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鱼被饱满的汤圆完全吸引,想要一头扎进它的馅里去畅游并且吃到翻白肚。
他从来没能想到吞掉舌头这个烂俗的被到处使用的形容食物好吃的状态能够真实出现,他觉得这里面的馅料甚至都不好描述,像是玫瑰豆沙百香果和花生,总归是香透人灵魂的东西。
嚯嚯鸡看他一张幸福的红通通的小圆脸,感到一种在想要给卫论松土之外的充实感。
伯鱼客客气气地喝干汤水,浑身法力无边了。
嚯嚯鸡大老远来,不能白来,伯鱼给他吹了一首《九儿》。
卫论每一次听伯鱼吹唢呐,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会跑出来进行朝拜,这种事情当然也会发生在嚯嚯鸡身上。他亲眼看到那个腼腆的还不太会说话的男孩,在微微张开他玫瑰花色的嘴唇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他似乎不再是他,是唢呐的延长,是世间随便什么恒长的风。他的认真让嚯嚯鸡瞬间就感到了心里的一种颤栗。
他很久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颤栗,他从中获得一种不可抵挡的感动。
洪亮又深邃的乐声,甘美而悲怆的情绪,颤抖绵延的长音,伯鱼的胸`脯像秋草鹦鹉一样慢慢挺起来,他的两只薄薄的耳朵也染上了红色。嚯嚯鸡惊奇地看到一个平面的单薄的人形,一个完全纯白的人形,负担着磅礴的力量恐怖的乐声,他整个人就是挂在哨片上的一枚晃荡的果子。
鸡皮疙瘩在他身上一层一层起来,一层一层下去,一层一层顺着血管传到大脑。
别吹了,再吹就要流鼻血了。他在心里卑微地想。
伯鱼吹长音之用力,淡淡的弯眉绞在一起,两只腮帮像是熟透的蜜桃,甚至脚跟微微离地。他是一只仰起脖子吃树叶的小鹿,用一个后仰的姿势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然后沉浸在音乐里,眼睫微微颤抖。
嚯嚯鸡不知道卫论平时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一刻他得承认他想吻他,无关情爱。
伯鱼睁开双眼,满脸狐疑地看了看哨片。
嚯嚯鸡问道:“怎么了?”
伯鱼:“感觉不对,不是这个感觉。”
嚯嚯鸡想扑上去啾啾他的脸蛋:“怎么不对了?你超棒好嘛我的小喇叭花!你再吹我都要尿了。”
“不对不对,刚才的高音感觉是不对的。”伯鱼要求自己十分严格,管不上嚯嚯鸡丢人的生理反应,“我的哨片有点问题,我要回去修一下。”
嚯嚯鸡:“大师耶。”
嚯嚯鸡听不出来,盲目崇拜,他觉得伯鱼是农夫山泉矿泉水瓶子上那些brett ryder的神作里出现的人物,童话世界里的糖果堆砌出来的大山少年色彩分明,他在夏天薄荷蓝的清风里招招手就是漫天海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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