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消失刹那,似看到了涣阳的眸中的些许担忧,晃晃脑袋:“我要睡觉了。那个无夜可维持多少时间,解药是什么?”
“呃……呵呵,薇儿你真是……”涣阳还没见过如此的柯薇,有些惊愕,抓下拉着自己袖子的小手,顺便捏捏:“睡吧,个时辰,解药嘛,据说是口水,不过我也没试过。”
柯薇暗道:『你个大尾巴狼,什么口水啊?』,却迷糊的睡去。
涣阳把柯薇扶躺下,掖好被子,掐了掐柯薇的脸,笑道:“乖乖睡觉。”
水火不容
芙乐十六年末
(知识小补:芙喜十六岁,芙弩十三岁,柯华十一岁,柯雪十岁,柯蓝、柯英八岁,柯薇六岁开始上学,柯善三岁。)
“盖小学者,国故之本,王教之端。”封清辉端茶于手,顿道,“五殿下,识字乃为学之始,殿下怎可说不学就不学?”
柯薇斜眼,大声嚷道:“春蓉~”
“奴俾在,主子有何吩咐?”春蓉跨槛入内,垂首,微颤着肩膀。
『小妮子,你还笑。』柯薇瞪一眼春蓉,但没效果,春蓉低着脑袋。
“殿下,你已喝了十杯‘果汁’,正所谓‘盈则亏’,多喝无益。况且,你才临十字。”封清辉温着脸柔和笑,打断欲开口的柯薇。
『我靠……这一年来,你折磨我还不够那,都快年末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柯薇有气不能发,小手儿拽着毛笔发颤,“气死我了。”
“殿下,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古代读nu[怒]),殿下身为皇女,不识大体推却自身责任,视为对国不忠,殿下莫不是要做个不忠之人?”封清辉道。
“咔嚓。”一只狼毫应声而断。
柯薇眯眼见依旧扬头坐于讲桌前之人,见他和煦的笑,更是磨牙霍霍。
“春姑姑,请先退下。殿下,要临字贴。”封清辉一直看着坐于椅上的“俪人”,暴怒的眼眸,涨红的双颊,微颤的红唇,一切显得生动有活力。
『记得,沁王姑父请旨让我来教这位全城闻名的殿下时,家主说道:“清辉,传闻五殿下资质愚钝,但她乃我封家的希望,你是封家这届最优秀的孩子,资质学养修为可与当年的封林子相齐,沁王既请旨让你教导五殿下,定有其思量。请你定协助沁王把殿下教好。”
家主虽不明说,但隐于背后的话怎么听不出。当今,煌王当道,大势打压封家,太女更是煌王之女,以后若太女继位,封家将无翻身之日。是以封家将注压在五皇女身上,可惜皇女出生一岁还不能言语行走,断了封家多少人的期望,直至去年传言,五皇女已言语无碍,封家才从新振作,明里与煌王和睦,暗里针对,追逐朝堂权利。』
当日,封清辉接了女皇圣旨,道是柯薇的私人少傅,仅岁的少年虽是意气风发,但想到二岁才能言语行走,岁还只能讲五字的愚笨皇女,封清辉犯难怎么能算“教好”?
清辉领旨进薇叶苑,沁王传他进去,由侍女领进园子。
桂花树下,沁王正和五皇女对弈。
封清辉暗叹,『沁王才艺卓绝竟能和五皇女如此愚笨之人对弈,果然,沁王宠爱五皇女的传言不假。』
封清辉被领到树下,站于沁王身后。清辉暗自佩服沁王风采,眼儿瞄到石桌之上,一看之下不禁倒退一步,瞪大眼、张大嘴。
震惊排山倒海而来。
沁王执白子,五皇女执黑子。白子一步一营,防守得当,黑子步步紧逼,攻城掠地。白子虽守但未让黑子占得便宜,黑子虽攻但无法攻克白子,双方互有得失。
震惊之处何在?沁王乃当世第一才子,是封清辉佩服和仿效之人,如此,能让沁王反攻为守之人可见了得,何况这棋起手之步细下推算乃沁王先攻,黑子起步先守后攻,可见j算得妙。清辉此时冷汗覆背,『若是自己执这白子,可未必能防得如此滴水不漏。』
此下,清辉更加佩服沁王之余,已心有所慕,想仔细看看对弈的另一人。清辉正眼看向对面执棋子之人,淡蓝色g装,微蹙细致略淡的眉,眯着深不见底的暗黑眸子,j致小巧的鼻子,唇色若桃,微抿似有难处。『如此一人儿真是那个愚笨的五皇女?一双暗色深沉的眸子真是在一个只有岁的孩子身上?』清辉当时只有此一想法。
“啪。”黑子一扣,女孩嘟嘴,开口是稚气俏皮之声,“我找死算了,反正皇父每次都赢。”
清辉见黑子落处,果然是步死棋。黑子本有大好天地,而这一字落下断了后落,也绝了前程,竟是自寻死路。清辉再次看向女孩,明明有大好前程,又为何如此下棋?
沁王整理棋盘,笑道:“薇儿,你少了耐心。胜利已进在咫尺,为何不坚持一下?”
此时,柯薇正看向沁王身后之人,回忆起皇父给的信息:『封清辉,封家这代最有前途的孩子,现岁,岁能写的一手好字,已会作诗,岁封为少傅,与自己简直天壤地别阿。』
柯薇一挑眉,见封清辉低下脑袋更觉意思,转眼见沁王。
沁王也正看封清辉,似有感到柯薇目光,回头对柯薇一笑。
清辉此时略有紧张,见俩人具是看自己,忙正色行礼道:“封家弟子,封清辉,拜见沁王爷、五殿下。”
沁王夜色之眸露出些许欣赏之色,穿透万物的清冷之声:“免礼。你就是封家这代传言可比第一才子的封清辉?”
封清辉早在听沁王之声时,脸色些许泛红,听得沁王的“免礼”,更是激动的看向沁王。『沁王俊容可比天神,严峻清冷,威严之色不显而露,果然如传闻一样。』清辉终于得偿所愿能一睹第一才子容貌,心下更是敬畏,暗道:『如此神骏之人,怎可能生出愚笨的皇女,刚见皇女的棋艺,已知皇女的不凡。』遂笑道:“清辉乃封家门徒,实乃家主不弃收留清辉,清辉位卑低下怎敢与沁王相比。”
“本王问你,刚与薇儿的棋局,你可看出什么?”
清辉一听,暗下忖度,『传言皇女愚笨,此下是回答‘什么都没看见呢?’还是沁王考察自己?』。
清辉心下捏一把汗,思索再三,遂直言道:“古语有云:‘棋乃修心之物,夫棋之品有九。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沁王棋艺,不争、不战、不乱、不败乃九品之显,棋势牢不可破,则出人不意、掩人不备故战无不胜。殿下棋艺……”
清辉微顿,见沁王眸中神色明朗,心下暗道『赌对了』,遂接道,“殿下善思,穷、变、通乃活路之道,虽不言胜,但亦能立于不败之地,自保足以。殿下最后一子更是j妙,置之死地而后生乃绝生断后之法亦是活路之一,若不是面对沁王爷如此高奕之人,殿下未必会输。”
“呵呵……皇父,我现在相信——他的确有实力可以和你齐名。”柯薇眨眨眼,心下笑道:『清辉如他的名字,晨明时月亮的清辉,干净剔透带有晨露的消逝和阳光的朝气。晨露是短暂之物,安静而沉着。阳是一日之物,生活而开朗。封清辉正是两者的结合,表面是一日的阳光,内在是短暂的晨露。如此灵俊之人,靠一盘棋看出皇父为人的一二,我做人的准则,真不愧是丹阳城最有前途的才俊之一。』
柯薇话完,起身站于沁王身侧,对有些羞赧之色的封清辉,拜以学生礼,嚷嚷道:“薇儿拜见少傅。”
“五殿下请起。”清辉见这个到自己腰侧的岁女孩,心下惊叹:『闻名不如见面。这五皇女不象传言,反倒是……看来沁王为了保护五皇女,竟也瞒了封家。』
柯薇直起身,见封清辉眼儿不眨看自己,心下笑道:『见面才知真假,这小子被吓住了?』
“薇儿,你该午睡了。”沁王微起唇边,淡笑如风。
清辉见沁王笑意,心下更是惊叹:『我从入院见沁王开始,沁王就对五皇女笑过二次。传言沁王冷面严峻,我见亦是如此。沁王真是把五皇女宠到了心坎里。』清辉此时心下微动,却不知是羡慕柯薇还是其他。
“皇父~”柯薇想留下,见沁王神色只能讪讪告退。
沁王见柯薇带人退下,转眼看向清辉。
清辉此时才觉沁王气势远比前刻更胜,心下肃然起敬,垂首正立,不敢松懈。
“清辉侄儿,本王如此唤你可行?”清冷如冰,说是寒冰亦不为过。
“清辉不敢……”
“你不用推托。本王请旨让你做薇儿少傅是看重你的才学,”沁王阻止清辉的话,言道,“但,你要明白一件事,薇儿是本王的女儿,本王希望她能够快乐,做自己想做之事,而不是成为权利路上的一人。你可明白?”
清辉身有微颤,如瀑杀气消散良久时才伏地跪道:“清辉明白。定如王爷所言教导殿下。”
脚步之声远去,声音却如破空之箭传来:“今日,你先回吧。明日再来。”
声随风逝,听一女声道:“少傅,请随奴俾来。”
清辉从笔架重新提起一支递于柯薇面前,洒然笑言:“殿下,今日一帖还未完,离十贴还远着。”
柯薇恨恨拿过笔杆子,怒极反笑:“写?”
“咔嚓”,笔杆子又对中折断。
“哼!”柯薇头一昂,见封清辉依旧淡笑如初,转脸嗤笑:“少傅好修养。内修、外理,形端、影直。”
“呵……殿下所夸即是。望殿下亦能源静、流清,本固、丰茂。”
『不要脸,水仙。』柯薇暗骂,“我区区女子怎么能和丹阳城第一才子相比?”
“殿下自谦了。女子乃芙国之主,殿下更是人中凤凰,怎是‘区区’二字可自容。”
『……中指送你。』柯薇看眼前递来的新笔,目中火山喷发,恨恨道:“封少傅,你可知罪?”
封清辉一顿,镇定自若,淡笑:“清辉知罪。”
『嗯…………我靠,你这棉花,软硬照收。』柯薇错愕后,更是气愤:“你……你既然之罪,是否该罚?”
“自然。封清辉身为殿下少傅,殿下习字一载未有进展,清辉有失职之罪。”封清辉面色不变,谈笑自若。
『她***棉花,自己领罪还拐着弯儿说我的字,哼哼,我字难看又怎么了?狗爬又怎么了?我能看懂就行,谁管你。』
柯薇面色亦不变,假笑:“少傅既然认罪……”
“殿下,清辉自知有罪,殿下理应同罪。”封清辉见柯薇之笑,心下难过,『自己已然尽力让殿下开心,不提朝堂g内争斗,可殿下仍习得世俗之法,对人淡漠,除了沁王竟是无人可让她相信。』
“呵呵……呵呵……”柯薇干笑,恨恨夺过封清辉手中新笔,压下愤怒,坐正临贴。
『呵呵……少傅教学不利有罪,学生弃笔不学哪有无罪之理。』封清辉默笑不语,坐于桌前,再次拿起茶和书本。
夜行丹阳
“主子,往日宴席也没见主子如此高兴,今日的国宴怎么如此……兴奋?”春蓉替柯薇宽衣,见柯薇隐隐的兴奋难以理解。『从主子出门参加年宴开始,主子就处在一种类似不眀的亢奋状态。主子以前都不会这么……激动……就是与少傅斗嘴赢了,也没见这样兴奋达几个时辰,尽管主子与少傅之间的战争输多赢少。』
“是吗?看的出来?”柯薇mm嘴角,越m弧度越大。
春蓉早已学会柯薇的动作,对天一白,笑道:“春蓉的好主子,你都没发现自己笑了一晚上吗?”
“呃……有这么明显?那皇父看出来没?”柯薇敛起笑,紧张看向春蓉。
春蓉收拾衣裳,替柯薇掩上被子:“沁王殿下是何人?能看不出来。”
“这下怎么办?”柯薇喃喃。
春蓉莫明,『主子这是怎么了?沁王看到又怎么了?』
“主子,沁王宴上也挺……‘开心’,几次见主子笑意,沁王自己……‘弯了弯’,主子明白?”春蓉不解主子何意,用手做个勾唇的动作,按自己意思把话给说了。
“呵呵……蓉蓉不愧是我的好眼睛。今夜大家都累了,下去睡吧。夜里g外也不用人守了,放假。”柯薇合眼暗笑,『春蓉厉害啊,皇父没怀疑什么就好。』
“主子,让侍竹守夜吧。若夜里你要什么,侍竹也好有个照应。”侍竹吹灭几盏g灯,提一盏走来。
柯薇睁眼,看烛光映照下侍竹的面容或眀或暗,嘴角抽抽,勉强笑道:“都去睡吧。还有无所不在的夏华呢,这几日你们都累了。明日还要去各g里拜年,我心疼你们呢。”
几人对视而笑,均道:“主子万福,我们下去了。”
柯薇点点头。春蓉似不放心,对房外说道:“夏华,你把主子护好了。大过年的也不能放松。”
“叮咚。”
众人皆笑,此声正是夏华的回应,春蓉等人作揖掀帘而出。
亥时三刻,一黑衣怀抱一个大包裹从薇叶苑飞身跃出。黑衣人身形如风,快如流火,转眼即逝,无踪无影。
丹阳城,灯昼如日初,车水马龙,人潮涌动。
偶尔高歌之声,吵笑之声穿过层层喧嚣叫嚷直入耳内,柯薇手执羽扇,身着淡雅衣裙,一脸兴奋看向拥挤的人流。
“要那个吗?你晚上可没吃多少。”身着白底银边长衫的涣阳,手指向一个摊位,微笑注视怀里又气又兴奋的柯薇。
『你管我!』柯薇本就气愤被涣阳当抱枕似的带出g,出g上了大街还继续被他抱,名曰『人多,容易丢。』
柯薇气鼓鼓看向涣阳所指地方,众多孩子围笼在摊前,视线蹿过人流、孩童,几个高耸的圆木架上c了各式糖葫芦,糖葫芦种类别出心裁,搭配各种水果与现代多色多味的几多相仿,不知这味道又如何?
柯薇转瞬咧开嘴,眼儿也不挪,涎嘴嗔道:“涣阳,我要。”
“呵呵……好。”涣阳怀抱柯薇向摊位走去,心下亦是欢快。『要不是人流太多,都难有机会这么抱着她!』
路人男女混杂,各个兴致高昂,磨肩擦踵。涣阳和柯薇衣着显贵,气质不凡,但在这丹阳百万人口的皇城,却也不甚起眼。俩人被人流左右冲挤,拨开重重人群终到摊位前。
柯薇拿羽扇一指,嚷道:“老板,要这,这,两窜。涣阳……付钱。”
底下众小孩纷纷抬头,看向柯薇。内层小女孩初瞧微愕,随即眼中鄙视甚重,交头接耳道:“丢我们女人的脸,竟趴在男子怀里。”
“老头,我们先来,先做给我们。”一扎流云髻女子嚷道。
柯薇本欲发作,涣阳耳语笑道:“薇儿,不气。”
涣阳随手拿起架上柯薇所指现成两串,递于柯薇,眼不见老板为难的神情,手拿银子越过众孩子头顶,笑道:“不用找了。”
“哼。”柯薇一手两支,对底下怒目而视的众人一哼,在众孩子的吵嚷鄙视中由涣阳带着离开。
“给。”
“给我?我可没手拿啊,人太多,要抱着你,把你放下又不好办,不能把你给丢了。”涣阳抱着柯薇,护着她随人流走去。
柯薇一白眼,笑道:“你活该不放下我。哼,直说要我喂你不就好了。”
“呵呵……薇儿真聪明。”
“无耻。”柯薇咬起糖葫芦,眼儿四顾,不再理大笑的涣阳。
『若不是在这世界上呆了年,还真以为自己到了哪个古城名胜。哎~』
涣阳见柯薇面色渐淡,转眼笑问:“怎么?不喜欢人多?”
“唔~”柯薇咽下最后一口糖葫芦,把b子往人群中一丢,似点中了某路人的痛x,只听“嗷呜”一声,四下乱串撞了不少人,熙攘的骂咧声响起。
柯薇抿唇,拿出帕子一抹嘴:“涣阳,你不觉得女子总比男子走前面吗?买东西也是女子排在男子前面,还可以c对。”
“呵呵……你莫这么调皮。我有你也可以排前面。喜欢吗?”涣阳躲过短暂的骚乱,靠近一个摊位,拿起一个刻纹彩绘黑底面具。
柯薇接过,在脸上一套,转头正对涣阳的脸,闷声道:“好看不?”
“呵呵……好看。买了吧。”
涣阳掏钱,被柯薇阻止,疑惑看向柯薇。
柯薇拿下面具,撇嘴:“买了也没处放,若是让春蓉见了问我哪来的,我怎么回答啊?”
“呵呵……你喜欢就行,不用担心。”涣阳把银子一丢,拿面具往柯薇脸上一挂,自语:“这样好看……别人就看不到了。”
“切~”柯薇不理他,把面具带正,转而继续四顾。灯下黑压压人头颤动,各个面色恍然,笑言拉扯此起彼伏。
“涣阳,去那,去那。”柯薇见转角处宽阔大街,红绿灯高挂,灯下男女皆有,麋沸之色浓厚。
“呵呵……你真要去?这大街上不是挺好……人……”
“去嘛~~我想去看看嘛~”柯薇暗抖,『恶寒……没想到对付皇父的招用在涣阳身上了。』
“薇儿可知那是什么地方?”涣阳转了方向,远离红绿灯。
“哎~《浮华云游记》上说,绿灯高挂,歌舞升平,乃女子找快乐之地。那红灯又是什么地方啊?涣阳~人家好奇嘛~”柯薇眨巴眼睛。
“《浮华云游记》?封少傅给你看这些?”涣阳面上色彩淡然,虽笑却听不出喜怒。
“涣阳~别转移话题嘛~要不,你带我去,我就把《御剑九式》背出来,如何?”柯薇双手箍紧涣阳脖子,使劲晃荡。『我就不信你这花狐狸没去过红灯区,官场君子可未必真君子。』
“你说实话,为什么要去?”涣阳不依,暗道:『鬼机灵,你肚里几g肠子我还能猜不出?《御剑九式》早能背了,还想诓我?』
“哎~我说我说,你知道我喜欢喝酒嘛,听说那酒好喝,想喝……”
“醉华楼的酒天下有名,离此不远,我们可去那喝。”
“我是想看歌舞……”
“g里的比这好看……”
“我想吃美食……”
“侍竹听了会杀你……”
“……我想看美男。”
“……薇儿思春了?”
“……此看非彼看。”
“你眼前就有一个。”
“你是有妇之夫。”
“她自今还未碰我。”
“……”柯薇张大嘴,呆愣良久,见被涣阳盯着,才回神大笑,“哈哈~涣阳,你……你……你还是处男?哈哈……”
“呵呵……难不成你已经不是处子了?”涣阳皮笑r不笑。
“狗嘴……”
“我吐象牙。”
“……好拉……我说实话。”
“可以考虑。”
“哼,春蓉听人说丹阳城里出了位乐师,名迟歌,风采卓绝,小小年纪已能奏出天音,我很想见识下。”
“乐师……迟歌?”涣阳顿顿,转儿淡笑。
“嗯。”柯薇点头,直觉涣阳知道点滴,“去看看嘛,听说他在落云斋。”
“能让你看上了,想必,定有其不凡之处。”涣阳见柯薇昂头,憋笑:“即是去落云斋,为何去风华街?”
“呃……落云斋不在那街上吗?”柯薇傻住,『难道和想得不一样?落云斋这名字的确不像风尘里的楼名,可也有扮清高雅俗之人。莫不是这乐师真不是……风尘人?』
“谁说落云斋在那里?春蓉?”涣阳大笑。
“那在哪?”柯薇回神,郁闷:『若是良家少年,那不是没机会见了?呃……我不就没机会侠女救美男了?……伤心。』
“薇儿可曾听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涣阳戏谑。
“……没。”柯薇暗忖:『我说有,咱们嘣出的也不是同一个人。哼哼……』
“呵呵……这诗正是指了一处地方——秋水府。”涣阳接道:“落云斋正是落霞斋的别名,乃秋水府的地方,府主觉得‘落霞’过于气弱遂唤以‘落云’,取其意境。”
“没看出来。”柯薇讪讪。
“嗯,我也没看出来。”涣阳听到柯薇如此说,眉色飞扬。
“这么说来,迟歌在秋水府?”柯薇转眼儿明了,“秋水府又在哪?”
“呵呵……沁王未曾提过吗?”涣阳意有所指。
“皇父和秋水府有什么关系?皇父从来不和我说政事,不像你。”柯薇皱眉,暗讽。
“沁王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这是提前给你做准备。”
“你到看的明白。谢了。秋水府在哪,又是什么地方?跟皇父又什么关系?”柯薇趴在涣阳肩上,看着人流后退如时间流逝,幌惚异常。
“秋水府乃刑部的一个支门,省理官衙未能决断的奇案、难案和朝中的重大案件,连本应是大理寺裁决的案件,秋水府亦可独断。”涣阳语气冥晦异常,在喧闹的人语中亦掩盖不住其中的暗色。
『大理寺乃最高司法部门,连刑部断案后都需大理寺审核才能呈报皇上。秋水府竟能独断,那么掌管秋水府之人?』
柯薇心下已知涣阳冥晦y阳不定的语气,冷汗涔涔,口齿艰难:“谁掌管秋水府?”
“呵呵……薇儿不知也许更好。”涣阳略带笑意,其中的苦涩竟也明显,『薇儿如此聪慧,又怎么可能猜不出。』
“是皇父?”柯薇嚅嘴,“皇父掌六部,是尚书令,刑部归他管辖,秋水府即是刑部分支,自然也归皇父管。”的
“……薇儿可想尝尝揽金楼的叠金糕?据说是东嵋国来的厨子,手艺独特。”涣阳指向一幢三层高楼道。
柯薇浑噩,『早知皇父的权势可比煌王,竟没想到如此厉害。连归女皇亲管的大理寺都管不了秋水府,涣阳所言一二,可其中的利害关系何止千万。而这一切,皇父却从未对自己说过,即使自己偶尔提起一点,皇父也只是略微带过。春蓉等人平日打探的消息除了自己要求的竟也没什么有关政治。』
“哎……薇儿,我知沁王保护你甚重,但你终归是皇女,也是封家觊觎权利的筹码,即使以后沁王不逼你,封家也未必会放过你。我如此作为和沁王对你,反道而行,不知是对是错?”涣阳放下柯薇,牵她坐于雅间椅上,见柯薇还是出神,遂言眀。
柯薇抬眼看向涣阳,眼中水雾迷茫,艰涩道:“涣阳,也许你是对的。可我终归不知在这世上,该何去何从。皇父护我,我知,他日,若真如你所说,我也认了。柯薇万事不信,但信一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也许你会说我消极,但这就是我处世之道。”
“呵呵……‘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薇儿,你真不让人省心,如此心境,我万是想不道只是个年仅岁还未历世的孩子所有,既不知人间疾苦,不知人间离愁悲喜,你怎能有如此心境?”涣阳此时一改平日风流洒脱之气,喜怒形于色。
“你别生气,也别难过。这就是我柯薇,今日能喜则喜,明日有忧就忧。皇……爹他如此是对了我的喜好,你如此是为了日后我能自保。涣阳,我知你明白,今日我就对你说句实话:虽然你……嘴巴儿坏,但对我终归很好。我口上与你争辩,心下是记着你的好,谢谢你如此对我。”
“呵呵……谢?你真是岁的孩子?你大姐也未必有你的心智和气度。”涣阳苦笑,接过柯薇敬来的茶,放于桌上。『早知你不简单,但万想不道你是如此不简单,你的心智竟是连我这近而立之人也未能赶上。谢吗?我g本不需要呢!』
“呵呵……”柯薇干笑,也不在意涣阳喝没喝茶。『我的心智当然比芙喜成熟多了,比你这年纪也许还大上几岁呢。呃……涣阳多大了?』
“啊……那我不是看不到迟歌了?”柯薇吐出叠金糕,『这酸酸辣辣的东西怎么吃啊?』
涣阳听了气得把茶都咔喉咙,疼的厉害。
“咳……这还不简单,你让沁王带来给你看看不就行了。”涣阳担保,『若沁王会把那人带给她看才怪,就沁王把柯薇保护的远离争斗,也不会让柯薇见着秋水府的人。』
“唉~皇……爹才不会给我看呢。”柯薇嘟嘴,“我去如厕,你在这等我,别走开。”
“呵呵……你好歹也注意下身份,竟说的毫无羞涩。”涣阳又气又笑。
“嘿嘿~你没见街上都是女子在前,男子跟後。我这姑娘比你们男子可豪放多了。”柯薇一窜,脚下使了功夫溜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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