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丢了官,太史令府门庭冷落是真的,我腹中孩儿是药引, 可以救回你的眼睛,亦是真的。”
“阿蕴。”沈纤荨摸索着将茶盏放在桌沿, 就势坐在桌边。她努力辨别了一下彭蕴的方向, 想转过头来与她说话, 却还是偏了些,于是彭蕴只看到她微侧的脸,莫名的好看,只是看久了,又没来由的心酸。
她走上前, 坐到纤荨身边。天时太冷,她双手捧了捧茶盏,探出手,摸了摸纤荨微凉的指尖。
纤荨的眸光暗哑空洞,声音却柔和清澈,“阿蕴,”她道:“莫说今日我伤着的只是眼睛,即便伤着的是我的命,我也不会拿任何人的性命来做交换。更何况,是你未出生的孩儿。”
“我知道。只是这孩儿,本就是罪臣之子,”彭蕴的语音低沉苦涩:“若是个女儿便罢了,若是男孩,我实不愿他如敏王府的小郡主一般,在禁锢中度过一生。”
“你是说……”纤荨心里惊了一下:“陛下……”
彭蕴截断了她的话:“他若救得了你眼睛,又侥幸留得性命,皇家兴许会网开一面,毕竟,你和睿亲王都立下过大功。”
纤荨咬着唇摇了摇头:“朝里的事情我不太懂,但看牧白每回从宫里回来总是郁郁不乐,只怕还是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
彭蕴捂了捂她的唇。她止住没说下去,半晌才又拉着她的手道:“总会有法子的。你且安心养着,好好生下来,只是……他这百毒不侵的本事你切莫再与任何人说。怀璧其罪,你要当心。”
“……嗯……”彭蕴低低的应了一声,停了一会又望着纤荨道:“你何时回王府?”
“你赶我走?”纤荨佯怒。
彭蕴瞅她一眼,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结伴在舞大师门下学艺的淘气。“你分明也想回去,何用我赶?”
“你!”
“阿荨。”彭蕴叹谓道:“方才我看睿亲王形容憔悴消瘦,虽是玉树之姿,犹带了几许病容。你是伤了眼睛,她只怕是,伤到心了。”
“……”沈纤荨低着头一径沉默。
“你若真不想回去,我也不必劝你。只是你要想清楚,你要与她分开,到底,不过两样结局,要么她放不下你,这一生都这般憔悴下去,要么,她放下了你,最后,与旁的女子在一起,一起花前月下,一起共枕而眠。一起做从前你与她做过的所有事。”彭蕴的话语轻顿,续而如三月杨花纷纷洒洒,“阿荨,无论这其中哪一样,你当真,舍得么?”
你当真,舍得么?
沈纤荨闭了闭眼睛,“我舍不得。可是我该如何呢?她开心的样子,不开心的样子,我再也看不到,无法去帮她。我知道她担心我,可又总是避开不谈,只怕我难过。她这般两难,却让我更无措。我什么都帮不了她,什么都给不了她,”她说得语无伦次,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滴落下来,就如一粒粒圆润的珠玉一般,“她当得起更好的,更好的人,更好的未来,更好的一切。阿蕴,我不想拖累她。”
彭蕴拍拍她手背,想到彭家,想到腹中的小小孩儿,忍不住也红了眼圈。
好一会,沈纤荨才抽抽噎噎的停了哭泣,彭蕴看着她哭花的一张小脸,忽然道:“阿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根本就不想要什么更好的人,她想要的,只是你。你就是那个最好的未来,你就是她最好的,一切。”
睿王府里,沈佑棠在偏殿里执着一册书卷,并不看,眉头皱得深深的,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听得小丫头来报讯,睿亲王回来了,他放下书册,往前殿走去。
周牧白刚穿过庭院,正要往后(庭)走。沈岚一直随侍在侧,沈佑棠看见了,几步迎上去,看到牧白煞白的脸色,被唬了一跳。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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