说到底,你到底爱的是谁?!”
其实早前辛姐心底是雪亮的,这个邹小**爱的是蒋东原。可现在,她只知道邹小**爱的是秦仲霖。但怎么又去招惹了蒋东原弄得秦仲霖酒j中毒进医院,这不就典型的水x杨花?!
有时张辛心里也气愤不已,恨不得扇这个女人一耳光。
“辛姐,”她吐光了肚子里所有的存货,只剩下酸水了,抹掉嘴角,幽幽转过头来反问:“你说我爱的是谁?”
“谁知道你爱的是谁啊!我倒是想知道你爱的是谁!除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别人又怎么知道?”
“你说得是呢……”她摇晃着身站起来对张辛虚弱一笑:“我爱的是蒋东原,可她爱的是秦仲霖……结果她得到了幸福,可我却没有……”
辛姐听糊涂了,什么我啊她的,这人不就一个,还分几个不成?!
邹小**不再理会辛姐的问号,转身回了房间休息。张辛见状轻叹,摇头去准备晚饭了。这事儿她管不了,还真没立场管,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秦仲霖出院了,秦老太爷出院了,就是小产的郭芝兰也出了院。老太爷身体健康没什么大碍,就是出来的时候给二孙子脸色看,秦仲霖沉默地陪在身边。
回祖家后,老太爷哼声阻止二孙子进门:“不是出了这个家就不进来吗?”
秦仲霖脚步一顿,停在了大门口,所有人都回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看向爷爷,轻轻说:“爷爷,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来。你好好养病,我过段时间再来看望你。”
众人傻眼,见秦仲霖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绝情,老太爷差点又气得眼一翻躺医院了。还好身子健朗,深吸几口气抖着声音怒骂:“以后不要再来看我!我不稀罕!”
***
蒋东原被父亲臭骂了一顿,蒋政北气势汹汹质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蒋东原满脸忏悔说都是酒j惹的祸,不小心就那样了,请求父亲的原谅。
蒋政北见儿子道歉态度良好,气也稍稍消了顺了,口气也转为和缓警告儿子把事情处理好,蒋家不容许家丑外扬。蒋东原表面听话,心底却是嘲讽不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真是大把的人在。
鄙夷了自己父亲的无耻后,就该去安抚自己的未婚妻了。郭芝兰虽然温柔贤惠没什么脾气,可这种大家闺秀最不能容许的就是老公鬼混。他得告诉她,公主毕竟只存在童话故事里被高塔牢牢的保护着。
***
邹小**接到秦季生的电话,她的头正是一天中最疼痛的时段,看到来电显示就火气直冒,刚要把手机砸了,一条短信阻止了她。秦仲天地来信说邀了她继兄邹小包在家里喝茶吃宵夜,问她要不要聚一聚。
看得邹小**直冷笑,甩开手机拿来止痛药喂下,待头脑缓和些了才慢腾腾地回了个电话约好了时间。
至于秦季生这老头子的电话,她对这位中年大叔没兴趣,抛之脑后。
九妙弹着钢琴,每个星期天的下午两点到四点是她学琴时间。秦家倒是对子孙的教育放得较宽,任其自由成长,九妙学琴美其名就是陶冶下情c和气质。
不过这孩子聪明,钢琴学得不错,自家爷爷最爱坐在她旁边看书并聆听。但今天有些反常,难得见到爷爷拿着手机打电话,她偷偷瞟过几次,都发现爷爷拨打的电话似乎无人接听呀。
爷爷给谁打电话呀?小九妙好奇不已,耳朵竖得尖尖的,可手指却是自有意识地弹对每个音符,表面一看很认真,实在是厉害的一心两用。
秦季生打了三个电话,在不同的时间,在孙女儿练完琴的两个小时里。可拨打的电话对象不给他面子,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中。他是个凡事看得极淡的人,既然打不通,那便算了,电话一挂,扭头对孙女儿说:“今天你比平常多弹错了两个音符。”
九妙一脸糟糕地吐吐舌,对爷爷说抱歉。
秦季生问:“见到你爸爸了吗?”
“不知道,一早他就没影儿了,说不用等他吃晚饭,今晚有应酬吧。”
秦季生听了,眼眸一敛,是想到大儿子干什么去了,便不再吭声,把手机随手一搁,起身招呼孙女儿休息,拿着书上楼了。
九妙见爷爷一走,立即迫不及待地跑去偷看爷爷的手机,查到他拨打的手机号很眼熟,微微眯眼哼哼一笑,得意说:“看来,是该我出场的时候了!”
***
邹小**去了哪里,秦仲霖心知肚明。心情调整后,驱车去了张辛姐。半路上侄女儿打来电话娇嗲嗲地要和他见面,秦仲霖说:“妙妙,叔叔现在有事要忙,迟些再来找你好吗?”
“叔叔要忙什么事呀?妙妙的事比叔叔的事还要重要百倍哦!如果叔叔不来,你肯定会后悔的。”九妙故作神秘。可秦仲霖没上当,笑笑没当一回事,虽然侄女儿古灵j怪的。
“妙妙,叔叔忙完了就找你,就这样吧,拜。”
“诶诶诶!等等,叔叔!我不卖关子了行不?!”
***
邹小包被秦仲天抓来喝下午茶,两人喝了两壶茶,多数是秦仲天在喝,邹小包负责倒茶。
这喝茶,讲究的是气氛。可太过气氛了就过度了,会转换为压抑的。比如秦仲天什么话也没和邹小包说,只是客气地邀请他来茶馆喝喝茶,关心下小辈的事业。
邹小包见秦仲天沉得住气,自己也沉了气,虽然几次想冲口而出让他别卖关子了,还是勉强给压制了下来。
要和秦仲天斗,邹小包始终还是差了些。见被自己的沉默搞得坐立难安的邹小包,秦仲天暗地里满意地点点头,他要的效果来了。
边喝茶中边等待最重要的主角出场,这又是十五分钟过去了,那位大美人才珊珊来迟。
苍白的宛如死人一样的脸,衬得皮肤过度的白晳猛一看惊艳极了,细一看吓一跳。还真怀疑这是从哪座坟里跳出来的死尸。
这样的邹小**,看得邹小包直皱眉,眼底一抹焦虑和心痛一闪而过,被一旁的秦仲天默不作声地收入了眼里,眼眸一闪,一条计谋上了心头。
“真是让人好等,大姑娘,下次化个艳丽的妆吧,这种死人妆实在太寒碜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诈尸了呢!”
邹小**微微一笑,扫了一眼邹小包,眼底一丝厌恶让邹小包吃惊。回头娇笑:“不好看吗?我这可是为了秦主任您亲自画的妆呢!”
两人互嘲,秦仲天没笨得反问为什么,反正不是好话。见姑娘坐下后,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对邹小包说:“你妹子不知命,几斤几两重都没算好就想来北京混。我是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把人领回去好好教育一番,别再出来招蜂引蝶伤着了谁就不好办了。我呢是不想这么娇滴滴一个大美人儿余生都在监狱里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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