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一阵愕然,瞧瞧水心悠的神色萧疏,看不出悲喜,又瞧瞧小七泫然欲泣,欲说还休,颇有几分为难道:“悠儿,你看在我的份儿上,就……”
“你去还是不去?难不成我会把你这俊丫鬟吃了不成?”
云晨潇知道水心悠是故意将她支开,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得从命出门。她本想趴在门口偷听一阵,又觉此行径实非君子所为,只得作罢。见此时天色尚早,悠儿又不让她进屋,她只得起身去了李薇房中。李薇这些年待她也算不错,虽然已为云政亭诞下儿女,但对云晨潇始终视如己出。云晨潇想此番远行,理应道别才是。
水心悠待云晨潇走后,又细细审视了小七一番,道:“刚才云儿在此,好多话我不愿挑明。你们既自幼一起长大,你应该了解她的脾气秉性。她待人宽和真诚,亦极易信任旁人,意气相投便推心置腹视为知己。虽如今世道险恶,人心叵测,云儿却仍保持一颗不染杂尘的童心,这点多难能可贵啊!”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云晨潇走后,小七的柔弱似乎减了几分,对着水心悠,竟生隐隐出几分凌厉的锋芒来。
但那水心悠何等人物,视她这几分锋芒如无物,仍旧淡定自若地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宁王殿下消息灵通,对朝廷、江湖各派动向了如指掌,这得力于他苦心培养多年,遍布各大州郡的‘鸿雁信使’。据说,‘鸿雁信使’多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些女子或大隐于朝廷、后宅,或小隐于青楼、酒巷,总之无处不在、无所不知,其势力之大,或许连朝廷的锦衣郎也不遑多让。而宁王殿下煞费苦心,安插在云家的唯一一位‘鸿雁信使’,就是你吧?”
“哈哈……”小七苦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故意支开你家小姐,就是不愿她只道此事真相。她待你如亲人,你怎忍心背叛她。她若知道真相,该是何等伤心……”
“背叛?”小七死死盯着水心悠,尖声道:“我是宁王的人,又是云家的丫头,我对谁算是忠诚,对谁又算背叛?况且这些年,我并未做过半分伤害小姐的事,我只是……”
“死不悔改!”水心悠勃然大怒拂袖而起,袖风所到处,那碗羹汤和点心已被打碎,汤汁撒了一地。“你只是每月向宁王汇报云家的一举一动,包括云政亭私募府兵,包括云儿每日读书发明,也包括她练习北斗八卦剑阵!但你可知,你的这些信息,会害了云儿,会害了云家!这么多把柄在宁王手中,云儿所有的底牌都已经暴露了,她拿什么取胜宁王!你这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她本就不必与王爷殿下为敌!”小七红着眼睛嘶吼了一声,又冷笑道:“我家小姐天纵奇才,博学广闻。那时,我虽顶着‘鸿雁信使’的身份,但只每日伺候她读书写字,演算推理,根本不为别的事情操心,多快乐啊!她本性淡泊名利,只愿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可是你……推她入火坑的是你!”
小七身体已不受控制地紧绷,她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指着水心悠道:“是你野心勃勃,贪心不足!非要什么镜虚铁盒,要什么一统五行门,要什么传国玉玺,又要什么平定藩王!这天下权柄,绝世武功,都是你想要的,你可曾问过小姐的意愿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其实不过爱你自己罢了!小姐无论算学书法,抑或诗词发明,哪项不是出类拔萃?她本可以有更坦荡的路途,本可以有更远大的前程,她本可以不被你首辅大人的光芒所掩,本可以……本可以有更好的姻缘。只可惜,可惜……她遇见了你,这一切都改变了。”
小七说着说着,似乎已恢复了平静,她控诉着水心悠,亦像诉说着积郁多年的丝丝情愫,如怨如慕:“有你在,她会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她把所有的光环都加在你身上,她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饶是如此,她尤嫌不够。所幸,呵呵……天意弄人。老爷和你,竟是血缘至亲,又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是何等孽缘啊!那夜我看你被幽冥剑反噬,险些将老爷置于死地,我虽担心小姐,却也暗自欢喜,因为我知道,你们俩此生再无可能。没有你,小姐这十年过得逍遥自在。可是你却阴魂不散,又来找她,又要她以身犯险,与宁王殿下为敌!水心悠水大人!我家小姐究竟欠你什么?你为何要几次三番陷她于险地?你又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水心悠虽知小七是宁王安插在云府的细作,但却不愿当着云晨潇的面点破让她为难。她本是好意支开云晨潇,想着审审这丫头,好让她知难而退。哪知小七伶牙俐齿,又与云晨潇相伴多年,最是了解云、水二人的痛处。一番话下来,竟让阅尽千帆的水心悠心中生疼,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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