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希望。”
他们在谨慎的沉默里走出了营区,这个星期没有演习,大兵们照常放周末假,全都跑到酒吧和商店里去了。战列舰整齐地泊在深水港里,任凭细小的波浪拍击船身。没有了频繁起降的教练机和侦察机,珍珠港显得异常安静。有几种不知名的小野花已经开了,鲜艳得好像马上就要在眼前燃烧起来。太阳的角度已经倾斜,建筑物的影子长长地拖在碎石路上。
中士忽然清了清嗓子:“我可以陪你散步吗?”
“你不是正在做这件事吗?”
“我只是,”弗兰克抓了抓头发,“只是要确认一下你不会用任何罪名罚我去跑圈,我的医生不建议我进行剧烈运动。”
戴恩没有回答,只是翻过了低矮的木栅栏,跳到礁石上。弗兰克犹豫了一下,踩过开满花的灌木丛,跨过围栏,跟了上去。与其说这是块巨型礁石,不如说是倾斜入海的一个陡坡,向外延伸三四十英尺之后突然中断,变成竖直的悬崖。
“私人观景台,著名的珍珠港落日。”少尉在岩石凹陷处坐下来,换了一种戏谑的语气,“欢迎你,康奈尔中士。”
“要是什么时候,”弗兰克说,在他旁边坐下来,拍了拍沾到手上的沙子,“什么时候你想从空中看,我可以效劳。”
“算了,我有点畏高。”
“我的安东尼舅舅说,畏高的家伙都是些胆小怕事的混蛋。”
戴恩扭过头来,挑起了眉毛。
“不,长官。我没在说您,您是个自命清高的混蛋。”
“多么慷慨的评价。”
“不客气。”
东边的海面泛出温暖的橙红,头顶的天空渐渐变成黛青色。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拍碎在海蚀崖上,轰隆作响。戴恩拢了一把碎石,一颗颗地丢着玩,“那么,”他问,“谁是安东尼舅舅?”
“我妈的弟弟,每年都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华盛顿某家杂志社工作,直到他退休,我才知道他是洛克希德的工程师。我听说他们的保密条款比情报机构还严厉。”暗金色头发的中士耸了耸肩,伸直双腿,“无论如何,他是我小时候的英雄,毕竟在1932年的新奥尔良,会开飞机的人比一张十美元的纸币还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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