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这事,于是开始闭眼睛瞎咧咧:“我大姑老年痴呆身边不能没人,我堂哥这几天出差,就把她托付给我了,我这不是不放心她吗,隔一会儿得打个电话。”
我大姑就是癫痫,不犯病的时候精明着呢,身子骨还倍儿棒,这话要让她听见了,估计犯着癫痫都能杀到我家门口拿42码的拖鞋底子抽我38码的脸。
我同事皱了皱眉:“老太太这病不好治啊,得在你家待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我这毛病多早晚能好,估摸了一下说:“一周吧。”
得嘞,我算是明白我老板那句“工作不能耽误”是什么意思了,这一个礼拜他有事没事就“小柏你搞一下这个”、“小柏你弄一下那个”,生怕我活干少了。
白天就是这么个情况,晚上回家的时候能好一些,但是睡前无论体力消耗多大,我都睡不踏实,频繁的梦魇让我无数次在午夜被惊醒,那些缠身的噩梦真假参半,虚实交错,但是都逼真得让人绝望,醒了之后还是久久缓不过神来。
昨天晚上我又被吓醒了。我能听见我自己喘着粗气喊了一声“云玉”,然后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云玉睡眼惺忪地跟着我也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把被子披在我身上,抱住了我,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毛,下巴搁在我肩膀上,他亲了亲我的脸,声音还带着被吵醒的慵懒沙哑,他低声道:“好了,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我什么也没说,像海难里的幸存者抱住一块浮木一样,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很暖,睡衣的布料柔软干净,带着洗衣液的清香和被窝里人的体温加热之后特有的温暖气味,我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他一直轻轻地拍着我,还微微地摇晃,发出那种哄小孩睡觉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嗯嗯”的声音,这种方法虽然幼稚但是奇迹般地有效,我总是能很快地从乱七八糟的恐怖梦魇里挣脱出来。
我摇了摇头,抹了把脸,说:“没事了宝贝。”
他说:“又做噩梦了?”
我说:“啊。”然后拍了拍他,“行了我没事了,睡吧睡吧。”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什么也没说,躺下了之后给我掖了掖被角,从后面抱住了我,亲了亲我的头发,低声说:“睡吧,我在这里。”
我嗯了一声,过了两个小时之后,我悲哀地发现,我他妈好像又失眠了。
没办法,三个月的药物助眠让我对安眠药产生了依赖性,不大,但一下子停药之后总是特别容易失眠,我不敢告诉云玉我睡不着觉的事,上次我胃病又犯了的时候我看他心疼得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了,我一个二十啷当的大小伙子,上辈子打仗的时候肚子让人横着豁开都没吭一声的人,在他那儿跟个风一吹就倒的脆皮美人灯儿似的,我哪怕是灭霸萨诺斯呢,在他眼里都是块含着都怕化了的紫薯。但是睁着眼干躺着实在是太难受了,我鬼鬼祟祟地翻了个身,又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自以为自己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踮着脚溜到客厅,蹲地上翻出了电视柜下头的药箱,打算吃片安眠药好睡觉,就在我打开药箱按扣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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