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医生说没事之後江少行才安心下来,j力一向充沛的男人这时候竟有些脱力。
两人守著江云霄,因为江云霄昏睡著,连江月洲的话都变少了,时不时房间里传来两人的交谈都是细声细语。
直到十一点过,江少行看著江月洲倒在江云霄的床上直打瞌睡,就让他去睡觉。
江月洲不肯起来,赖在床上说:“我在这里陪著大哥。”
江少行转头对晏海道:“把他带回房间去。”
这次晏海非常听话地大步走过去,连拖带扛地把哈欠连连的江月洲拖出了房门。
江月洲离开後,管家走了进来。
“二少爷。”
“怎麽?”江少行望著床上的人,头也没抬。
管家走到江少行身後的椅子上坐下,慈爱地看著他疲惫的侧脸,对他说道。
“我记得还在旧屋时,那时候夫人还在,你才两三岁,有一天下午你们一家四口在院子里晒太阳,夫人突然问你,要是给你生一个小弟弟你要不要。”
江少行沈默地一愣,他没想到管家会突然突然讲起往事,他更不知道管家为什麽会说这些,但他并没有动。
管家慢慢地从自己的记忆中推开通往过去的大门:“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那天我守在你们旁边,看你们一家其乐融融,原本十分开心。但你突然就哭了起来。你大声地哭著说你不要弟弟,十分伤心,老爷夫人怎麽安慰你、哄你都没用。後来大少爷跑过来抱著你,大少爷说他也不要新弟弟,他只要你一个弟弟,他那时候也才那麽大一点,他的手连环抱你都不够,但是你在他怀里哭著哭著竟然就停了下来。”
江少行真的已经不太记得这样一件事情,他甚至不知道原来自己小的时候是不喜欢有新的兄弟姐妹的。
“後来老爷问你为什麽不要弟弟,你对老爷说因为有了新弟弟你就不是弟弟了。老爷和夫人明白你说的话之後都笑了,但是大少爷牵著你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那天的阳光真好啊,老爷夫人都还年轻,两位少爷还小,就好像时间都凝固在那时候。”
江少行呼吸一滞,却把江云霄的手握得更紧。早在他有记忆之前,自他第一次在娘胎里有了搏动,他们之间的牵系就已经有了最初的形状。那时候他对江初陵的感情或许除了占有欲什麽都不是,但又是所有,除了兄弟之情,谁知道究竟有没有爱情。
只是一切都发生得太早,结束得也太早,g本来不及开始就已经烟消云散。
当他们的母亲在难产的时候死去,江月洲就成为了替代失去的那一道温情的全部。
他们都把爱给了从未获得过母爱的江月洲,也因为如此,他再也不是这个人的唯一。
“後来夫人走了,老爷也走了,小少爷留学,家里只剩下你和大少爷,但你和大少爷也闹翻了。你走了之後大少爷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只懂得工作,这几年我看著他就像随时会倒下去,但他一句不吭地撑著我心里更难受。我只盼著你们都好,不管你对大少爷到底是什麽感情,只要你们可以像过去一样在一起,那也要比现在这样好太多了!”
“廖叔老了,或许看不了你们几年了,等我死了,还有谁记得你和大少爷曾经那样好过?二少爷,别再折腾你们俩,大少爷他x子倔,但你不是,你如果是真的、爱著他,就容忍著他一些,总有一天大少爷会明白的。”
慈祥的管家站起来,已经哽咽。
江少行没有动,他只是望著江云霄宁静熟睡的脸,对关心他们的老人说道:“我会的。”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啦,你们的事我一个下人也管不了,只要少爷你记得我的话,别再为难你自己,也别为难大少爷,我哪天死也瞑目了。”
身後再没了响动,许久,江少行知道管家已经离开。
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江云霄。
江少行脱了外套,揭开被子上了床。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和江云霄睡过一张床,他躺下去,感受著江云霄成熟温热的身体。
他把他揽过来靠进自己的怀里,这个人匀称的呼吸轻抚在他的肩头。这一刻的江云霄就在江少行的怀里,但这一刻,他紧紧地抱著他,像很小的时候自己被对方抱著熟睡那样,美好温暖,仿佛一生如此,无关情欲。
江云霄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绵长的梦,梦里有让他快活的,也有让他伤心的,让他气闷的,他在那场漫长复杂的梦里不断地挣扎,朝著梦的出口拼命地奔跑,气喘吁吁,寸步难行。
“云霄、云霄──”
有一道声音从遥远的头顶上方传来,他在那熟悉的声线里逐渐地脱离深沈的境地,终於,他感到眼前有了一道来自於另一个世界的光芒。
江云霄一下睁开了眼睛。
头顶上,是一颗男人的脑袋。在几近的距离里,他费力才把那一张脸拼出一道熟悉的模样。
“嗨,大哥,早安。”
那张脸上那张该死的嘴,在他醒来後突然绽放出一道刺眼的笑。
“江-少-行,”他哑著声音念道:“你为什麽在我的床上?!”
温柔猎狩 10
10.
而江少行不仅在他的床上,和他在一个被子里!甚至,竟然胆敢不著寸缕地贴在他的身上!连身体之间的温度,都互相交传,隔著一层布也无法忽视交贴的热度。
江云霄呼吸一沈,拳头一紧,就想要把眼前这个笑得无耻的人赶出去!
“因为昨晚你晕过去了,我要照顾你啊。”男人却仿佛收到了他的怒气,一只手轻轻放在了他握紧的拳头上,并未用力却不容置喙。
而江少行还在笑,笑容霸道邪魅,虽然不得不承认这长脸英俊得让人趋之若鹜,但他这麽一提,江云霄终於想起头一个晚上发生了什麽事情。
江云霄x中更是一阵恼怒,一把抽了自己的手,使劲推开江少行的肩:“少假惺惺!”
而後,他突然想起和江月洲约好陪他去度假,但自己这一睡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了。
江云霄不想面对江少行,他坐起来就要下床。在脚刚著地的时候,一件浴袍落在了他身上。
“急什麽,才刚醒也不注意一下,要是再晕倒了──”
江少行说到此处突然闭了嘴,他本要习惯x地讽刺江云霄两句,却突然想起头一晚上,管家诉说的那些事情。
他坐在床上,看著江云霄消瘦的背影,突然之间说不下去。
眉头皱了起来,近午的时候,重重帘幕挡住了日光,只有一缕金黄的光线偷偷地漏进来落在书桌上,昭示著这一天的天气是多灿烂迷人。
江云霄已经穿好了浴袍,找到了自己的电话。他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这麽晚,不知道月洲是不是在傻等,或者失望。
走出房间之前,他回头盯了江少行一眼:“如果你睡醒了就赶紧从我床上离开。”
说完,他再也不想理睬江少行,自己一个人朝外走去。
江少行一个人坐在床上,这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床,满满的都是江云霄的味道。
“白痴──”
他把头埋在被子里,低低骂了一声。
明明是想要对那个人好一点,但似乎,他g本就传达不出来,那人更接收不到。
他习惯了对其他人强势抑或包容,却独独别扭地不敢对江云霄露出温柔。
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心生胆怯。
江少行已经走到了楼道,才想到还在自己房里的浮生,一晚上都只顾著江云霄,竟然忘记了浮生还在。
他退回去,回到自己房间,床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房间里并没有人。
他走出门,逮了个人问,对方告诉他:“浮生少爷在楼下和小少爷在一起。”
江少行才点点头往下面走去,也不知道月洲会不会为难浮生,毕竟自己突兀地就把人带回了江家,想到这里他微微吐了一口气。
但他没想到浮生和江月洲相处得竟比自己想象中融洽许多。
江少行刚下楼走到客厅外面,还没看到人,就听到江月洲在说:“既然你和二哥在一起,那以後我们可以常一起玩啦,我平时课应该不多的。”
江少行听著,嘴边露出一抹笑来,他这个三弟和谁都合得来,从来不计较对方的身份,小时候看到街边的乞丐都想带回家来养著。
而江月洲长得俊俏,继承了他们母亲的外貌,x格又可爱,是三兄弟里长相最j致美貌的。只不过他平时不爱打理自己,又戴著副厚框的眼镜,白白浪费了那明星般的脸。
江月洲长得如此,也不怪江云霄竟会喜欢上他。
客厅里江云霄、江月洲、浮生都在,而晏海敬职敬责地守在一旁看著江月洲。
江云霄的j神看起来还不错,比昨晚刚被抱回房间时那惨白的样子好了许多。
江月洲见了江少行,赶紧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拉著他挨著江云霄坐著,给他一边捏肩膀一边道:“二哥昨晚辛苦你啦,经过你的悉心照顾,今天大哥脸色都比前两天好了,你看。”
江少行便转头看著江云霄,笑道:“照顾大哥是应该的。”
要是他们的三弟知道是自己把江云霄气得晕过去的,不知道会变成什麽表情。
江云霄也正转头看他,两人目光交接,江云霄皱了一下眉头,淡淡地说道:“那真是谢谢二弟你了。”
“应该的。”
江少行无耻一笑。
因为江云霄突发状况,旅行耽搁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机场登上私家飞机,朝雪山而去。
到了目的地天已黑尽,飞机降落後,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雪山山腰预约的酒店。
江云霄在飞机上就已经晕得想吐,但他不想扫了江月洲的兴,竟一直忍著,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好看。
这会儿下了飞机,终於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著来接送的车,他一万个不想再钻进去。
“晕机了?”
突然,背後贴上一道厚实的温热,有人在耳边轻声问道。
不用回头,江云霄知道是谁。
“我没事。”
不想被江少行看笑话,江云霄一闭眼,抱著赴死的决心就往车里去。
他刚坐好,身边就靠上来一个人。
那人也不管他不想理睬自己,抱著他的头,把他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
江云霄陡然被埋进别人的肩窝,睁开眼就要挣扎,然而江少行按住他的肩,在他头顶说道:“别动了,靠著我,一会儿就到了。”
然後江少行又问随行的佣人:“带晕车药没?”
那人已经把药拿了出来,并倒了一杯温水,江少行接过来,把药片塞到江云霄唇缝:“把药吃了。”
态度虽然是向来的强势,声线却温和得不行,让江云霄十分的不习惯。
但他这会儿难受得什麽都不想去计较,只希望这该死的强烈作呕感立刻消失,便乖乖含住药。他还没把药吞下去,江云霄又把水送到了他唇边。
“喝点水。”
江云霄闭著眼睛乖乖喝了水,药顺著温水进了喉咙,一只手指抚上了他的眼角,拭去他眼角那一点难受之中被逼出的泪痕。
江云霄已经完全被晕车打败,别说这会儿他不想理会江少行突如其来的示好,就连江月洲关心的问话他也没力气再去回答。
江少行把江云霄揽到自己的怀里,还是不忘关心浮生几句。
“我没事,我从来不晕车。”
浮生坐在江少行的另一边,露出两颗小虎牙,朝江少行笑。
江少行mm他的头:“那就好,有什麽事情告诉我,或者和月洲说。”
浮生“嗯嗯”地点头。
他原本岁数也不大,和江月洲一样怀著那麽几丝少年心x,这会儿想著要去滑雪心里总是快活的,加上和江家的人相处了一两天,他和江月洲又合得来,倒不像最初那样拘谨和胆怯。
江云霄听著旁边的人细细碎碎地说著话,只觉得心里厌烦,那难受的劲翻滚得更厉害,似乎晕车药吃下去并没有起效,只让他更加想吐。
终於,车在一个大大的颠簸之後,江大少爷再也忍受不住。“呕”的一声,他来不及转头,江少行来不及避,於是翻天覆地地吐了江少行一身。
“大哥今天受累了,多吃点。”
晚上吃的清淡,但菜色却十分丰富,江月洲殷勤地照顾江云霄,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大哥晕机晕车,江云霄被他这麽贴心地照顾,心情也好了许多。
江月洲说:“每次我和二哥来这里都要泡温泉,待会儿睡觉前泡泡温泉,晚上舒爽地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麽都好啦。”
江云霄点点头,看著江月洲俊秀可爱的笑,只觉得心中暖暖的,不免笑起对方来:“你看你这样子哪里像老师,走进学校人家还以为是新学弟。”
“啊,连大哥你也这麽说!”江月洲叫起来:“我才被二哥说过!你们早就在背後串通好了吗,居然这麽打击我!”
说完他不满了,想了半天就去找晏海哭诉,只有那个人不会嘲笑他,不管他说什麽,对方都不会露出嘲弄嬉笑他的脸来。
江月洲刚跑,这边江云霄也放下了筷子:“我去看看月洲。”
只剩下江少行和浮生,两个人都不挑食,把一大桌子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你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江少行虽然知道浮生食量大,但还是十分好奇,那瘦削的身材,平坦的肚子,是怎麽装下那麽多食物的?
“唔,大概是消化得快吧。”
浮生微微地红著脸说。
江少行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去掀他的衣服:“让我看看你的胃到底多厉害。”
浮生扭动著不让江少行捉弄自己,连声说:“别、别,我就一般、就一般人那样……”
两人正在闹,门一下被推开了,来人看到他们立刻哇哇地叫:“你们也注意一下吧,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
“你怎麽又回来了?”
江少行回过头,好笑地看著江月洲那张夸张的脸。
浮生趁机挣脱了他,兔子一样地跑到对面远远地去站著。
“我还没吃饱啊,啊,居然没菜了,赶紧把菜单拿过来!”江月洲虽然不是大胃王,从另一方面而言却很能吃。他宁愿吃的撑死,也绝对不要吃不饱。
江月洲一口气又重新点了一桌的菜,还要拉著浮生和跟著他进来的晏海陪他吃,江少行自然是由著他,只是还是吩咐晏海:“看著他们 两个,别让月洲又像那天那样吃得吐。”
江月洲不高兴地:“我那晚没吐,二哥不要乱说。”
说著就把江少行往外推:“你出去吧,我们还要大战一夜,二哥你别等了,待会儿我把浮生给你送回去。”
江少行无奈地被赶出了包间,只好一个人出门散步。
山上积著厚厚的白雪,淡季的原因,游客不多,江少行在宁静的雪路上走了一圈,想到江云霄一整天都没吃多少东西,於是慢慢回了酒店。
他让厨房准备了些吃的,自己一边抽著烟,一边把夜宵送到江云霄的房间。
这家酒店的後面部分全部是仿日式榻榻米,每个房间都带独立的院子,而院子里有足供三人同时用的天然温泉池。
江少行敲了敲门,房间里没有人应门。
“出去了?”
江少行纳闷地想,江云霄既然不舒服应该不会到处乱走。
他心里有些担忧,那个笨蛋g本不会照顾自己,该不会又在房间里晕倒了?那不是跟林妹妹似的?这样一想,他担心却又觉得好笑。
因为怕江云霄出事,江少行缓缓推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只点著一盏调节气氛的小灯,江少行环视了一圈,没有人。
通往後院的门开始,院外亮著橘黄的灯光,江少行未做多想,他光著脚,静静地朝那光亮的院中而去。
(19鲜币)温柔猎狩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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