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元旦假我和云玉窝在沙发上咸鱼了一个白天,这破居民楼年久失修,窗户玻璃都他妈快跟窗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玻璃都不好好在窗框里待着,风一大,我抖玻璃也跟着抖,墙体保暖层也不包,暖气也不好好烧,一到冬天还是得靠小太阳和电暖气吊命,我把小太阳放在沙发前面,裹着一条毛绒厚毯子,把脚伸到小太阳上取暖。我玩手机他看书,烤一会儿翻个身,把脸贴在他的肚子上烤我的背面,均匀受热,十分惬意。
我横躺在他腿上,说:“小云你想不想出去玩?”
他笑了笑,从果盘里拿了粒葡萄塞进我嘴里,说:“我觉得你不想。”又用手接了我吐掉的葡萄皮和籽扔垃圾桶里。
说起来,前两天圣诞节我为了让云玉体验一下西方节日还带他去逛了逛街,然后在这个耶稣诞生的日子里,我们俩在市中心的商业广场看了一上午舞狮。
整个圣诞节都洋溢着宗教本土化的喜庆气息,挂着圣诞节的名头卖圣诞鸡排圣诞烤地瓜圣诞煎饼果子,不知道的以为圣诞老人来万达搞个体经济来了,我们俩在步行街买了个圣诞老人的糖人,结果那个师傅可能是这段时间小猪佩奇摊多了,肌肉记忆快过脑子,把我们的圣诞老人画成了一个吹风机,不过云玉不大在意——他好像对这些事情一直不是很在意,我把他拉到一个偏僻的街角,一口咬掉了圣诞老人的脑袋嚼碎,拉过他吻了过去。
腻乎乎的糖浆在腻乎乎的吻里逐渐融化,西洋的欢歌,舞狮的锣鼓,北风与白雪,红帽与铃铛,拥挤的人群中,我们交颈作鸳鸯。
我忘了圣诞节晚上应该吃啥了,于是我们回家的时候顺便买了点猪肉,做了一顿圣诞福寿肘子。
不过我今天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动,就只想在家和云玉懒懒地赖一整天,于是我只是礼节性地问了问他,然后继续躺在他身上当咸鱼。
他动了动腿,说:“不出去也罢了,今天把窗户修一下。”
我哼唧了一声:“那么着急干嘛啊大过节的。”
他摇摇头:“不暖和,你都感冒了。”
我:“……嗨,谁还没个感冒的时候,我不都吃药了。”
他不再说话,手动把我的头放到沙发上,然后站了起来,我叹了口气,跟着他走到卧室:“你怎么修啊我的宝,我昨天给物业打电话了,他们说过几天来修。”
云玉反问:“我们有物业吗?”
我:“……聊胜于无吧,跟个慈善组织差不多。”
他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拿出一卷塑料布和一卷胶带,我说:“你等会……你要把塑料布糊墙上吗?”
他站在窗台上,打量了一下窗户,说:“不大美观,不过很防风。”
我站在下面,很无奈地看了一会,笑了,说:“行吧,关键你这么弄,我感觉咱俩像温室大棚扣出来的反季节蔬菜水果似的。”
他摇摇头笑笑,开始给我们屋的窗户糊塑料布,我站在窗台下面给他递剪刀和胶布,不一会一扇窗户就贴完了,他转身把东西递给我,回头看了一眼窗户,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我说:“哎,你能不能再站上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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