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诊.护食(1)
一夜之间,罗立翔对流克的定位就从「贴心万人迷摇滚青年」变成了「突发x卡到y变态弟控」,态度也180度u型弯从「服侍好小爷我」变成「闪给你追」,谁叫他不解释直接强吻的!好歹爷们儿点大吵一架乃至飙脏话动拳脚,也比两个男生抱在一起──准确的说是罗立翔被抱──嘴唇对嘴唇打kiss要正常。
对於kiss的认知,罗立翔一直停留在galgame、电影、动漫里男女主角深情抑或意外的互吻上,很遗憾几乎全都是二次元物,跟现实隔著无法逾越的次元之壁。勉强追溯到初中二年级还有跟同班小女生手牵手散步差点偷亲成功的青涩回忆,不过再次很遗憾,小女生惊呼一声甩头跑走,顺带甩走了罗立翔此後数年的桃花运,再无机会一亲芳泽。
保存得这麽完整(而又悲催)的初吻,就这样连声哼唧都没有,白白被大自己九个月十二天的堂兄轻松吃掉,无论从时间、空间、x别、对象哪个角度来看,都远远超出了罗立翔对kiss的幼稚认知──应该说是彻底毁灭了他的美好幻想,本来想在漫天飞舞的千重樱下拥吻梦中情人,顺便干点生命中猥琐而又美好的事……
现在完了。
就像被踩爆的气球,啵,没有了。
stop,不要想了,再展开会疯掉的。
「神啊,拜托抹杀掉那五分锺的记忆吧……对,把我之前用怨妇语气大吼的那段也抹掉……实在是有够神经的!」
为什麽许愿无效,那段记忆还那麽鲜明!
看来「闪给你追」策略还要继续执行,已经躲闪两三天了,三餐在「全聚德」解决的悲惨体验,让罗立翔娇贵挑剔的味觉愤怒地「全记得」了。真想回去505吃流克做的料理,可惜他没有够厚的脸皮面对流克……虽然打死不想承认,但毕竟是熟悉的味道,要说绝对好吃也不一定,纯粹是离不开的习惯而已,可能是患上依赖症了……为什麽不能抹杀记忆重新来过?
卡!
一支铅笔在悲愤中被折成两截。
「唉。」罗立翔低头捡起铅笔的前半截尸体,用尚存的笔尖随便涂写选择题。
几分锺前接到流克的短讯息,说乐谱放在座位抽屉里,下午乐队排练要用,要罗立翔第二节下课拿去。
自己不会过来拿吗,又不是不认识路。现在倒有闲情逸致旷一下午的课,管你有什麽事,老子还要复习备考……罗立翔心里嘀嘀咕咕,同时伸手到左边课桌抽屉里,翻找著那份乐谱。
第三节课是自习。第二节下课後,大约四点多,有些学生陆陆续续溜号,最热闹的一般是男生打球的体育馆,再就是图书馆後面花木掩映之处,临近更加僻静清幽的「门捷列夫楼」,可谓谈情说爱的不二之选,被公认为z中约会後花园。
花园门口──也就是图书馆门边,罗立翔坐在长椅上翻乐谱,直到教学楼後方两个人影快速移动过来,他认出那是丁媛媛和彭江,於是站起身招手示意。
「嘿~!立翔!」丁媛媛用力摆著手。
「其他人咧?」
「我们先过去,他们等下就来。流克还在1806?」彭江也背著贝斯跟过来。
罗立翔呆了一下,「可能是吧。」这两天都很少跟流克交谈,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干什麽。
彭江没注意到罗立翔一瞬间的失神,「我下午来上课的时候,顺路先去开好门了,想说肖桐不一定有时间。」
「哦。」确实,肖桐那个大忙人整天跑上跑下行踪难觅,与其麻烦铁娘子天天去帮他们开小礼堂的门,不如直接把钥匙借来用。
女神的力量是万能的,托肖桐的福,罗立翔在被流克放开後五分锺就接到了电话。学校小礼堂很少人用,只有偶尔多个社团同时活动才会派上用场。人脉满天下的肖桐大人在第二天就让乐队全体光明正大地搬进小礼堂练习,时间限制是下午两点半到六点半。
「这几天大家状态都超好喔!」丁媛媛扬起兴奋的笑,似乎她也是乐队一员,「特别是流克,从来没看过他那麽有干劲耶。」
「……哈?」罗立翔觉得背後一寒,这几天?是哪几天?从那个诡异kiss事件後的几天吗?不好,背後更冷了。
「是啊,流克他最近很认真的,」彭江也赞同道,「他唱的《being the flame》超b的!你都没来听一下他的live啊立翔,──对吧,媛媛?」他显然对流克的表现喜出望外,巴不得立刻上台炫耀。
「真的噢!哎哎,歌词你写的?」丁媛媛碰了下罗立翔的肩膀。
「……算是吧……」罗立翔一看两人四眼放光做出「哇哦你好厉害噢!」的惊叹表情,脸上有点发烫,小声嘀咕「别这样盯著我啊……」
通往小礼堂的走廊空旷安静,三人的谈话声脚步声尤为清晰,荡出细小的回音。一路上丁媛媛不停讲述乐队近况,平均20个字就要包含一个「流克」,听得罗立翔各种别扭。才多久,怎麽丁媛媛就如此了解流克了?还是说女生本x就很喜欢夸耀自己喜欢的人……但是他跟彭江又并非丁媛媛的闺蜜,对暗恋中的少女心思兴趣缺缺。
「等一下……你们有没听到什麽声音?」彭江突然停下谈话。
其余两人警惕地闭嘴,集中j神听了片刻,随後又齐齐摇头,「没有啊。」
「奇怪,好像有音乐声……」
距离礼堂门口五米处,三个人面面相觑。
「搞什麽飞机啊?」罗立翔困惑道。
「怎麽会有人在这练舞?」彭江皱起眉头。
「被抢先了……」丁媛媛道出事实。
「那怎麽办,我们借的场地被用了,那我们去哪练。」
「走啦,站在这有用吗?」
罗立翔不理身後两人的犹疑,当先推开侧门踏进礼堂。从舞台旁边进入,正好看见四五个人围成一圈在商量什麽事。交谈完毕,其中一个人摁下音乐播放器开关,强烈的popin节奏响起。
是joss街舞社。
罗立翔搬张椅子坐下,在旁一语不发欣赏完方才走出幕後的隐形,「打扰了。」
end if
作家的话:
joss是我高中母校的街舞社名字,懒得起名就直接拿来用……不会被巴下去吧……
当然现实中的joss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啦xd
☆、第七诊.护食(2)
罗立翔搬张椅子坐下,在旁一语不发欣赏完方才走出幕後的y影,「打扰了。」
几双陌生的眼睛全部聚焦到罗立翔脸上。
「不好意思……」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礼貌一点,摆出英国绅士的标准风度,「抱歉打断你们,不过场地是我们要借用的……」
当头的那个人对罗立翔的话很不感冒,耸了耸肩膀:「你们要用?要干嘛?」
罗立翔耐下x子,刚要说是乐队,後面传来彭江的声音,「不关你事啦。总之你们另外找地方可以吗?」
看到穿著白衬衫拎著贝斯箱的彭江,对方恶意地笑出声,「哦哦,文艺小青年啊。」瞥了一眼後面的丁媛媛,又啧啧舌,刻意把目光慢慢从三人身上碾过一遍,「还有美女。要唱什麽?旅行的意义?还是什麽装逼的歌啊?」
罗立翔忍住x口的闷火:「随你怎麽说,门是我们之前开的,就是方便等下排练。这礼堂是跟学校借的。」
「那谢谢你来开门哦。不过礼堂又不是你们家的,」那个棕发男令人火大地挑起眉梢,「公共场所又没限制谁不能用。」
「对啦,凭什麽是你们用!」丁媛媛厉声反驳。
「媛媛!」
「妹妹还挺可爱的嘛……」那个棕发男在丁媛媛面前弯下腰,「嘴巴除外。」
啪!罗立翔狠狠打掉棕发男伸向丁媛媛下巴的手。「干嘛?你手是苍蝇吗?闻到女人就乱叮,最好先把手上的屎洗干净!」
「你的嘴也不是很乖耶,正太。还是说你希望我看到男人也乱叮?哈……」
完全搞错重点!这白痴的猪手还搭配猪脑袋吗?跑题了啊!
「其实像你这种也可以啦,美型正太。」棕发男丑陋地哂笑著靠近。
「可以怎样?啊?」罗立翔声音拔高5个key,「智商低就不要来装痴呆还以为很萌!还是说你智障听不懂?手拿开,然後滚出去!」
棕发男显然经不起挑衅,用力攒住罗立翔的手腕,相互凶狠地逼视,加上那张自恋的脸,罗立翔真的被惹毛了。
「放开!」
「我听不懂啊?」
偏偏挣脱不开对方的压制,那就听凭怒火的支配,抬起另一只手,朝那张脸挥拳──
糟糕,忘了左手拿著乐谱。
谱被抓住了,罗立翔的手僵在半空。
「放手!」彭江大喊,「你们两个!都放手!」
两只手拉著乐谱的两端,一边是拉扯著想要把乐谱抽走,另一边是死活不放,却不敢太过使劲把谱撕坏……再这样下去,会把谱弄坏的!
「谱还我!」
「哼……」棕发男偏过头看谱,「摇滚?看不出来嘛!」
「干你鸟事?」
对方冷笑,「唱几句来听就还你,小美人。」
「你想得美!」交涉无果,对方又加大拉扯的力度,脑袋被愤怒和焦急冲得一片猩红,罗立翔一脚踹向棕发男的膝盖。
「**你丫的屌个屁啊!」
还没来得及再次握紧拳头,手腕处一阵剧痛炸烈开来,接著是额头。猛烈的冲击,头部开始晕眩,视野和耳边同伴的声音都模糊了,平衡感从脚下被抽走,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
短短一两秒的事而已。
只是一个推门的时间。
太阳x的青筋跳动起来,黑发少年的手在下一秒禁锢住棕发男的脖子,另一只手先後击中侧脸和下腹部,对方哼了一声瘫倒。再利落地补上几脚,哀叫过後,整个空间安静了。
连劝架意图都没有,流克干脆地放倒棕发男,无视另外几人脸上像被揍过的表情,转身在罗立翔身边单膝跪下。
死寂中传来丁媛媛压抑的抽泣声,还有纸张的响动。彭江捡起四处飘落的乐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移步。剑拔弩张,万一再动手就大条了。
流克检查了罗立翔的伤势,确认情况,不放心又拨开刘海、衣领查看一番。
随後他抬起目光,狭长的双眼在y影中眯起。
对面刚想开口解释的几个人脸色一青,要出口的话跟胆量一起在恐怖的煞气里挥发得一干二净,耳边嗡嗡作响,横流过的忘川水潺潺有声。
黑发少年缓缓站起,明明身著藏青色的学校制服,却如同地狱门口年轻的黑色死神,深黑的瞳孔里翻腾著两个装满滚烫岩浆的炼狱,溢出的暴戾气流卷向眼前面如死灰的几人。
「你们……」嘶哑的声音迈动步伐逼近其中簌簌发抖的一人,关节和肌r都积蓄起足够的狂怒,「给我离他远点!!」
「流克!!」
尚未挥出的怒拳悬在那声叫喊里。
「肖桐?!」
丁媛媛带著哭腔跑过去,挽住舞台下的一个身影,「你来了……」
「怎麽回事?」肖桐拉著丁媛媛和同行的另一个女生,快步走近。
环视著倒在地上的罗立翔和棕发男,脸色y沈的流克和彭江,以及「看到救星」的joss街舞社数人,肖桐面无表情,「媛媛,你先去叫校医。跟政教处打个电话。」
又转向流克,「好了。你继续。」
「你说什麽啊肖桐?!」
「不用了……」流克狠毒地扎了loser们两眼,折回罗立翔身边。
「好痛……」
视野打了马赛克,一眨眼就有酸涩的y体流出眼眶。脸、手、脊背,伤处痛的要命,尝试活动更是忍不住喊出声,但开口却变成语焉不详的呻吟。意识清楚起来的罗立翔努力睁眼,知道自己刚才跟棕发男动手,但是乐谱显然没保住,占了下风,被打到多处……然後就不省人事。
而现在是坐在地上,被人扶起并圈在怀里的姿势,颈窝还放著一颗温热的脑袋。
「翔呆,是我……没事了。」温热的气息呼在耳後,好痒。
哦,是他啊。
「哥……」安心地重新闭上眼,稍微挣动了一下,疼痛加倍袭来,「……呜,痛死了。」
「别动。乖。」流克把脸移开,「没事了。肖桐他们都在……」
闻言罗立翔转动脑袋,果然那边有个亭亭而立的身影,艰难地聚焦视线才认出那是肖桐。她对此场面却淡定依旧,两手环抱x前,似乎在等人──应该是等老师过来──一双杏眼紧盯著虚空中不存在的某处,看上去在深思著超脱尘俗的问题。只有罗立翔知道,这是她全力克制情绪时的表现。
肖桐跟身边的女生交待了两句什麽,抬起纤纤玉指,指点著joss的数人,眼底满是睥睨,但五官依然娇豔优美,像是年轻的慈禧太後。
此刻罗立翔和流克同时记起了一件事,肖桐是上一任学生会主席,她身边的女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属下,正是现任主席。而学生会干部,在某些事情上,是有发言权的。
一刹那,罗立翔看到那些人头顶上出现巨大的血红色game over字样。
直到罗立翔被流克带去医务室之前,每当视线躲开流克的炽热目光,碰到两米外的肖桐翘起指尖跟到场的老师说明状况的画面,他都心底发毛,坚定地说服自己「她不是甄嬛,她不是甄嬛……」
排练告吹。都是他搞砸的。交流低能,打架手废,整个乐队下午的安排全部泡汤。还有那份乐谱……
时隔三天又进医务室,鼻青脸肿就算了,还是一路被打横抱过来的,丢死人,还不如昏迷好了。
胡思乱想之际,有人用掌心抚过脸颊,「……又发呆。」
「──哈?」
「我问你还有哪里难受?」
「哦──嗯……」手腕用白色绷带缠得严严实实,下颌侧面贴了纱布,眉骨和额头都有涂抹活血化瘀的药。背有点疼,应该没别的大碍了,「没有了,都处理了。」
「那就好。」
好?那为什麽你摆一张担心得要死的臭脸啊?玩笑终究没有出口,罗立翔在心底叹了口气,「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流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罗立翔。
别装傻!「排练,乐谱……等等,你不会被处分吧……」
「噗……!」笑了,这家夥竟然笑了,欠揍麽!刚才不是还一脸担心?罗立翔刚要问「笑什麽」,流克道:「你忘了有肖桐麽。乐谱还在的,你看。」
几页a4纸有好多折痕,基本上是完整的,只是右下角被揪扯掉了,罗立翔依稀记得是几个手写的英文字母。
「可是排练……」
「欠一天不会怎样的,」流克恢复往常的淡漠,脸却向罗立翔凑过去,手指勾住他不敢乱动的下巴,「与其担心我……」
「放开啦!」罗立翔欲哭无泪地来回扭头,「放开」这个词怎麽今天特别热门,「啊啊好痛!放开我!不行,额头也不行!」
「那这里?」
「不要!一边去!」
end if
作家的话:
罗立翔意外的弱呢→_→不过既然是受就乖乖被护嘛~
有预感今後流克会再黑化……然後整个变虐文……不,开玩笑啦xd
☆、第八诊.眼中星辰(1)
「敢说不要,我就把你脱到光溜溜的带上街。」
罗立翔透过穿衣镜盯著身後的流克,从他眼里读到这句话。
因为手伤的缘故,已经连续四五天都靠流克帮忙洗漱穿衣,罗立翔还是讨厌赤身裸体只穿内裤地站在镜子前,跟身後拿著衣服的人大眼瞪小眼。
那家夥最近越发恶趣味爆发,有把罗立翔当作芭比,不,当作肯尼的倾向。虽说外套是校规强制规定要穿的学校制服,但里面的搭配显然变成流克发挥童心的舞台。最受不了的是前天穿得差点被教务处主任抓去泡茶──白衬衫就算了,略透明就算了,上面开三颗扣子就算了,可不可以把蕾丝荷叶边剪干净?还有金属项圈是怎麽回事!戴上後自己拿不下来,总有「系上链条就可以牵出去遛」的糟糕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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