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万能的上帝啊,请让轻舟的文收跟专栏收默默地涨起来吧,啊门!
☆、与你擦肩
难得的模特体验,以愉快的开端、惊险的过程、乌龙的结尾而告终。
罗浅浅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游乐园,茫茫然在路上走,连自己怎么上的公交车都不知道。大约是她游魂似的状态看起来很像病患,上车没多久就有个大叔给她让座,她搂着包包闷头闷脑坐了下去,等想起来该向人道谢的时候人家早挤到前面等下车了。
长长地吐了口浊气,罗浅浅无奈地将脸转向窗外,刚才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你认识靳辰?”
“嘿,小丫头不记得我了!我是林政宇,你哥的大学同学,以前到你们家你还给我煮过面!”摄影师弯下腰使劲将脸往她面前凑,似乎这样就能唤起她的回忆。
林政宇……这名字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不过实在无法跟眼前这把大胡子联系起来。
罗浅浅在陌生人面前有点口拙,尤其刚才还对人家下了狠手,一下子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胡子一点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叉着手眯着眼问:“我说,靳辰那小子不是回国了么?他知不知道你来拍这种片子?”
“没有。”提到靳辰,罗浅浅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跟人家解释,最后还是十分生硬地回答:“我不知道他回国。我们分开很久了,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大胡子脸上仍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但是罗浅浅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仓促地鞠了个躬,算是对踢伤他的道歉,然后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公交猛地一个急刹,罗浅浅正魂游天外,一不小心额头就磕到了前座靠背,火辣辣的痛感成功唤回离散的神思。车门还没完全打开,等得不耐烦的乘客已经你推我挤地涌了进来,汗味混杂着劣质花露水的味道蒸腾在鼻端,耳边是因为推撞而引起的此起彼伏的骂娘声。
罗浅浅坐在座位上,轻轻吁了口气。
这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世俗、忙碌、拥挤,鲜活而又真实。
手指不由自主地按了按膝上的假耐克包,背包里放着她小心翼翼从杂志上裁下的靳辰的专访,32k的铜版纸里隐藏着另一个世界,华丽、冰冷,不可触及。
下车的时候罗浅浅已经成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才四点一刻,离打工的六点还差将近两个小时。她穿过十字路拐角,熟门熟路地走到临街的开放式小花园里。现在天光早,跳广场c的阿姨跟玩跷跷板的小朋友都还没有出来,小花园很安静,她挑了个有树荫的长椅坐下,从包里拿出纯净水跟干面包放在一边,然后掏出本《艺术管理概论》看起来。还有不到一年就该毕业了,论文、实习、找工作……桩桩件件的事情挤在眼前,没有空余让她伤春悲秋。
接下来的时间忙碌而充实。她在小花园里及时完成了功课,匆匆忙忙解决了晚餐,再步行五分钟,赶到打工的书吧交班。
东平路一带是s城最热闹的酒吧街,休闲场所鳞次栉比,酒店、花坊、书吧、画廊应有尽有,连绵不断的西欧建筑风格小楼、开敞式的围墙庭院在茂密的梧桐树映衬下充溢一派j心雕琢的浪漫。唯一的遗憾是离罗浅浅的学校有些远,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打工,不是贪恋这里的繁华,而是因为这儿聚集着大量艺术界的j英,就连她打工的秦韵书吧里都偶尔会有艺术界或者传媒界的腕儿出没。
当初选的是文化产业管理这么个不靠谱的专业,学校在s城也是所二流大学,到了大四基本就是放羊吃草的状态,只是罗浅浅天x顶真,既然选定了方向,就会尽其所能踏踏实实地向前。她当然不指望在打工的地方寻找到什么机遇,但是能在工作的间隙享受着沉静的读书氛围,在端茶送水的同时听客人们娓娓而谈,也是除了薪水之外别样的收获。
到收工的时候,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罗浅浅问店里借了一把伞。离宿舍的门禁只有一个小时,时间掐得很紧,她在汪着水色的路面上疾行,踏碎一路灯影浮光。
伞是店里为遇雨的客人准备的长柄伞,撑在手里有些累赘,过街角的时候伞沿刮到了路人,她连忙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清亮的男音,吐字格外的利落干脆,穿过细雨跟人流直入她耳底,感觉莫名的熟悉。
一瞬间,她竟然不敢挪开伞,抬头看一看。
短暂的呆滞过后,她终于鼓足勇气回头。夜雨中行人匆匆,并没有哪个背影看起来格外不同。
原来一切都只是错觉。
重新转身离去的罗浅浅,并不知道就在路旁几步远的一间欧式院落里,有个男子也正在驻足回望。
浓密的梧桐树影阻碍了他的视线,从他站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黑色的铁栅栏外一角伞面正渐离渐远。
“怎么了?”同来的朋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没什么。”靳辰淡淡的回答,随之转回了身。
或许一切都只是错觉。
推开酒吧大门的刹那灯光大亮,男男女女跺脚欢呼。
靳辰僵在门口,挑着眼角瞥旁边的同伴:“这就是你说的小型聚会?”
“呃,同学会么,一传十十传百……”
“那为什么有那么多生面孔?”
“男同学要娶老婆,女同学会带男伴,人就多了嘛!还有外系那些仰慕你的忠实fans!”纪泽mm鼻子顺嘴胡诌,眼珠一转看见里边吧台上的美女,急忙抬腿进去。“哎呦莫妮卡,没想到你也来了!约你多少次你都不出来,靳辰一冒头你就出现了,老伤我自尊了!”
靳辰黑着脸跟了进去。说好只是几个老朋友聚聚会聊聊天,结果搞来这么一大帮莫名其妙的人!若不是顾全纪泽的面子,按他的暴脾气老早就掉头而去了。
好在欢迎靳辰只是个由头,大多数人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喝酒叙旧泡妞,顺道看能不能交换些有用的社会资源。当然也有大学时就暗恋靳辰的女生冲他而来,奈何他这人从来口无遮拦,老早就宣布过32d以下谢绝表白,令那些要面子的女生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到最后身为欢迎会主角的靳辰身边反而最是清静,只剩下两个关系好的哥们缩在吧台一角叙旧。
“你别怪纪泽,他故意散消息出去就是想引林璟过来,当年没出手,这小子后悔到现在!”
靳辰默默喝了一杯酒。
林璟是法语系的女生,纪泽当年没出手是因为她先向靳辰表白了。纪泽这小子家世好、心气高,凡事不肯受委屈,就这么一错身成了多年憾事。
正唏嘘着又有人过来,厚身板挡了镭s灯。
靳辰一抬头,乐了:“林政宇,你丫的现在才来,罚酒罚酒!”
“这不手头有活么!赶着出片子!”
林政宇大咧咧往边上空位上一坐,罚酒三杯还直乐呵。
靳辰有些狐疑地看他,总觉得他笑得贼贼的不怀好意。
多年不见,自然有不少话题。东拉西扯间,又有新人进来,靳辰旁边两个朋友迎过去寒暄。见他身边空下来,林政宇晃晃手里的**尾酒,别有深意地说:“要不要看看我新出的活?”
“怎么,你还带来了?”
“难得大摄影师回国,还不得抓紧机遇请你指教指教?”
“得,连你也学得这么贫!”
林政宇从衣袋里m出个牛皮信封,哗啦啦往吧台上一抖,照片滑了满桌是。
靳辰随意地翻看了几张,随即皱眉:“ jill stuart,08年的洛丽塔风?”
“就知道瞒不过你。”
靳辰沉吟不语。摄影需要创新,仿作再好也没有灵魂。这么一组照片压g没有拿出来叫他评的必要。
“小商家g本不需要什么标新立异之作,只要出图效果好,管它抄袭不抄袭。这调调,是人家老板亲自定的,亏得这潮州佬还知道jill stuart。”
林政宇自嘲的时候靳辰又拿起一张照片,这下子胳膊僵在那里,久久放不下。
酒吧的激光灯晃得人眼晕。不知道谁换了音乐,快节奏的jazz,重音催着心跳。
以为已经忘记的那个人,安安静静躺在照片里。
清风和缓,阳光正好。
糖果色的塔夫绸纱裙裹着她纤细的腰肢,长发披散,姿态慵懒,她无辜的眼神天真而x感。
罗浅浅。
哪怕灯光靡丽,哪怕音乐如潮。
无论怎样变换装束和姿态,他都不会错认。
“说说这张拍得怎么样?”林政宇的声音里微带调侃。
“还可以。”靳辰若无其事放下照片,想了想,终于宣告投降。
“你在哪里拍到的?”
“就今天下午,大宁绿地那边的游乐园。”
“她还是学生,谁同意她拍这种照片的?”
“人家已经成年,需要谁的同意?”林政宇咧开嘴笑,大胡子欢快地直抖:“当年某人也是学生,十八禁照片已经拍了一箩筐。”
“老子是男人,而且是给别人拍!”靳辰十分不爽,桃花眼里杀气蒸腾。
“啧啧,真是双重标准!”
“就这几张?还有没有其他的?”
“安啦安啦,知道是你妹妹哪敢再拍其他的?”玩笑开过林政宇神情一肃:“不过介绍她来的是西街的刀疤脸,那家伙专给地下摄影棚介绍小模特,也不知你妹妹怎么跟他搭上的线。”
靳辰久不在s城,没听过什么刀疤脸,不过哪个城市都不缺这号角色,当下沉了脸:“你没好好问问她?”
“来不及问,人就跑了!”
“你就没跟她提我?”
“就是跟她提了你,她才跑的!”林政宇睨一眼靳辰脸色,觉得他表情尚算平和,于是清清嗓子接下去说:“落跑前她说你们分开很久,她跟你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
“我说,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总归担着你妹妹的名头,该管的,你还是得管管。”
靳辰刷一下把照片捏得一团皱,硬邦邦回答:“诚如她所说,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她是好是歹,我都不会再管!”
作者有话要说:jill stuart的洛丽塔照片原型!
☆、高利贷与裸/照
对于酒吧里的小c曲罗浅浅一无所知。这几天学校组织运动会,罗浅浅没什么运动细胞,胜在责任心强,正好系主任跟她们班导抱怨说上一届校运会后勤一团糟,班导就随口推荐了她——当一个人跑腿跑出了名气,别人差遣她就会差成习惯。
罗浅浅被分配在检录处,负责引领运动员们检录跟入场。她们学校组织涣散,学生会后勤部养了不少娇小姐,主业是对着各系帅哥发花痴,兼职充当啦啦队。罗浅浅从小看惯帅哥已经自然免疫,人家流口水的间隙她埋头工作,检录单抄了一张又一张。在大c场上奔忙一天之后,人家都赶着回宿舍休息,她还要转两路公交去书吧打工。
换了平时,别说其他人,陆珩波就先得跳出来为她抱不平。可惜这两天她男朋友宋齐突然断了音讯,因为事前没有任何征兆,她思前想后的整个人都恍惚了。
罗浅浅向来不喜欢宋齐,总觉得他过于浮夸,偏偏陆珩波情人眼里出西施,一口咬定艺术家就该有这种落拓不羁的气质。如今宋齐不见了踪影,珩波心慌意乱,罗浅浅不好再多说他什么,只好安慰珩波说他或许是独自采风去了,前阵子不是听说他想开个个人画展吗?
尽管有她这番安慰,陆珩波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么着又过了两天,运动会已经结束,罗浅浅抽空正在图书馆查资料,陆珩波忽然打电话给她,还没说出了什么事就先哭得不行。
问清楚她人在哪里,罗浅浅急忙飞跑出校区打车。凭着残存的记忆指挥司机左弯右绕,城东区那幢灰仆仆的旧楼终于出现在眼前。
跑进楼道,先被吓了一跳。
完全是电视剧里的镜头,走廊墙壁上横七竖八喷满了“欠债还钱”、“死你全家”之类恐吓x言语,鲜红的油漆拖着长长的惊叹号从墙面滑落,令人悚然心惊。陆珩波缩在肮脏的墙角里,抱着头一个劲地哭。
好容易将陆珩波拖离楼道,出门罗浅浅又泛了愁。这样子打车太狼狈,走在路上也架不住路人频频投来的好奇眼光,最后罗浅浅只好就近找了个茶座,拉着珩波坐到包间里。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大哭了一场,陆珩波情绪稍微有所缓和,一边抽泣一边说:“宋齐他……他g本不是去采风,他是借了高利贷,跑了……”
有了刚才的那一幕做铺垫,这样的答案不算太意外。
罗浅浅递过纸巾,沉默了一会儿,问:“他借高利贷的事,你之前知不知道?”
“恩。他说要开画展,缺钱。”
“他借了多少?”
“二十万。”
“二十万?”罗浅浅吓了一跳。“他一个三流画家,随便借个场子开个个展,几万块就能搞定,哪里需要花那么多钱?”
“他说现在要出名都要靠炒作,除了场地费,还有请记者跟炒作公司的钱……”说着说着,陆珩波又快哭出来。
“……算了,珩波,往好处想,事情还不算太糟。乘现在你们没怎么样,赶紧分手吧!”
“可是,可是借条上,是我和他一起签的名,放高利贷的人找不到他,现在盯着我啊!”陆珩波抱着膝盖大哭起来。
罗浅浅瞠目结舌,半晌才扶着额头呻吟似地说:“这是借条不是结婚证,你也能跟他一起签名?”
“他当时没告诉我是高利贷,就说是朋友间借款,还说他爸爸筹到钱马上会汇过来……再说,画展要是成功……”
“那,他爸爸是做什么的?”
“他说做生意的。”
“在哪里做生意?”
“四川……”
“四川哪里?”
“……”
罗浅浅倒吸一口凉气。“你对他g本一无所知,就敢帮他签字借高利贷?!”
“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和深中爱情之毒的女人,完全无法沟通。
罗浅浅静默片刻,放缓语气,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陆珩波黯然摇了摇头。
“报警吧!”
“不行。他们说,会伤害我,我有我爸妈……弄不好,学校还会开除我……”
“那,和伯父伯母商量一下?”
“他们会伤心死的!我妈还有心脏病!二十万,一分一厘,要存多少年……”
陆珩波的父母都是邻县的纺织厂工人,老实巴交没什么积蓄,二十万对经济条件好的家庭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对他们而言可是笔巨款。陆珩波越想越怕,哭到噎气。
罗浅浅想安慰她,又觉得言语空洞,于事无补。
两人商量了半天没有结果,又不能在茶座里躲一辈子,只好先回学校。
周嘉凌跟苏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咬牙切齿痛骂宋齐之余也是一筹莫展。接下来的几天,陆珩波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她关了手机,也不敢出校门,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教学楼、食堂跟宿舍。就这么着还是出了事。
周六下午,罗浅浅陪陆珩波在宿舍里看书,同一楼面有个外系女生过来敲门,递过来个信封说:“珩波,你表哥打不通你电话,让我给你传个信,说他在楼下等你。”
陆珩波的脸刷的就白了。她压g就没什么表哥。
那女生临走前还嘻嘻哈哈地冲她眨眼睛:“这人g本不是表哥是情哥吧?这年头了还写信,挺浪漫的啊!”
等人走了罗浅浅赶紧关门,陆珩波颤抖着手指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影像很模糊,但是依然能够一眼辨认出男女主角正是赤身裸体交缠在一起的陆珩波跟宋齐!
事出意外,陆珩波本能地想要遮掩,仓促间翻过照片,没想到背面还有一行圆珠笔字:“陆小姐,如果十分钟内你不下楼,明天所有s大的人都将有幸欣赏到这张照片。”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避无可避,罗浅浅坚持陪着陆珩波一起下楼。
宿舍楼外来来去去都是青春逼人的面孔,g本没有预料中的凶神恶煞。两人并肩站在门口,既不能找人问,又不敢离开,战战兢兢四面环顾。
很快斜对面宣传栏后面绕出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子,倚在栏杆上冲她们俩招了招手。
两人面面相觑,咬牙过去。
“陆小姐,还款期限已经过了,你再这么躲着我们会很为难。”
重新回到宣传栏后的冷僻角落,对方文质彬彬地开口,没有直接的威胁,y测测的目光却让人心底生寒。
“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学生,哪里有那么多钱?你们就是逼死我,我也还不出来。”经过这几天的折磨,陆珩波的神经绷到了极点,这时绝望中反而生出孤勇,破罐子破摔地回答。
“是啊,欠你们钱的是宋齐,你们不去找他,盯着珩波有什么用?”
眼镜男目光淡淡从罗浅浅身上掠过,最后还是定在陆珩波的面上。
“陆小姐,你在欠条上签了字,现在姓宋的跑了,我们只能找你。”他言语稍顿,唇角微扬,说不清是轻视还是讽刺:“当然,你要是实在还不出钱,我们也还有折中的办法。陆小姐身材不错,又很会摆pose,要是能为我们拍几组短片,那钱的事也不是不能通融。”
原来兜了这么大圈子,对方打的是这种主意!两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仿佛完全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男子有些不耐烦地抖着长腿居高临下看着她们,冰冷的镜片反s着一层寒光,既像忠告也像警示:“我劝你们别想着报警,那小子u盘里的东西要是发到上,陆小姐你可就一夜成名了。”
陆珩波张了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曾经姣好的面容上覆着一片死色。
角落里静到极点,只有风盘旋在树顶的空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陆珩波哑着嗓子开口:“要是我答应——”
“要是她把钱还了,这件事是不是到此了结?”
罗浅浅截断陆珩波没说完的话,跨前一步挡在她面前。
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眼镜男有些诧异地看着这纤瘦的女孩,点了点头:“连本带利,二十四万。还得出钱这事当然一笔勾销。”
“好。”罗浅浅攥着拳头,明净的眼底闪耀着与她荏弱外形不相符的决然神色:“ 我替她还钱,你把欠条跟照片撕了。要是过后还要借此威胁,我们宁可报警不会妥协,大家鱼死破!”
银行门口车辆川流,热烘烘的汽车尾气裹挟着震耳欲聋的喇叭声迎面而来,十字路上行人面无表情来去匆匆。这样的都市景象跟任何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陆珩波脚步虚浮地走在路上,握着手中撕碎的欠条仍觉得如在梦中。
“好了,珩波,我们打个的,先送你回学校。好好睡一觉,把这些都忘了吧!”
“浅浅,明天我就去打工,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给我几年时间,哪怕不吃不喝,我都会还钱给你。”回过神的陆珩波一把扯住罗浅浅,杏眼里泛着水光,立誓似地说。
“好了,你别太担心。等毕业找到了好工作你再慢慢还,我又不急着用钱。”罗浅浅拍拍她的手背温言安慰。
“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去我就写借条给你……但是……你哪来那么多钱?”最初的惶恐渐渐淡去,理智回到脑海里,陆珩波有几分迟疑地问。
陆珩波知道罗浅浅是本市人,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她跟着开出租车的父亲过日子,前些年他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家境并不好,大学四年她都在打工。
罗浅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钱是我妈妈去世前留给我的,连我爸都不知道,你放心吧。”
将惊魂甫定的陆珩波送回宿舍后,说要赶着去打工的罗浅浅再次匆匆忙忙出了校门。
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她很快拨通了书吧经理的电话。
“喂,章经理吗?我是罗浅浅……不好意思,我发烧挂水了,跟您请一天假。”
在书吧打工两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请假。章经理不但一口答应,还关心地问她要不要多休息几天。谢过他的好意,罗浅浅挂了电话。
包包里放着刚才划过的银行卡,里面还有六万块余额。
刚才她对陆珩波说了谎,那g本不是妈妈留给她的卡,而是靳辰离开s城前放在她钱包里的。整整五年,她面临什么样的困境都没想过动用那笔钱,总想着有一天能够将卡还给他。而现在……
罗浅浅微不可觉地抿了抿唇,这是她下决心时的小动作。
不声不响用了人家一大笔钱,总不能没个交代。
当年远走时他是下定决心要切断跟s城的一切联系,连他最熟悉的朋友都不知道他行踪。既然存心要找到他——那么,就从采访过他的那家杂志社先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命运之轮这全宇宙工作量最大的轮子终于开始转了。。。
ps:回头看的时候发现一堆错字。。。筒子们,如果一天出现两次更新,那就是轻舟在修文,请大家无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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