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川升入高三,他已经足足等了两年。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卓立东大概,确实把他忘了。
所以九月的那个晚上他在领导饭局上见到卓立东的时候,是真想装不认识扭头走人,他小心眼,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卓立东你当年死哪去了?我还以为十三年前你出车祸失忆了呢。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抽油烟机的声音,“呼----呼----呼----”如同一个怒气冲冲的胖子。卓立东和谢川脸对脸站着,谁都不说话。其实谢川知道自己这样挺不懂事儿的,人家卓立东辛辛苦苦灌腊肠熏腊肠,就为了给他一个生日惊喜,他呢他可好,不说感谢,先翻起旧账来了。
可是,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为了翻旧账而翻旧账,他是不愿再这么稀里糊涂地和卓立东在一起,他要把他们之间的事情掰开揉碎说明白,该原谅的原谅该遗憾的遗憾,然后他们就能----
“谢川,对不起,”卓立东叹了口气,“当时刚回宜宾,人生地不熟,我爸妈又闹离婚,我整个人都是……混乱的,忘了联系你。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又……过了太久,中间也发生了很多事,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他垂着眼,抿住嘴唇,一脸紧张。他身上还泛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仔细看,下巴都蹭上了一道灰印儿。
“……没关系,”谢川抬手,为卓立东把下巴上那道灰印儿揩去,“我就是,当时等你电话等了很久。”
卓立东抓住谢川的手,在他手心亲了亲,然后他转身去厨房,关掉了灶火。谢川站在厨房门口,看他把煮好的腊肠捞出来,切片装盘,指尖被烫得红通通。那腊肠是暗暗的肉粉色,卓立东夹起一片,筷子伸到谢川嘴边:“尝尝。”
不是很辣,但花椒的麻味挺重,谢川已经六年没吃过腊肠,但他确定,就是这个味道。
就该是这个味道。
这天晚上,他们俩把长长四截腊肠一扫而光,配米饭和啤酒,撑得昏昏欲睡。谢川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撑了。晚上谢川缩在被窝里,在手机上查怎么做醪糟。以前过年的时候,他家经常煮醪糟鸡蛋做早饭,或者醪糟汤圆,都是带着淡淡的酒味,酸甜可口,绵密的糯米结成一块一块,像漂浮在海上的小小岛屿。
卓立东洗好澡,从背后一把环住谢川,将他的手机夺走扣在床头柜上。
“还玩手机呢,”卓立东笑吟吟地,在谢川露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自己脱,川川。”
第二天,谢川险些上班迟到,中午在食堂吃饭,一位同事问:“小谢怎么啦?落枕了?”
“……没,”谢川尴尬地笑笑,“昨天在家拖地,闪着腰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隔壁办公室的领导打趣道,“一个个真是娇贵,我儿子也是,昨天他妈妈让他帮忙捏肩膀,他捏了一会儿说,手疼!嘿,肩膀没捏几下,他倒是手疼了。”
一众人哈哈大笑,谢川也跟着笑,心想下次不能老是一个姿势了,真受不了……想着想着耳朵发热,脸颊也发热。
另一个同事接着说:“主要还是老在办公室坐着,运动太少啦。我看人家郭主任身体就不错,听说她每天晚上出去踢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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