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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薄红在片刻的意识空白之后,深沉的暗色波涛开始在眸底凝聚。

毫不留情的重重将他推开,苏薄红贯注内力的流云广袖一带,只听一声响后,银发男子为她内力所震,直退了三步,靠在半已崩毁的冰棺上。

暗红的颜色从他捂住嘴的指缝间渗出,而刻意压抑的笑却同时传入苏薄红耳中。

“陛下啊陛下,看来,你真的都忘记了呢……你的法力……”明明被伤得很重,男人却似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低低笑着。

听着他的笑声只觉得全身不舒服,苏薄红右掌中暗聚内力,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将他立毙掌下,不过想起还要寻找造化之钥的下落,最终还是冷着脸撤掌。

她方才那一掌用了八成真力,谅他就算并非人类,也该已受重伤难复。

未料那银发男子弯着腰咳了片刻后,竟自直起身来,盈盈走到苏薄红面前,与她之间距离近得几乎让她可以闻清楚他身上浅淡的莲花香味。

“连这个也忘记了么,陛下。”他的指尖冰凉,顺着苏薄红同样冰凉的脸颊慢慢滑下,宛若抚m一件易碎的玉器,“我啊,可是不会受伤的。”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苏薄红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双手其实是如此无力,连空气都抓握不住,她带了十成内力的掌印上面前男人的身子,却似击在棉絮之上,半点收效也无。

唇重新被含住。

不若刚才的,缠绵却含有几分独占意味的吻。

同时被渡入口中的,还有一粒入口即化的丹丸。

几乎没有拒绝的能力,只能在窒息之前将丹丸咽下,全不知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好了。”终于松开了她的唇,男子却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反是虔诚地在她身前跪下,双手交叉在x前,“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陛下。”

“你。”x中的怒气一再地被压抑下去,苏薄红终于沉声问出一句,“究竟是谁?”

跪在她身前的银发男子闻言仰首,本来披散在额上的发向两侧落下,露出一个形状奇异的黥印,发出淡淡的荧光:“陛下,吾是你最忠心的臣子。”

“是么。”终于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苏薄红伸手抚上他柔顺的银发,眸色深沉。就在男子唇角微微上扬时,猛地一扯,让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自己的动作对上她的眼神,“既然如此,那你可知道造化之钥在何处?”

“是。我的确知道。”虽然被女子抓得生疼,男人还是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给我。”毫不客气地松开满把的银发,却因为自己的手似乎因那份柔滑而留恋了片刻而感到略微的生气,苏薄红冷道。

“陛下。”男子的声音里突然有了一丝柔软意味,“叫我的名字,我便给你。”

苏薄红扬眉,她怎会知道这个躲在冰棺里不知道多少年突然诈尸的老妖怪究竟是谁,于是只能默然。

“连名字也……”男人自嘲似地笑笑,“我却也本不该期待的……”然后突然起身,迫近苏薄红面前,“我叫无非,澹台无非,记住这个名字。”

“哼。”轻哼了一声,苏薄红只是淡淡续道:“把造化之钥给我。”

“呵呵。”自称澹台无非的男人又低低笑了起来,垂在两侧的银发随着他的笑声轻轻摇动着,恍若一泻而下的银色水流,“那请陛下,亲自来拿吧。”

见他仍是半跪着毫无动作,苏薄红正欲发作,却见他撑着地面慢慢起身,将散下长及脚踝的银发握住束起,然后撩起长袍一角,露出不曾着鞋的莹白的足,纤细修长,弧度极为优美。

不过苏薄红可不是懂得欣赏的人,起码现在不是。

她不过是想看看,这人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长袍被拉到更上面的位置,笔直的小腿也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浮着淡淡的一层荧光。

苏薄红的耐心终于用尽,上前抓住他仍自动作着的手,“你究竟想干什么?”

“给陛下造化之钥啊。”澹台无非侧过头浅浅一笑,春冰消逝,白雪初融,一江流水全化作了盈盈碧波,竟似耀得令人睁不开眼。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苏薄红这才看到那泛上一层浅色绯红的腿上,脚踝的部分,正自套着一个玉环。

如脂而温润,如雪般白皙透彻,套在他的足上,却似与皮肤的颜色几乎分不出来。其间缠绕着丝丝红纹,又在这份清绝的美上,增添了几分妖异感觉。

“造化之钥?”目光落在那与男人素足浑然一体的玉环上,苏薄红扬眉。

“陛下若是想要……便请。”澹台无非半靠在冰棺上,笑容里带着三分慵懒,掩在大袖里的手往苏薄红面前一递,却是一把小小的玉鞘银刀躺在掌心,“造化之钥自我出生始,便已套在足上,若非如此,无法取下呢。”

“是么。”苏薄红答得淡淡的,将银刀接了过来,一时间看不清她眸中神色,“却也不必了。”

“丁”的一声脆响,银刀坠地。

澹台无非浅金色的眸中,一丝异样情绪一闪而过。

女子的手掌带着些许暖意贴上男人□在衣摆外洁白无瑕的足,内力微吐,那玉环便应声断裂成两截,内中一把墨晶钥匙掉了出来,与白色晶石地面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着玉环的离体,澹台无非的身子一颤,几乎是跌坐在地上,重新掩下的衣摆盖去了失去玉环后无力的脚踝,只是双眸还是含笑定定地看着苏薄红不放,语声中带了微喘:“你既已拿到造化之钥,便出去罢。”

他转变太过急剧的态度反而让苏薄红心生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方才看四处封闭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已开了一道暗门,黑黝黝地不知通往何方。

略一思索,她已有了决定。

该弄清楚的,还是弄清楚比较好。

“为何唤我‘陛下’?”将墨晶钥匙收在掌中,苏薄红却不急着离开,反是问道。

澹台无非似是怔了怔,片刻才大笑起来,直笑得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才喘息着答道:“陛下,便是青帝陛下啊。”

“你是——”退了半步,苏薄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他们叫我,万圣尊师。”澹台无非伸指在冰棺的莲花纹路上细细描绘着,那些细小的裂纹在他手指经过的瞬间全被修复,“不过,似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只道他不过是居于这凌云雪山之中x情怪异的隐居者,苏薄红万万不曾料到,他竟是自己强行进入的这座大墓的主人——西华族的万圣尊师!

澹台无非将她的反应统统收入眸中,最后还是付之一笑:“很惊讶么。当年我便道他日再见之时,你眼中可还有我,如今见来,终究还是一语成谶。”

他话音刚落,覆满白晶的地面突然微微地震动,澹台无非敛去脸上笑意,想要支持着站起身来,几次努力却都失败,沉下颜色来向着苏薄红道:“凌云雪山全由造化之钥之力维持,已不能支撑多久,你快走吧。”

本该毫不犹豫决断的苏薄红却不知为何,在触及他眼角眉梢的那一抹倦淡后,竟迈不出步子去。

“你呢?”砂石已从头顶的砖缝间纷扬而下,几乎模糊了眼前另外一人的身影,只是女子的眼睛,却瞬也不瞬。

“强求而来,不过终是逆天,这报应,我已得了,自领业报亦是当然。”他依靠在冰棺上,浅色金眸半闭,似乎极是疲惫,“你快去罢。”

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一股怒气,几步上前抓住澹台无非的搭在棺沿的手臂,硬生生把他扯到自己怀中,“跟我走。”

察觉到男人些许的抗拒,这才发现之前保护着他身体的丰沛内气已不知去往何处,就连自己抓在他臂上那一点透体而入的真气似乎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外,苏薄红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一声闷响,原来是一块巨石砸开了房室顶部,正落在冰棺之上,将本已支离破碎的冰棺砸成形状不辨的碎片。

看来不快点离开真的不行了。

“我不能离开。”挣开苏薄红的掌握,澹台无非足不沾地,飘然退开尺余,身后一片飞沙走石混乱地落下,甚至有几块小石子弹上他的肩头。

只是站立之时,脚步却是一个踉跄。

本已所剩无几的法力,自是不足以将面前似乎毫无要走意愿的女子送到安全处的能力。

狠心闭上眼睛不再看她,他如今该忏悔的,是当年的不甘,奢求前生之缘今世再续,满心都被执念占满,实则如今看来,都不过如同稚子的玩笑一般天真可笑。

错过的便是错过了,如何能够再来呢。

眼前前生种种慢慢流淌而过,一颦一笑仍有如昨日,只是,往事终不可追。

终不可追。

他的顿悟,迟来了百年。

一串串经文自唇边逸出,试图将满心的不甘冲淡,既是天注定的结局,虽然晚了些,还是让他来承受吧……

“喂。”苏薄红的声音在身前近处冷冷响起,然后澹台无非只觉身上一轻,已被她用近乎chu暴的姿势负在了背上,“你以为这么胡言乱语一通打乱我的生活之后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么,真是天真啊,我的国师。”

她语中的称呼让男人不由地身子一震,这……

正是百年前青帝对她御下唯一男臣,后来被西华人尊为万圣尊师的男人的称呼。

v片云天共远(七)v

等苏薄红背着人从暗道跨出时,那座隐在凌云雪山之内的、也不知当年耗尽几多人力修建而成的大墓,倒塌。

连带着那些在山上累积了百年的冰雪也一泄而下,几成雪崩之势。

满耳都是轰隆隆的积雪崩落声,却不知为何,那一声轻语不曾被掩盖。

“把造化之钥给我。”被她负在背上的澹台无非如是说。

明知自己完全不相信他的那一套说辞,只想要保证造化之钥的绝对有效才将他从墓中带出,听到这句话时,却不由自主地从袖中取出那小小的墨晶钥匙,塞进他冰凉的手中。

几丝银发被剧烈的山风拂起,掠上自己的脸颊,然后与自己的发缠在一处。

将造化之钥握在手心,低吟了几句咒文,漫天遍地躁动着的白雪山石,像是收到了什么绝对的命令一般,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重又开始落下的雪花,静静飘落的细小声响。

染上了些许温度的造化之钥被重新递回苏薄红手中,淡淡的莲花香气自上面渗透出来。

“与我一起进洞的人,如今在何处?”忽略心中骤起的一丝不自然的波动,苏薄红淡淡问道。

顿了片刻,澹台无非才道:“他们已到了山下安全处,你无需挂怀。”

在澹台无非的指点下,下山的路变得十分容易,而行至一处时,突然从雪地窜出的狼王几乎令苏薄红一惊。

“……雷狼?”澹台无非始终半闭的眸子睁大,挣扎着从苏薄红背上下来,几步走到狼王面前,伸手去抚它颈下的那一丛银色皮毛,一直在苏薄红面前表现的冷淡傲然的狼王,此时也像一只得到了主人爱抚的小狗一般,温顺地凑过头去任他抚m,时不时还蹭蹭他的手心。

看这一人一狼其乐融融,苏薄红眉一扬,背手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只是这相似的画面,令澹台无非不由想起百年前同样的情景。

然,却是物是、人非。

白雪依旧,凌云山依旧,只是她已……不复记忆。

就连雷狼啊,也不是雷狼了。

“你是雷狼的第几代孙子啊……”被狼王在颈窝蹭得发痒,澹台无非轻道。

“你若不是想把它带下山,便莫要多留。”苏薄红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自是不能带它走的。

狼该生活的,便是这片广袤的雪山大地,若将它带入人群之间,就算是锦衣玉食,不过也只能做人的宠物,看主人颜色而活罢了。

“去吧,雷狼。”拍拍狼王的身子,澹台无非脸上的一丝笑意渐渐敛去。

是啊,狼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他却最终无法拒绝那人说出的每一个字。

什么都不想再管再问,就当是从上天处偷得的短暂时光,不若让她的容颜重新刻上自己的心,重温百年前的那一场醉梦。

在澹台无非身边留恋不去,还不停地摇晃着自己的大尾巴,狼王依依不舍。

无奈之下,澹台无非只得左手结印,轻轻按到狼王头顶,暂时封住了它行动的能力。

不耐地转过身正对上男人两指微屈,捏成一个莲花型的诀,按上狼王的样子,一时间苏薄红有些恍惚。

似乎在哪里看见过一般熟悉的场景。

重新伏上苏薄红的脊背,澹台无非沉默片刻,最终开口道:“你,还不曾说你的名字。”

并非容易问出口的一句话,这代表着,他愿意彻底地告别过去,忘记青帝,然后接受一个新的她。

“苏薄红。”回答的语气,虽冷,却似多了一种情绪。

“呵呵,好名字。”男人笑着,银色的发流泻在女子的背上,随着他的笑声轻轻淌出细碎流光。

没有回答,苏薄红只是任由他凑近她的颈,雪花一般微凉的气息一下下地袭在上面,莫名地抚平了她心中的些许担忧。

也许该信他的吧。

也相信他说的,他们都会无恙。

深吸了一口雪山中特有的清新气息,苏薄红举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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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见班颜那座猎人小屋,苏薄红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自入雪山起,时间不过过了一日,对她来说,却竟似有一生之久。而之前心头始终盘旋不去的对于失去的恐惧,在见到澹台无非时,不知为何安定了三分。

只是她心中,还是不曾全信了他。

毕竟他所说种种太过匪夷所思,且一个人沉睡百年后复苏,那在她来的那个世界里即便是应用了最高科技的冷冻方法也还没有是实现,若非他拥有造化之钥,并用它平息了即将发生的雪崩,她只会当他是癔症而已。

轻轻叩门,来开门的却是祈紫宸。

一时间,两人相望无言。

分开之后种种,担忧恐惧,在看到对方均是无恙之后,反而说不出口,于是只能默默相视,直到祈紫宸发现苏薄红背后多了一个人。

一个好像雪中j灵一般,雪发银衣的男子,被长发遮住一半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只是隐约可见的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他是?”

“造化之钥的主人。”苏薄红淡淡道,不顾祈紫宸对自己的这句话有何反应,续问道,“星衍怎么样了?”

祈紫宸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几乎是苦笑了一下,才道:“自你落入那处之后,他一直很激动……不过我已点了他的睡x,半个时辰喂他喝下安神丸,现下正睡着。”

她难得地说了这么一大串,苏薄红几乎可以推出林星衍在自己消失后的激烈反应,当下走到床前,轻轻抚m男人泛着一层细汗的额头,拨开沾在上面的碎发。

很快了,造化之钥若是不假,他便再不会孕有自己的后代而受这许多苦楚。

澹台无非仍是笑,却不知为何,觉得躺在床上那正怀着身孕的男人看起来是如此的刺眼。

“澹台无非,若你真的是我想找的人,便给我证明。”转过身去,苏薄红脸上的一丝温柔褪去,变为全然的淡漠。

嘴边弧度又加大了些,澹台无非轻轻走到床前,接过苏薄红手中的造化之钥,抵在唇上低声念了几句经咒,然后却也不急着解开造化之钥上的封印,而是伸手抚上了林星衍的脸颊,“他便是西华百年的祭品么……却是好样貌。”

见他缓缓地说着这些有的没的,苏薄红扬眉正欲发作,却在目光触及一处时忍住。

拂了拂袖子,澹台无非俯身将墨晶钥匙放在林星衍x口,左手二指轻扣结印,片刻后造化之钥开始泛出一层紫黑色的光晕,然后慢慢扩展开来,将林星衍整个人都包围在了里面。

苏薄红唇角微勾,似是全然的放心。

祈紫宸的目光却落在了她身上,似是想看清她浅笑表情下的真实心境。

以她的x子,又怎会如此相信一个只认识了不到一日的人?况且若她猜得不错,这人来历之奇……世上能信的人,不出三个。

只见在紫气笼罩下的林星衍先是慢慢地起了微小的挣扎,然后又渐渐平静了下去。

又过了约m一盏茶时分,已经将林星衍和澹台无非二人包围在中间几乎看不见人影的紫气终于渐渐散去,最终露出两人模样。

林星衍始终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而澹台无非手里的墨晶钥匙却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他身上的诅咒已被消去。”澹台无非缓缓走到苏薄红面前,不过几步的距离,却令他急剧地喘息起来。

眼前一花,女子已消失在他身前,掠至榻边,察看过男人确实无恙后,才真正安心。

看来澹台无非所言,竟有八成是真的。不过要她接受起来,总还有些难度。

只听林星衍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苏薄红无心再想其他,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柔声道:“星衍,舒服些了么?”

感觉到她的触碰,男人微微颔首,然后静静垂下的睫羽动了动,半睁开始终轻闭的眼睛,一道幽蓝掠过苏薄红的视线,让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星衍?”

林星衍只觉得长久以来笼罩自己的无尽黑暗正自缓缓褪去,而久违了的影像在面前慢慢变得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猎人小屋茅草铺就的屋顶。

并不能理解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毕竟他在幼年就被母亲剥夺了视力,亲眼看过的东西太少太少。

然后撞进犹带三分迷茫的眸子的,是女子虽淡漠,却藏不住眼底三分关切的神色,容颜陌生,而她微微抿唇的姿态却似在心中描绘过千遍一般熟悉。

“……薄红?”

见他如此反应,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苏薄红还是难得地出声确认道:“你能看见我?”

“嗯。”轻微却坚定地点了点头,林星衍的眼中不再看到许多许多他不明白觉得陌生的东西,只是死死定在苏薄红身上,像是要把一生的眷恋都刻入眼中一般。

造化之钥,不愧是传说中的神物。在它的作用之下,林星衍早年被母亲以点青之术毁去的双眼,竟恢复了原本的幽蓝颜色,同时亦重新得到了视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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