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妾在钻研什么汉人的诗文?是前晌儿在纳敏那里听到的。这丫头现如今可是成天都埋在书里呢!”舒舒觉罗氏抿着嘴微微一笑,“以前咱们昭妃娘娘在的时候,还有人能教教她,如今自己闷着头看,不懂的就干着急。”
“哦?”遏必隆心中微微一动,是啊,曾经东珠在府里的时候,这府里是多热闹,现如今冷清的吓人,又想起许久未见过小女儿,便命人将她唤了过来。
“这诗是南宋诗僧志南所写的,志南是他的法号,生平不详。这前边还有两句,‘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说的就像今日的景致一样,在杏花盛开时节又逢细雨蒙蒙,僧人执杖出行,衣衫渐湿。然而杂着杏花的芬芳,伴着杨柳的清香。在剪剪轻风细雨的一片春色之中,该是何等惬意?雨,是杏花浸湿过的雨,何等纯净;风,是杨柳筛滤过的风,何等清爽?”遏必隆对着女儿,缓缓讲道。
“阿玛说得真好,阿玛说的仿佛人间仙境,又跟咱们眼前所看到的景致相似。”小女儿纳敏才八岁,比之当年的东珠倒是身量高了不少也更丰盈。也是,东珠好动,成天往外跑,饭也是从不正经吃的,故身子总是纤纤细细的。不像纳敏从来都是在闺房之中安安静静地看书、习字、做女红,吃饭起居定是定量极合规矩,这身子倒也更壮实。
眼前的纳敏模样初开,也生得美丽如玉,特别是那性子像极了她的额娘,正应了她的名字。纳敏在满语中原本就是淑婉、温顺的意思。看着仿佛一夕间长大的小女儿,遏必隆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慢待了这个女儿,也忽视了她,不经意间,她就这样长大了。比之东珠,她得到的关爱确实少了许多。
“明儿跟福晋说,该给纳敏请两位师父了。”遏必隆温和地交代着,心中仍是不免内疚。
舒舒觉罗氏有些喜出望外,立即拉着纳敏谢了又谢,还让纳敏给遏必隆斟了一杯酒。
端着手中的杯子,放在鼻子下面只是闻了闻,便略微诧异地看着舒舒觉罗氏:“酒?”
“哪里是酒?”舒舒觉罗氏笑了,“咱们府中这一年都不能饮酒摆宴,这个道理妾怎么能不知晓呢?这是纳敏用新鲜的杏花蕊和江米汤兑了酸奶子煮出来的,最是清火养胃的,老爷快尝尝。”
一品而下,果然味道不俗,酸中蕴甜,甜中浸香,别样的滋味徜徉在唇齿间,更在心底涌起一丝感动。遏必隆认真地看着女儿意味深长地说:“你果然长大了。阿玛还记得这几株杏花好像还是当年你亲自种下的?”
“是,是当年儿时看到大嫂院中满是杏花,白的像冬天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粉的像天边的烟霞,虽没有梅花娇艳、梨花纯洁,但是这种柔柔的美更让人心动。当时纳敏不懂事心里喜欢便叫人折了大嫂院里的花枝拿来插瓶,大嫂为此还哭闹了一场。后来还是姐姐告诉纳敏,爱花只要静静地看着就好,千万不要动手去折。原本只是一桩小事后来连纳敏自己都忘记了,偏姐姐还记得,过了好几个月以后那树上结了杏子,姐姐便把吃剩完的杏核给了我,我们俩一起在屋前种下的。”
遏必隆点了点头,这便是东珠。
旁人上心的,她从不上心,而旁人不上心的,偏她都惦着。
殊不知,此时听了这番话,有人与他的想法一般无二,心底更生出许多的酸涩来。
遏必隆微微侧首,突然看着亭阁对面的来人,一下子愣了起来。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