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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我听了都牙酸。”

“就是,有异x没人x。”

靳辰不理这两人,自顾自走,心想罗浅浅论文答辩结束,是时候好好出来吃顿饭。

过转弯口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一带,皱眉停步,再倒走回来。

落地的玻璃墙本来挡着百叶窗,可是转弯口的帘子没拉上,从这角度望进去里面种种一目了然。

看靳辰这番举动,林政宇也好奇地探头围观。面试官是两女一男。男的自动屏蔽,女的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气场肃然,宛如灭绝师太;另一个却妖媚x感,提问时也星眸闪烁,红唇带笑,最引人瞩目是她笑时x前波涛汹涌,委实可观。

看得林政宇鸭舌帽下两眼生光,垂涎千尺:“纪泽,原来你这里还藏着人间尤物,我不管,明天我也要来这里上班!”

“人家是双料博士,空手道黑带三段,你确定你要来?”

“……现在的美女,为什么个个都这么生猛!怪不得靳辰你万花丛中过,如今只看这一朵!”

靳辰那一朵小花正在面试室里悠然绽放。

浅蓝色的套装勾勒出渐渐成熟的曲线,没有烫染过的秀发无比黑亮顺滑,除去了那副碍眼的chu框眼镜,原来一双剪水秋瞳也可以这般顾盼流转。独自坐在面试位上,她隐约还有些羞怯,却反而有种别样的风致,初夏的阳光那样清亮,她玉色的面颊上像笼了一层光,明润得沁入到人心里去。

隔着玻璃窗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可是看主面试官频频点头,另外两个也是脸上带笑,大约对她所言还是满意的。

依稀还记得,浅浅从前最讨厌在人前讲话,高中时候她写的文章得了奖,老师让她在晨会上讲话,她急得惶惶不可终日,抓着他的衣袖一叠声地说:“周一我能不能请假不去?你给老师打个电话,说我感冒、发烧、急x肺炎……或者干脆说文章不是我写的,我是抄了你的!”他被她闹得没有办法,只好在周一翘课,混在黑压压的学生堆里给她壮胆。她孤零零站在升旗台上,一下子找不到他,目光虚得没个落处,又是着急又是恐慌,像一瞬间被全世界遗弃。

可是现在,不需要他壮胆,甚至没有告诉他今天有一场面试,她一个人已经能应付全场。

靳辰出神的看着。

看她蹙眉思索,看她温言浅笑,看她侃侃而谈。

他心里像藏了一朵刺玫,即沉醉于蓓蕾初绽的芬芳,又抵不住细碎的痛楚——她怎么可以,在他视线不能及的地方开放!

走廊里,有职员匆匆而过,看到纪泽恭敬地打招呼。

林政宇耸耸肩:“走吧。”

靳辰却转头看向纪泽,黑眸里风雷隐隐:“帮我个忙。”

“什么?”

“不管面试结果如何,拒绝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里哥哥有点渣。。。嫉妒是爱情的副产品嘛。。。。

☆、心事

罗浅浅面试范围很单一,基本都在传媒圈,靳辰不费吹灰之力,就掐灭了她所有工作机遇。

他调她的面试资料出来看,看那些天马行空的心理测试题,看她一笔一划熬夜写的策划案,看后头chu钢笔黑墨水的评语。原来这不声不响的小丫头也有理想,或许她想成为中国传媒界的安娜?温图尔,那个戴着圆框香奈儿墨镜的冷漠女王?

靳辰不介意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他等啊等,好容易等到见面,她却对最近的不顺遂只字不提。

圈内难得有人可以交心,林政宇是多年老友,跟他在pub喝酒的时候,靳辰不免多喝了几杯。

他武能踢球打架、文能弹琴摄影,从小到大就喝酒这一项技能不见长进。三杯啤酒下肚,话已经明显见多:“你说,我都能给她安排好,工作、人脉、机缘……她为什么不肯听我安排,一定要去外面撞南墙?”

“我是没有妹妹,要是有妹妹,她肯独立,我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

“哼,这世道有多乱,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好,就算她喜欢靠自己,可她在外面受了委屈,为什么在我面前提都不提?问她最近怎么样、缺不缺什么,总是很好很好,啥也不缺!你说她当我什么?有没有当我是她哥?!”

喝到最后,他已经越过台面,逼问到林政宇跟前。

林政宇没想到他酒品这样差,心里懊悔不迭,拼命将他的脸往后推——刚才明明还有几个美人儿向他抛媚眼,他可不想被人当成gay,错失泡妞的大好机会。

林政宇苦着脸看看四周,灯影变幻,哪里还有什么美人的影子。只好断了念头,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地承担起知心姐姐的角色:“不是兄弟说你,你最近做的实在有点过。小姑娘大了,总会有点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事事依赖你。现在只不过是工作问题,将来她还要交男朋友,结婚嫁人……”

“结婚嫁人?她才多大?”

“你是从清朝穿过来的?就算是清朝,女孩子及笄也能结婚了。你没看满街拍拖的都是年轻人?公园里小学生都在抱着啃……”

靳辰乍听只觉得逆耳,架不住他反复唠叨,竟渐渐品出点道理。

喝酒过了一定的量,满腔的热血都开始冷。他躺在沙发靠背上闭眼假寐,太阳x上一跳一跳地痛。

罗浅浅,会工作,会嫁人。

他看着她长大,从十岁到十七岁,从懵懵懂懂的小学生到亭亭玉立的高中生,他熟悉她每一个表情,了解她所有心事。

她刚来靳家,他就知道她怕黑,半夜三更悉悉索索,晚上睡觉不敢关灯。预制板隔音不好,他有意在房间里弄出各种声响,大冬天西北风哗哗的他开着窗户弹钢琴。

她十三岁初潮,她那极品妈妈竟然一无所知,任她憨头憨脑用掉一整包卫生纸。是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去提点周妈,谁霸占卫生间半天还不出门。

她读初中被同学调戏,他第一时间杀到学校解决问题,那小混混后来被他修理得早早转学,看到师中校服就自动跳开三丈远。

她高一时父母出了车祸,他拒绝姑姑好意跟她租屋另住。靳家大少爷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了让她早自习前能多睡会儿懒觉,天天早起洗衣做饭,贤良指数直逼巷口小保姆。怕她吃穿落在人后挨同学白眼,他白天打工晚上摆摊愣是半学期没跟专业课老师照过面。见她成绩不错想着万一将来出国要用钱,他冒着风险跟纪泽合作办地下刊物,弄到最后**飞蛋打她跟老爹跑路他被勒令退学。

想起来桩桩件件,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也不过如此。

到最后兜兜转转他又回来,难道就是为了有一天给她披上婚纱走过红毯,将她亲手送到哪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手里,还要低声下气补上一句:“这朵小花我耗尽心血浇灌长大,请你一定珍之爱之,护她终身?”

简直岂有此理,想一想就让人x口发闷!

林政宇看靳辰脸色变幻,心中渐渐了然,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给罗浅浅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罗浅浅果然赶来,因为走得仓促,她身上还穿着校服,林政宇在门口pub截住她:“我有事要先走,靳辰喝醉了,你陪他一会儿。他最近工作不顺心,你好好开解开解他。”

罗浅浅听得直点头,浑然不觉自己被人算计。

pub里灯光闪烁,俊男靓女连衣服都生光,罗浅浅眼花缭乱,在众人侧目中一路m索,好不容易在角落的沙发上找到了靳辰。他只穿着件浅灰色的衬衣,趴着睡觉也不怕冷。罗浅浅上去把他推醒,他朦朦胧胧睁开眼,孩子气地绞眉半晌,不确定地问:“浅浅?你怎么来了?”

罗浅浅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醉得人事不省。

有侍应生过来招呼,靳辰扶着额头,要了一大杯冰水。咯咯嘣嘣地咬了半杯子冰块,他酒醒了一半,于是拍拍罗浅浅:“走吧,我们先出去。”

夜风一吹,酒又醒了几分。

靳辰倚在路边的梧桐树下,不动声色地套罗浅浅的话:“林政宇叫你来的?他怎么跟你说?”

“恩,他说你喝醉了,他又有事要走,叫我来照顾你。”罗浅浅不疑有他,乖乖作答。

靳辰点了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罗浅浅歪着头看他,吞吞吐吐,欲语还休。靳辰借着酒劲拧她的脸,做出恶狠狠的凶面孔:“看什么呢傻丫头!”

“呵,我只是在想,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要是比喝酒,我或许比你行!”

“行也不准喝!是谁去吃生日酒回来发一身的酒疹,又抓又挠说恨不得剥了这身皮?”

“你为什么记x这么好!”

他们一路走,一路说,长长的东平路,走也走不完。

经过一家欧式院落的时候罗浅浅停了脚步,“啊,就是在这里……有一天下班,我以为遇到了你。明明听到你的声音,可是再回头时又没有人。”

靳辰在她身旁驻足,脑子里模模糊糊闪过相似片段,原来更早,他们就已经重逢。他把这秘密藏在心底,不肯说破,看她快快乐乐继续往前走。

“喏,前面有家书吧,我在那里打了两年工。起先老板还不肯用我,架不住我一直求——到我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舍不得。”她转回头看他,明净的眼底荡漾着月色的清辉:“你看,只要你做得足够好,别人总会承认你。”

他笑,这傻丫头绕了那么大一个弯,敢情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安慰他。

她以为他听不懂,再接再厉:“《行摄》不懂你的价值,是他们的损失……”

“谁说他们不懂我的价值?”

“啊?”林政宇就是这么说的。

他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们来比赛跑步吧!”

“啊?”他为什么又转话题。

“就跑到前面亭林路那个小花园!谁落后谁学蛤蟆跳!”靳辰竟然作弊,话音刚落就开始跑。

“喂,等等我!”罗浅浅拔腿就追。

刚过十点,这条路上正是人多的时候,他们在人群里左突右闪,时不时有路人骂上一句:“神经病!”

两个神经病很快活。

跑着跑着,罗浅浅就忘记了自己本来是为了哄靳辰开心。高中时压力很大,年年都有学生跳楼,她常常觉得喘不过气,做梦都梦见马上要考试了却找不到教室,要么就是丢了准考证。靳辰就会陪她跑步,夜色里一圈一圈又一圈,身体疲累到极致,灵魂却破茧而出,过了临界点步履越来越轻快,好像肋下都长了翅膀,所有的不痛快都抛在了脑后。

多少年没有这样跑过。

这些日子累积的压力,面试带来的挫败感,奔跑的瞬间仿佛全都烟消云散。

终于跑到了目的地,她c着腰喘气,手扶在花坛篱笆上,回头得意地喊:“看,我赢了!老规矩,蛤蟆跳!”

靳辰居然真的蹲□跳了两步,或者他刚才的酒还没有醒?罗浅浅倒有点担心,酒后不适合剧烈运动。

靳辰起身,慢吞吞走过来,罗浅浅冲他喊:“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会没有问题。

他看着她神采飞扬的面孔,看着她晶晶亮的眼眸,心里又痒又痛。说不出口的秘密与欲望太过沉重,他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脱口而出。

于是他若无其事拍拍手,一指对街的中意大厦:“自己看。”

罗浅浅眯着眼看过去,大厦顶端的电子屏上正变幻着字体:“《行摄》诚征文案!梦想的领航人,就是你!”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跟auror僵持,《行摄》退了一步,先前的策划推翻了。所以,别听林政宇那小子瞎忽悠,我啥事也没有。”

“可是,你还是不想跟auror合作吧?”罗浅浅迟疑地问。那天在医院他们僵持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不知为什么,想起来就隐约有些不舒服。

“唔,这就管不了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靳辰会表白吗?会吗会吗会吗???好吧,我想他不会的,动手比动口可能还容易点。

☆、挑战

靳辰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y霾的天光,钢琴声忧郁而缠绵……他跪在草坪上,手掌里握着一只j致白皙的小脚。他在玉雪可爱的趾间放薄薄一撮棉花,然后小心翼翼涂上甲油。chu糙的指腹刮到细嫩的皮肤,他听到吃吃的笑声,羽毛般搔过他心头。小脚怕痒似地缩了回去,没来得及干透的指甲油蹭在他掌心,留下暧昧的桃红色印记。

草坪上的自来水管蛇一样的扭动,漫天水雾泼洒而下,将她藕荷色的裙衫淋得湿透,黑亮的发梢滴着水。她反手撑在草坪上,眼睛快乐而明净,像堕入凡间的j灵,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诱惑人……

正是这种不经意的诱惑,才更让人感到罪恶。

靳辰在自己的梦中惊醒,心跳加速,大汗淋漓。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g据弗洛伊德理论,梦境是人内心欲望的折s,而他所有的欲望,如今都只有一个指向——浅浅、浅浅、罗浅浅。

临睡前电视机还没有关,荧光屏在暗夜里幽幽闪光,调到极低的声音,熟悉的旋律。

《love in the morning》,电影《洛丽塔》的c曲,海洋般深邃忧伤的旋律,反反复复没有一句歌词。

在这样的老片中入睡,怪不得会做这样一个梦。

他笑,脸深深埋在掌心里,劫后余生般欢喜。

他不是亨伯特,她也不是洛丽塔。她是他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他的爱恋与灵魂,却不是他的罪。

一切都来得及。

清醒之后再难入睡,靳辰关上电视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想为自己倒一杯水。

打开房门他愣住,因为本该黑黝黝的客厅里居然有微光,仔细一看,正是从他书房门缝里漏出来的。

书房的门虚掩着,靳辰推门而入,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发现罗浅浅竟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她睡觉的姿势跟她x格一样别扭,身子硌在桌沿上,整个左手横在桌上当枕头,头半倾侧地压在手肘上。他轻轻悄悄走近,今晚的月光格外清朗,她熟睡的面容纤毫毕现。柔顺的黑发随着她清浅的呼吸微不可觉地轻颤,长而卷翘的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月色和水雾,丰润的唇微微嘟起,睡得就像一个了无心事的孩子。

靳辰哑然失笑。

犹豫了片刻,他俯□,低声喊她名字,轻轻推她肩膀。她在睡梦中呢喃,不安地转侧,挥手驱赶噪音来源,“啪”一声,好巧不巧,拍在他脸上。

就这样,她居然还没有醒。

这一瞬,靳辰多么恨自己受伤的右手。否则他就可以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送回房间,而不必将她吵醒。

一筹莫展地看着她的睡容,心底柔软成一片泥泞。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已经情不自禁俯身、俯身。香甜的气息萦绕鼻端,撩动心跳的频率,一下快过一下。唇齿接触的瞬间,血y轰然奔涌,脑中一片空白。

她嘤咛,他逃离。

窘迫不安如同初涉情场的青涩少年。

罗浅浅迷迷蒙蒙睁开眼,初醒的混沌感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为何置身与此。

不过意识很快回复,她想起靳辰今晚醉了酒,而她,错过了门禁的时间。

憨憨地挠挠头,她不好意思地自语:“真是,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靳辰装作若无其事地咳了一声:“我记得你很早就跟我道了晚安。”

“哈、哈哈,那个啊……我躺下去又睡不着,所有又起来了。”罗浅浅夸张地干笑,手忙脚乱地收拾桌面:“正好最近面试要准备一些材料,你这里有电脑比较方便……”

“那就住下来。”靳辰脱口而出:“反正也有空房间。”

“啊?可是我跟衍波说好了,毕业后先合租,合租比较省钱。”

“女孩子家住外面多不方便!”靳辰摆出一副家长面孔,道貌岸然地说。同时在心里狠狠夸了一下自己:干得好靳辰!情场如战场,哥哥到情人的距离该有多远?他不可能一夕跨越,却能步步推进。

“反正还没毕业,等毕业了再说。”

鼠标被手肘碰到,休眠的屏幕亮起,罗浅浅一边说话一边慌乱地删文件关电脑。

如果靳辰不是分心太过,他就会留意到,罗浅浅所谓的面试资料,实际上是一份详细的摄影文案。

******

靳辰并不是一个刻板的人,除了对工作比较严苛之外,私底下,他很随意,也没什么架子。他会跟同事开开玩笑,也会呼朋唤友地去吃大拍档,但是从不会像最近这样反常。

指导林凯做后期的时候他突然走神,眼神透过显示屏不知穿越到了哪里:“唔,原来五月雪都开得这样盛了?老弄堂那边不知还有没有……”

美工师小米刚换了个苹果笔记本,他盯着人家看半天,看得人小姑娘春心荡漾,他转过身自言自语:“亮银色倒是男女皆宜,可是十三寸,会不会太重?”

整个工作室都在窃窃私语:“靳老师是怎么了?”

“走路都带飘。”

“爬楼梯还傻笑!”

“难道男人也有生理期?”

“别瞎说!我看他是恋爱了!”

……

噼里啪啦,玻璃心碎了一地。

最后还是叶枫比较实际,抱着胖猫懒洋洋走过:“大家手头有什么活,怕在他那关卡住的,还不赶紧递上去?”

于是靳辰的工作量陡涨,摄影室出片率大增。

可是叶枫没乐呵几天,意外很快就来了。

周五是《行摄》的文案甄选会,会场定在原乡艺术仓库,除了评委之外,还特邀了不少嘉宾与会,名单从杂志人、模特儿延伸到记者,当然,《行摄》的部分高层。

靳辰是评委之一,但他本人对这次活动意兴阑珊。对他而言,遵从别人的创意拍片,那跟抄袭又有什么区别?

最佳文案+最佳模特儿+最佳摄影师≠最佳作品。

呵,《行摄》并不需要最佳作品,他们需要的只是最佳话题。

赶到会场的时候很多人都到了,俊男靓女衣香鬓影,空气里满是浮靡的香。大厅里的投影屏幕上是鲜明的主题词:“灵感点燃梦想!”

到处都是广告符号,符号无处不在。

靳辰还没来得及皱眉头,就被焦急的主办方拖走。

叶枫落了单,可是身边的空位很快被熟悉或不熟悉的客人填满,两个陌生人中间隔不了几个朋友。刚开始,叶枫很愉快,他跟靳辰不一样,他历来就喜欢凑热闹。气氛正好的时候,有个周刊记者逮住时机问他:“听说靳先生从来没有用过别人的创意,这次怎么就例外?”

怎么会例外?很简单,靳辰要借《行摄》在传媒界的影响力清洗绯闻,而《行摄》需要他在圈内的名声来打前锋。

不过叶枫什么也没说,只是笑嘻嘻地跟人家碰了碰杯:“谁知道?没有谁会一成不变。”

“我看你就是一成不变,一成不变的油头滑脑。”

似嘲讽又似亲昵的语声在身后响起,叶枫转过身,叹了口气:“auror。”

有auror的地方就有镁光灯,就有记者,就有话题。

她随意地摆pose,大方地跟人合影,然后抽空在叶枫耳边低语:“等会儿有好戏。”

“有你在总是有好戏。”叶枫同样悄声回答:“你这样凑近我,不怕明天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跟你这胖子?不会的。”

叶枫还想说什么,边上有人说:“嘘,开始了。”

经过大浪淘沙般的遴选,今天入围的只有八个作品,与其说是一场甄选会,不如说是《行摄》搞的一次媒体宣传会。所以当入围选手在台上讲解作品的时候,下面的气氛也并不是多么紧张严肃。

不时有人窃窃低语:“等会儿结束了,有没有什么后续节目?”

“没有,我还得回去发稿。”

“不知道哪个幸运儿能跟靳辰合作……”

叶枫听得无聊,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嘴巴张得大大的,突然合不住。

宣讲台上站的,是罗浅浅,她是今晚最后一个选手。

在叶枫托下巴的时候,罗浅浅的讲解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一下子成为全场的核心,她显然还有些紧张,手总是无意识地去攥裙边。可是针对评委提问,她答得并不混乱:“为什么我旬水火土’做为主题?恩,因为中国的五行是金木水火土,古希腊哲学家也认为构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是风水火土,我选择了两种文化重叠的部分作为主题。另外,《行摄》是旅游杂志,这次选取的切入点是旅顺、吴淞口跟南京。众所周知,这三个地方都遭受过战争的洗礼又浴火重生,‘水火土’是生命的本源,生与灭的象征……”

她认真的表情跟坚定的口吻有种异乎寻常的感染力,渐渐地好几个评委给她亮了灯。

但是评委中有一个日裔,从刚才开始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现在觑空敲着桌面,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轻佻地问:“恕我直言,罗小姐你这种构想,不觉得过于晦涩跟沉重么?要知道《行摄》的定位可是休闲与时尚啊!”

罗浅浅想了想,平平板板地反问:“要轻松休闲的话,选题的时候为什么不选丽江、三亚或者成都?”

那人没想到看起来娇怯怯的小姑娘也会反诘,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摁灭了面前的那盏灯:“我投反对票,因为罗小姐的作品中只有前瞻没有反思,缺乏深度!”

罗浅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能颠倒黑白的人,一时只觉气血上涌,忍不住脱口而出:“等广岛率先开始反思的时候,请您再来跟我讨论这个话题!”

主持人一看现场充满火药味,急忙圆场,宣布答问时间到此结束,要求评委做最后的抉择。

所有的选手都站到了台前,出乎意料的是,属于罗浅浅的灯陆陆续续又亮了几盏。

从头到尾,靳辰都板着脸,一言不发。

他没有提问,也没有按灯。

再差一盏,罗浅浅就能过关。站在台上,心中五味陈杂。评委台那边的灯光有些暗,她看不清靳辰的表情,可是直觉告诉她,他不高兴。

她并不是有意欺瞒,也没想到自己的文案真的能被选中。最初参赛,她只是想试着帮靳辰做一点事——她的构思具有明显的东方色彩,如果被选中,auror应该不适合担纲。接到甄选通知的时候她还在想:要是真的通过,靳辰一定会大吃一惊。

现在她弄糟了一切,他肯定觉得她是个又犟又土,不合时宜的傻丫头。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热切渐渐化为沮丧。没有他的肯定,结果如何,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

她在度秒如年中听到主持人再度开口:“现在的情况是,3号选手跟8号选手打成了平局!不过不要紧,我们还有一位特别嘉宾,她手上拥有最后一张选票……”

全场瞩目中,auror离开了台下的座位,袅袅上台。她似乎有种天生的魔力,只要一眼带过,所有人都觉得她看的是自己。跟罗浅浅并排的3号是个高大的男人,见了她不由自主就正了正身形,眼神中满含热切,可是aurorg本无视他,径直走过。

她在罗浅浅面前驻步。

清丽的眉眼,纤秀的身形,光看外表的话简直还没脱学生气,或许是因为刚才动了怒,她脸上红晕还没有消失,这样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有些生气——面对别人的刁难也完全不会圆滑地回应,高兴或不高兴都直接写在脸上。呵,这样的小姑娘,要是投身时尚圈,不知道还会惹出多少麻烦?

auror唇角微勾,倾身给了罗浅浅一个热切的拥抱,力气大得足以勒断她纤细的骨骼。会场响起的掌声淹没了她的耳语:“靳辰没告诉你?我从不拒绝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的,我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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