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至如今,犹能嗅得一抹极淡极淡的清香。
安锦南见丰钰望着这香囊久久不语,大抵能猜出她心意。于是温声出言“你不必怕。乃是淑妃娘娘所遗,圣上首肯了将之赐我,并非异常来历。且,非我所毁,并不至罪。”
丰钰向是谨慎,心中疑团已解,方着手上前,取了香囊在掌心。
既不是非常来历,又是得到时便已损坏的,不至遗祸,她才敢安心应此差事。
安锦南惯会揣度人心,丰钰并不意外。细细看了遍那豁口,沉吟道“香囊用料难得,若要织补,唯有从纹样下手,前后金丝团凤添几笔花叶将破损处勾补,意境必不如前,且新旧羽线颜色有异”
“无妨。”安锦南何尝听不出这人在留后路,生怕惹上半点麻烦,于是干脆地承诺道,“你只安心织补,破镜难圆,旧物难新,我省得。”
丰钰舒了口气,将香囊放回绸袋,小心揣入袖中。“那么”她站起身来,便欲告辞。
安锦南眉头一挑,不解地看向她。
“芷兰姑娘不提一提酬劳么”比如,段家所求的那事,这般大好机会,此女如此善于钻营,会甘愿放过
她不是仗着与自己曾有数日相处的机缘,与段家出谋划策,试图贿赂笼络,博他好感
丰钰抿唇,看向安锦南。这着实是大好机会,可他能给她什么呢钱财金银,她要来何用家中婚事,又岂是他一外人可干涉的
但若错过,她也觉得可惜。在宫中蝇营狗苟,谋求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人和物,自利已成习惯,深深刻入她的骨血。
丰钰略迟疑一瞬,抬眸轻轻地笑了。
“蒙侯爷看中,那我”
安锦南眼眸微眯,凝望眼前女子。
她向来不饰铅粉,不着艳衣。本不是个十分起眼的人。今夜一经打磨,竟也如一株盛放的兰草,自有一股风韵清芳。
那对眼黑白分明,极澄澈透亮,秀挺的鼻下,一张薄而红润的嘴唇,点了丹脂,抿唇之际,微现两颗贝齿。穿着颜色鲜亮的衣裙,倒也添了几分俏丽。整个人比那日城外车中一瞥所见,不知年轻了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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